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系列之血海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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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系列之血海飘香-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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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布正像是任夫人的衣服上撕下来的。

  楚留香左转,疾行,突听一阵狞笑。

  一人哈哈笑道:“你既不肯让我沾着你一根手指,我也都依了你,现在你为何还不跳下去?”

  这狞恶的笑声,竟是那武林恶丐白玉魔发出来的。

  接着,便听得任夫人的语声道:“我反正已必死无疑,你何苦还如此着急。”

  楚留香悄悄掩过去,只见任夫人俏生生的身子,就站在前面悬崖的边缘,山风振衣,她随时都可能跌下去。

  她面上仍蒙着那层黑纱,手里却抱着任老帮主的骨灰瓶子,白玉魔狞笑着站在她身后四尺外,掌中兵刃却换了个沉重霸道的狼牙棒。

  只有白玉魔一个人,楚留香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秋灵素道:“生命如此可贵,能多活一刻,总是好的。”

  白玉魔牙齿咬得吱吱作响,道:“我为了要找任老头子报仇,已等了二十年了!我纵不能亲手杀死他,瞧他化骨扬灰,现在能逼死你,也总算出了口恶气!”

  秋灵素道:“我知道你要来找我报仇,但你却怎能找到这地方来的?”

  白玉魔狞笑道:“你以为这地方很秘密?”

  秋灵素道:“这地方的确很秘密。”

  白玉魔大笑说道:“如此秘密的地方,可是谁将你带来的呢?那人总该知道你住在这儿吧!”

  秋灵素默然半晌,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早就该想到,他迟早都不会放过我的!”

  白玉魔大喝道:“你话既已问完了,还等什么?”

  秋灵素道:“你既已等了二十年,又何必在乎多等这一刻?”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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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天枫十四郎 

 
 
  白玉魔目光闪动,狞笑道:“你莫非还在等人来救你?你岂非在做梦?”

  秋灵素抬起头,似乎瞧了瞧天色,幽幽叹道:“到了现在,只怕的确不会有人来救我了……死,到底是什么滋味呢?”

  她抱紧那骨灰瓶,便要纵身跃下。

  楚留香突然一跃而出,大喝道:“白玉魔,我虽从不杀人,但只要你的手一动,我就宰了你。”

  白玉魔狼牙棒已举起,却已惊得呆住了。

  楚留香再也不给他思索的时间,喝声中,人已掠过去,将秋灵素远远拉开了万丈悬崖。

  白玉魔这才回过神来,怒喝道:“姓楚的!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那沉重的狼牙棒,夹带着劲风,已向楚留香和秋灵素扫了过去。

  这狼牙棒本是战场上冲锋陷阵,血战于千军万马中所使的兵刃,其力之强,其势之猛,绝非江湖豪杰所常用的任何兵刃所能比拟,白玉魔竟是天生神力,竟能将如此沉重的兵刃,运用的得心应手。

  谁知楚留香非但全不闪避,反而迎了上去。

  他方才伸手一拉开,已发觉这任夫人秋灵素身上,竟全无丝毫武功,他自然不能让她受着伤害。

  是以他只有冒险。

  只见他身形一曲一扭,已冲人狼牙棒如狼牙交错的光影中,突然出手,在白玉魔肘上一托。

  白玉魔横击而出的手臂,立刻不由自主向上挥了出去!楚留香的手掌已到了他胁下,轻轻一切。

  白玉魔只觉半边身子一麻,狼牙棒脱手飞出,“呼”的一声,直冲入云霄,山巅的云,都被击碎。

  楚留香这一托、一切,说来虽平淡无奇,但当时他所冒的危险之大,所用的手法之奇,真是谁也指说不出。

  白玉魔再也想不到自己兵刃一招间,便已脱手,他闯荡江湖数十年,几曾遇着这样的事,竟不觉呆住了。

  只见楚留香站在他面前,微微笑道:“你还不走?”

  他竟不乘机出手进击,轻轻易易就放过了白玉魔。

  白玉魔更想不到世上有这样的事,但他自己心狠手辣,自然梦想不到别人竟会如此宽大为怀。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是惊?是喜?吃吃道:“你……你难道……”

  楚留香淡淡道:“你只要时常去想想,自己怎会未死?那么也该知道以后应该如何做人了。”

  白玉魔再也不说话,扭头直奔了出去。

  这时悬崖下才遥遥传来“噗”的一声,狼牙棒已落了下去,楚留香转过身子,向秋灵素微微一笑,道:“在下是否来迟了?”

