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云见苏晗昕黯然伤神,便知她心中苦恼,道:“都怪在下一时鲁莽,非要进来弄清是非,连累了姑娘。”
苏晗昕道:“此事也怪不得你,陆公子,说来,我还要谢谢你呢,不辞辛苦,陪我一起找我大师兄。”心想此事倒是自己连累了人家,又道:“此番受困,倒是我连累了公子。只是不知道大师兄现下怎生情况。”说罢,长长地叹了口气。
陆逸云道:“不不不,此事因在下而起,在下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令师兄宋大侠想必现在应无大恙,以神冰教对付我们的手段来推测,或许宋大侠也被关在某间屋子。”
苏晗昕眼神游移,心不在焉,只盼真如陆逸云所说。两人关在这个小小屋子,一晃竟然三日已过,陆逸云只见得屋外亮了又黑,黑了又亮,门口依旧每天送着饭菜,门外之人始终只是不答话,甚至门外是否有人,他们都不得而知。
这神冰教虽戒备森严,于苏陆二人却并未把守。本来以苏晗昕之性格,势必第一天就要给闹出去,她虽然武功不高,但从受不得窝囊气,此番若不是顾忌到宋贤尚且在神冰教手里,苏晗昕定然是要闹他一闹。眼见得三天已过,如此熬下去,只怕三年之后,也未必能够救回宋贤,苏晗昕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便问陆逸云道:“陆公子,你说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见到我大师兄?”陆逸云心中没底,被这么一问,一时答不上话来,苏晗昕道:“依我看,这神冰教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回事,我们又不是犯人,凭什么关了我们?”说罢,便起身推了推门,依旧不动。苏晗昕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还真想关你姑奶奶一辈子不成?”说着拔出手中宝剑,运足劲力,往门上劈去,只听哗啦一声,眼前的木门便立时化成两半。陆逸云待要劝阻已是不及,便道:“好。道理既是讲不通的,咱们也不跟他讲道理了,直接杀出去救宋大侠便是。”
两人出了小房间,发觉周围并没有人看守,苏晗昕更是心中有气,神冰教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二人绕过一处假山,四处寻路,陡然见得一队巡逻的人从前面走过来,苏晗昕也不躲闪,直接迎了上去,问道:“你们教主在哪?”那队巡逻的人见到苏晗昕,立时展了开来,一共四人,均是手持大刀。只听中间那位道:“姑娘是何门何派?我教主日理万机,岂有时间见你这小小姑娘。你持剑在我神冰教乱走,已是犯下教规,来啊,给我拿下。”苏晗昕心中有气,心想你们把我关起来,现在却又故弄玄虚问我是何门派,真是可笑。当下也不答话,回头对陆逸云道:“陆公子自己小心,躲一旁去吧。”说罢,抖动手中利剑,率先刺了出去,那四人见苏晗昕剑法凌厉,倒也不敢大意,纷纷跃了开来。苏晗昕心中受了气,出招时并不留情,左右开弓,一柄长剑耍的呼呼生风,那四名持刀的护卫虽不是易与之辈,奈何苏晗昕攻势猛烈,却是不易接近。
斗得片刻,苏晗昕始终伤不得这四人,陆逸云在一旁瞧得苏晗昕以一敌四,心底下却也佩服。对方虽都是默默无闻的巡逻小弟子,但是四名彪形大汉,气力上可是占了不少便宜。眼见得再要斗下去苏晗昕非吃亏不可,陆逸云从地上捡起一把石子,手指一弹,登地中了其中一人膝盖,那人顺势跪了下去,苏晗昕一剑刺到,正中那人大腿,那人撒开手中大刀,抱着腿在地上熬熬地叫疼。其余三人未及反应过来,扑扑又两人前倾过去,苏晗昕道是对方要直攻过来,往后退了一步,手中长剑一招“满地撒花”割破二人大腿,顿时鲜血直流,那两人也撒了刀,往后退去。余下一人见同伴皆受重伤,只道苏晗昕武艺高强,心下胆怯,不敢再斗。
