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栖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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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栖溯-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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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纳族长颤抖着声音缓慢地喊出,不想接受,可是事实却摆在眼前,他抓着胸口的衣服,心里头好像有个锤子重重地砸往胸口,疼得让人站不稳脚。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共生不是吗?是唯一能创造这疾病解药的共生不是吗?为什么会救不好?怎么可能救不好?怎么可以救不好!怎么可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那种似由山崖顶端跌下的绝望,凄惨地叫人不忍听闻,“云……云萧少爷,我……我知道您气小老儿苛虐您的朋友,但……但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啊!求您,求您大发慈悲,救救她,事后小老儿定跟您的朋友赔罪,要杀要剐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求您啊……”

北纳族长只道云萧还在气魅彤一事,所以不肯要共生解救女儿,抓着云萧的手臂苦苦哀求,只要能救他女儿,他什么都答应,也什么都愿意承受。

云萧也有些愣住了,在来北纳家之前他就已经见识过共生展现的能力,也知道共生是真的把疾病收回,但人家没好却是不争的事实,这能不叫他愣住吗?

又把话说回来了,双疫的疾病向来由共生治疗,这是一种大家都知道的常识,那又是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共生马却无法治愈双疫所带来的疾病?明明之前的治疗都没问题不是吗?为什么就只单单对眼前的女子不行?

忍不住偏过头思考,手指抵压着唇,紧皱着眉,云萧看了看共生,又看了看北纳家的小姐,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之前北纳族长说的话,片刻之间,竟是有了一些明了。

啊!难不成,难不成双疫牠所带来的疾病是……

“共生,我问你,双疫所带来的疾病可是人畜共通的传染病?”盯着共生,云萧发问。

共生一怔,虽有些不明,但仍旧轻轻地点点头。

“前辈,我记得您说过,令千金是在回家的途中,给只山猪咬伤了才患病的,不知我有没有记错?”

北纳族长抬头,含泪轻点了点头。

果然没错!

云萧苦笑,垮下了双肩,摇了摇头。这下可好了,他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为什么共生的治疗对眼前的女子无效了。

“前辈,您请起来吧!我可以告诉您,云萧并没有要刁难前辈的意思,也无意让前辈伤心难过,但令千金的病情况特殊,就算是解药的共生也恐无力救之,不是我不愿意救,怕只怕是这疾病已经‘异化’的关系……”

“异化?”冯亦疑惑地道了声,显然有点不懂。

云萧点头,目光瞥了女子一眼,“我这么说好了,一般而言,物种之间的疾病是鲜少会有交流关系的。也就是天上飞的不感染地上爬的,海里游的跟路上走的互不相通,大部分,可以这么说,大部分物种间的疾病就是各管各的,互不相通。但,大部分不代表全部,疾病这种成因很复杂,事实上我们也知道,有很多疾病是可以在不同物种之间互相感染、传播……”

“人畜共通传染病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疾病,他们可以在人类和动物之间互相感染交流,只要传播的管道对,就算是家里的牲畜患病,也有可能感染到自己身上,但人畜共通传染病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它能感染到不同的物种身上,而是在于疾病在不同物种间异化的能力……”

“异化,你可以说那是一种改变,或者……‘突变’。简单说,它可以让疾病本身的性质改变,变得更凶、更狠,甚至是变成完全不同于原本的疾病。正所谓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试想,如果疾病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疾病,那么,当感染到这种新疾病时,原本用来治疗的药效,又岂有可能会有所效用呢?”

云萧向前了一步,看着女子身上的片片红斑,他叹气,“知道吗?能导致疾病异化力最高的物种,不是人类也不是猫狗飞禽,而是猪。疾病一旦在猪的体内,那种异化能力便会异常增高,甚至有可能制造出比先前更强悍的疾病,若此时再由猪将异化的疾病感染到人身上的话……”

云萧无奈地摇摇头,回头歉道:“前辈,真的非云萧气愤而不愿出手相救,可当初感染了令千金的猪只恐已将疾病异化,只怕就算共生倾尽全力,也是无力可为吧……”

末了云萧偏头看了一眼共生,不知道是错觉与否,共生也给了他一个苦涩的微笑,就像是在告诉他,没错!就算是自己,对于异化的疾病,牠也是无能为力一样。

“怎会……怎会……”呆呆地听完云萧的解说,北纳族长顿感无力地跌坐到了地上。原以为好不容易找到了解救的方法,结果……结果居然会是这样?这教他情何以堪?教他何地自处?

