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对每个人都是如此。
但眼前这个女孩的微笑。却让古天玄觉得，这就是笑容，真真切切的笑容，就像刚才那个叫林忘忧的让他抓狂的小姑娘，就那么哭了，虽然很奇怪，却很真实。
似乎只是一瞬间，古天玄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对女孩的见解太过苍白。以前，他以为女人就是一幅画，越漂亮越好，歆愔就是画中的佼佼者，不但美貌无匹，而且拥有清冷高雅的气质。
但此刻，古天玄突然觉得，女人应该是一株灵草，一朵花，不应该只有唯美的表象，还应该是立体的活生生的会哭会笑会怒会闹的，最好还有这种怡人的香味。
古天玄不禁有些迷茫起来。摸着手中的瓶子，他突然觉得被歆愔仙子无视，似乎也没那么痛苦。
准确地说，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地觉得自己条件优厚，有玄冥宗做后盾，完全配得上歆愔，所以一直以来自顾自地献殷勤，可人家歆愔姑娘似乎从未对他有过除了微笑和谢谢之外的什么表示。
就连之前林忘忧故意要喊她师嫂，让自己误会，歆愔都没有打算解释。或者，她是巴不得？
这么一想，古天玄心里又是不甘，又是迷茫。
只是心头烦乱地跟着队伍进城，作为玄冥宗少宗主，他当然是不用登记的。
至于进城之后去哪儿，他也没想过，他仿佛依然在排队，只是跟在前面那个人的身后。
那个人叫宁可儿。
因为歆愔当时停下脚步的位置就是宁可儿身边，古天玄就近排队，自然就排在了宁可儿后面。给他一个宁神香瓶的人，也是宁可儿。
所谓排队，并不会真的排很久，只是一个过场罢了，宁可儿进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根据自己洒在林忘忧身上的香草，循着林忘忧的方向而去。
至于身后突然多了个跟班，宁可儿也知道这个古天玄一直追自家歆愔师姐，经常往仙植坊里送各种衣裳、玩物等女人可能喜欢的东西，也算是痴情，可歆愔就不为所动。
宁可儿觉得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古天玄再不争气，对歆愔的一颗心她觉得挺可贵，对此人，她也是同情居多。今天这事，古天玄明显像是受了打击，宁可儿也挺同情他，就干脆由着他跟着。
宁可儿和古天玄就这么一前一后，快行了几步，终于找到了林忘忧和歆愔的落脚之处。（未完待续。）
第402章：和他比如何？
“木头，加油！”
古天玄木愣愣地跟着宁可儿靠近的时候，正看到林忘忧攥紧小拳头给那个秦寻加油。
古天玄一时有些呆愣地看向林忘忧，这个小女孩，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虽然她长得也很美，而且有一种柔弱无骨的气质。可是古天玄还是很羡慕秦寻，有自己喜欢的人给自己加油，而他呢？
古天玄愣愣地想，他每次参加门派比试的时候，其实也有很多师妹、师姐、甚至师姑给他加油的，只是他那时候太傲然，认为门派里的姑娘都是庸脂俗粉，比不得他心目中高高在上的歆愔仙子。
可此时，古天玄开始回想，甚至能想起他第一次收到同门师妹鼓励时也曾激动过的心情，此时想来虽然记不清那个鼓励了他的师妹长什么模样，却能记得她脸上真诚和比他自己更激动的笑容。
而歆愔呢？歆愔何曾对他流露过半分表情？除了冰冷着脸就是礼貌的面具式优雅微笑，美则美矣，却没有半分温度，就像是一幅画。明明在触手可及的距离，却永远都不会真实地出现在你眼前。
古天玄不敢再看林忘忧和宁可儿，自顾自地闭了眼睛。但是他能闭住眼睛，却无法闭住听力。
林忘忧和其他女孩子的欢呼，显得那么有生气。她们仿佛活生生地活着，而古天玄感觉自己，却仿佛要跟他的仙子一起冻入画中了。
古天玄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来，对上的是一双虽然不够完美却很真实清纯的大眼睛。
