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一笑，说道：“叔叔，我出一妙计，肯定能让梅九成乖乖地吐露实情。”
白云瑞三人齐声问道：“你有何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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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一丘之貉
白春说道：“我们装扮成二寇的阴魂，趁三更半夜之际，潜入梅九成的卧房，向他索命，我想梅九成在极度恐惧之下肯定会供出实情。”
白芸生听罢，脸色一沉，说道：“我以为是什么好办法，原来是这阴毒的主意！”
白春挨了父亲一顿骂，心中有些不服气，偷偷望向白云瑞。
当他看到叔叔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并且又听到叔叔说道此法虽然阴损，但是我们不妨一试时，白春的脸上立刻现出得意之色，兴冲冲地说道：“现在我就去准备两套衣服，再去弄两张鬼脸，今天晚上我们便上演一出大闹知府衙门的好戏。”
白芸生眼望着儿子出了议事厅后，这才对白云瑞说道：“云弟，你为何总是助着他？现在这孩子越发不成个体统了！”
白云瑞笑呵呵的说道：“大哥，您管教春儿太过严苛，如今他已经成家，人生路该如何走下去，他有他的想法，既然春儿不愿意经商，您何必非要强逼他呢。”
白芸生一愣，继而才说道：“是他和你说了什么吧，你向来袒护他，我这样作也是为他考虑，祖上创下这份家业不易，总要有人管理吧，我们终有老去的一天，到那时，这份家业还得靠他和忠儿两弟兄撑下去，现在他不习经商之道，事到临头，他去请教何人，这份家业岂不是要毁在他的手上。”
白云瑞一脸愧色的说道：“大哥，自从我们辞官后，我就去了峨眉山二次学艺，去岁我又千里寻父，直到现在小弟也没有替大哥分担一分一毫，您骂我，打我，小弟没有任何怨言，但是春儿个性张扬，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生意场上，您硬逼着他经商，他是不会有作为的。”
徐良也劝道：“大哥，我承认您是为白春着想，但是他已经不再是孩童，您不能再左右他的思想，您就放手让他去闯吧，我相信他定会闯出一片辉煌天地的。”
白芸生望着面前的两位兄弟，最后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就是一丘之貉！”
白芸生此语出口，徐良顿时脸色微红，恰逢此时，他的耳畔忽听得叽叽喳喳的鸟语，遂把目光投向窗外的一颗梧桐树上，看到树上有两只云雀正在欢快的跳跃追逐着。
白云瑞笑着对大哥说道：“大哥，您从来都对小弟疼爱有加，为何今日却用如此狠毒的字眼？”
白芸生看了看身旁的徐良，只是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白云瑞的问话，而是岔开了话题，只谈其他。
兄弟三人正在闲话之时，忽见白春两手空空，垂头丧气的走进屋内，白云瑞一见他的气色，便问道：“白春，你为何如此模样？”
白春气呼呼的说道：“叔叔，说起此事真是气煞人也！那个梅九成溜了！”
徐良顿时眉头皱起，问道：“溜了？此话何意？”
白春说道：“刚才我出去准备晚上所用之物，可是刚到街上就见到梅九成乘坐着官轿出了杭州城，后来我经过询问旁人这才明白了真相，原来经钦天监夜观天象算出今年乃是天涝之年，于是圣上便传下一道圣旨，命各州各府的官员都要带领民众建筑堤坝，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汛情，梅九成接到圣旨后，这才带人去了钱塘两岸，加固堤坝，视察民情，起码要去一月有余，本来还想今晚大闹一番知府衙门，真是可惜了我那一条好计策！”
白云瑞冷笑一声，说道：“有账不怕算，如果此事真是他作下的，即使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定会取下他的首级的！”
