《天罗山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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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罗山徒-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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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遗本。”

    顿了顿他告诫道:“孟氏以剑法出名,自创的和族人收集的剑谱在藏书阁中多到不可胜数。当你们学完这三部,就可以进入藏书阁挑选自己喜欢的剑法。为师要告诫你们的是,千万不要贪多嚼不烂,老夫私心希望你们在武道一路上,除了剑,就不要再去学旁的兵器。剑法也是同样,包括星落和疾风,你们应当选择一部适合自己的高等剑法,或是更加优越的传说中的剑法,作为主要研究对象,其余的只作为参考和补充。”

    二人齐声道:“谨遵师傅教诲。”

    夫子满意点头,回头望望另两处情景,便又低头道:“剑是兵王。也是兵器中的君子。江湖之上对于剑有研究的高手不胜枚举,樊阳孟氏只能算得翘楚者之一。其中青锋楼,回风堡和军中,都是剑道高手集中之处。日后出门在外行走,也当多方搜罗剑法。获得的中等以上剑法需要备份贡献给藏书阁,这也是你们应当给予孟氏的回报。”

    见两人点头,又悠然道:“当然也包括你自创的剑法。不过这种境界和大圆满也差不了多少,对于你们是很遥远的事情,这里暂且不提。不过为师希望看到有那么一天。”

    这时下人过来,递上了两把练习用剑。这两把剑中等大小,纯黑色,无纹无饰。

    夫子示意二人去拿起来,并解释说可能会有点沉,但新手用剑越沉在日后对敌时路子越轻盈。所以这也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发展,希望二人并不要惧怕初时的艰难。

    那童子瘦瘦弱弱,看着有些让人担心,然而他却是事事争先,上前去拿起了其中的一柄。

    然后“铛啷”一声砸在了地上。

    夫子:。。。。。。你且去折个树枝。”

    童子也不敢再试,走到边缘折树枝去了。

    寒凌见状也是有些吃惊,上前去拿起来其中一把。

    咦?。。。。。。

    真是一点都不沉,寒凌心想,但是转念就装出一副吃力的样子。

    “的确很沉!”

    尼玛早知道我也摔了好了,这拉仇恨拉的我心里很是忐忑啊。

    夫子并非没有注意到这娃娃刚拿起剑时的疑问之色,不过以为是他在思索着剑的材质,想想就没有多问。

    孟氏私学凡是起起手剑法用的都是这种黑铁剑,虽然大部分人比较吃力,但都是受益匪浅。而像那童子拿不起剑的情况也并非没有,只不过这孩子实在是上肢无力,需要多加练习。

    那童子执一桃花枝回来时所见就是这样一幅情景:那比自己还小的娃娃缓慢地挥动那柄黑铁剑,而孟老夫子在一旁面露赞许。

    童子当时就是涨红了脸,羞臊得抬不起头来。

    孟老夫子安慰他道:“还是缺乏体力上的练习。今天内容不多,你先凑合着使,晚上为师叫人再打一把轻些的。”

    寒凌想,谢谢你老师,然而这并没有甚么卵用。他恨我还是依旧会恨我,他要报复小生也真的承受不来。。。。。。

    那童子笑了笑说:“接下来呢?”

    夫子后退几步笑道:“这秀水剑法共有九式,为师先打一个全套,让你们有一个大体印象。”

    说着起势已经摆好,剑在胸前呈蓄势待发状。

    剑还未动,气势先起。

    忽然间寒光一闪,龙身蛇形。

    灰色的衣袂在风中狂舞,剑光时进时退。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扑簌而落。落叶在他眼前、眉间,还未落地,就已被周身气劲撕得粉碎。

    那剑被他舞得滴水不漏,寒凌不错眼珠地看着,却也只能看的一片亮银色的虚影。当真是翩若惊鸿,风骨卓然。

    空气浅浅波动,出现了震荡的水纹。一圈圈地扩散开去,极细微却也极清晰。孟老夫子周围的空间似乎发生了扭曲,整个人像在水中舞蹈。

    孟老夫子大叫道:“看见水的波纹了吗!”