“羽儿羽儿,爹对不起妳,爹对不起妳啊……”北纳族长爬到女儿的身边,泪水终究忍不住滴滴滑落。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该早一点取了那狐妖的脊椎给羽儿救命,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要为了其它人好而耽搁了救命的时间。他这样的妇人之仁,换来的又是什么?死了别人又与他何干?他怎会傻到为了别人而赔上了羽儿的性命?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女儿,是他累的羽儿错过了救命良药。

“羽儿,爹对不起妳,爹对不起妳……”想到了过往种种,北纳族长再也忍不住地趴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羽儿羽儿,他的心肝,他的宝啊!就这样,被他给害死了。

一个老者在自己的面前为了儿女痛哭失声,没有人会铁石心肠到完全不动容的。

云萧有些不忍,打他知道北纳家的众多苦衷后,便诚心的佩服着这位族长,不仅心地好也乐行善,想来凯信大都之所以患病者比其它地方都来得少,北纳的幕后功劳实在功不可没。

人家说救人一命总是胜造七级浮屠,虽然他无法苟同他们以那样的方式对待魅彤,但严格来说,真要气倒也是气不起来。

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同情。

如果北纳族长自私一点,直接杀了魅彤取出脊椎,那么他的女儿就能获救,而凯信的众多子民将会尝到更多的生离死别,但他没有。

可也讽刺地,就因为北纳族长的慈悲,所以相对地,他必须赔上他的女儿。

莫非注定世事难两全,好心真的不能有好报吗?

云萧同情地看了那女子一眼。是不是,这个女孩,注定了必须香消玉殒于此呢?难道……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其它的方法可以救她了吗?

“痛!”想到这里,云萧顿时感到大脑一阵刺痛,他低叫了一声,手忍不住撑住了头,却在手抵住头的同时,脑海里竟闪过了一个“八十”的数字!

“八十?唉呀!不会吧!那个女孩是断层哪!”人在水镜前躺着,水漪有些许惊讶地道。

透明的水镜里展现云萧的异状,水漪并不惊讶云萧的疼痛,同样地,也清楚那个数字出现后所代表的意义。

“喔!”低低浅浅地应了声,许是这样的结果也勾起了霜雪的一点兴趣,抬头,与之遥相对望。

“唉呀!妳那什么眼神,好像在问我现在要怎么办似的!”水漪笑,笑得不在意,笑得很无辜,也笑得……很欠扁。

霜雪很想撇头不看那碍眼的笑容,但也确实想知道她想怎么做,两相为难之下,头是要转不转的,只能用眼神不善地瞪着她,摆明了两个字:快说!

水漪又笑了,这一次,笑得很开心,显然,捉弄如冰似雪的人儿亦是她无聊时的兴致之一。

“能怎办啊?能怎办!断层为大,也只好这样办啊!”

捉弄够了,倒也不卖关子,水漪微笑地扬手,只在那一挥一收之间,手上蓝色的丝线却已然消失。

空间里,好像有种箝制被解放了开般,让人有种轻松的感觉在。

“好了!接下来的,你该知道怎么办吧!”她耸肩,伸出了手指轻拂水面地拨弄,人总会说,太过拘泥就没意思了,生活,是需要点乐趣来培养的,不是吗?



第六章 鬼哭针



八十?

那是个什么意思,他不知道。

为了什么而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也不清楚。

但思绪,似乎也不打算让他考虑那么多。

八十,是个数字,一闪而过的数字,一个让人容易忽略的数字。

为什么容易忽略?因为当一个人的脑海里开始闪过了人体的全身脉络图时,八十这第一个闪过的数字,似乎便显得逊色多了。

他失神了吗?是的!他失神了。

那抹疼痛后,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数字,而那个数字后,他却好像被抽走了一部分的灵魂一般,只因为他发现,他的视野里,正在“看”着一个“影像”。

影像是什么?影像只有两个人,一个,倒在地上,一个,跪在身边。

有趣的是,他的身边好像有个小旁白一样,正在解说着这一幕幕的影像。

所以他也知道了一件事,倒着的,中了毒,很奇特很恶劣的毒,而跪着的,想救倒着的。

然后呢?