  秋灵素道:“但你终究还是来了,终究还是没有令我失望。”

  她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聪明人,想必能够听得懂我的话,那么,你势必要回来的,所以,这白玉魔寻着我时,我就千方百计地稳住他,慢慢走来这里,他听我要来此跳崖,也就未曾出手。”

  楚留香微笑道:“若非夫人的风仪,又怎能令嗜杀成性的白玉魔不敢沾夫人一指,若非夫人的落簪,在下又怎会寻来这里?”

  两人俱是绝世聪明之人,竟恰巧遇在一起。

  秋灵素似乎笑了笑,淡淡道:“你要知道,我做这一切的事,并非为了顾惜自己的性命,但我若不将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却未免死得太可惜。”

  楚留香道:“夫人心里的秘密,现在可以说了么?”

  秋灵素叹了口气,道:“现在若还不说,只怕永远也没有说的时候了……但这事千头万绪,却叫我从何说起呢?”

  楚留香想也不想,立刻道:“信!自然要先从那四封信说起,札木合、左又铮、灵鹫子、西门千所收到的信,不知是否为夫人所写?”

  秋灵素叹道:“是我……我害了他们!”

  楚留香道:“夫人为何要写这四封信,夫人的困难是什么?”

  秋灵素黯然道:“你可听说过汉献帝衣带诏的故事,他身为皇帝,却如同傀儡,非但什么事都不能做主,而且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全。”

  楚留香动容道:“难道任老帮主也……”

  秋灵素道:“这三年以来,任慈的处境,也正和那可怜的皇帝一样,名虽为丐帮的帮主,但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受制于人。”

  楚留香忍不住问道:“受制于谁?”

  秋灵素一字一字道:“南宫灵!”

  楚留香跌足道:“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秋灵素道:“他本是个孤儿,是任慈从小将他带大的,传授给他一身武功,他也实在聪明,无论任慈教什么,他一学就会,而且渐有青出于蓝之势。”

  楚留香道:“但以任老帮主那一身功夫……”

  秋灵素截口叹道:“任慈年纪虽老,功夫却始终未曾搁下,身体也素来强健得很,但近三年来,也不知怎地,竟突然得了种奇怪的病,不但身子日渐瘦弱,而且连手脚都渐渐软瘫了,简直已等于是个废人。”

  楚留香长叹道:“好汉最怕病来磨,自古皆是如此!”

  秋灵素道:“但他这病却绝非天生的。”

  楚留香失声道:“夫人的意思,难道是有人下毒?”

  秋灵素道:“正是!”

  楚留香虽然已明知是谁,仍忍不住问道:“谁?”

  秋灵素道:“只有一个人,有下毒的机会,那就是南宫灵!他真面目未露出来以前,谁都识得出他是世上最孝顺的人,不但帮中的艰难事务,全都是他一力承担,就连任慈的起居饮食,他也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反而没有什么事可做了,本还感激他的孝心,谁知他如此做竟为的是下毒方便。”

  楚留香苦笑道:“但他为了怕引起别人怀疑,所以又不敢将任老帮主毒死,此人心肠之毒辣,行事之周密,竟连我都看不出。”

  秋灵素叹道:“瞧不出他毒辣的又何止你一人,等到发觉时,却已迟了,任慈对他已无能为力,无论什么事,已只有听命于他,非但不敢说破他的毒计,还得瞧他的脸色,极力敷衍着他,甚至巴结着他……”说到这里,她平静幽雅的语声,已颤抖起来,那一段含辛忍辱的日子,想必是充满了辛酸血泪。

  楚留香只听得义愤填膺,怒道:“他这样做法,丐帮中别的人难道都不管么?”

  秋灵素道:“在别人面前,他对我和任慈仍是恭恭敬敬,千依百顺,又有谁能瞧得出他那恶毒的真面目?”

  秋灵素叹道:“到最后那段日子。我和任慈已被他软禁,没有他的允许,谁也见不着我们,他对外只说任慈病重,不能被人打扰,又有谁会不信他的话,丐帮弟子,人人都希望任慈早日病澈,又有谁会来打扰他?”

