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阿飞有可能接受李寻欢是一个男人,而不是父亲,他已经忍耐了太久——胯间早已经昂扬,胀痛得难以抵受。
不顾阿飞含混的反抗,李寻欢不再大开大阖让他抽插进咽喉,改成用舌尖反复挑弄男人前端最脆弱的排泄口,不歇不休。
舌的动作越来越轻柔而执著。
阿飞那禁得起这样娴熟的挑情?
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强烈,低吼声已经快要变成呜咽。
也许可以了。
李寻欢改成以左手继续抚慰,但力度突然加重了,速度也快了很多——没有男人抵御得了这么强烈的刺激。
同时,轻轻推起阿飞的身体,鼓起勇气,慢慢开始舔谷道的入口。
趁阿飞阳物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即将高潮的瞬间,李寻欢的中指往谷道口略揉了几下,确信已经湿润得足够,便笔直刺进去。
再小心,这种动作总是难堪的。
直截了当些,反而可能不容易坏事。
中指一插到底,便尝试开始在紧滞得要命的狭小空间蠕动。实在怕阿飞吃痛,另一只手爱抚的动作也同时变得更急切。
野兽最享受的时刻,当然是吃东西。
但凡享受猎物被打断,它的第一反应,绝对是露出獠牙,狠狠咬对方一口。
阿飞遭遇到的,就是极致的享受被突然的激痛打断——后穴被异物刺入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的第一反应不至于是咬一口,而是随手抽出指掌所及的第一件硬物,探坐起身,直接对着咽喉刺过去。
当年,阿飞曾经只用一根冰柱,就是这一招,杀了少林七大高手之一的心鉴。
李寻欢的反应之敏锐,绝对属于当世第一流。
咽喉刺痛的瞬间,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凭着本能,略微向后仰了仰身体。
这些微的挪移,未必能躲开飞剑客霹雳闪电般的一击,但已经赢得了最珍贵的一刹那——等待阿飞清醒过来,这一点时间已经足够。
但一看清楚阿飞眼睛里面的游疑、迷乱,李寻欢又后悔。
他实在很希望自己没有躲开。
当阿飞眼睛有了焦点,看见的是李寻欢的咽喉被一根发簪指着。
羊脂白玉润泽的光芒极其柔和,就像它的主人。
一旦神智回来,看清楚李寻欢眼底深刻的悲哀,阿飞浑身突然发冷。把簪子随手放在一边,阿飞试图抱住发髻散乱的李寻欢,却被他挣脱。
犹豫了片刻,阿飞没有什么把握地低声问:“还接着做?”
亲耳听到阿飞竟然开口要求继续,这令李寻欢格外觉得羞耻。
苦笑一下,李寻欢甚至没有力气摇头,只迅速退开身子。
刚才昂扬的地方,早已经虚弱不堪。
受打击,不是因为差点死在飞剑客手下,而是深恨自己——面对凌厉的发簪,为什么竟然会躲?为什么……没有被洞穿咽喉?
死了,也许反而更好一些。
活着就必须承受耻辱。
和罪孽。
掉头捡起散落在地的衣服,李寻欢根本看也不看是谁的,往身上胡乱一裹,便欲夺门而出。
看着李寻欢再次逃离的背影,强烈的惶恐攫住了阿飞的心。
——这一次,如果他真的走掉了,两个人就永远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吧?
沸腾的情欲突然被冷落,满身心的不甘,加上会再次被抛弃的预感,阿飞不禁怒极,忍不住吼:“你到底要怎么样?”
李寻欢一呆,苦涩地低声:“我不该……”
阿飞腰背一使力,整个人跳起来,两步就逼近了李寻欢:“明明是你想做的事,为什么不做?好好做完了,不是就不用走了吗?”
原来,阿飞真的只是把李寻欢当作父亲——孝就是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都会配合,只要你愿意继续把你的慈爱给我。之前那么多情不自禁的拥抱,那么些眼底闪动的关切,其实并没有旁的意思。
原来,不管李寻欢怎么妄想,怎么挣扎,到头来,都只是一些龌龊的痴心。从今往后,还怎么面对阿飞清澈的眼睛?
