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闫,你醒醒吧!犬戎蛮子不通教化,背信弃义也是正常,我们赶快关门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的话……”那商人正说话时,空气之中陡然传出来箭矢撕裂疾风的声音。
“嗤!”
再看时,只见一支白羽箭已没羽扎进了那商人后心的位置,又从前面透出了箭尖来,这是犬戎精骑的弓箭,只有犬戎人的“穿云破魂”弓才可以做到。这种弓用狼筋做成的弓弦,配合上犬戎人中“巴烈”,也就是英雄,大力士的膂力,能够在五百步之外射穿悬挂于松柏之上的草果,射穿人的身体自然也不在话下。
那死里逃生的商人顿时像一棵树那样栽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随后远处传来一阵噪杂的犬戎说话声,但从语气上听似乎是在欢呼什么,但陡然一个严厉而高的声音将他们压了下去,那些之前还张狂如野兽的犬戎精锐士兵,竟然像是从狮子变成了小猫一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转而变换了一个阵形朝着闫毕清的宅院奔来。
这些都是犬戎中最精锐的骑兵,配备了乌骓马,所以速度极快,一里不到的距离,不过须臾就来到了闫毕清的面前。
这些人中间,最高大的一个,赫然是一名身高接近九尺的壮汉,手中则抓着一柄漆黑的长弓,正是“穿云破魂”。在他的身后,是两百多名全副武装的犬戎精锐骑兵。
闫毕清看到那壮汉手中的穿云破魂弓,就知道此人应该是犬戎中的巴烈,立刻迎了上去,用有些生硬的犬戎话喊道:“巴烈……巴烈大人……”
“咦,这个北人会说我们的话!”那壮汉身边的犬戎精锐骑兵正要举起马刀对着闫毕清砍下去,把这个有些秃顶的老头子砍成两半,却被旁边一个人拦了下来,那巴烈示意让他们放闫毕清上前来。
第三百三十四节:魔鬼的乐园
闫毕清也十分配合地表示自己没有带武器,走到了那壮汉面前,就用犬戎话开口道:“巴烈大人,我是受左翼王殿下之命在威远城的北人内应……后面是我的宅院,请您不要劫掠好吗?如果需要财帛的话,我可以拿出来一部分给大家……希望与您交一个朋友……”
那铁塔一般的犬戎武士看了看闫毕清,眨了一眨眼睛,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闫毕清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左翼王的内应,且不问此事是真是假,却还真让他有点迟疑了,就算是扯谎,能够在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犬戎精锐骑兵面前扯这个慌的人,也可真的是天大的胆子了。
那壮汉略微转头见许多犬戎骑士都对闫毕清身后的那一整座宅院有觊觎之色,但是似乎都被压抑于那巴烈的威严,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甚至隐隐约约产生了一丝失望的情绪表现在了脸上。想到这里,那名巴烈脸上略微露出了得意之色,毕竟手下对自己惟命是从让他很有优越感,可是面前这个半秃的北人却让他有些难办,倘若他真是左翼王的人,那可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巴烈得罪得起的。
那巴烈伸出手来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我们走……”闫毕清见到那些凶神恶煞的犬戎士兵转过身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却又恭维着讨好道:“巴烈大人,若是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到府上来找小人,小人与另外一位巴烈,巴拿魃是很好的朋友……当时他……”
“嗯?”那巴烈闻言,猛地转过身来,旁边一名犬戎骑士立刻出声道:“巴烈,不对啊,我们没有巴拿魃这个人!”
“是啊,所有的巴烈之中没有巴拿魃这个人……”那巴烈也陡然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口猛地大吼一声道:“你这个老头竟敢骗我们!若不是你被人招摇撞骗了,要不就是你存心唬我们,找死!”
“什么!”闫毕清虽然略通犬戎语,但是刚才这巴烈讲得实在太快,却是没有完全听清楚,但是最后两个字却还是听得清的,分明是“找死”!
“不错,我们也没有收到殿下有关于要保护哪一家的命令,这老头定是说谎!”巴烈旁边的犬戎精锐骑兵立刻附和道。
“上,东西砸光,屋子烧光,财物和女人抢光!”那巴烈猛地一招手,身后的犬戎精锐骑兵立刻像出闸猛虎,高喊着朝闫毕清的宅院里冲了进去,一开始几个仆役还出来拦了一下,但人还没到面前,就被这些犬戎精锐骑兵连头带肩斜劈成了两半,看到这幅情景,后面的护院家丁哪一个还敢上?纷纷抱头鼠窜,但闫毕清整个宅院为了方便,只有大门一个出口,旁边开一个偏门,此时犬戎骑兵鱼贯而入,堵住了大门,却是瓮中捉鳖,一个都逃不了!
