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剧毒蛊虫,一只只钻入他的内丹之后,便如同落地发芽的种子,很快就与他的内丹融为了一体。
“焰冰,对不起。不这样做,我这辈子就将永远受控于你。而我的族人,也无法摆脱被你恐吓的命运。我已经不想再做那被你囚禁于笼中的金丝鸟儿了,我还年轻,我还这么美,我的家族显赫荣耀,我还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尝试过,我要自由,唯有离开你,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其实我现在还真是有点爱上你了,你看看,你长的这么美貌,在窗上又能让我这么**,要不是逼不得已,我还真是不舍得这样对你……可是你知道吗?你杀了樊清华也就罢了,最不该的就是居然还拿我的族人来要挟我逼我就范。我这辈子,最恨的事情就是被人要挟。”
说着,她居然还不忘朝他露出绝美的嫣然一笑,然后,她凑近他苍白的脸颊,在他的唇瓣上轻轻印下一吻。
而后,是气若幽兰的朝他说了一句话。
“所以,现在请你去死吧!我心爱的白焰冰。”
他惊诧无比的看着那个自己曾经为之动心动情的女子,看着她缓缓起身,抹去滴落在她身上落下的点点嫣红,看着她穿好衣裙,看着她翩翩若蝶潇洒离去。
梦醒时,他睁开眼,留在他耳畔回响的,只有她最后留给他的那句话。
现在,请你去死吧!该是有多么的怨恨,她才会对他说出如此决绝的这几个字?那竟是他这一生为之心动的第一个女人,在与他辗转床笫几个月之后,留给他的告别语。
那么,现在这个睡在他身边,枕着他手臂睡的香甜的女人呢?她是不是也很恨自己?恨自己就这样粗暴的强要了她,更恨自己不时的折辱她?
大概她也在内心里衷心的祈祷着,希望他早点去死吧?
没错,她一定是这样想的。可惜,不管她怎么挣扎,到头来还是只能做自己手里的一枚棋子。
想到这里,他敏捷的翻身坐起,顺势将她的身体推到一旁。舒展一下被她枕了几个小时的手臂,他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第52节:复仇(12)
这个女人,睡起来还真是沉,听听,居然还有轻轻的呼声!
不过,不知道等她发现了自己母亲真正的死因时,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睡的安稳?
风魅姬,你当初植入我体内的蛊毒,为的就是要保护你的族人不被反噬吧?可是,而今我却要让你在九泉之下睁大眼睛看着,我白焰冰是怎样将你的一片苦心变成一个荒谬的笑话的!
这一觉江紫墨可是睡的很畅快,等到她听到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外面已是日上三竿了。
自昨晚回来之后,江紫墨就发现自己的手机信号满格,看起来,白焰冰对她的防备心少了很多,已经允许她拥有通信自由了。
懒洋洋的伸过手,打开手机,里面正是昨天才碰过面的死党杨阳的声音。
江紫墨慵懒的缩在被窝里,那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满足的小猫咪。“早!”,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顺带着伸了伸懒腰。
“哎呀我的大小姐,现在几点了?你还好意思说早?我说你现在不是还要服侍精主吗?怎么睡到这时候还不起来?难道昨晚的战况很激烈?快点快点,简短的跟我汇报一下!”
江紫墨嘴角一扯,随即道:“激烈是挺激烈的,不过很遗憾,昨晚我们啥也没做成,倒是在窗上打了一架!”
那边的杨阳听了差点笑岔气,听得出来她应该还在办公室,因此拼命的压低笑声。
笑了一会,她才想起自己打电话来的正题,于是便咳了两声,肃然道:“阿紫,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江紫墨正从窗上爬起来,懒洋洋的跳下地满地找自己的拖鞋,一听她这开场白,马上就骂了一句:“杨阳,你现在是欲求不满还是怎么的?什么时候学会吊人胃口了?快点说,劳资还要刷牙洗脸呢!呼,都快中午了,饿死了……”。
杨阳只得正色道:“那好,你答应我,听了之后不许激动,更不许乱来。”
江紫墨此时已然想到了什么,她停住一起动作,缓缓的在床沿坐下来,握紧手里的手机沉声道:“是不是那件事情有什么眉目了?”
