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师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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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师再现-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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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辰子沉吟,反是陆向充满战意,适才双剑合壁的经历让他更有自信了:“魔师能进去,为什么我们不能进。”

陈香疑虑不觉,半晌说:“那我们先进去看看,不行就退出来。”回头问岳封:“岳公子,你来吗?”却见岳封盯着魔域的中心,目中流露着异样的光芒。

陆向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撇撇嘴说:“以你的功力,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到时还要我们照顾你。”

陈香瞪了他一眼,陆向耸耸肩:“就是嘛。”

岳封想想:“好吧,我先回去了,你们要小心。”

三人商议一会,慢慢摸索着向下面的森林走去。岳封闭目长吸一口气,镇定一下心神,睁开了眼,既然来到这里,不可能就此离开。如果那个魔影也熟悉魔师宫,就一定不会走陈香他们选择的这条密密林路。山坡上树木灌木稀疏得多,只要从山腰中绕过去,在另一面就连接上了魔师宫山丘,可以很快接近魔域核心。不过岳封不希望这三个家伙捣蛋,有些事情他要自己一个人去做。

岳封在山腰中走着,这里林木无论如何生长都不可能象谷底里的那些大树,这让他好走了许多,还有功夫时不时看向魔域的中心。心中感叹,自己一手创立的魔师宫,又是自己一手将其彻底毁灭,此物似人,都走过了一个轮回。

在这里,他不能不回忆往事,恍恍忽忽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师尊去世后的日子,封印着法力,赤脚走遍天下的时代。他微微笑了,世事轮回,今天不就象那个心无旁骛的日子吗?也不能使用法力,只能在山间中借助人最原始的力量行走,只是今天如果他脱下鞋,那没有法力保护的脚只怕很快就要惨不忍睹了。他步履轻快地走着,往昔的原始技能又回来了,就宛如久远尘封的真正青春时代,一颗心活泼地跳跃,即便是这里充斥的九地玄阴之气也无法压制得住。这正是道家所言的赤子之心,“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至柔亦至刚的天地和谐之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岳封从沉醉中回醒过来,全神流转着充沛的力量,目光更亮,精神更强,元神修为就在不知不觉中又长进了一层。看看左近,还好,没有走过地方,已经到了连接魔师宫山丘背面的山口。

岳封收敛气机,小心翼翼地从林中潜行而去,在接近阴穴的地方,玄阴之气反而并不浓厚,似乎那翻腾向上的火焰柱将所有阴气都带上天空,然后如伞面一般倾斜下来,反而让这中心形成一个气眼,气息正常得多,连林木也稀疏起来。

快接近魔师宫昔日的后山花园了,岳封突然下意识地伏下了身形,远远看去,魔影法袍飘荡如旗,一个人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一丛茂密的兰花。

岳封尽力隐藏着气机,如同林中一团斑驳的黑影,无论对方是谁,都不急着相见。岳封从来没有指望振臂一呼旧部属就轰然响应,尤其是在自己功力没有恢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对魔门邪派的行事风格太了解了,没有确定把握,他是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

小半个时辰就这样悄悄地流走,魔影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完全遗忘了这个世界,岳封也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体会着,搜索着记忆。

沉静的局面被三条人影打破,他们敬畏而提防地看着魔影,在远处观察了良久之后终于还是走了出来。

大嗓门首先忍不住叫道:“魔教刑堂石壮参见魔师。”

这一下另外两人也得跟上,女子娇滴滴地说:“刑堂花娇参见魔师。”习惯性的猛抛媚眼,只是俏媚眼给背影看,瞎耽误功夫罢了。

为头的最稳重:“昔日刑堂执事冷智全参见魔师。”

岳封在阴影中不禁微笑,这三个家伙大了许多喽,形象都变了,说起来由于师尊的原因,和岳封最接近的就是刑堂,算得上他的嫡系人马。

魔影开言了,低沉声音冷冷道:“你们三个找我干什么?”