  楚留香道:“既是如此,夫人那四封信,又是如何送出去的?”

  秋灵索道:“是南宫灵为我送出去的。”

  楚留香讶然道:“南宫灵?”

  秋灵索道:“要将信送给西门千与左又铮虽不困难,但灵鹫子与札木合,一个蛰居海隅,一个远在沙漠,除了南宫灵能指挥天下的丐帮弟子将信送去之外,还有谁能将信又快又妥地送到他们于上?”

  楚留香拍手道:“这就对了,我本在奇怪札木合、灵鹫子、西门千、左又铮这四人,住处之远近,差异极大,你那四封信若是同时送出的,西门千与左又铮到达时,札木合与灵鹫子只怕连信都未收到,但他们四人却偏偏像是同时到达的,这岂非怪事么?”

  他叹了口气,接道:“此刻我才知道,原来南宫灵早已算好了时间的,他算准札木合与灵鹫子已收到信,动身之后,才将左又铮与西门千的信送去,算准了要他们四人同时到达,且令他们同时而死。”

  他想通了这道理,越觉得南宫灵行事之周密,实在令人可怕,秋灵素长长叹息了一声,道:“自从任慈得病后,丐帮中千千万万弟子,都已将南宫灵视为帮主的惟一继承人,只要南宫灵一句话,莫说送封信,即使要他们赴汤蹈火,也是人人踊跃争先的,这力量又岂同等闲!”

  楚留香道:“但他却又怎会为夫人送那四封信的?”

  秋灵素道:“在这段日子里,南宫灵为了收买人心,支出甚是浩大,但他为了要在江湖中建立名声,又绝不能去妄取非分之财。”

  楚留香道:“莫非他主意竟打到夫人头上了?”

  秋灵素道:“我嫁给任慈后,虽已改名换姓,但他却知道我的底细,这自然也因为任慈实在太信任他,他开支日益巨大,几年来罗掘俱穷,有一天,竟逼着要我为他想法子,所以我就写了那封信。”

  楚留香击掌道:“不错,夫人那封信上,并未写明究竟是什么困难,而左又铮、西门千的金钱又都来得甚易,海南剑派财产也不少,沙漠之王更不必说了,南宫灵竟以为夫人写信是为了要为他借钱的。”

  秋灵素道:“他想利用我,我正也想乘此机会利用他来为我传信,只要能见着他们四人,什么事就好办了。”

  楚留香道:“但南宫灵却又为何改变了主意?没有要他们的财,却要了他们的命?”

  秋灵素叹道:“这只因为一个人,就在信送出后的一天晚上,这人来了,

  和南宫灵密谈了一夜,事情就完全改变。”

  楚留香眼睛一亮,立刻追问道:“这人是谁?”

  秋灵素道:“我也没见到他。”

  楚留香失望地叹了口气,道:“你只是知道他来了?”

  秋灵素道:“南宫灵为了监视我们,就住在我们隔壁的屋子,我们既已是他的网中之鱼,他对我们也不必再十分提防,所以,他屋子里的动静,我大多都能听得到……我功力虽失,耳力却幸好未曾失去。”

  楚留香道:“你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

  秋灵素道:,“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很沉,我知道他们商量的必定是十分重要的秘密,有时似乎还有小小的争执,却听不见他们说的是什么。”

  楚留香叹道:“你若能听见就好了,这神秘的人物,说不定才真的是这幕后的主谋。”

  秋灵素道:“这神秘的人物,第二天凌晨就走了,过了不久,南宫灵就送来碗参汤,说是要给任慈进补。”

  楚留香目光闪动,道:“这碗参汤,想必不是好喝的。”

  秋灵素道:“他许久都未曾如此殷勤,我也知道这其中必有阴谋,但我用了三种方法,都试不出这参汤中有丝毫毒药。”

  她叹了口气,接着道:“你想必也知道,我昔日也可算是江湖中一流的下毒能手,这参汤中只要有一丝毒药,无论他下的是哪一门哪一派的毒,都没有我试不出来的。所以我认为,这碗参汤,想必是不会有问题的了。”

  楚留香道:“所以你就放心让任老帮主喝了下去?”

  秋灵素黯然道:“参汤中既没有毒,我又何苦拂了南宫灵心意,何况,任慈每日只有稀粥裹腹,也确实需要些滋养的东西。”

  那的确是一段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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