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尘忍不住说:“你真的可以吗?那……”看看灵雪,将後面的话吞了回去,上次因为他与这个所谓不正派的人结交,而被灵雪罚抄录道德经五百遍,现在手还酸哩。
看著灵雪有些踌躇的样子,岳封暗笑,你不是讨厌我吗?那我让你自己来要求合作。
灵雪慢慢说:“如果那样的话,水清派和天机谷就有共同的目标,可以合作,这样吧,我再与胡长老商议商议吧。”摆明了瞧不上岳封。
岳封也不为己甚,点头:“那是更好。”
灵雪看他那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恨恨,哼了一声,带众离开。她最喜爱的弟子真济却小声提出了一个请求:“师父,让我和岳公子说句话,好吗?”灵雪先是奇怪,又有些愤怒,那个小夥子看著真济的目光自己都看在眼里,这种情况下还要和他说话?正待训斥,看著真济乞求但坚定的目光,心中一软,不由自主地说:“好吧。”
真济走回到岳封身前,清澈的目光直视著他,岳封自然知道,这种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听到自己一厢情愿想听的话,收敛笑容,沈沈看著她。
真济受不了他的目光,垂目轻声说:“我不知道公子和那位姐姐为什麽对真济有那样奇怪的感觉,真济受宠了,但思前想後,真济从来没有见过公子和姐姐,很遗憾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抱歉。”想想,声音更低了:“真济此生决心从道,身外一切,都不过虚幻。”
岳封沈默片刻,点点头:“理解。”
真济默默一稽首,回身而去,伴著师父远去,不知怎地,恍惚中心头涌起昨天在房间墙壁上看到的那几句话,“是你非你,……,”一个隐隐的念头浮现,我,是我吗?
岳封看著他们的背影,胸中气生,隐然欲裂,一弹指,一道紫色光彩激射而出,将地上一块木板打成两段。岳封苦笑,想不到第二元神炼成的第一种功法是在这种情况下激发出来的,紫天无极,仙霞派的三大功法之一。
不出所料,岳封的计划受到众女的一致反对,连温驯的含烟也罕见地摇头:“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岳封要自己一个人带著小白去追蹑韩难当,众女都认为万万不可。
岳封挠头,前世魔师时自己要决定了的话,什麽时候还要做解释工作过,尤其对著能比拟两千五百只鸭子的女人们。实在听得头大,大喝一声:“停下,停下,听我说。”众女吓一跳,倒是闭嘴下来。
“青梅寒霜,你们两人要去参加天下修真门派大会,争取未来的强援。”
“含烟,你也要去,向掌门汇报仙机商号的事,这麽大的事不能让他们蒙在鼓里。”
“风灵,小薇,你们现在正处於关键阶段,我教你们的止心经还得勤加练习,半个月之後就可以跨越第一阶段了,不能擅停。”
说完了,众女也清醒过来,喧闹声更响了数倍,连寒霜那种冷静的人音高都提高了八度。岳封翻翻白眼,没办法,耐心地听了半天,等她们说累了,岳封不得不细心解释起来:
“为什麽我不去修真门派大会,因为那地方老家夥太多,讨论不出什麽真正结果。”其实也是因为现在去见还是存在被揭露的危险。
“这样做太危险?不会的,风威回报,华超昨天中途就离开了,一定赶回潜虚派去,其他人没有一个认识我。再说可以让风威和英耀派出一些羽灵在空中随时准备接应我。”
“为什麽不能让别人去做?精怪在市井中出没会有危险,对方也容易发现。”
“我的修为太差?所以啊,我首先要去寻回我的剑,这一次正好是磨练我的大好时机,等我回来可以比试比试,看看谁厉害。”岳封心道,有句话说,雄才大略之主岂能长於深宫妇人之手,老是在别人翼卫下怎能得到真正强大的修为。
“你不干,就要跟著我?那怎麽行,咦,是你啊,小薇,胆子也太大了,有这麽和师父说话的吗?”