“你没事吧？”宁可儿盯着古天玄询问。
古天玄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费力地摇摇头。
“那就好。你也别太难过，歆愔师姐和洛师兄只是彼此有意，还没有结成双修礼。”
宁可儿实在找不出话来安慰古天玄，只能说着蹩脚的借口，意思是告诉他还有机会。可是这话，宁可儿觉得连她自己都不信，希望古天玄比较傻就信了吧。要不傻怎么会明知人家不喜欢他还一颗红心捧上去任人蹂躏呢？
古天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了宁可儿的好意，将注意力转移到场中正在论剑的师兄弟。
这么一看，古天玄顿时心中又酸了。
凭心而论。若他自己是女子，要在洛云城和他古天玄之间选一个，他也妥妥地选洛云城。
为毛得到这个答案就这么心酸呢？
看那洛云城年岁并不比自己长，长相却极为俊朗，古天玄虽也不错。但却偏女性的阴柔了一些，没有洛云城看上去那么耀眼。
再说资质，洛云城的剑法招出无形，若是他没有看错，应该是已经领悟了剑意的。
剑意呐，多么神奇的东西，听说以剑入道之人，在化神期的重头就是领悟剑意，等领悟贯通了剑意，并且修为达到化神巅峰之后。就可以冲击炼虚境了。
这就是没一个境界都有一个坎，就像结婴的坎儿是心魔，要做到破而后立，方能突破金丹期。这个坎是修真界第一大坎，无数人卡在这一层碌碌无为，宁可一辈子守着金丹，也不愿意去“破”。
同样的道理，从化神到炼虚，依然需要突破一个坎儿，虽然这个坎儿没有结婴的那么著名。却也难倒了不少人。那就是“意”。这个“意”对剑修来说，就是剑意。
有没有人提前领悟剑意？提前领悟剑意又有什么好处？
有，当然有。青石塔常年挂在英雄擂第一名的那位无名，也就是后来回到白叶门自称是白叶门五公子的那位。就是在在化神期领悟的剑意，那时候就被人当做典范，不少门派都在传这件事。
关于提前领悟剑意的好处，前辈们也就说了，若是提前领悟了剑意，就像渠已开凿好。只等水流过，当然比你水到才开渠要来得快。
也就是说，提前领悟剑意的人，只要真气积累到了化神巅峰，就可以轻松突破到炼虚境。而没有领悟这个“意”的人，就得卡着卡着，运气好的卡几十年，运气差的卡个上千年都不奇怪，等贯通了意，方能突破。
原本无名就是因为提前领悟到剑意，才被称为有望赶超其祖白仰天的人物，加上白叶门还有个同样优秀的白玉叶，所以古天玄的姐姐古云娇曾带着他偷偷上了一趟白叶门，做了一次雪中送炭的举动。
虽然古云娇并没有派一兵一卒帮助白叶门，却表明了自己中立的决心。别小看了这个中立的决定，这绝对是雪中送炭。因为若玄冥宗与金鼎门同时出手，原本就内忧外患的白叶门，一定会被灭门。
而一向聪明的古云娇这么费心费力不惜得罪金鼎门，居然只为了换白玉叶和无名这两个人的一句承诺。
若非玄冥宗雷声大雨点小，只嚷嚷得凶残却不肯对白叶门下手，金鼎门在这一战中损失也不可能那么大。所以玄冥宗此举，等于是与金鼎门交恶。为了一个快倒的门派，与一个如日中天的门派交恶，若非是古云娇下令，古天玄都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而古云娇给他的解释只有一句话：“再强的门派，若没有至强者支撑，也必将败亡；再弱的门派，若能出两个合体以上的强者，也势必崛起。”
那时，古天玄才不得不重新估量白叶门那两位，重新估量未来将被他接管的玄冥宗，重新估量天才的价值。
当时古天玄羡慕了白叶门很久很久，在白叶门的银树下坐了很久，因为他一直在思考他姐姐古云娇说的话，“你觉得三百年后，白叶门会变成什么样子？玄冥宗呢？”