三人愕然,冷智全心神最细,刹那之间已经想到,以魔师之能,难道已经知道自己一干人投入了还真教,佩服佩服。佩服之余,身后冒起冷汗,如果魔师对此不满意,认为是背叛,以他的性子说翻脸就翻脸,自己可危险得紧了。

积威之下,他期期艾艾地说:“魔师,这个,当初,当初魔教遭难,您老人家又不在,我们不得不投入还真教,不过是暂谋憩身。魔师今又出现,我们当然是唯您老人家马首是从。”

石壮兴奋地叫:“是啊,是啊,魔师做我们的老大吧,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花娇声音更是娇媚:“魔师身边现在缺人,如蒙不弃,妾身自当全力侍奉。”让石壮皱眉瞪眼不已。

魔影沉默半晌,低喝一声:“滚。”

三个人被魔音一振,心中狂跳,对视一眼,都是不解。不过,理解也要执行,不理解更要执行,在执行这一命令之前,冷智全还得做最后努力:“魔师,元祖让我给您带句话,希望能与您一晤,时间地点由您指定。”另两个人纳闷地看着他,才知道这家伙还有这使命在身。

魔影低喝:“不见,滚。”

三个人正垂头丧气地要走,冷智全突然立住不动了,就那样目瞪口呆的模样僵在当地。另两个人倒吸一口凉气,慌张地对视一眼,躬身行礼,瑟瑟发抖地说:“恭迎元祖。”

魔影意外地转过身来,正好见到冷智全的双目之间一点血红呈现,一道血影如轻烟飘然出现,袅然升起,扭曲之间一个虚影展现出来,由模糊而清晰,三尺来高,眉目可辨,却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模样,只是全身皆红,立在泥塑木雕的冷智全头顶,显得异常诡异。

虚影捋捋如烟如雾的胡子,哈哈大笑:“幸会,幸会,早就闻魔师大名,为我之后天下一等一的人物,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魔影显然大是意外,问:“血魔?”

虚影的两只虚幻眼楮一时红得如两滴鲜血,面色不豫,但很快镇定下来,点头道:“叫我这个也成。”

魔影淡淡说:“我和你无话可说,请吧。”岳封心中赞许,好小子,学我学得象。

血影动荡一下,声音低沉下来:“果然是魔师,很狂啊,不过,你现在功力大衰,举目天下,无亲无助,何不与我合作,共创一番事业呢?”

魔影想想:“我和你?免谈。”岳封摇头,唉,还是有缺陷啊,身为魔师,连虚与委蛇,再求先机都不会吗?果然连石壮都疑惑地看着魔影。

血影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了,眼中阴晴不定,似乎正打着什么主意,魔影没有理会它,低头看着那丛兰花。

岳封心道不好,血影搜魂入脑,借体现形,可不易与,这家伙也忒大意了点。脑中电闪,无间派韩难当法拟虚形的变容手段自己还是会一点的,当下一运功法,面容即变,高手可以看出是幻形,但除非有相当的心神修为,否则很难看清自己的本来面容。在场的血影不过是血魔分身之一,法力有限,也不愁被识破。

这一下,众人立生感应,警惕地看着林中,岳封哈哈大笑着走出来,对着魔影叫:“伯伯,你来了。”每个人都是心生疑惑,魔师什么时候迸出一个佷儿来了。

魔影显然也摸不着头脑,岳封连珠炮似的说:“伯伯,我爸爸说你一定会到这里来,让我就在这里等着,果然找到你了。我爸爸说按照约定有东西要交给你,并说,唉,二十年来,终于等到了,你瞧,我都长大成人了。”

果然,魔影没有做声,只是点点头,岳封心中笑,你不是魔师,当然不知道此言真假,也当然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岳封瞪眼对着着迷似地看看魔影再看看自己的两个人一个虚影,皱眉说:“你们是什么人,我伯伯是天下最厉害的魔师,不怕死吗?”

石壮迷惑地问:“你是谁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没听说魔师有佷儿啊。”

岳封冷笑:“我伯伯是何许人物,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老几啊。告诉你,我是魔师的佷儿,也是再传弟子,记住我的名字,潘安。好听吧,古时候那个潘安算个鸟,有我文武全才吗?你瞧瞧,没见过我这么英俊这么潇洒的人吧。说也奇怪,我为什么长得这么帅呢?至于你,那个鬼影子,我伯伯说了,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为什么还不快走,伯伯,是吧。”

看着动荡的血影,魔影点点头:“血魔,你走吧,道不同不与谋。”

血影看来很生气,生气得都不象人形了,看看魔影想动手又有些犹豫,突如其来的这个年轻人紧紧地盯着自己,目光中的神色让他更不敢轻举妄动。

血影冷静下来,呵呵笑道:“没关系,据说魔师此来为了却前生恩怨,这倒是与我不谋而合,说到底还是可以合作的嘛。”

魔影正在思索,岳封好奇地问:“你也想干掉所谓正道那帮混蛋吗?”

