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武星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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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武星尊- 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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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夜,已是深了。天璇殿里,灯火通明,无数盏宫灯,在夜风中摇曳着,火苗拉得半尺来长,似乎轻轻一扯,就要挣断一般。此时偌大的天璇殿里,却只有一个躺着,一个站着的身影,那站着的人影手拿拂尘,微微屈身,显然是一名太监。而那躺在鏊金龙床上的人,自然就是人间皇者,被后世称为雄才大略不输太祖北斗星皇的耀武星皇了。此时若是古凡在这里,一定会觉得这位人间皇者与之前在承天台上赐封他为异武侯的耀武星皇判若两人,不过区区几个月的时间,这名星尊阶的强者竟好像苍老了数十岁,一下子从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变成了七十多岁八十岁的迟暮老头一般,原本光洁的皮肤上布满了皱纹,就好像是一只脱水的梨子一般,以黑色居多的长发也是变成了一头如水银般的雪白。此时他正落寞地躺在鏊金的龙床之上,双目微微瞑起,不知是在打盹,还是在思考。那名侍立在龙床旁边的太监,头戴淡黑色高冠,却没有冠缨,眉毛很长,没有胡子,手中拿着一柄白色的拂尘,身穿紫色长袍,显然就是自从刘公公死后,新任的大内总管,唤作魏贤进,天京城人士,后来净身入宫做了太监,因为读过书,断文识字所以先是从府库太监做起,做到秉笔太监,大内总管刘公公死后,就成为了新任的大内总管,极得耀武星皇的信任。若不是如此,耀武星皇也不会只留他一个人在这天璇殿中了。就在这时,躺在龙床上的耀武星皇陡然动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是要说什么一般,魏贤进看到急忙上前,扶着耀武星皇坐了起来,又拿过一只枕头给他垫上。耀武星皇坐了起来,眼睛却似乎还有些睁不开来,只是伸手一边摸着一边喃喃道:“贤进呢?贤进在哪里?”魏贤进急忙双手握住耀武星皇的手说道:“陛下,我在这,我在这……您醒过来了?”耀武星皇咳嗽了几声,轻声问道:“贤进,什么时辰了?朕怎么感觉睡了好久,险些以为醒不过来了。“魏贤进听得耀武星皇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却是调整语气道:“陛下,您说笑了。您只是太过疲惫了,这才睡过去好久,您不会有事的。太医们都说陛下身体并无大碍,用参汤调理调理就好了。”“咳咳咳……贤进,你没有欺骗朕?”耀武星皇又咳嗽了几声,魏贤进急忙为耀武星皇拍了拍后背,轻声道:“奴才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瞒陛下啊!”耀武星皇笑了笑,似乎是对魏贤进那善意谎言的谅解,继续说道:“罢了,谁也不会有比朕更了解自己的了。朕的命星就是北斗七星中的天璇,是最明亮耀眼的一颗,所以……咳咳……彗星冲北斗,对朕的影响也是最大……”“陛下,星相巫卜之术,信则灵,不信则无,您何必如此在意呢?”魏贤进一边为耀武星皇捶着肩膀,一边轻声道:“陛下建立了数百年来不曾有过的盛世,让万民安享太平,再无征战之苦,如此功德盖世,理应得蒙上天的垂青,应当加添寿数才是,怎可能折陛下的寿数呢?”耀武星皇笑了一笑,似乎是在笑魏贤进不是修士,不知道修炼者,尤其是星阶强者与茫茫星域的联系,也没有武者对于天道的基本理解。这位人间皇者缓缓开口道:“贤进,你不知道星阶以后,武者实力越强,与星域的联系就越密切,星空上任何异动,都会对武者产生极大的影响,这就是星阶强者的相较于普通武者,最大的软肋。你以为天道对人都是仁德宽厚,宛如帝王对臣民一般吗?那你就错了……贤进,有一句话,叫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意思是天道其实是冷漠的,不会因为你做了很多的善事就怜悯你,也不会因为你做了太多恶事就惩罚你,就好像人对猪狗一般,你会在乎这只猪,这条狗做了多少善事,多少恶事吗?”