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你还引导万众民心,强化帝皇之气……这样的修练,当年铁木真足足花了三年,
这只大猴子未必就比铁木真更优秀,难道三个月不值得吗?”
自由都市联盟的战局,所波及到的不只是雷因斯,同样也影响着武炼。特别是一
手执掌武炼军事大权的王五,到底会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分外令人生疑。
一开始,他就已经表示清楚,不管周边诸国如何纷乱,只要不入武炼国境,武炼
就不会介入。表达出这个讯息后,他虽然陈兵武炼国境,却只是防止艾尔铁诺军再次
入侵,同时收纳逃入境内的难民,并且对军队发下严令,无论如何不准越境。
这样的做法,在武炼掀起了轩然大波,甚至可以说,如果下令的人不是王五,换
做别的领导者,早就因此爆发武装政变了。
武炼兽人的民风强悍,争勇好斗,这次周公瑾奇兵突出,穿越武炼境内,一举攻
下大半自由都市,这件事等若是重重羞辱武炼兽人,消息一传出,武炼各部族群情激
愤,相争嚷着要给艾尔铁诺人好看。
这样的情形,在王字世家内部尤其激烈,除了受到第二集团军的挑衅,还有一个
不好说出口的理由,这情形在周公瑾兵压耶路撒冷后,终于有宗族里的长辈说话了。
“五少,今天这件事你看得开,族人们忍得下,二十六少等不了啊!”
王五在家族中排行第五,是王字世家子弟最受拥戴的人物,但还有一个人,有着
仅次于王五的人望,就是前王家家主的第二十六子──王羲之。
当年武炼瑾花之乱,王羲之不顾家族立场,率领一众年轻子弟加入忽必烈阵营,
战后杀出血路逃生,流亡自由都市。王五宣布将他逐出家门,任谁都不准再提起他的
名字,不过王羲之慷慨任侠,广得低辈子弟之心,人虽然在自由都市,义举侠行却时
时传回武炼,这次面对周公瑾大军压境,他在武炼的亲友全都心中焦急,盼能出兵相
助。
只是,素来温和的王五,面色有如寒霜,严词警告不得有人再提此事,一时间王
字世家气氛紧绷,陷入不解僵局。人人只寄望,王五的夫人公孙楚倩能让他改变心意。
“我不能帮二十六弟,武炼同胞都是热血激昂的性子,如果把他们带入战争,最
后一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战争这种事情,没有百战百胜的,不可以把同胞的性命拿
来做赌注,只要艾尔铁诺不进犯武炼,那么……就算必须让二十六弟牺牲,我也……
只能在这里无情地看着。”
在妻子面前,王五无须隐藏,可以说出真心话。过去他秘密与王羲之维持往来,
这些事情从来没有瞒过爱妻。
公孙楚倩知道,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无情的男人,其实远比他表现出的坚决更要
有情,而环诸于目前族人对己的期望,她所关注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能够继续与这
男人一起,珍惜目前拥有的感情。
“不要这样看我嘛,我说不会干涉就是不会干涉。”
抚摸妻子美丽的脸庞,王五很笨拙地微笑,道:“再怎么说,我也不会离开武炼。
天位武者的飞行速度再怎么快,从这里赶到耶路撒冷都要三天以上,我又不是白起先
生,如果耶路撒冷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就是我想去,也来不及啊,这样说,你可以安
心了吧?”