徐良想了想，对白云瑞说道：“既然梅九成要去月余，那我们不如趁此时机去一趟西夏。”
白云瑞点头称好，白春也想跟随两位叔叔去西夏，但是白云瑞却劝说他要以大局为重，要他帮助父亲小心应付梅九成，照管好茶行，白春只得点头应承了下来。
白云瑞又嘱托大哥一定要善待凌雀，白芸生笑道：“兄弟放心，茶行定不会怠慢她的，真是世事无常，昨日老人家还向我打听云天的近况呢。”
白云瑞马上问道：“大哥，你们都说了什么？您没有说漏嘴吧？”
白芸生笑道：“兄弟放心，事关重大，我又怎会向他人道出叔叔仍然在世的消息，我只是告诉老人家云天是你的结义弟兄罢了。”
白云瑞这才放下心来，他们又在茶行休息了三四日，当确认一切风平浪静后，这才决定动身赶往西夏。
弟兄二人在一个清晨迈步走出茶行，正好赶上伙计们到茶园中做工，他们在人群中发现了凌雀的身影，白云瑞急忙唤道：“凌姑娘！”
凌雀听到呼唤回过头来，当她看到是白云瑞时，遂微笑着来到他面前，问候道：“二少爷，早安！您唤我有何事？”
白云瑞说道：“凌姑娘，人死不能复生，我希望你能早日从悲痛中走出来。”
凌雀莞尔一笑，说道：“二少爷，我是振翅高飞的灵雀，任何悲苦伤痛都压不垮我。那日在下山的路上，爷爷告诉我，二少爷是云天哥哥的兄长，请问二少爷，云天哥哥可安好？”
白云瑞答道：“凌姑娘，谢谢你的问候，云天一切安好。”
“这次云天哥哥为何没有和您一起来杭州？你们不是形影不离吗？”
白云瑞望着凌雀那清水般的明眸，微微一笑，说道：“凌姑娘此话夸张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我们也有分开的时候。”
凌雀摸着辫梢上的小金铃，叹道：“雀儿不知道此生还能否再见到云天哥哥？”
白云瑞愣了一下，他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后来才想起原来云天也曾经讲过这样的话，于是他便回答道：“有缘自会相见。”
“对，我相信二少爷的话，二少爷，我要去做工了，再见！”
凌雀说完此话后，对白云瑞挥了挥手，转身离去，白云瑞和徐良也踏上了去往西夏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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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暗波涌动
两日后，弟兄二人到达金陵，天色正午，他们找了一家酒楼进去用饭。
他们正在饮酒相谈之时，有一名老者也进来用饭，白云瑞扫了他一眼，刚好与那人四目相对，那老者的眼中便闪过一丝惊慌之色，他随便捡了个座位，向店小二要了简单的饭菜，用完后又汇了账便离开了酒楼。
白云瑞看在眼中，心中暗暗吃惊，二人用饭罢，继续赶路。
这一日他们来到祥符县，天色将晚，他们找了一家肃静的客栈进去投宿，夜半，白云瑞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他披衣而起，悄至窗前，透过窗户上的缝隙向外观看。
眼前出现二人，在前面提灯引路的是这家客栈的赵掌柜，在他身后跟随着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斗篷上的风帽遮住了这个人的脸面，从而看不出是男是女，也看不出年龄几何，从身形上看是个男性，但是从举止动作上看却有几分女态。
赵掌柜将这个人带到一处房间前，打开了房门，然后侧身悄声说道：“客官，请进！”
这个人迈步走进房间，赵掌柜随后将房门关闭，转身离开。
这时谯楼鼓响，已到三更，这个人进入房间，点亮烛光，映于窗上的人影却是两个。
金鸡报晓，天光大亮，弟兄二人起床洗漱用饭罢，白云瑞对白眉徐良说道：“三哥，我们到开封府看望一下包相爷与诸位英雄吧。”
徐良点头道好，二人于正午时分到达开封府门前，正好遇到南侠展昭带领着小四杰等人办案回来，弟兄二人与众人打过招呼，一同进入府中。
展昭等人将二人让至校尉所，问起二人的来意，白云瑞一笑，只说思念大家，特来问候。
