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己方阵营中的十几名先天级武者尽数陨落,蛮族战士的士气瞬间由高峰滑落下来,贵族却依旧不管这些普通蛮族战士的死活,迫令他们冲过壕沟向临沧城进攻。
此时,在临沧城的城楼之上,古凡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一颗丹药放入嘴中,一口咬碎,恢复着因为化蛊龙拳而大量消耗的体力,想要凝结出紫蛟幻影并喷吐出毒液,对于古凡体力的消耗还是非常巨大的。看到对面的先天级武者尽数陨落,谢羽翔,孟无痕和欧阳思琪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盘腿坐下,闭目冥想起来。
古凡此时的目光却依旧没有离开城墙前的战场半步,此时城楼之下已是尸山血海,蛮族战士的尸体在城楼下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垒成了一座小山,城楼上扣动弩机的“卡擦”声依旧不绝于耳,因为事先准备了充足的铁质弩箭,即便在进行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密集箭雨之后,城楼上的箭矢数量依旧没有衰减的趋势,城墙之下不断地有肉体被利箭撕裂的声音传来。
城楼上的古凡看着前仆后继的蛮族战士,陡然心中掠过了一丝疑惑,“为什么这一次蛮族付出了这么大的伤亡却不知道调整战术呢?”。虽然他与九黎公主没有交锋过,了解也局限在临沧城下对峙的一战,但是以他的认知,这是一个非常聪明而谨慎的女子,对于自己的兵力十分爱惜,不肯轻易涉险,所以临沧城下,即便有三分之一的可能会中埋伏被古凡吃掉三万精锐骑兵,她都不愿意冒险。可是在刚才过去的半个时辰里,蛮族一方至少已经付出了上万的伤亡,折损了十几名先天级高手。不要说是九黎公主,异地处之,倘若古凡是蛮族军队的统帅,都肯定会改变战略,或是从侧翼包抄,或是用器械攻城,或是暂时收兵,围城伺机等等,有无数其他的方案,而继续冲锋,强行夺城必然是最愚蠢,最鲁莽的做法,因为当部队的伤亡达到五分之一以上时,士气就会低落,战士会产生恐惧,而伤亡达到三分之一,就是士气崩溃的临界点了。虽然如今站在城楼上的五千正红旗士兵疲惫不堪,但是伤亡却是极小的,所以士气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影响,以我军的锐气,击敌军之疲乏。蛮族士兵在数量上占据的优势正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伤亡的增加而逐渐丧失,古凡毫不怀疑,倘若蛮族不改变战略,胜利天平在不久就会完全倒向自己一方。
终于,蛮族统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组织士兵利用尸体堆积成的掩体,向着城墙上的正红旗士兵投射标枪,这种层面的攻击,对于身穿优质铠甲的正红旗战士无异于挠痒痒,那些躲藏在尸体后面的战士很快在弩箭的密集点射之下变成了尸体,蛮族士兵也终于选择了暂时的退却。这一次冲击蛮族丢下了一万多具尸体,换来却只是正红旗十位数的伤亡,以及浪费掉的三万多支铁质弩箭而已。
到此,临沧城楼上的士兵们才长舒了一口气,他们原本想要振臂欢呼,但抓住元戎弩的手臂却是酸痛无比,连举起来都很困难,就在这时,城楼之下却传来了一阵沸腾的欢呼声。
城楼上的士兵纷纷将狐疑的目光投向城楼之下的广场,只见发出欢呼的却是那些涌入城门内的一万多溃兵,原本以为必死的他们不仅绝处逢生,还意外品尝到了胜利的滋味,如何能不让他,们欢呼雀跃?
第一百一十一节:临沧攻势
那些溃败入城的士兵,在看到蛮族大军缓缓退后的瞬间,爆发出来的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们相互拥抱在一起,情绪甚至有些失常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声欢呼起来,而这种情绪也瞬间感染了整座临沧城的守军,将整片临沧城都变成了欢呼声的海洋。
“我们是胜利者!”士兵们高呼。
“追随小侯爷就是胜利!”正红旗的战士高喊道。
“战无不胜,战无不胜!”所有的士兵一齐呼喊。
古凡身边的将官也受到了这种情绪的影响,纷纷将崇敬的目光投向古凡,高喊着口号。
古凡此时却是心沉如水,他知道,这种情绪在目前来说虽然可以提振士气,但是会麻痹思想,总体上是弊大于利的,于是他站在城楼之上,面对着下方欢呼的人群大声说道:“各位将士,我是正红旗云骑尉古凡!”