“嗯,我一直以来都在帮你留意国内外所有相似的病例,之前也有遇过几个有些雷同的患者,但是很可惜不在本市,人家家属也拒绝给我们观看尸体。但是就在昨晚,我们医院接受了一名怀疑突发心绞痛昏厥的病人,恰好也有出现和你母亲当年一样的症状。因为是流浪汉,所以没有家属陪同。今天一大早我从院长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后,马上赶去仔细查看了一番,我觉得……这人的情况,跟你所描绘的你母亲当时的模样,隐约有着几分相同。”
江紫墨的心跳早已随着手指的颤抖一点一点跳到了最高处,她咬着牙,拼命止住心里的寒意,过了好大一会,才极力平静的说道:“我要去看看。”
杨阳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考虑什么,过了十几秒钟,只听她叹口气答道:“好吧,病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等会晚上八点钟左右,你开车到我们医院后面的停车场,其他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安排。”
第53节:复仇(13)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赤着脚站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江紫墨呆呆的发了半天呆。
她想起记忆中的母亲,总是那样的温婉如水。在世人的眼中,她就像那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一样,家世,美貌,才华,性情,一样都不缺。
江家是本地的世家,到了母亲这一代只有她这么一个独女,偌大才产业都系到了她身上,因此外公便替女儿招了外表英俊性格温柔的女婿入赘。
她姓江,紫墨这个名字,便是父亲给取的。但是江紫墨却不喜欢这个文绉绉的名,她天性不羁豪爽。小时候自打看过那本天龙八部之后,她就擅自给自己改了这个江紫墨的名。
生在万千宠爱之中,她从来就不是母亲那样温柔似水的个性,偏偏喜欢阿紫那样敢爱敢恨的偏执。那时候,似乎也很崇拜乔峰那样的英雄,曾经以为,自己的父母亲也是那样的神仙眷侣。
可是那时候的江紫墨毕竟年少,七八岁的女孩子,哪里有不贪玩的时候?不知道母亲是从什么时候起对父亲生出了防备,而她知道的时候,便是正式在律师楼里将自己的手印按在了那份财产公证纸上。
她的母亲唯一的女儿,自她以后,母亲再无生育,她将江家所有的产业以这种冷冰冰的方式,尽数交给了当时才八岁的江紫墨手里。
公证书上面写的清楚,在她没有生下姜姓孩子之前,江家所有产业尽数由信托基金公司进行管理。
那一天,父亲没有出现。
而后,没过几个月,母亲就匆匆离世。至此,她的人生便踏入了另外一个篇章。
父亲开始夜不归宿,妻子丧期未过,他便敢带着新欢在江家大宅内厮混。
那样的日子,她曾对天发誓,必将永生不忘!
母亲应该不会知道,在她离世之后,自己娇小的女儿独自忍受了多少痛苦吧?逝者就那样走了,可是生者呢?十八年的岁月,她可曾有一天过的真正开怀过?