古天玄从不自卑，他当然敢肯定玄冥宗依然是玄冥宗，只要那个爱他如命的家祖古不悔不死，玄冥宗就不会倒。但是万一落仙宫的人还不死心或者丹殿的人在使出什么手段呢？若是没了古不悔的守护，玄冥宗何尝不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三百年后的白叶门呢？以白玉叶和无名的资质，那时应该会有一个至少已经达到炼虚巅峰了。虽然还是不及玄冥宗，但若是继续发展下去呢？玄冥宗又有谁能比得上那两个天才呢？（未完待续。）
第403章：通玄眼
古天玄的成熟，从白叶门之行开始。
若非早有心思考，今日歆愔的打击，也不会轻易让蜕变。
可今日，在看到洛云城和秦寻，居然是师兄弟，居然比无名更年轻，居然也领悟了剑意。
整个世界混乱了吗？为何天才多如狗？却不肯分我们玄冥宗一两个？
古天玄原本满脑子都是被他的女神歆愔仙子无视的痛苦，现在却已经被更重要的东西替代。
原本古天玄还时不时酸溜溜瞄一眼歆愔，看她眉目顾盼脸带春韵地看洛云城的表情，那是他从未曾享受过的，也是他从未曾见过的歆愔。在他眼中冰冷如画难以接近如死人一般的歆愔，在遇到洛云城时，终于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这件事，古天玄做不到。
但此刻，古天玄似乎也放下了。
若没了玄冥宗，他又有哪一点配得上人家？姐姐说的对：他享受着玄冥宗的照顾，就该为玄冥宗打算，甚至牺牲。
现在没什么比玄冥宗更重要的。
古天玄凝神看着场中两人的比试，根本看不清人影，只能大概分得清一方蓝一方黑的剑光，时而单一，时而漫天变化，却始终不分上下。
古天玄因为歆愔的缘故，注意力一直放在洛云城身上，反而对秦寻没什么感觉。唯一的感觉就是，洛云城的师弟，一个心性不足的人，为了个女人什么都干得出。
此刻看到似乎黑色剑光占了上风，古天玄才开始仔细打量起秦寻来。
古天玄在玄冥宗里修炼资质只能算上等，但有一项资质却极为出众，那就是祖传血脉传承里的异能——通玄眼。
通玄眼并不能伤敌，也没有什么辅助、恢复作用，唯一的作用就是——看穿一切伪装！
对，是一切，就是一切，包括修为、年龄、性别、容貌伪装、资质、经脉、化形兽的原型等等。
总之一切虚妄都逃不过通玄眼。前提是通玄眼的境界足够高。
古天玄通玄眼境界当然不够，但用来看基本信息也够了，比如他一眼就看出秦寻的年龄，二十？二十的化神？
古天玄差点晕过去。秦寻足足比他师兄洛云城小了几十岁。却有相同修为，同样领悟剑意，剑法虽然略不及洛云城，却能用一柄好剑来弥补，最后占据优势。
等等。那是什么剑？居然内有成人型的剑灵？剑灵还有表情？在古天玄的通玄眼照在秦寻那柄黑红色调的剑身上时，似乎看到剑灵给了他一个阴笑，然后古天玄只觉得双眼刺痛，然后就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也太不禁打击了吧。”林忘忧看到昏倒在她身边的古天玄，忍不住吐槽，还好心地用脚踢了两下，果然是昏透了。
宁可儿摇摇头，连忙施救，林忘忧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对着歆愔就喊：“歆愔。快来看呀，你的护花使者晕倒了。”
歆愔暗骂一声小滑头，你现在怎么不叫我师嫂？
而林忘忧开口的时机怎么就那么巧合？就是在秦寻占了上风却不肯真的在外人面前给自己师兄难堪，对洛云城说了一句：“师兄剑术果然高超，秦寻受益匪浅。”
然后师兄弟两人从激烈交战，瞬间变相亲相爱，一边交谈一边下得赛台。
歆愔已经纠结地放下矜持，正准备红着脸迎上去喊一声城，就被林忘忧一句话给扼杀腹中了。
而林忘忧的话，洛云城也不可能听不到。
歆愔心中暗骂一声小贱人。强迫自己保持平静，不要在此时与林忘忧发生冲突，后冷着一张脸回复了一句：
“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自己晕倒。与我何干？”
这话说清楚，洛云城应该不会误会她了吧？可林忘忧脸上为何还挂着看好戏的表情？歆愔暗叫糟糕，就听到一声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