话音刚落,所有的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这位年轻的将官身上。
“无论你们之前是正黄旗,正白旗,还是黑旗军,还是其他什么军团的战士,我现在都欢迎你们来到临沧城。”古凡镇定地说道:“但现在还不是欢呼的时候,城门外还有三十万的紫离蛮族对我们虎视眈眈……”他振臂一呼道:“我们应该怎么办?”
“赶走他们!”
“杀光他们!”
士兵们高喊道。
“小侯爷!”从下方的军阵中,一个穿着铠甲是人快步跑了上来,只见那人一身镔铁轻甲,正是北斗王朝军中云骑尉的装束,那人走上城楼,对古凡恭声道:“敝人是黑旗军云骑尉谷顺,多谢小侯爷仗义相救。”古凡见谷顺的脸上沾着血烟,铠甲上也多处破损,知道他一路维持溃兵,十分地辛苦,不禁点了点头道:“谷大人辛苦了。”
很快又有一名云骑尉装束的南人青年走上台阶,来到古凡面前拱拱手,有些生硬地行了一个北人的礼节,恭声道:“古骑尉,在下是紫旗军云骑尉段淳一,多谢您收留了我们的残部。”他似乎性格比较耿直,当即跪拜下来道:“小侯爷,请受在下一拜。”
古凡急忙扶住段淳一道:“段骑尉请起,你我平级,你又年长与我,古凡万万不敢受此大礼。开门接纳友军,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他看了看段淳一与谷顺道:“相信片刻之后蛮族就会调整战略再次进攻,还请二位大人助我一臂之力。”
“愿意效劳。”两人应声道。很快,稍事休息的黑旗军与紫旗军战士就走上了城楼,接替了疲惫不堪的正红旗战士,而其他失去长官的士兵则统一接受郑钧的调派,恢复战斗力的人编入预备队,这样一来,城内的战士就由原来的一万变成了两万多,可以一万人防守,一万人休息,事态紧急时也能够相互救应了。
果然,大约是半个时辰之后,蛮族军阵之中推出了十辆用巨木制成的投石车,在投石车阵地周围,数十道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那些分散站立的武士看起来似乎稀稀落落,却让古凡等一众准星阶高手都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显然蛮族在折损了十几名精锐的先天级武者之后,派来了沈天级乃至是成天级的高手,如果说沈天级武者不过是拥有星璇,比较难缠的话,成天级武者对于先天级的压制就相当可怕了。那些已经一只脚踏入星阶的武者实力的可怕已经超出了人的范畴。
“小侯爷,对面居然派出了成天级高手,恐怕我们的反击……”原本认为情况一片大好的谢羽翔也禁不住拿羽扇掩住嘴巴对着古凡嘀咕道。
“精工蜂鸟已经送出去了吗?”古凡沉声问道。
“回小侯爷,已经送出去了。战况也已经做了简单的描述……”谢羽翔低声回答道。
古凡长出了一口气道:“那我们就固守待援吧,所有的准星阶武者不要轻易出手,以免被对面人盯上,看出我们的深浅。”他看了看身后的七人,孟无痕与谢羽翔是先天级实力,已经凝结出了星璇,欧阳思琪,谷顺与段淳一都是廓天级实力,李小狼是粹天级实力,这样的阵容想要硬撼成天级武者几乎是以卵击石,而刚才凭借古凡布下的陷阱,瞬间吃掉了十几名先天级武者,给予对方的震慑效果还在,所以沈天级和先天级武者不敢轻易动手,成天级武者又大多心高气傲,不愿意对付实力与自己相差太多的对手,所以古凡才下令这些准星阶武者不要随便出战,以免捋了这些成天级高手的虎须。
而且根据古凡的推测,这些成天级高手在蛮族军中应该地位超然,应该不会受到临场这些低级指挥官的调度,换句话说就是……说白了,打还是不打,看这些成天级大佬们的心情。
而这一次,蛮族兵分两路绕过了前方的投石车阵地,向着左右侧的城墙聚拢过来。
古凡看到下方黑压压的一片皮甲,便猜测到,在刚才过去的半个时辰内,蛮族对临沧城投入的兵力又增加了,自己面前的就像是一头巨兽,而临沧城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只蝼蚁,被蝼蚁反抗,还差点被打翻在地的感觉,相当不好。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那十辆投石车在蛮族苦工的操作之下,开始装填石块,随后在木架的呻吟中,十头巨兽就开始咆哮起来,对着城墙之上的士兵喷吐着数米长的巨大石块,立时就有十几名猝不及防的战士被石块砸到,立死当场。仿佛受到了刚才战斗的鼓舞,十架投石车更加卖力地抛射起来,随后在贵族指挥官的命令下,将近十万的蛮族战士从东西两侧向着侧面城墙扑来。
滚滚而来的土灰色洪流中夹杂着蛮族战士的吼叫,传到城楼之上,纵使是最精锐的士兵也不由自主地发自心底颤抖起来。
“三百步,两百五十步,两百步……”所有端着元戎弩趴在城墙上的战士们都在心里默数着,不时有石块从投石机上抛射过来将一些来不及躲闪的战士砸得脑浆迸裂。
“一百五十步!”