“这……陛下……这……”魏贤进听得耀武星皇这一段话,也是微微一愣,谁也不会想到,这位人间皇者竟然在这种时刻,说这般不吉利的话,简直就像是看破了生死一般,虽然他心中也会埋怨天道竟对这位惊才艳艳,不世出的皇者太过残酷,盛世始开,竟就要他撒手人寰,但太医的话,他都是清清楚楚知道的,陛下的身体正在逐渐衰竭,而且药石不灵,这颗璀璨星辰的陨落似乎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也可以这样说,现在耀武星皇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消耗自己最后的力量,就好像是一支白烛,每燃烧一寸就减少一寸,不过片刻,就会灰飞烟灭。连魏贤进这个太监都能够看出来的东西,耀武星皇身为人间皇者,如何能不清楚?正因为他是星阶强者,知道星象对于星阶强者的影响有多么巨大,其实他在得到“彗星冲北斗”的消息时,心中就知道自己命将不久了,但他一直在内心里挣扎,顽抗着命运的安排,但最终不支,败下阵来,也正是与自我,与命运的抗争,那种人力无法模拟出来的煎熬,让他十天来,仿佛苍老了数十岁,身体也终于病倒了,这一病,才惊动了皇城的里里外外,这一病,他也知道,是自己的寿元,就要尽了。这一柄蜡烛终于要燃烧到最后的时刻了。魏贤进虽然一懵,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巧笑道:“陛下何必如此悲观呢?再过一个月就是寒食节了,那紫宸殿的韩翎风还说要请陛下和娘娘们御驾去紫金山踏青呢。”“是啊,就快是寒食节了。”耀武星皇嘟哝了一声,话题却没有被魏贤进给岔开了,继续自言自语道:“也许天下盛世本来就是逆天而行也说不定,人只有在困苦之中才会求告于天,一旦再无兵祸困苦,百姓就不会再寄望于天赐予安宁福祉,转而凭借双手自己去种,自己去得,则天之权威旁落,人不敬畏天道,甚至怀疑忤逆天道,便会接踵而来……可是……”耀武星皇哀叹了一声道:”可是朕只是想为自己的子民带来一个强盛到不需要战争的时代,让妻子不用再担心战场上的丈夫,母亲不用再担忧边关外的儿子,人人饱暖,安居乐业,难道这样在天道看来也有错吗,也有错吗?”说到这里,耀武星皇心情激动,竟是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声一声,宛如沉闷的钟声在空旷的天璇殿上回荡着,却是如杜鹃,声声都在泣血。

第五百零九节:大限将至

天璇殿内的耀武星皇就这样醒来又睡去,睡去又醒来,醒过来也是水米不进,就是要么与魏贤进说说话,要么就是自言自语,断断续续的咳嗽,有的时候甚至咳着咳着,耀武星皇就兀自失声痛哭了起来,足以看见这名星尊阶的绝世强者,这名曾经让北斗王朝的王师踏遍整个天玄州的人间皇者,在面对死亡恐惧之前的无助与不安,也许还有对大业未成身先死的痛苦与遗憾。待到快要晨时的时候,耀武星皇又一次清醒了过来,却是呆呆地看着雕刻着六爪金龙的,金碧辉煌的天顶,一言不发,既不咳嗽,也不哭泣,让整个天璇殿里的气氛都变得诡异了起来,直让魏贤进觉得心里发毛,不由得上去推了一推耀武星皇,轻声道:“陛下,陛下,您怎么了?”耀武星皇经魏贤进这样一番摇晃,这才流露出如梦初醒的表情,有些怅然地说道:“贤进啊,朕刚才也不知是怎么了,就像是做梦一般。”魏贤进急忙将耀武星皇扶了起来,轻声问道:“陛下,发生什么事了?”耀武星皇却绝口不提梦境的事,而是对旁边的魏贤进问道:“贤进,你……你说,震轩这孩子真的适合继承朕的江山吗?”“这……这,陛下……这……”魏贤进经得耀武星皇这一问,那扶住他的手竟是陡然一颤,险些跌坐下来,舌头却是像打了结一般,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贤进啊,你说说看呢……”耀武星皇慢条斯理地问道。“你认为震轩适合做一国之君吗?”魏贤进急忙在耀武星皇面前跪了下来,低声道:“奴……奴才……不知……”耀武星皇闻言,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他毕竟没有老糊涂,皇位继承人的问题,在历朝历代都非常敏感,特别是在耀武星皇行将就木的特殊时期,更是如此,也许魏贤进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后面数百年的历史进程,这样的责任,去给一个下面都没有了的男人去担当,未免也太为难他了。事实也正是如此,后来的野史中,一直都有说魏贤进在这最后一晚说服了耀武星皇,或多或少给了这位人间皇者的决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耀武星皇也没有再去看魏贤进,而是兀自说道:“当时刘茂才回来告诉朕,说震轩在东北的时候,劣迹斑斑,无事生非,还在酒席上出言不逊,事后更是派出杀手追杀他,想要灭口,简直是无法无天……当时啊,朕以江山社稷为重,赐死了刘茂才,为震轩保住了这储君之位,如今看来,朕是不是走错了呢?”