在稀微星光下,公孙楚倩的笑靥明艳如花,她按住丈夫温厚的大手,在掌心轻轻
一吻。
“我的丈夫,是个天下无双的狗雄,只要有决心,他不会输给任何人,所以我一
点都不安心,因为……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
自从九月下旬,艾尔铁诺军入侵自由都市后,各都市城池无分大小,迅速宣告陷
落。地理位置于中偏东的安特卫普,也在不久之前被周公瑾一日破城,纳入艾尔铁诺
的版图。
不靠个人力量,公瑾坚持以正统兵法掠地攻城,这种做法引得不少人为之讪笑,
“这就是周公瑾的弱点,他麾下的天位战力不足,又怕受伤,所以不敢随便动用,现
在是天位战的时代,一个时辰不到就可以破城了,一日内攻破城池有什么了不起”,
这样的论调,不只是自由都市,在风之大陆各地都有所闻。
然而,在几个大势力的决策者眼中,公瑾坚持采取传统战的做法,却透露着另外
的讯息,代表他进攻自由都市,并非只是单纯地以武迫和,或是达成某些政治目的,
而是认真地想要并吞自由都市。
天位力量的破坏威能,确实无与伦比,单纯要在自由都市造成今日这等规模的破
坏,只要几名天位高手在空中狂乱轰击数日就好了。但用这种方式攻破城池,人们会
对这异常的大力惊惶恐惧,却不会心服,当有朝一日这种异常之力消失,不服的人们
会立刻试图挑战,高举叛旗。
军事占领有其必要,因为除了武力,只有让占领的一方与被占领的一方密集接触,
才能经由了解、同化,而达成彻底占有的目标。这是公瑾的想法,而他也以实际做法,
让各大势力决策者明白他的决心。
“艾尔铁诺是认真的,这次的事情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艾尔铁诺以外的势力,都有这样的困惑,可是,事情其实也很简单,耶路撒冷之
战,公瑾若败,自由都市的联军会趁隙反攻,将他之前累积的胜利一路讨回去;公瑾
若胜,那么在给予反抗势力重重一击后,最终胜负将在香格里拉决定。
耶路撒冷会战,就是具有这样的决定意义,因此无论是哪一方的支持者,都慎重
以待,特别是自由都市这边,为了反抗入侵者,许多志愿者匆匆赶往耶路撒冷,加入
义勇军,预备与艾尔铁诺人决一死战,将他们一举扫出境外。
这样的声势,让整个自由都市的气氛一片沸沸扬扬,即使是那些已经陷落的占领
区,仍有人们突破艾尔铁诺军的拦截网,尝试赶往耶路撒冷。
如果从高空远远地往下看,可以看见耶路撒冷的周围,正快速增加着营地与人群,
把目光放远,大量的人潮往这边靠近,不过这是地表之上的东西,在地表之下,单纯
视力无法看见的地方,有着另外的旅人朝这方向过来。
在其中,有着雷因斯左大丞相有雪,和其护卫韩特的身影……尽管韩特对于这个
叫法颇有微词,但至少有雪是这样定位两人的关系,因为没有实战能力的他,一旦遇
到敌人,只能让韩特出去冲锋陷阵,自己趁机脚上抹油,称他为护卫,可说是实至名
归。
“护卫?你想都不要想,我韩某人怎么会做这种白工?你不付我酬金,休想要我
帮你卖命。”
“死要钱的,我记得你好像不姓韩啊,连雪特人你都要敲诈,也太没有良心,看
看那个死白无忌吧,他就是因为拿多了不义之财,所以才在大街上被人分尸成九段,
你拿的黑钱比他多,名字的笔划也比他多,再不悔改,别说九段,九十段你都被分定
了。”
和雪特人斗嘴,实在是一件很不智的事,有雪先嘲讽韩特的魔人出身,再用白无
忌的例子来压他,反正白大丞相已经挂了,听见诅咒也不会来找自己算帐,自己趁机
胡吹一通,压住这个死要钱的魔人。
韩特早已放弃了和雪特人斗口的打算,更何况,目前自己还有求于他,也不能贸
然与他翻脸。
之所以韩特必须与有雪同行,是因为有雪手中的法宝,那管得自雾隐流最后一名
忍者师范的卷轴。虽然两人都还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一份记载面条烹饪秘方的卷轴,
会有着忍术神通,令两人能恃之在地底遁行无碍?又为什么只在有雪的手里才起反应,
换作韩特持有,异能效果立即消失?
“该不会……”
韩特忽然想到一件事,那是以前在恶魔岛当佣兵时,有来自日本的同袍,提过一
些忍者门派的规矩,其中就有关于忍者秘笈的传承。
“我以前听人说过,日本的忍者们为了防止死后被人搜身,或是机密外泄,往往
会在身上携带的秘笈或密件上头动手脚,最常见的例子,就是换一些不那么显眼的封
面。”
这样一说,就连有雪都懂了,惊讶地看着手中的卷轴,颤声道:“你是说,这个
东西……里头写的不是制作面条,而是雾隐流的最高忍术秘笈?”
“我只是这样推测啊,我又看不懂日文,天晓得里头写的是什么忍术面条?不过
你看过哪本面条食谱会带着持有人飞天遁地的?”
