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喂?臭明月你回来啊,我可是哥哥耶?” 清风气哼哼的跺着脚,可惜,除了那匹马,再无一人应他一声。呜,马兄,还是你讲义气!
一轮弯月,不知何时已悄悄的爬上了树梢。夜,更深、更静,而在这万籁俱寂中,又缓缓透出一股阴寒的诡异之气!
紧随矮人身后的蓝若遥、乐小步、明月三人,在经过了七拐八拐之后,终于来到了一间客房门口。
“这是你们的房间。”“嘭”地一声,矮人粗鲁地推开房门,头也未回的冷声说道。
“看起来还满清雅的房间嘛!”乐小步迈步走了进去,四下打量了一番,低声喃喃道。
“的确清雅。”蓝若遥亦淡淡的扫了一眼室内简单的摆设,轻轻的说道。
“你,跟我来。”没有理会两人的话,矮人后退了一步,看着明月冷声道。
“去哪里?”明月微一怔。
“他们是夫妻吧,你难道要与他们住在同一间房子里么?”矮子淡淡的睨了蓝若遥与乐小步一眼,讽刺的说道。
“呃?当然不会。”脸上一红,明月讷讷的说道。
“……”不屑的裂了裂嘴,矮人没有出声,只是看了明月一眼,转身朝其他房间走去。
“喂,等一下,没有饭么?”忽然,乐小步将头探出房间,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明天会有。”矮子的脚步不停,声音却冷冷的传来。
“是么,明天才会有?”看着他那小小的步子,乐小步低声喃喃着,忽然,乐小步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对了,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我饿了的时候,通常都会自己找东西吃的,所以,你们明天若是发现厨房少了什么东西,千万不要大惊小怪。”
“你,最好安安静静的呆在房间里。”矮子缓缓的停下脚步,微微转过身,对着一脸笑意的乐小步冷冷的说道。
这个矮子估计要倒霉了。明月望了一眼乐小步,悄悄在心中想道。
但————
乐小步并没有生气,因为她还在笑,只是她的笑有些诡异。
矮子脸上的神情也微微闪了闪,待他想要 仔细看清乐小步脸上的笑意是什么意思时,乐小步已经缩头,“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一丝矛盾的光芒,自矮子的眼中一闪而过。或许,有事情要发生了。
“你发现了什么异常么?”蓝若遥静静的坐在桌旁的凳子上,端详着手中的茶杯,轻轻的问道。
“你也发现了么?”乐小步将头趴在桌上,望着他说道。
“你忘记了我是医者么?”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蓝若遥浅浅笑道。
“噫,对啊!呵呵。”娇俏的皱了皱鼻子,乐小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低声道,“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不会,你已经无聊好久了,不是嘛?”蓝若遥宠溺的拍了拍她的香肩,轻声道。
“呃?嘿嘿。”她的确是无聊好久了,以前有小黑给她玩,现在来天山,路途太远,她只好要文姨帮她暂时照顾它了,而有他在身边,她又不能随便用毒,没有办法,麻烦不上身,她只好自己找上麻烦了,而且,据她观察,这次的麻烦应该比较有趣,或许,会带给她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呢。
“我虽然不反对,但是你也要记得不要太大意,我想,这个事情并不单纯。”蓝若遥望着乐小步弯月般的双眸,轻轻的说道。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或许是冲着他们来的。
“嗯。”轻轻点了点头。
烛火摇曳,室内忽然静了下来。
乐小步微微侧着头,望着蓝若遥红润、好看的唇,她知道他的唇有多软、多暖、多甜,多……
哇,她……她在想什么啊?她怎么像个大色女啊?
乐小步猛的将头埋进放在桌上的双臂之间,可是……他的唇亲在她身上的感觉让她好幸福,那让她觉得她是他重要的人。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被乐小步夸张的动作惊的微微一怔,蓝若遥有些不解的低下头,轻声问道。
“呃?没……没有。”头依然埋在臂间抬也不抬的乐小步慌张的摇着头。她才不要让他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呢,那样多丢脸啊。虽然……虽然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可……可那是双方的互动啊,如今她一个人如此想那些事情,真的是糗死了。
“真的吗?我看你也许是累了,上床休息吧。蓝若遥温柔的说着,伸出手刚要扶起她,但却没有想到,他的手刚刚碰到她,她就象被扎到了一般,倒掠了出去。
“我……我是累了,我……我睡觉。”头也不回,乐小步像一只鸵鸟般掀起床上的被子钻了进去。
呃?她怎么了?蓝若遥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连头都盖进被子中的人,刚刚他好象看到她羞红的脸,受寒了么?还是……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蓝若遥的脑际,难道她……呵呵,真是个可爱的丫头。他们是夫妻了,她忘记了吗?