李寻欢嘴里漾开一片苦涩,心底更是冰凉。
其实,事实一直便是如此:阿飞并不把李寻欢当作欢爱的对象。之所以会主动求欢,不是因为需要或柔情,而是想用任何李寻欢可能喜欢的方式,来试图留住他。
只是自己不愿深思不愿承认罢了。
想到这里,李寻欢微微摇头惨笑:“我不能。”
李寻欢不能罔顾阿飞真实的厌恶:对男人入侵这种事,刺出的那一剑,是最真实的表白。
李寻欢不能自欺欺人,一味沉湎于阿飞因寂寞而泛滥的好心。
正因为对阿飞付出了太多,才绝不能让他看穿自己——李寻欢并不是阿飞期待的那种父亲,也从不想成为阿飞想要的慈爱长辈,他只是个充满情欲的卑污男子,而李寻欢能给阿飞的,更从来就不是阿飞渴望的那种无私父爱。
情人就是情人,不会真正变成家人。
因为同样的理由,阿飞曾经放弃过林仙儿,谁说不能放弃李寻欢?
后背突然被紧紧抱住。
李寻欢一谔,掉头:“阿飞你这是……”
炽热的气息贴上来,阿飞的声音相当悲哀:“不要走。不许你走。既然你想要,又不肯做……那就我来做。”
然后,唇被深深吻住。
就像刚才李寻欢自己做的那样。
二六 羁绊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人生观爱情观……我常常觉得,只有在床上东想西想,才会有人看……
是安迪BT……顶着锅盖逃 被辗转而深切地亲吻,唇舌绞缠,直到身体发烫。
被虔诚膜拜一般缓缓舔舐全身肌肤。
被小心翼翼纳入口中,湿热柔软的舌滑过脆弱的阳物每处。即使动作未必娴熟,可它根本不管内心如何绝望,自顾膨胀起来,欢欣鼓舞地相应男人的召唤。
被舌尖温柔洞开,排泄用的谷道竟被垂怜爱抚,甚至连内部的皱褶都被一一舔遍。
被中指缓慢而坚决地深深刺入,然后,僵直不动。
…… ……
被做这一切的时候,李寻欢并没有陷落在情欲的深渊里,因为某些事情以前曾有旁人对他做过,而且服伺的手法温柔灵巧得多。
而那种羞耻的地方被入侵,今生也只是第二次……上次,也是阿飞。
身体没有因情欲绷紧,心却抽紧了。
慢慢从被阿飞触碰的恍惚中苏醒过来,李寻欢此刻最强烈的情绪,不是“终于得到阿飞明白示爱”的欢喜,更绝对不是承受男人入侵的难堪或羞恼,而是深沉的悲悯,与略含心酸的温柔爱怜。
为阿飞。
短暂的动摇之后,李寻欢很快发现,阿飞在自己身上做的一举一动,都只是简单生疏地模仿刚才自己做过的所有动作。
正常情况下,这种事情,总是根据对方的反应而随时改变爱抚的力度与部位。
可是阿飞做每一个步骤的时候,一直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并精确无误的重复出来。连每一个动作的步骤、时间长短,都分毫不差。
但,这种硬背剑法套路一般简单的模仿……
随着阿飞动作茫然地停顿下来,李寻欢突然不再为自己悲哀,全部的心思,都转到了对阿飞的关怀上。
将近二十三年的人生中,作为男人,阿飞竟然没有好好享受过一次真正的欢愉。
正因为阿飞对身体的激情和喜悦懵懂,才不知道怎么让身子下面的人被激发。阿飞眼里荡漾着虔诚,甚至专注到忘记自己的身体,一心一意希望怀中的人感觉到欢喜。
李寻欢的心剧烈抽疼。
试图忘记侵入身后又停止在那里的手指,李寻欢缓缓握住那只正小心套弄着阳物的阿飞的手,轻声:“我不会离开的。只要你不赶,我总是会在这里的。”
——就算你不这样勉强自己来取悦这个卑污的男人,李寻欢也不舍得违背你的意志离去。
——就算用你想要的父亲身份守着你,一辈子被欲望的火焰试炼,会异常煎熬,那也没关系。
之前李寻欢会试图逃离,只是不知道阿飞这么希望自己留下。
一旦阿飞忍不住开口挽留,那种“付出任何代价也要留下你”的决心,已经给了李寻欢足够的勇气。
煎熬一生也心甘情愿的强大勇气。
听见这样的承诺,阿飞并没有欣然放手,眼底的恐慌反而更强烈,手中的动作则添了一份焦灼和无力感:“我知道求你留下,你就会依的。可是……”
——我不舍得你痛苦。
——更万万不能忍受你因我而痛苦煎熬。