怔怔的想着,她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风吹的很冷,像夹着冰霜的荆棘一条条划过她的脸颊。一串冷冷的咸咸的味窜进了她的口中。咬住唇,江紫墨不相信自己还有泪。伸手朝脸上抹去,那湿痕却沾上了她的手背。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晚饭过后,白焰冰还没有回来,绿影居然很痛快就答应了她要自己开车出去的要求。看来白焰冰现在对自己倒是越来越信任了,江紫墨不无讽刺的想着。
不过车库里只有两辆车,一辆是之前她坐过的豪华保姆车,另外一辆则是香槟色的宝马X6。
江紫墨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拉开了X6的车门。
八点,她准时达到医院的停车场。寂静的冬夜里,虽然没有下雪,但是一打开车门,江紫墨还是听到了那种只属于医院这种场所的阴气森森。
杨阳走过来接她进去,她身上雪白的白大褂在黑暗里分外显眼。两人沉默的交流了一下眼神,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就这样走进了电梯间里。
第54节:复仇(14)
“先换上这套灭菌服,动作麻利点,这里不能久呆。”
江紫墨点点头,顺从的接过那套严严实实带着消毒药水味道的衣服,换好之后,伸手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金属门。
“你看看,是不是有些一样?”杨阳带着口罩,只留一双美丽冷静的眼眸在外面。从江紫墨的角度看去,只觉得自己这个相交多年的好友,这时也变得有些陌生了。
凝视那张脸许久,江紫墨才沉重无比的点了点头。像,很像,尽管时隔十八年,她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男人的脸色,跟她最后看到母亲的脸色,有着太多太多的共同点。
那不是一种属于病人的颜色,纯净的白,再加上一点点淡淡的粉,如果这样的脸色出现在其他正常人脸上,那会被认为是肤如凝脂。
可是如果出现在一个即将要死亡而且判断不出到底得了什么病的人身上,那却只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毛骨悚然。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先出去好吗?”看得出她的心情沉重,杨阳适时的拉起好友的手,两人走出重症监护室。
“你们有什么结论吗?”坐在反锁的医生值班室里,捧着杨阳递过来的热水杯,江紫墨的手还是只觉彻骨的寒气往全身送去。
杨阳摘下厚厚的面纱口罩,有点茫然的摇摇头,她看着江紫墨,过了好一会,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我知道作为一个医生不该说这种侮辱科学的话,可是,我把他的症状发到了各个医学网站论坛里,得到的回复居然是,这人并不是得了什么重病,而是中了蛊毒!”
江紫墨怔怔的抬头看着她,嘴里似是毫无意识的重复道:“蛊毒?”
“嗯,老实说我开头也觉得荒谬,可是今天全院的专家都给他做了会诊,最后还是得不出一个结论来。你瞧,他现在的心率和血压,都在生死边缘线上徘徊。没有一丝起伏,但是却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断气。这些症状让我无法用科学去解释,因此,我也只能默认这种近乎于愚昧的迷信说法了。”
江紫墨似是听进了她的话,又像是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她愣愣的捧着手里的水杯,直到突然间猛的一个起身。“啪!”的一声,白色细瓷杯在地上摔的粉碎。
“没错,你说的没错,就是蛊毒!一定是,一定是这样!”
杨阳看着江紫墨的脸色就像发了狂,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却像能喷火一样。她连忙伸手拉住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说的也只不过是别人的推测而已,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江紫墨回转身,她匆忙的冲自己的好友摇着头,道:“别拦着我,我知道是谁下的手,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杨阳几乎就要被她挣脱甩开去,她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这才挡住了江紫墨的去路。
“你听我说,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你这样贸贸然的跑去兴师问罪,那结果肯定不会让你如愿的!阿紫,你冷静点,冷静一点想一想,我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很苦,可是难道你就要这样毫无把握的跑去报仇吗?!!!”
第55节:复仇(15)
杨阳的话终于让江紫墨冷静了一点,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前不断起伏着。杨阳见她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马上把她扶着坐在沙发上,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过了好大一会,才让江紫墨渐渐平静下来。
“阿紫,别这样,你这样子我看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你要是心里难受,你不如就哭出来?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的。”
江紫墨却只是摇头,她双眼定定的看着脚下不远处的地板上那一堆碎瓷片,过了很久,才开口道:“你放心,我没事的。”
杨阳哪里能放心得下?她索性站起来脱了身上的白大褂,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对电话里说道:“白露,你过来一下我这里。嗯,她来了,我今晚要值班走不开,你替我看着她,别让她乱走。”
江紫墨知道她打给谁,不过她也没有做什么反应。也许是有些悬疑在心里积压了太多年,其实她无时无刻不在追寻着那个答案,可是当这悬疑猛然之间被揭开盖子来时,她却震惊的不知道如何延续之前的思索了。
现在的江紫墨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睿智与冷静。
应白露匆匆赶来,连拖带拽的拉着江紫墨上了自己的车。江紫墨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位上,怔怔的眼角不时带过车窗外那些飞驰而过的城市夜景,车子行驶到围绕这座城市的兰花江边时,只见一朵硕大的烟花在江岸的夜空中炸开来。那样绚丽的璀璨,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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