然后那跪着的从身上掏出了十多根长针,细细长长的银长针,只吸了一口气后,二十根针就要全往心口那扎下去!

他差点叫出来,天!那么多针全往心上扎呀,这……这还要命吗?

想转头,可是头却转不了,想闭眼,可是眼睛却睁得死大,无奈的他只得继续看。

可他讶异了,因为就像看以慢动作分解的解说流程图一般,他清楚地看到那个躺着的心脏透明图,看到那周边血管的收缩,看到那心脏规律的鼓动,看到那复杂的一切。

然后第一根针隔空下来,扎的是心边的那条管子,针落的瞬间还多转了个弯。

第二根针下来,扎的是右边的那个突点,这次弯了个角度后又多刺了两下,第三根下再弯、第四根下转刺……一直到第二十根全部扎毕,每一根针的落点与技巧随着那人的落下,全都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解说。

他惊讶地发现,从外观来看,那跪着的是将针全往倒着的心上扎,但实际上,那二十根针并不是真的扎在心口上,只是扎的很近,很近,近到离心只有一根针的距离,但却没有扎到心。

然后,他看到那个躺着的胸口开始冒出点点黑血,黑血顺着每一根针缓缓地溢出,一滴一滴地往上聚集,一滴一滴地流出体外……

看着那个影像,隐约之间云萧突然有种感觉,若是用那人使的这个方法,或许,就可以救上那女子一命。

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可以做得到。

那个方法,那个人使的那种方法,若是自己,应该……做得到才对……

做得到吗?那种技术、那种技巧,自己,真的做得到吗?

剎时之间,影像丕变。

不知在何时,四周突然整个暗了下来。

凭空而来的一道白光打在他的跟前,白光里,一个人影横躺在前,红色的斑影历历在目,却不是北纳家的女儿又是谁?

而他,站在女子的前方,他们就像刚刚那个影像里的两人一般,一躺一站。

空间里,除了他们俩以外,看不到其它人。

四周里,除了这里白亮有光以外,其余世界一片黑暗。

多么鬼怪又奇妙的感觉啊!感觉就像是他们俩正取代了那影像的位置一样。

取代吗……

云萧玻а郏婕傩槭翟谘矍罢瓜郑拖衲窃换匾涿善乃呗戆悖馐叮芮宄形裁淮恚皇欠植磺宄撬ぉご淼囊馐叮缘木俣�

他偏头,缓缓地向前,瞳,却不知在何时已全褪蓝,然而来到了那女子面前,这才猛然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的银针。

没有针?那要怎么扎?他疑惑。

发,随着步伐缓缓地飘荡至前,一丝丝,一缕缕。

扎……又一定只有针能吗?他微笑。

扬起的手轻轻地穿过了发间,蓝色的丝在指间穿梭交错,一个往外轻拨顺拉,那丝,沿着手臂滑落而下。

手,离开了发,但在那指间隙缝里却已多了几缕蓝线,平均的长度,就这样,一条条,垂吊着,微荡着,很柔也很软。

可太柔太软是成不了针的。

云萧思考,看着那蓝丝,慢慢地、慢慢地把手腕翻转朝上。

而随着那翻转的过程,那线非但没有曲弯下垂,反倒像是给固定了一样,越来越直,越来越直,一直到云萧让手掌翻面朝上,那手指间缝里的线俨然成了一根根的细针,在指间整齐伫立。

一气呵成的一连串动作,顺畅到完全没有多余可言,以发,替针。

眼眸里,看到的是比刚才更清晰的人体脉络,跳动的心脏,奔流的血液,颤动的血管,每一吋每一分,清楚无比。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叫喊:行动!

他睁眼凝神,起手挑针,手起针落,当针穿透肉里直达脏器的瞬间,意外的,竟没有半点颤抖与惧怕的感觉在。针随穴道转,快!狠!准!每一针全都按照之前的影像而行动,每一针全都是惊险地叫人想尖叫。

而事实上,若白咰在场的话,他真的会尖叫。只因为云萧使的这个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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