众人正在相谈之时，开封府的总管包兴来到校尉所，笑呵呵的对弟兄二人说道：“包相爷听闻二位将军来到了开封府，非常高兴，现正在书房等候。”
他们跟随包兴来到书房门外，包兴进内回禀，须臾之功，就听书房内传出笑声，有人说道：“你这该死的奴才，还不快将他们弟兄请进来！”
包兴走出书房，对二人笑道：“二位将军，请！”
弟兄二人共同走进书房，包相爷身穿便装，面带微笑端坐于书案之后，在书案旁设有一座，座上坐有一名年过半百的文人，此人正是颜查散。
二人跪倒尘埃拜见包相爷和颜查散，包相爷笑容可掬的让二人站起，颜查散拉住二人的手，说道：“自上次华山一别已过一载，今日我到开封府向恩师问安，巧遇你们弟兄，你们这次是为了何事来至汴梁？”
白云瑞笑道：“颜伯父，小侄要赶往西夏，途经汴梁，特来问候包相爷和颜伯父。”
颜查散听后叹道：“原来你要去看望你的父亲。云瑞，你父是为了保护你才不肯回来，他怕他的归来会给你们全家带来杀身之祸，唉，你父这二十年就是活在无可奈何之中啊！”
颜查散此言说罢，白云瑞的眼眸中已蒙上了一层水雾，他说道：“我已经猜到是这个原因了。”
包相爷说道：“云瑞，关于五爷的事情，你颜伯父已经告诉了本相，我也在想办法，我向你保证，五爷一定能够返回大宋。”
白云瑞施礼道：“多谢相爷！”
徐良在旁问道：“相爷，京中可太平？大人可如意？”
包相爷脸色凝重，轻叹一声，说道：“自你们辞官之后，京中倒是太平，本相每日处理政务，一切如旧，但是近一年来朝堂之上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却是暗波涌动，本相有一种预感，我似乎看到了这股暗波已成势，正在翻滚怒吼着向我们扑来。”
白云瑞听完，心中亦是一惊，他把昨晚看到的事情告诉了三人，颜查散听后，说道：“据云瑞所说，这名似男似女的黑衣人难道是宫中之人？那窗上的另一个身影又是何人？”
包相爷手捻胡须，沉思之后，说道：“云瑞所说的这件事很重要，本相记下了，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徐良说道：“这次我和云瑞路过杭州，发现杭州知府梅九成似有勾结匪寇之嫌，但是我们手中没有证据也不能奈何于他。”
包相爷点头说道：“本相已经注意到了此人，两日前我就派人到杭州暗查他的底细。你们难得来一次开封，今晚本相要设宴好好招待你们弟兄，云瑞，你在开封的府邸我可是还给你留着呢！”
白云瑞笑着谢过包相爷，当晚，开封府设下酒宴，诸位英雄欢聚一堂，举杯欢饮。
弟兄二人在开封府仅仅停留了两日的时光，在第三天早晨便告别包相爷与诸位英雄，扳鞍上马，飞奔西夏。
这日春光明媚，二人来到西夏都城兴庆府，兴庆是西夏的政治、经济、商贸中心，南北各有两门，东西各一门，城内道路宽阔，商铺、客栈等比比皆是，南来北往的客商接踵摩肩，热闹非凡。
弟兄二人在城南找了一家极其偏僻肃静的客栈栖身，晚饭用罢，他们向店家打听清楚牧王府的位置后便信步走出客栈，在穿过几条大街之后，他们眼前出现一座府邸。
这座府邸建于一片绿荫之中，环境清幽，高墙黛瓦，高高的门槛，乌木的大门宽厚而沉重，在门楣之上悬挂一块黑底金字大匾，上面题有“牧王府”三个鎏金大字，有八名身着盔甲的勇士在门前站岗当值。
白云瑞站在一棵树旁，望着近在咫尺的牧王府，心情万分激动，他真想一脚迈进府门，但是他却不敢，他将身子靠于树上，抬头望着天上弯弯的月牙儿，思绪就像一匹奔驰的骏马一般，去岁发生的点点滴滴又浮现于眼前。
徐良看出他心头所想，遂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半日白云瑞才说道：“三哥，我该怎样作才能让我爹知道我就在府门外？”
徐良说道：“如果我们施展飞檐走壁之能进府，那样一来显得不恭敬，二来会惊动旁人，于五叔不利，我们只有等待，还是先回客栈吧，我们明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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