苏晗昕见得四人中有三个被自己糊里糊涂地刺伤,实是不明所以,但此刻也顾不得这许多,一把剑架到没受伤的那人肩上,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们教主在哪了吧?”但见那人头颅高挺,却不说话。苏晗昕道:“说!不说姑奶奶今天就对你不客气了。”那人依旧不答话,却也不敢出手。陆逸云见得此状,走了过来,道:“苏姑娘,我瞧他们是打定主意不说了,你便是杀了他,他也未必肯说。还是我们自己寻去吧。”
苏晗昕道:“陆公子,你我二人对这神冰教一无所知,前去是否机关重重,陷阱深深,我们如果问得清楚点,总是事半功倍的。”
陆逸云道:“苏姑娘,你这般说也有道理,只是现下既问不出结果,我们也不必再去耽误时间,找到宋大侠要紧。”
苏晗昕沉思半会,道:“嗯。”
二人便沿着一条长长的回廊,往神冰教大堂走去,才走出一射之地,便听得有个声音道:“二位怎么自己出来了?不是说好好等着么,宋大侠伤愈后本教自会让你们相见。”
苏晗昕识得这声音便是三天前把她和陆逸云关进那个小屋子的声音,顿时心中恼火,道:“阁下一向就如此鬼鬼祟祟,不肯见人么?我想见我大师兄,与你神冰教没有半分关系,此事你神冰教也管不着。”说完,便见得一人从左边一个屋檐跃了下来,正是那晚与苏陆二人说话之人。
只听得那人说道:“姑娘好记性。在下生得丑,确是轻易不肯见人。”那日在暮色中却未见得此人模样,此番看过去,确是奇丑。苏晗昕直看得恶心,若不是要寻宋贤,她真希望此生再也见不着眼前之人了。那人继续说道:“二位好吃好喝的供着,何以伤了我教中弟子?”
苏晗昕道:“谁要好吃好喝你的了?我是来找我大师兄的,你神冰教不管不顾关了我们三天,我大师兄人呢?”心中实在厌恶那人的脸,不愿多说。
那丑人道:“在下已经说过,姑娘在屋里侯着便是。宋大侠身体抱恙,养好伤后自然会和姑娘见面的。”
苏晗昕道:“哼,我大师兄定是中了你们的阴谋诡计,所以才会负伤。堂堂神冰教,便是以这种手段欺负人么?”她此番说来,一想激怒对方,使得自己立时便能见到宋贤,二是相信宋贤的武艺,如若不是中计,又怎会受伤。
那丑人道:“姑娘不必激怒于我。宋大侠武艺确实高强,他杀我教护卫在先,受伤却也并非中计,乃是寡不敌众。”他娓娓道来,事事坦荡,倒是不愿意对眼前这个小姑娘隐瞒。宋贤被麻子和左刀锋右剑使护卫合力而擒,也确属实。
陆逸云见对方说的坦诚,情知此事大抵如此。只是宋贤杀了神冰教人,若要脱身,只怕不易。他心中暗自忖度,却听苏晗昕道:“哼,以众敌寡,你神冰教倒是厚颜不知耻。”
那丑人道:“在下等武艺低微,自是不敢以一对一,如此也太小瞧了宋大侠,因此才迫不得已众人齐上,若非如此,恐怕我神冰教折损的,又岂止一员护卫?”
苏晗昕心中得意,暗想我华山派武功岂是你们这些江湖小门小派可以比的,瞧那丑人面目可恶,倒也知道厉害。陆逸云心中却知道,左刀锋和右剑使在神冰教中,武艺一般,实在是一些不起眼的角色,眼前这面丑之人,武功便要高出他们许多。这神冰教做事历来心狠手辣,不讲江湖规矩,为求目的不择手段,有恩必酬有仇必报,但行事却是坦荡,惟做恶而不以小人称。是以他和苏晗昕被关三日,毫发无损。此番宋贤既已杀人,再想走出神冰教,当真是难上加难了。
只听苏晗昕道:“既然如此,那就赶快放了我大师兄。我华山派便也不和你们计较了。”
那丑人道:“宋大侠要去要留,在下自然由得。只是敝教教主说华山剑法既杀得了我教弟子,须得好好请益一番。”
苏晗昕冷笑一声,道:“好好请益?只怕是又要来个以众欺寡。”她心中有什么便说什么,又担心宋贤吃亏,便接了那丑人的话,挑拨他神冰教自教主以下,全都只会一招“以众欺寡”。
那丑人说自己以众胜寡的时候,丝毫不以为意,待听得苏晗昕说教主也要以众欺寡,登时色变,道:“敝教教主神功盖世,便只一个手指头,你大师兄便是抵挡不住。”
苏晗昕待要答话,陆逸云连忙上前道:“正是,神冰教教主乃是前辈高人,武功与我们这些晚辈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我们能请得他老人家指点一下,那也是福气所致。他既要与宋大侠切磋,那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苏姑娘,我瞧咱们也不必担心,教主他老人家何等身份,自然不能与你大师兄为难。”陆逸云深怕苏晗昕又出言顶撞,那么宋贤便真有性命之虞,苏晗昕却不明就里,一头雾水,心想陆公子全然不会武功,他哪里知道武林中人切磋武艺是怎么回事,待听得“自然不能与你大师兄为难”,方始明白陆逸云有意维护宋贤,心下感激,却不说话了。