见众女还要夹缠不清,只好使出杀手!了,做诚恳状:“青梅寒霜,大会五天,我争取去接你们,大会以後我们就要拜堂成亲了,怎麽能不听为夫的话呢?”搞定面红耳赤娇羞无限的两女。
做沈吟状:“含烟,把仙霞派吴同声等人拉来,全靠你了。”
做师道尊严状:“小家夥,不准多言,好好修炼,不然回来後打屁股。”
终於长出一口气,不行,以後还得想想如何建立夫道,让小女子们听话一些,不然别的什麽也干不了了。想想,这两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干,最重要的有三件事。
首先,要定下仙机商号的章程,而後就可以让两个掌柜负责日常管理,岳封就不必太操心了。
其次,和天机上人晤谈,让他琢磨妖魔之特色和应付之道,前几天抓了一堆绿泡泡和异变的蚊子苍蝇老鼠之类让他专心研究,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最後,写出仙机大法纲要,让陆大朋他们将除妖宝盒应用之法的培训和仙机大法的修炼合而为一,未来乔致轩帮助成立的仙机商号联号的人员们都要经过这一过程,才能更好地推销,必要时还可以出马捉妖。这样还有一个好处,让寒霜可以从繁重的治病救人中解脱出来一些。有病有问题,好,先炼大法,再求天机,让他们清心炼气之後,身体自然健康一些,烦恼自然少一些。
做好这三件事,绿洲筹备的三方面,财、人和器就有了著落,仙机商号敛财,仙机大法炼人,天机上人备器。三方合一的时候,就是绿洲成立之时,面对著横空出世的妖魔,绿洲将是最後的避难之地,保留人类火种的地方。
岳封心中总算轻松了一些,万事开头难,只要开始运转,集合这麽多人和精怪的智慧,诱导趋利的世人,只要没有干扰,没有失败的道理。不过与无间潜虚的这次小冲突却昭示著可恶的风暴,很多人都在为未来的大劫做准备。可惜的是,很多人甚至大多数人采用的方法并不是同舟共济,而是彼此倾轧,力图吞下别人来加强自己。在巨大的灾难面前,人性中最可贵和最阴暗的东西都会爆发出来,如果不加控制,也许不待妖魔到来,人类自己的相互残杀就会毁了自己。
岳封不想如此,可不能不防如此,他要按自己的设想一步步做出准备,不允许任何人加以破坏。他的任务就是要保障自己刚刚建立的体制顺利运转,扫灭其中的任何障碍。追杀无间只是一个开始,一个让他顺便提升自己元神实力的开始。至於其後呢,那就要看这混乱的天意究竟如何了,他要去寻找其他绿洲,收服更多臂助,克服更强大的障碍。岳封心道,无论如何,人生一世,总有事当为,有事不当为,自己选择了这条艰险的道路,无论遇到什麽,就一定要走到底。欲知岳封此去,又会遇到什麽样的际遇,请看下一卷:啊喔呃。
第四卷追蹑无间
第一章寻剑
滔滔闽江,源於赣闽浙交界的武夷仙霞,其上游建、沙、富屯三溪在延平汇集,逶迤向东,山高水急,波浪汹涌,两岸南国风光秀丽,确是一个好地方。
岳封沿江信步走著,风景虽好,心中却有些焦躁。一路寻来,不知为何,神念搜索不到自己前世投江的宝剑的任何信息。心中暗叹,世事轮回真个是奇妙难道,前世为免心被珍视的剑所累,过延平时感传言旧事,狠心将剑掷入闽江,以求突破,今生却又要辛苦找寻,这一翻一覆,怪得谁来,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岳封在岸边坐了下来,既然找不到,那就休息一会吧。回想起来,风威早上送他到的这里,众女自是依依,青梅寒霜怕他在外遇险,连夜赶工将两人护身的金丝天蚕宝衣合成了一件,美人情重,离别之际连活泼的青梅都目带泪意,让他心动。岳封心道,看来做个普通人也不错,老婆孩子热炕头,生个儿子打酱油,平凡之中自然有怡然的乐趣。只是即便岳封真想如此,但形势迫人,也不由他选择。
清澈湍急的江水时而卷起大浪,打到岸边,溅起的水花落在他的脚上,慢慢湿润起来。随著细碎的涛声,岳封心中澹然,慢慢进入了一种空灵的境地,第二元神空前活跃起来,神念远远投射出去,和巍巍群山、澎湃江水似合成一体,那种天人合一的轻松宽广感觉让人心旷神怡。
正当他沈迷於这种难得的感觉,一个声音让他回到现实:“小友,何故在此处久久留连啊?”