——只要能让你觉得好些,我做什么都没关系。
这话没有说出口。
但阿飞的眼神如此清澈而坚定,李寻欢不会看不懂。
同时,更看清了阿飞眼中那一抹难以掩饰的彷徨,和无能为力——阿飞太不懂情欲事,即使再舍不得李寻欢痛苦,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被小自己一半年龄的男人如此强烈地呵护着,李寻欢眼眶一热。没必要再拒绝,否则阿飞会更不安和内疚。
刚才黯然放弃时那点尴尬自伤,竟消失得干干净净。纷乱破碎的杂念,最终凝成一个简单而强烈的念头——希望阿飞快乐。
肉身的挣扎苦楚突然显得微不足道。
之前隐约翻腾在胸口的感激与悲悯瞬间汹涌起来,简直像要破胸而出……
从今往后,好好给阿飞他想要的慈爱关怀,守在他身边平平静静过一辈子,李寻欢也会甘之如饴。
阿飞并不知道,被生疏的手反复揉弄阳物,时间过长的话,并不会觉得快感。动作再温柔,如果不根据对方的感受恰当调整动作,反而会更像一种酷刑。
后穴那根刺入的手指,因为静止的时间太长,反而慢慢习惯了,并不造成什么负担。
但是他一向如野兽般敏锐,感觉到了李寻欢眼中的痛苦渐渐散去,身体也不再颤抖或扭曲,只带着一种柔和的光芒,微笑着承受,同时静静凝视自己。
阿飞突然感到更深刻的恐慌。
明明李寻欢已经开口承诺,永远会陪伴自己,可为什么,竟然会觉得这个人在渐渐远去?
五年前那个冬天,雪地里第一次看见李寻欢,他从马车里探出头,温暖微笑着,非要请艰难跋涉的少年喝一杯。
少林寺,洗雪了梅花盗冤案的李寻欢,从地上扶起阿飞。那一刻,阿飞看见了李寻欢的眼睛里有一种强烈的波动。那个瞬间,阿飞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千万人之中,自己会是离李寻欢身体深处某种东西最近的那个人。
从那以后,阿飞一直相信自己这种奇特的认知。
就算李寻欢的生命里还有很多重要的人和事,阿飞一定是独一无二、非常特殊的那一个。
可就在这一刹那,阿飞突然朦胧感觉,如果不努力抓住的话,两个人之间奇妙的牵系,那种深邃却无迹可寻的东西,会逐渐升华为阳光下的微笑陪伴,而不复存在。
那时候,自己跟李寻欢之间的距离,是不是还会超越千万人之上?还会让他痛苦、但也牵动他深处吗?
以前,阿飞总是很骄傲,为有李寻欢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骄傲——他乐意给每个人温暖的微笑,对每个人伸出同情友善的手。
可未来漫漫岁月,当握住那双手,能彼此传递的,却是李寻欢也能给别人的、一样的感情?
在李寻欢心中,竟只能拥有与其他人相同的地位?
一想到这里,阿飞的心里就堵得受不了。
李寻欢一直在凝视着阿飞。
所以,绝对不会忽略他逐渐变得彷徨的神情。
两个人正赤裸着,身体正被阿飞小心翼翼的反复搓揉着,而且还刚刚得到如愿相守的承诺,他为什么还落寞?
——难道,是男人的自尊发作,耻于不知道下面应该怎么办?
循着这个思路略一转念,李寻欢低头看看自己胯下只有些微反应的性器,设身处地想想,还真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想刚才,阿飞只被唇舌简单服侍而已,却会狂喜成那样。他还真是太不懂身体的幽微了。
就算将来只是做阿飞的父亲,安心陪着他就好,但也不代表今夜就该打击他男性的自尊吧?
再认真端详阿飞的表情,竟那般苦恼。
心里涌起难言的温情。
只这一次。
本来就是最后的一次——因为阿飞并不需要跟李寻欢有什么身体的纠缠。
就在这一瞬间,心情突然不再晦暗,反而化为异样明亮宽慰的体认。
李寻欢一面放松身子接受阿飞笨拙的爱抚,一面试图反转身子,从躺着承受,改成像野兽一半跪爬着,方便男人插入。
——做旁人眼中再卑屈羞耻的事,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