    二人正是目眩神迷,忙答道:“看见了!”

    他将最后一片剑光收好,整套剑法因为快,好像几个呼吸就结束了。

    夫子容色未变,汗也没有一滴,解释道:“那水的波纹就是秀水剑法的标志,因为气劲共振而形成。形成之后可以为你提供一个保护,其他的兵刃近身时会像在水中挥动,滞涩难行。”

    童子道:“夫子,你舞得太快了,学生并没有看清。”

    夫子大笑:“傻娃娃!这就是老夫的正常速度,若是让你看清,早就死了十万八千回啦!”

    “今日只是开个头,为师接下来教你们一些炼体之术。剑道一途,除了需要好的剑法,更需要自身的力道与韧劲。”
第十一章 我就是妖怪你来咬我呀
    孟老夫子为他们简单解释了几句,却是最为普通的诸如负重跑、蹲马步、压腿等普通江湖人子女常做的准备活动。

    寒凌寒肃生活在一起,倒有了几分说好听是宠辱不惊,说难听是面无表情的味道。但那童子却不同。

    他满怀着希望,想要向当世的剑道强者学习天下独步的武功,却被告知没有传说中的绝世秘籍,只有还是要和别人一样,和天下所有习武之人一样,从零开始,又怎能不失望?

    夫子冷然呵斥道:“没有荣耀是可以轻易得到的,如果你连这点都不明白的话,还是回你的泰州吧。千里迢迢赶来,只是为了让老夫增添几分对你们康达孟氏分支的厌弃吗?孟倪?”

    夫子的声音不可谓不大,引得周围练习的学生纷纷向这边行注目礼。那名唤孟倪的童子只觉心中委屈,却也只能面露惶然,请求老宗主的原谅。

    “夫子,学生真的错了!我……我实在是见识浅陋,不晓得世事人情……”

    孟老夫子似乎本就不大喜欢孟氏分支,皱眉打断道:“小家小户的就是这样……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寒凌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孟老夫子这么大的火气,或许是孟氏分支对于主宗太过于依赖索求?又或是孟老夫子少时辛苦,当真看不惯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行径?

    但无论是哪种,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小人物,没有能力探寻超级世家老宗主的愤怒,也并没有这个必要。

    随后孟老夫子又指点了两句什么贵在坚持之类的老生常谈,提醒要在家里设置一个桩子,每天用剑削刺。之后便要求他们先互相用树枝攻击找找感觉。

    二人手执花枝,看上去像小孩子玩闹似的互相攻击。然而可能孟倪心中憋了一股火,这种普通练习也不留情面。

    寒凌本来就小,手举着一根粗壮枝条躲闪颇为费劲。一下子被他扫中了手,寒凌吃痛,花枝落地。

    此时正是其他两组休息,不少来围观这两个小孩儿的。孟倪假模假式地上前握住寒凌的手,关切问道:“你……”

    忽然他双目圆睁,惊叫道:“天哪!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比死人的手还要冷!”

    寒凌一愣,他似乎天生对于热就比较敏感,一直还以为是这身体怕热。至于接触,寒肃把他病态圈禁,和他有身体接触的也就只有寥寥几人,还是在寒肃的监控之下。

    小少年们一片哗然,一个个好奇得要死,想上前摸一摸这稀罕的娃娃。寒凌不断挣扎,然而却并没有什么卵用。

    身为武道巅峰之人,耳力自然过人。孟老夫子早就听清了发生何事。天生异体的人也不是没有,那就对于先天的天赋有极大影响,就是也不知这影响是好是坏。

    这种事情虽然极为罕见,但也并不是没有。

    因为——

    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而这个异常,让他备受折磨,却也让他笑到了最后。

    老夫子看着那被团团围住的孩子,不由得一阵恍惚。

    也是同样的场景,一群少年围着中间蹲着的小孩子,群情汹汹。

    “他的眼睛带毒,杀了他!杀了他!”