慢慢的,蓝若遥轻轻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头缓缓低了下去,在乐小步盖在被子下的脑袋旁轻声低语道:“里面不闷么?”
“唔!”一边摇着头,一边“唔唔”出声。闷啊,但是她就是要给它闷一下,才好跟他解释自己为什么脸红啊!
“你这样,会让血气上升到脸上哦!你现在的脸,一定很红了。”轻轻笑着,蓝若遥依然耐心的说道。
“嗯,对,对,我现在的脸很红了。”呼,轻舒了一口气,乐小步将头自被子下面探了出来,一张俊雅、清逸的脸忽地进入她的视线。
呃?
望着近在眼前的脸,乐小步眨了眨眼睛,他什么时候靠得这么近了?
一丝淡淡的笑缓缓映入蓝若遥的眼底,除了笑,还有一丝令乐小步心跳加速的气息。
“原来,用棉被闷一下的你竟如此可爱。”轻声喃喃着,蓝若遥脸更加靠近乐小步。
“什……什么?”他……他的唇真的好诱人啊,呆呆的望着他越来越近的唇,乐小步的思绪已经大乱。她可不可以主动亲他呢?可以吧?
“我想亲你。”粗嘎的说完,蓝若遥的唇就稳稳的覆在了那张樱唇之上。
“唔!”闷闷的哼声,夹杂着细微的喘息,幽幽的在暗下来的室内轻轻的回荡。
两个相爱的人,因为一个吻,而交叠在了一起,至于是谁主动,恐怕已经没有关系了。
人类最原始的悸动,在这个诱人而旖旎的夜晚,悄悄展开。
番外 第四回'vip'
“过不去”客栈内,一张桌,四把椅子,几盘炒好的菜。
一只白玉般的手,握着一双微黄的竹筷,任性而随意的夹起一口菜,缓缓地、缓缓地向叫做“口”的地方素近。
一双躲在帘后的诡异瞳孔慢慢地、慢慢地收缩、收缩,变小。
……吃了它,吃了它,一道兴奋的声音幽幽的若来自地狱的幽灵般在某人的心中升起。
近了,更近了,躲在帘后的人因激动而涨红了脸,因期待而攥紧了拳头,因兴奋而颤抖了身躯。
愿望、期盼所有所有的一切,终于、终于可以在这一刻梦想成真,以后,终于可以————
什么?停了?那只手的动作竟然在菜即将进“口”的瞬间停了下来。
而手的主人带着一丝邪邪的笑,缓缓的转身、侧头,看了过来。
涨红的脸白了,攥紧的拳头开了,就连颤抖的身躯也缓缓静了下来,直到有丝僵硬。倒是一双自刚刚就睁大的眼睛依然睁着,只是里面的神情已由兴奋、不信、变成了错愕。
“阁下,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呢?”乐小步闲闲的看着近在嘴边的茶,悠悠的对着帘后说道。
呃?难道帘后有人?
清风明月不由一怔,凭他们的耳力,在如此近的距离内,竟没有一丝察觉?那对方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再看自家公子脸上一惯的清冷、幽静就已知道,公子他一定早已知晓帘后有人了。
乐小步话音刚落,一道阴恻恻的笑,就兀的自帘后响起。那声音就如铁与石头相磨的声音般令人浑身不舒服。
然,不待清风捂住双耳,只见垂帘微动,一道淡色的身影若鬼魅般,悄无声息的落于乐小步的面前。
清风明月猛地站起身,想要护在乐小步的身边,毕竟,她如今已经不是外人。反观乐小步,倒是一脸浅而不屑的笑着,而坐于她身旁的蓝若遥更是眼都未眨一下。
呃?
本已闪身到乐小步身边的清风明月看到他们的反应后不由一怔,暗道:她与公子都如此镇定,想来是来人无法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只是,这个人,这个身材瘦小,容貌干瘪,牙齿黑黄、一脸皱褶看不出年龄的老婆子到底是谁?