“我……我也只看得懂极乐东瀛那本书里的日文,可是……你说的好像有点道
理。”
想到雾隐鬼藏不幸惨亡,却留下了这管卷轴,重要性不问可知,有雪双手忽地一
紧,心中又是兴奋,又是紧张。自己在国家权力中心混了那么久,什么好处也没捞到,
如今总算天可怜见,有一本秘笈落在自己手上,这也算风水轮流转吧,只要把这本秘
笈拿去变卖,一定可以……
韩特见到有雪满面兴奋之情,以为他为了得到秘笈而狂喜,哪猜得到他正打着将
这本秘笈高价转卖的主意,当下冷哼一声,道:“胖子,要作梦还嫌早呢,别忘了上
头还有人在跟着我们,你如果得意忘形,被人家发现,等一下你的身体就真要分成不
只九十段了。”
之前有雪从地牢中救出韩特,两人预备破地而出,赶往耶路撒冷时,韩特忽然停
住动作,告诉有雪自己已经被人发现,正有敌人朝这边追击过来,一场硬仗免不了;
有雪则是立刻使用卷轴遁地,带着韩特一起从地底行走。
敌人似乎对追踪地底的气息不太在行,当两人遁入地下深处,缓慢行进后,韩特
便说感觉不到敌人的气息了。
“不过……敌人到底是谁呢?能够飞在天上追踪我们,怎么看都是天位高手了吧?
敌人的天位高手又不是很多……”
有雪计算著名单,沉吟道:“该不会……是亲亲小纯纯?”
两人本来是勾肩搭背,一起靠着卷轴在地下遁行,但有雪这一句话出口,登时就
知道不妙,身旁韩特的呼吸声骤然一重,当有雪转头过去,他已经是通红着眼,咬牙
切齿,涣散的目光直直望向前方,拳头死命地紧握,清脆的骨骼摩擦爆响不绝于耳,
仿佛马上就要冲出去,和不存在于前方的想像敌人拼个死活。
“哇!糟糕,死要钱的疯病又发作了!”
有雪差点哀嚎起来。他还真是不了解,不过就是妹妹杀了自己老爸而已,有那么
大的打击吗?居然搞到每次光听见名字就失去理智,幸好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
“喂,韩特,金山!金山!那边有一座好大的金山啊!”
专门用来对付嗜钱如命的狂人,这个百试百灵的急救方法,这次在约莫喊到第十
声的时候奏效。
“啊?金山?我的金山在哪里?”
“唷,终于肯醒啦?这一路上你已经是第七次了,你不烦,我都烦了,算是我求
求你,等到我们出了地面,你再发狂犬病好不好?”
“抱歉,这点是我不好……”
最难看的丑态落入有雪眼中,韩特也只能讪讪地道歉,不然等一下狂性再发,这
心胸狭窄的雪特人翻脸,自己就要以痴狂状态一直被抛弃在地底,等待神智回复的那
一天了。
为了把话题扯开,韩特表示根据自己的猜想,在上方追踪自己两人的强敌,定是
奇雷斯无疑。有雪则是很好奇,那个黑皮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虽然听说他是魔
族的王子,不过单单是王族血脉,真有差距那么多吗?
“不,王子不可怕,发疯的王子就很恐怖。就好像天魔功虽然强大,却不是无法
可破,但若是由一个发疯的高手来施展,任谁看了都会想逃跑。”
“你的意思是,就因为那家伙是神经病,所以你们都很怕他?”
“也不全是这样……当年奇雷斯横行魔界,灭绝在他手里的部族怎么算都是三位
数,魔界住民把他当成瘟疫一样,闻之色变,不过,真正让高手对他恐惧的,是因为
传说在胤禛陛下的子嗣里,只有他进行了天魔变。”
“天魔便?什么意思?天魔的便便吗?你们的高手很害怕一坨屎?”
“不是那个意思,天魔变据说是天魔功里头的一个重要环节,魔界住民的口耳相
传,那是一种……如天之崩的澎湃力量。必须要有所突破,天魔功才能真正有所大成。
历代杰出的大魔神王,都一定进行了天魔变,不过能不能完成,要看个人的资质与毅
力,不是每个进行天魔变的人都可以成功。”
跟随兰斯洛日久,就算自己不通武功,有雪也知道兰斯洛练的是什么东西,听韩
特这么一说,好奇道:“听起来好像很厉害,那为什么我家老大没有这种变化?”
“所以说……你们家的猴子是个废物啊!”
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韩特对兰斯洛本就没有多少好感,虽然自己数度替雷因斯
做事,但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