“至于这个老头,留下他的性命,毕竟他能听懂我们的话!”那巴烈用马鞭指了一下闫毕清说道:“不必管他,兄弟们,放手大干一场吧!”
“呜啦!”得到了巴烈的允许,士兵们一齐高呼,随后冲进宅院里,随后下马之后,有的朝着库所,有的则向着后侧女眷们的住所冲了过去。
闫毕清见那巴烈的态度竟然一变,不禁大吃一惊,立刻问道:“巴烈,巴烈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铁塔一般的壮汉冷笑道:“没有什么意思!”
“爹爹……”闫毕清猛然抬头,才发现自己那如花似玉,正待字闺中的三女儿竟然被几个犬戎士兵截在了一段走廊上,七八个犬戎士兵看到这娇滴滴的大小姐,不约而同地猥笑了起来,彼此用犬戎话交流着什么,似乎在说着什么下流不堪的话语,那女孩子惊恐的表情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想要征服的欲望、
“爹爹,爹爹救我!”那女孩子哪里见过这如狼似虎又猥琐的男子,一时两侧的犬戎士兵如狼一般步步紧逼,女子步步后退,最后被两边包夹在了中间,竟然一时六神无主,哭了下来。
“哈哈哈哈……”其中一个犬戎士兵阴笑了起来,猛地朝前一扑,那女子急忙闪躲开了,正要转头却不防被身后的一个犬戎士兵拦腰抱住,猛地一下就摔在了地上,随后其他几个士兵冲上前,按住了她的手脚,然后十几只粗糙的大手就在那一具软软的肉体上乱摸乱碰,胡乱撕扯起衣物来。
“啊——啊——不要——不要——”那女孩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惊吓,偏偏四肢又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得撇过头来对着闫毕清带着哭腔喊道:“爹……爹……救……救我……啊……”就这一会功夫,女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烂,连最后一件肚兜都被拉了下来,那八个犬戎士兵立刻像见了血的蚂蟥,粗糙的大手这边捏捏,那边摸摸,彼此说着什么,其中那最早扑上来的士兵已经开始解自己的铠甲了……
“别……别……不要……不要啊……啊……”
很快,闫家的三小姐就被死死按在了地上,在她的身上,一个牛一般健壮的犬戎男人哼哼唧唧地如同推车一般地扶着那一对俏生生的玉腿向前拱着,耸动着,每捅一下,都伴随着女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旁边犬戎人同伴的淫。笑声,以及肉体相互碰撞的“啪啪”声诡异地缠绕在了一起,鲜血已是不知不觉地从那女孩子的下体流了出来,染红了大半的地面,而那些犬戎士兵一个个似乎上辈子都是牛,看到这血红颜色,竟是精神百倍,愈发地兴奋了起来,
“爹……爹……啊……啊……”那女孩子的喉咙都喊得沙哑了,闫毕清却是依旧站在原地,似乎置若罔闻一般,又好像是一尊石头雕刻的人像,而整个闫宅里,这样的一幕在无数的地方上演着,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一处房间里冒出了火光,只见几个穿着北人服饰的人影身上带着火冲了出来,一个拼命地在地上打滚,另外一个则“噗通”一声直接跳进了池塘里,那在地上打滚的犬戎士兵不停地用脚踩着他,似乎是以此为乐,而那落在水里的,才抬起头来,就被一支羽箭穿透了脑门,栽倒在了池塘里,鲜血顿时把整个池塘都给染红了。
随后那火焰似乎是销蚀罪证的元凶,竟是从那一个房间里渐次蔓延了开来。
“哈哈哈哈哈……”那犬戎人中的巴烈看到这一幕,竟然坐在马上笑了起来,“好,就是这样,才有意思!”可就在这时,一直纹丝不动的闫毕清却猛地一个箭步冲到了那巴烈的马前,袖子里的匕首猛地一下扎进了那匹乌骓马的脖子里,那战马吃痛,抬起前蹄将闫毕清一下子击飞出去,正要站稳却是鲜血一下子从动脉里喷了出来,偌大的马躯竟难以保持平衡,向右倒了下来,将那名铁塔一般的犬戎壮汉生生压在了马身之下。
闫毕清似乎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猛地爬了起来,却是握着匕首朝着被马压住动弹不得的犬戎巴烈扑了过来。“老子宰了你这条犬戎狗!”