要知道耀武星皇的身份是人间皇者,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在臣子看来,即便是错的,也是对的,说的话是金口玉言,做的事是至圣至明,总有他的道理,但在这弥留之际这位人间皇者竟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了。随后耀武星皇依旧看着天顶说道:“若当时一狠心,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了呢?其实朕也只是算错了一步而已……“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朕也不曾想到,古家的次子崛起得竟如此之快啊!当真如龙图学士所言,‘天道苍茫,其异于凡’,其异于凡啊!”那魏贤进闻言,骤然大惊,低下头来悄声道:“陛下,太子殿下与异武侯一直都有间隙,莫不是您觉得异武侯会……他会……”耀武星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怕古凡,而是怕震轩不能服众啊!”就在这时,天璇殿外,一个人影倏忽一闪,就钻进了还未消散的云霭之中,失去了踪影。片刻之后,太子府的一间水榭里,还穿着睡衣的太子星震轩盘腿坐在席上,脸色有些疲倦地喝着面前的浓茶,显然是一夜缱倦,十分劳累,没有休息好。偏偏此时,北宿侯澹台若邪要求他务必起来,到这水榭相会,若是其他人,星震轩才不会睬他,但澹台若邪除外,如果说目前太子星震轩最可靠的盟友是谁,那放眼朝野,也就只剩下现任羽林卫总指挥使——北宿侯澹台若邪,甚至连一度支持他的倾天侯澹台无尊在古凡封异武侯后,都产生了一丝离心的倾向,有意无意地再也不登太子府的大门,着实让人有些心寒。片刻之后,只听见走廊上传来“砰砰砰……”铁靴踩在瓷砖上的声音从长廊尽头渐次传来。“北宿侯……”“拜见侯爷……”“北宿侯早安……”长廊上,太子府里奴婢仆人们一齐向着那个昂首快步走来的金甲将军行礼。北宿侯澹台若邪还穿着羽林卫总指挥使的金色铠甲,眼睛有些血丝,显然是相当地着急,一个仆人让得慢了一点,顿时被这名北宿侯一掌直接推进了水池里:“给本座让开!”看到这一幕,太子星震轩微微皱眉,俗语说:“打狗也得看主人”,澹台若邪这样公然地在他的宅院内打人,未免也太不给他这个主人面子了。待到澹台若邪走到水榭之前,星震轩缓缓放下了白瓷茶碗,有些厌恶地对澹台若邪说道:“若邪,你能不能火气不要这么大,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行不行?”“慢慢说?”澹台若邪听得星震轩这句话,心中竟是一股无名业火升腾起来,再看星震轩一副哈欠连天,昏昏欲睡的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厉声道:“殿下,你是不是昨晚又跟红菱鬼混了一晚?”星震轩有些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来,端起茶碗吹了几口气,似乎是在吸新茶的香气:“何止是红菱,还有绿萼呢,这一对姐妹花真是让人**蚀骨的尤物……若邪,要不,改天我把她们也送到你府上,让你乐一乐?”“混蛋!”北宿侯澹台若邪闻言,猛地一喝,竟是将星震轩手中的茶碗都震碎了,滚烫的茶水顿时泼了他一身,把这名太子爷烫的龇牙咧嘴。“澹台若邪!你他娘的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星震轩正要破口大骂,毕竟他心里太憋屈了,好好地被澹台若邪派来的信使从软玉温香里拉起来,见面了,这家伙竟然先是打人,打完人又喝斥自己,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第五百一十节:相煎何太急

北宿侯澹台若邪看着面前正要发飙的太子星震轩,眼神微微眯起,顿时一股星尊阶强者的威压猛地席卷整个太子府,一时间,到处都是杯盘琉璃摔裂破碎的声音,甚至连屋顶上的瓦片都像受到惊讶之人的牙齿那般打起颤来。太子星震轩不过区区星魂阶的修为,哪里经得住这般惊吓,顿时像是呆住了一般看着澹台若邪,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星尊阶强者的威压,竟可怕如此,若不是澹台若邪故意收敛,恐怕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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