    中间的孩子面色苍白,眼神却冷然地看着那个叫嚣得最凶的少年,双眼一阵奇光闪烁。像是情人温柔的低语般缱绻缠绵,却又暗藏了剧毒无比的锋锐。

    那少年忽然捂住眼睛,惨叫一声向后跌倒。

    周围的少年又惊又惧,退了两步。只见中间的那个孩子侧着头,微微笑着看着他们,这群少年便吓得大叫,连同伴也顾不上撒腿就跑……

    那小孩踉踉跄跄起身,东倒西歪地跑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藏好。

    他坐在一棵歪脖树上。叶儿深深浅浅,沉默了喧嚣。

    天边的云霞很美,翻卷出谜一样的粉紫色。

    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人喜欢他。

    ……

    孟老夫子回过神来,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毕竟是铁石心肠。他藏在树后,想看看这四岁的小娃娃如何应对。

    寒凌只觉天上挥舞的都是手——

    “哎呀卧槽把手拿开呀,我有幽闭恐惧症!!!妈的!”

    然而依旧没有什么卵用。许多人已经掐到小盆友的包子脸,惊喜叫道:“真的诶!冰冰凉!”

    寒凌心如死灰,大声怒吼:“都给我滚开!”

    说着拿起花枝一片乱抽,不管不顾,眼睛嘴巴,哪软扎哪。

    这招还真是管用,很快人群就骂骂咧咧地给他让出一条生路。

    寒凌在前面跑,喊道:“听我说!听我说!”

    人群稍微静了静,寒凌趁势又说:“如果你们愿意,我就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我来历的故事。”

    于是所有人全静了。

    寒凌为这群小屁孩儿编造了一个天花乱坠的冒险故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他不是没有对自己的身世怀疑过。

    根据那一声“寒凌”映出的景象,那应该是极北之地。然而极北之地向来是一片禁地,也是死地。很难想象,这衣衫单薄的父与子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出来的,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越过千山万水去了那个地方。

    根据多次对寒肃寒先生的盘问,寒凌从只言片语中初步了解了一些事情。

    比如寒肃去那里是出于无奈。

    比如寒肃似乎能够给予他铸的刀剑一些神奇的力量。

    比如寒凌好像出生于那里,又无意中获得了什么雪山的馈赠。

    比如寒肃的妻子,寒凌的母亲,好像就在这场逃亡中消逝……

    虽然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提到他的母亲,然而这并不妨碍寒凌自己脑补出一个温柔而又伟大的母亲的形象。作为一位神奇铸剑师的妻子,她也是注定的不平凡,或许她有极高的武功,跟随父子两人在茫茫雪原上飞快行走。又或许她是名门望族之女,永远地埋葬在雪崩之下,让这场私奔甜蜜而又残酷……

    寒凌前世那个冷酷无情的母亲,在寒肃看似漠然实际温暖的情怀中渐渐远去。

    怀着对这一世父母的感念,寒凌在众生期待的目光中充满伤感地讲述着开头。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被人追杀,一家三口在大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马匹行不动了,弃掉。行李背不动了,扔掉。锋锐的宝刀利剑,被风雪掩埋……”

    少年们都认真地听着,仰头看着那个站上讲武台的四岁孩童。

    然而寒凌眼角余光却紧张地注视着另一边。

    夫子已经从树后走了出来,站在树荫下,看不清表情。

    他面前是孟倪,此时正仰着小脸,似惧怕又似邀功:“夫子!夫子!他是妖怪啊!妖怪……”

    孟老夫子再也忍不下去,面色冰冷。

    “能学学!不学滚!”

    孟倪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孟老夫子却已经露出了像当年那个倔强的孩子一样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孟倪。你从此刻,被孟氏私学除名。限你两天之内,离开樊阳县。”

    总有一些东西,是不能被触碰的。

    总有一些伤疤,你以为它好了,其实它只是在假装。

    寒凌终于放下心来,将他心中的两个形象捏在了一起。

    双月不减清辉亘古未变,极北之地的雪中,不知是否她是否幻化成风。

    众星如谜闪耀在日落的群岚,不知是否千年以后,她的美丽仍在雪山下冰封。

    为数不多的少女早已泣不成声,而少年在他激动人心的讲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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