“放箭!”谢羽翔一声令下,弓弦振动的声音便密集地响了起来,谢羽翔作为能够驾驭天地之风的修者,对于风有着最深刻的见解,一百五十步恰巧是铁质弩箭能够忽略风速与风向的影响,精准度最高的黄金射程。
“唰!”
铺天盖地的箭雨从两侧城墙之上倾泻下来,顿时将前排来不及躲避的数百名蛮族战士扎成了肉串。
“放箭!”又一声干脆利落的命令,刚才放箭的士兵最后几步,开始装填箭矢,后面一排则递补上去,保持着箭雨的威势没有丝毫的衰退,又是无数名蛮族战士应弦而倒,后面的战士被前面的尸体绊倒,但是这支队伍向前冲刺的劲头却没有衰减,而是更加拼命地向前冲刺起来,毫不犹豫地将脚下的同伴踩成肉酱。
城楼之上,强弩战士的出色表现很快就引来了对面十架投石车的复仇反扑,十块巨石从天而降落在密集的阵形之中。
“顶住!就是这些混蛋杀死了我们的同伴,如果不能用这一战刷洗耻辱,我们都不配做一个军人!”站在自己部队身后的谷顺大声鼓舞道:“大家原本都是该死之人,破城之后更是有死无生,我们没有退路!”
紫旗军与黑旗军的战士本来心中就憋了对蛮族一肚子的怒火此时听到谷顺的话,哪一个还耐得住,纷纷咬住牙齿,顶住压力,更加卖力地瞄准射击。
与此同时,数十万大军之后的一处帐篷里,十七名紫离蛮族的酋长都聚集在帐内,大多数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唯独有主管临沧城攻势的酋长们面色不佳,其中就包括曾经对祝融部岩松夸下海口的岩柯俊在内。
第一百一十二节:中流砥柱
冲击玄武部和白虎部的酋长都获得了大胜,损失也不大,唯独他主攻的朱雀部,却因为在临沧城上碰了钉子,折算了快两万人了,却毫无进展,其他部落也是乐得看笑话,竟然都纷纷借口战事吃紧,不愿意加派援军。结果岩柯俊一怒之下将自己部落的精锐全部带到临沧城前线,甚至还与自己一同进攻的几个小部落一起调集出全部精锐送往前线战场,甚至连军中请来的三名沈天级,一名成天级供奉都派上了战场。
看到岩柯俊丧心病狂地赌上了老本,岩松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冷笑,此时营帐里的岩松正好整以暇地与旁边的一名身穿绸缎服饰的中年酋长在下着象棋。象棋这东西是北人传来的玩意儿,不但精妙有趣,而且南人贵族醉心于北人文化,很快就在上层风靡起来。
岩松抓住一个“炮”,狠狠打掉了对面酋长的一个“马”笑着说道:“那文,你两边都被我清空了,就剩下一个小卒子把门了。”
被称为那文的酋长似乎听出了岩松的深意,笑着说道:“小卒子可厉害着,有他守着门,二十万大军都进不来!”
岩柯俊自然听出对方说的是自己,借机羞辱他二十万大军拿不下临沧城的糗事。这些平时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酋长,竟然讥诮起他来了。岩柯俊当下一甩衣袖,冷哼一声,从小屋里走了出去。
待到岩柯俊出了小屋,那文便低声对岩松说道:“老酋长,临沧城迟早是要拿下来的,如果再拖上一天,岩柯俊的帝喾部还打不破临沧城,就不能与另外两股力量会合,可能会影响到全局啊!”
岩松冷笑了一下,旁边的“马”一拐,又吞掉了那文的一个“象”,顺手摘下了棋盘,笑道:“那文,你是来替岩柯俊求情的吗?”
“老酋长实在是错怪在下了。”那文诚惶诚恐道。“这不是出于全局的考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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