第三百三十五节:威远攻势
“呀!”巴烈在犬戎之中是很尊贵的称呼,此时竟然被一个北人中似乎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暗算,顿时让这名巴烈怒火中烧,就在闫毕清冲到他面前时,他竟然用双手猛地把上身撑了起来,用额头狠狠地撞了闫毕清一下,顿时把这名年迈商人撞得像一颗圆球一样倒飞出去很高,撞在了闫家宅院门楣上的那一块“闫家大院”的牌匾上,随后整块牌匾被撞得粉碎,闫毕清才又摔到了地上,落地时浑身咔嚓咔嚓地一阵脆响,却不知道骨骼断了多少根,显然是活不了了。
“混蛋!”那犬戎巴烈这才将身体从死马之下抽身出来,对着闫毕清的身体狠狠踩了一脚,然后像踢垃圾一样,一脚踢开,骂骂咧咧地走进了闫家宅院之内。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犬戎兵故意纵火,还是失手纵火,整个威远城里好几处地方都升腾起了火焰,云天尧的地方镇守军也是一溃千里,根本再也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而是争先恐后地想逃出去,但犬戎精锐骑兵的马很快,战技又娴熟,这些民兵不过是马刀之下,一个又一个的亡魂罢了。
至此,威远城变成了一座炼狱,昔日的祥和之城,变成了魔鬼的乐园!
云端之下,几个人影却是默默地注视着下方威远城内发生的一切。
“太惨了。”其中一个身穿黑色钢铁铠甲的人却先开口了,正是焱天军总指挥使铁壁侯范睢阳。
铁壁侯范睢阳身边的一名白衣持剑少年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范叔叔,其他人都是无辜的,那闫家却是活该,他便是这威远城中,勾结犬戎的罪魁祸首……”他缓缓地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古凡旁边的白衣少女不禁皱眉问道:“古凡,我记得你说威远城里埋下了火药,犬戎人在城内纵火,若是引爆了火药,岂不是打草惊蛇,功亏一篑?”
古凡摇了摇头回答道:“思瑶,不必担心,我们令人预先埋下的火药都要靠火丹发动,却不是这些寻常的火可以引燃的,而且火药威力更大,只要一齐爆炸,足够把整座威远城夷为平地了……任他多少万大军,也是插翅难逃……”古凡又补充道:“这些火焰也好,至少可以帮助骜冈打消城内有火器炸药的疑惑,让他掉以轻心,使得我们更容易成功才是。”
白思瑶微微点头,却是对古凡又说道:“我们势必要全歼犬戎精锐以及前来的高手,方才对得起这些枉死的人民啊……”
铁壁侯范睢阳没有再说话,而是看了看身后的众人,只见古凡,白思瑶,徐帆三人都是一脸凝重,界云使和霍都两人也是面无表情严阵以待,不禁转过头来,看着处处燃烧着烈火的威远城,幽幽地说道:“恐怕……无论成败,我这位北斗王朝铁壁侯范都逃不过史官的铁笔了……”
威远城的大火足足燃烧了一天,待到傍晚时分,一场北方少见的雨夹雪落了下来,这才将火势压制住了,但整座宁静的小镇已是面目全非。
如今整座城市里,已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商铺了,到处都是被抢砸的痕迹,一些还未熄灭的余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木质结构的房屋。在威远城的中心,被用钢刀和马蹄强行清理出来的一块占地百亩的广场上,越来越多的犬戎士兵开始聚集到这里,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里,这里竟然就聚集了五万大军,整个临时开辟的广场上顿时人头攒动。
在这些人中间,赫人有一名银发的华服少年端坐在一张红木交椅上,那交椅显然是从大户人家的火场上抢救出来的,椅脚上还带着一丝被烟熏过的痕迹。而那名银发华服的少年,左手撑在交椅的扶手上,用左手托住头,微微瞑目,似乎是一个悠闲的散人,将周围的一切都丝毫不放在心上。
但这个微微瞑目的少年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好像是一头沉睡的狮子,不怒自威。这时他旁边的一名萨满打扮的人弯下腰,恭敬地出声道:“殿下,威远城已经完全压制住了,下一步怎么做?“
那银发少年并没有睁开眼睛看着那名萨满,而是缓缓说道:“威远卫所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吧?只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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