那丑人见陆逸云年纪轻轻,一副书生模样打扮,并没有留意,暗想定然是这小子看上了身边那位姑娘,而那位姑娘偏巧又喜欢着自己的师兄,因此两人才并道而来。于是便道:“还是读书人明事理。如此,二位请回吧。出不了三日,宋大侠便能与二位见面了。”
苏晗昕虽然心中极是不愿意这样等着,但是凭自己武艺,想要闯出去,却是不可能之事。想起陆逸云又不会一招半式,自己若贸然行事,性命丢了便也罢了,若是害得陆逸云有什么不测,她苏晗昕心中如何能安?因此强忍了愤怒,对陆逸云说道:“陆公子,咱们走吧。”
两人怏怏地又回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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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华山垂剑显神通(1)】………
夜幕四合。。26dd神冰教内灯火通明,苏晗昕与陆逸云回到小屋里的时候,天已近黑。此番虽未见到宋贤,但从那丑人的行事来看,宋贤当无大碍。苏晗昕经此一役,更是觉得这神冰教不容小觑,光是四个普普通通的巡逻护卫,她便纠缠许久,至于是如何将他们一一撂下,她此刻依旧不明。但是料想凭自己武功,断没有对方不能躲闪,反倒往自己的剑招上扑过来的道理,因此苦苦思索,仍是不得其解。
陆逸云见苏晗昕苦皱眉头,问道:“苏姑娘可有心事?三日之后,我们便能见着宋大侠,到时苏姑娘与宋大侠一起重回华山,这是好事啊。我见姑娘似乎百般惆怅?”
苏晗昕道:“陆公子,今天白天因为急着去找大师兄,有件事我没来得及和你说。”陆逸云听得此话,以为苏晗昕又有什么大事,或是发现了其他线索也未必,因此恭谨地回道:“苏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苏晗昕道:“陆公子,我隐约觉得有人在帮我们。但是……但是却又说不准,今日在外面与那四个护卫缠斗之时,我便觉得不对劲,以我的武功,想在几招华山剑法之内,四伤其三,是绝无可能之事。”陆逸云心下暗想,这苏姑娘心思细腻,机灵聪巧,确是常人所不能及,这当口居然还能想起这一茬,自己当然不能站出来承认,一时并不知如何答话。苏晗昕见陆逸云一头雾水的样子,便道:“呵呵,陆公子,你不懂武功,和你说这些,倒也难为你了。只是单以那四个护卫的武功来看,他们绝不可能这么容易输在我剑下的。我这才怀疑是否有人在暗中相助我们。不过你我二人一路前来,并没有其他的人知晓,况且我初入江湖,也无甚朋友,因此又觉得可能没有旁人相助,陆公子,你觉得呢?”
陆逸云道:“在下当时并未见到其他人出手,那四个护卫武功确是不如苏姑娘,你将他们打败,那是理所应当的。”
苏晗昕哪里能够想到,是终日待在她身旁的陆逸云用飞石击人的呢。因此道:“呵呵,陆公子你太夸奖了”,想想与陆逸云讨论武功上的强弱,便好像他与自己探讨诗词歌赋一般,肯定都无结果,于是道:“咱们早些休息吧,暂且等他神冰教三日,他们若敢食言欺骗了我,纵然我武功不敌,也定要让他们好看。”陆逸云点点头,心中却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将宋贤救出来,神冰教高手如云,若是硬抢人,只怕宋贤有伤在身,苏晗昕武功太低,多有不便,若是前去求情,势必亮出自己身份,如此一来,自己与父亲的约定便算结束。
原来陆逸云便是无名山庄的少庄主,这无名山庄藏匿在青峰镇,是个普普通通的庄子,庄如其名,在江湖上声名寂寥,比之神冰教更是不如。陆逸云的父亲陆啸轩,是许学儒的老朋友,他绝少在江湖上走动,青峰派上下,尚且不知山脚有个无名山庄,遑论其他各大门派。陆啸轩既少意江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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