岳封收回神念,心道可惜,难得的自然冥游就这麽被打断了,这种心情可遇不可求,对於元神的成长是最有好处的。
他抬头看去,江面上离他不远却是一叶小舟,岳封到此不久就已看到了它,独自在江面上飘荡。舟主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头顶斗笠,安然垂钓於闽江之中,船头小炉烹著香茗,悠然自得。前面岳封也观察过他一会,激荡江水之中,不见操桨,行如流云,止若渊停,好一个世外高人。
见老人含笑垂问,岳封笑道:“小生偶然思索一事,沈迷不知多久,倒是让老丈见笑了。”
老人见岳封文质可喜,哈哈笑道:“倒是老朽多事了,小朋友,如果无事,要不要上来聊聊。”
岳封想想,也许能从老者这里得知一些端倪,客气两句,飞身上船。果然是高人,岳封落上,小舟纹丝不动。岳封在船头隔著小桌与老人盘膝对坐,小舟即缓缓自动游向江心。
见岳封面色如常,老人点点头:“好,小友看来见识不凡,不是凡品啊。”
象夸奖这种事总是礼尚往来才皆大欢喜的,岳封笑道:“老丈高人啊,一笠一翁一扁舟,江河湖海任遨游,世外仙人不过如是耳。”
老丈捋须大笑,两个人谈谈笑笑,倒是颇为投契,老人颇风雅,清茶对饮,自有一番浮生半日闲的味道。
老丈问:“小友好象在找什麽似的。”岳封使用神念查找江底,自是瞒不过他。
“惭愧,我有一个亲戚很多年前在此遗失了一把剑,今日得过,试试看是否有点踪迹罢了。”
老丈大笑:“莫非想学延津剑合的故事。”据传晋张华(按:志异史上一大牛)见丰城方向有宝光,荐友人雷焕为丰城太守,雷焕寻访,掘得两剑,却是古来著名的干将莫邪(按,一说纯钩湛卢),雷焕自己咪了一把,送张华一把。後张华过延津遗失其剑,多年之後雷焕侄儿过延平,佩剑入水,一剑来迎,化为双龙而去,故称延津剑合,这是剑客们最津津乐道的故事之一。岳封当初过延津,正苦於修道受限,无法突破,思此事,掷剑於江,东施效颦之外也是为了斩断剑思,之後果然突破了历来天魔七变之限。
“不过刻舟求剑,求一侥幸而已。”
老丈谈兴大起:“如此良遇,怎麽能无酒呢。”
一挥翠绿钓竿,长线入水,一会提出一大酒葫芦来,见岳封讶然,笑道:“劣孙喜欢偷酒喝,放在舟上太危险,只好藏在水底了。”打开盖,清香扑鼻。老丈摇摇,叹:“这个小家夥,放在江底都瞒不过他,不过还算心好,替我留了半葫芦。”
“有酒无菜也扫兴,待我钓条鱼上来。”
岳封定睛观看,那钓竿上青光荧荧,流动著异常光彩,绝对不是凡器。老丈顺手一提,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就出现船头。老丈微微一笑,那钓钩自己从鲤鱼嘴里跳起来,在空中舞成一团,银光闪闪,鱼鳞四飞。不动一指,一条干干净净处理完毕的鲜活大鲤鱼已然大功告成,只等下锅。(按:全自动钓鱼破鱼去鳞钓鱼杆,想不想要啊)
炉火正旺,水已滚开,老丈将鱼扔进锅里,就听得鲤鱼大叫一声:“好热,烫死我了。”绕是两人均为高人,也吓一大跳。老丈先反应过来,扒开鲤鱼嘴,从中抽出了一小小符咒,岳封这才明白怎麽回事,哈哈大笑。
老丈哼一声:“这小家夥越来越精怪了。”
对江面喝一声:“给我出来。”却不见动静。
老人一挥钓竿,就见钓线丝生万缕,俨然天网,投入水中,钓竿嗡嗡,轻轻抖动,一会儿,钓钩纷纷出水,勾上来的什麽都有,破烂的纺车,不知谁若干年前遗落的鞋,木头,石块,不一而足,空中飞舞,真个是烂虾与破鞋同飞,死鱼共木头一色,精彩纷呈。
这下连老人都有点挂不住了,钓竿挥舞更急,终於有了重大成果,一条短裤仪态万千地飞舞过来,老人目呆之余,哈哈大笑起来。
片刻,就听一声水响,岳封回头,却是一个光溜溜的少年捂著下身跳到另一船头,大叫道:“爷爷,你小心点,还想不想抱重孙啊,我这玩艺还没有用过,万一失手,你老吃罪得起吗?”
老人一顿钓竿,丝线不见,只有短裤飞向少年,哈哈大笑:“你这小皮猴子,谁叫你戏弄爷爷的。”
结实精瘦的少年连忙穿上短裤,却见他肤色黝黑,显是长年阳光浪尖养成的,双眸灵活,看得出是个聪明的小家夥。
老人叫一声:“小强,来,见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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