血影微笑:“反正差不多吧,我们的敌人是共同的。”

魔影沉声说:“你干什么我管不着,我们各干各的。”

血影叹道:“可惜,可惜,我们要能合作,必定可将这天下捣个天翻地覆。不过也好,将来有什么需要,可随时找我还真教,喔,过不多久,就改名叫昊天教了。”

岳封皱眉:“昊天教,什么意思。”

血影大笑:“小潘安,你听说过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吧。”

“不就是汉末黄巾贼吗?”

“苍天死后,黄天不立,所以你们叫他贼,今天苍天又死了,看我昊天立不立得这天下吧,哈哈。”大笑声中,血影如烟雾抽团,收缩成血点,隐入冷智全眉眼之中。良久,冷智全如从梦中醒来,眨眨眼。

岳封皱眉道:“好了,好了,话都说完了,你们可以按伯伯说的,滚吧。”

三人狠狠地盯他一眼,他们衷心敬伏魔师,可不是这个小家伙。魔影挥挥手,三个人无奈,冷智全擦擦汗,跪在地上说:“无论如何,只要魔师一声令下,我冷智全赴汤蹈火,无所不从。”另两个也依样画葫芦。

魔影没有做声,三人躬身慢慢退走,看看那伟岸的身影,发会呆,隐在林中不见,这地方不是个舒适地方,还是早走为妙。岳封微微一笑,下次只要再见面,他们不敢不敬,应该对潘安这个身份不会产生什么怀疑。按魔师脾气,如果潘安是假,自己今天就走不出这森林,至于魔师怎么来的一个佷儿,就让那帮家伙猜去吧。

魔影面纱下盯着岳封,那眼神中充满压力和威势,冷峻地说:“你到底是谁?”

岳封淡淡反问:“你又是谁?”

魔影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就是魔师。”怒气笼罩着岳封全身,稍不如意,就要让他粉身碎骨。

岳封露出异样的微笑,眼神中百感交集,摇头轻轻说:“你不是,你是田烈。”

第七章田烈

岳封说出那个名字之后,得到的反应是他所没有想到的。魔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似乎变为了化石。良久,一声惊天的长啸震荡天际,强大的力量从魔影身上爆发出来,踫一声巨响,四周的树木草石被席卷一空。

岳封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个人。狂风卷过魔影的面纱,没有心神控制下,面纱轻轻飘扬起来,露出了这个人一直极力隐藏的面容。那是一幅什么样的面容啊,就如同铁与火烧灼的战场,一道一道的是剑痕,起伏翻卷的是火烧,整个面容只能来自一个地方,九幽之下可怕的地狱。那是集聚强大法力和咒言留下的伤痕,是修真也永远无法修复的伤害。

坚强如岳封,看到那封模样吸了一口气,难以想象,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遭遇。对方的眼神在清明和疯狂中变幻,自言自语低声叹道:“是的,我是田烈,我还奇怪,为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谢谢你,我在这里想了这么久,还没有想起来,你一句话提醒了我,我就是田烈。”

这个叫田烈的人站在那里,冲天的火焰照耀着他面上纵横的刀疤,如同恶鬼一般狰狞。一刹那,被封印的往日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他昏乱的头脑中整个世界被打得粉碎,只有一段段破碎的记忆片断在闪闪发光。

他是一个苦孩子,小的时候,家里没有吃的,把他卖给一处庄园的主人,作为少庄主的随从。那时的记忆已全然模糊,甚至他都忘记了那个败家的少主人的模样。老主人死后,不到一年,吃喝嫖赌无一不爱的少主人很快就败光了家产,最后把他和庄园一起卖给了织云派的修真们。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涌上心头的记忆中如同发生在昨天一般清晰鲜明。她站在一群女人的最后,就在他的身边,胆怯而柔弱地站立着。看到自己侧头看她,她微微地笑了,拍拍他的头。他虽然还小,但很倔,从来没有人能拍他的头,但那一天他只是着了魔一样地盯着她,眼楮一眨不眨。

一个老女人看到了这副景象,凶神恶煞地骂她,她一声不吭,可怜地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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