“呵呵,毒王乐小步果然名不虚转。”来人也即清风明月眼中的老婆子,状似和善的称赞着,只可惜那笑却未达她的眼底。
“你也不赖啊!”乐小步邪气一笑,将手中的筷子缓缓举高,刚好让对方的视线与她手中筷子上的菜水平,“素闻苗疆鬼草婆善用蛊,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只可惜,却选错了对象。”
一抹惊诧自被乐小步唤做鬼草婆的女人脸上一闪而逝。
“蛊?你说她在这菜里下了蛊?”清风指着桌上的菜,惊声问道。天啊,刚刚若非好奇乐小步奇怪的夹菜动作,他恐怕早已吃下这些菜,而中了蛊毒吧?
想到那些所谓的蛊,会在体内生成一条条蠕动着胖胖身子的怪虫,清风不由的感到浑身发冷,而胃里更是一阵翻腾,但亏了自昨天起,他并未吃下任何东西,所以尽管不舒服却没有真的要吐。
斜斜的睨了一眼清风,鬼草婆冷笑一声,再将视线投向乐小步,“老身早就听说你这小娃鬼灵精怪,能够一眼就认出老身身份,并看出菜中有蛊,确实不简单,不过————”鬼草婆语声一顿,后又续道,“也仅此而已,你终不能解。”
“解?我没有中毒,为何要解,又何必要解?”乐小步双手一摊,一副与我何干的表情。
“的确,你没有中,但是,这镇上的人,恐怕有一半的人中了我的蛊毒,而你,难道不想救他们么?”鬼草婆阴毒的望向乐小步,冷冷的笑着。
“什么?”乐小步面上一惊,猛地站了起来,但心中却是在诡异的笑。
清风明月不料她会有此激烈的动作,皆不由一怔,傻傻的看向她。
而坐于一旁的蓝若遥只是轻轻的看了她一眼,未曾开口,仿似对她的反应早已料到了似的。
“咭咭,老身就知道这招对你一定管用,象你似的这种女孩子,都是自诩善良的吧?不管你用不用毒,只要你善良,老身的这种做法就一定能牵制住你。”这一次,鬼草婆是真的在笑了,只是可惜,她笑的样子比不笑的时候更恐怖。
“善良?呵呵,鬼草婆,我真的好佩服你啊,活到了这把年纪,还是如此天真。怎么,镇上还有一半的人未中蛊毒么?是否要让我帮你把他们解决掉呢?”乐小步毫不畏惧的将脸凑近鬼草婆,弯着双眸,背负着双手,盈盈的问道,而她扬起的唇角处则闪过一抹恶魔般的笑。
“你……你难道想看着镇上的人死不成?”鬼草婆被乐小步的笑惊得一呆,向后退了一步,高声问道。
“嗯————若有必要,未尝不可啊,反正他们与我无任何关系,而他们又非为我所害,即使化作厉鬼,他们要找的也会是你,而不是我吧!”微微偏着头,乐小步声音悠悠、语气淡淡、脸色认真的说道。
“难道他说错了?”鬼草婆看着乐小步满不在乎的脸,低声喃喃道。“他?”乐小步的眸子微微一眯,看来,事情不简单咯。
难道,这阵事情本身就是冲着她来的?如此想想,刚刚这鬼草婆的确是一张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样说来,鬼草婆在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而她下蛊要对付的本就是自己。
嗯,这倒奇了,她出江湖许久,从未有用毒的人自主找过她的麻烦,一是不敢,二依然是不敢,毕竟,他们都知道她用毒的本事,而这个鬼草婆是因为老糊涂了,还是自恃蛊术无敌呢?
若是前者,她自不会与她计较,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脑子变笨是自然现象。但,若是后者的话————呵呵,她倒真的要让她知道一下,“江湖代有人才出”的道理。
想想她制毒许久,倒真的未曾制过蛊毒,不是不会,而是不愿。毕竟,那些毒蝎、毒蛇、毒虫对她来说,都是可爱的小家伙,她怎么能让它们自相残杀呢?
其实,所谓的蛊,实际上是一种巫教秘术,它主要流行于苗疆一带。
而造蛊之法,即造蛊者; 捉一百只毒虫,放于同一容器中,令其互咬、啃噬,最终,活下来的那一条,即为蛊。而根据活下来的毒虫名称又可分为::蛇蛊、蝎蛊、蜘蛛蛊、蝶蛤蛊、虱蛊草蛊、金蚕蛊……等等。
蛊的形式多种多样,的确是令人防不胜防,而其中,以蛇蛊和金蚕蛊最为厉害。
只是,听她口中之意,好象这件事情的操控者,并不只她一人,她刚刚口中的“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