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鹤道:“不急,贤侄原来辛苦,先歇歇脚,明日我们再谈正事。”陆逸云却是不想久待,正要开口,却听张松鹤继续道:“陆贤侄,这位是?”所问之人,正是坐在陆逸云身边的赵三秋。
赵三秋见张松鹤问话,霍地站了起来,说道:“张掌门,在下青峰派弟子赵三秋。”
张松鹤道:“哦,原来是青峰派的高徒。”
陆逸云见张松鹤言语中藏着讥讽之味,便道:“张掌门,青峰派一个多月前因不曾设防,遭遇神冰教突袭,举派上下,除了三秋外,无一生还。三秋此次前来,正是想请张掌门主持武林公道,讨伐神冰教。”
张松鹤显然没料到如此重大的事情竟从陆逸云嘴里说出来,心头一震,却是真的吃惊不小,道:“陆贤侄,你确定所言非虚?”他暗想青峰派虽藏于青峰山之间,与其他门派少有来往,但若遭了灭派之祸,怎会一个月来江湖中没有半点消息?
陆逸云道:“张掌门若是有所怀疑,可以问三秋。”
赵三秋还未等张松鹤问话,便说道:“陆大哥所言,句句属实。敝派一个月前遭了神冰教毒手,师父与众位师兄弟势薄不敌,全部被杀。”
张松鹤见他二人说得郑重,知道所言不假,当下说道:“陆贤侄,赵贤侄,此事事关极大,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江湖大事,你们先不要透露这件事情,容我与其他门派掌门商议后再做定论。”
张松鹤暗道幸好此事尚未被其他人获知,上次武林大会一役,自己被诸葛神冰击败重伤,在一众武林人士面前虽不说丢了脸面,但威信也荡然无存了。此番正好借着此事,大做文章,未必不能重夺武林盟主之位。
陆逸云见张松鹤深思许久,只道是他正在琢磨如何讨伐神冰教,因此也不多加打扰。片刻只听张松鹤继续说道:“二位贤侄先在敝派稍作休息,青峰派遭此大难,武林同道必当为你们讨回公道。”说罢,便令人替陆逸云与赵三秋安排了起居,一日无话。
陆逸云本不愿待在华山派之中,但见得张松鹤愿为青峰派之事奔波,却也不忍拂了赵三秋一片期望,当下便住了下来,心道:既来之,则安之。张松鹤既肯为青峰派出头,三秋的复仇总算是有了些许希望。
见着赵三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陆逸云道:“三秋,张掌门愿意替青峰派出头,你也不必担心了。”
赵三秋道:“陆大哥,你说张掌门真的会给青峰派报仇么?”
陆逸云道:“他堂堂华山一派之掌门,说过的话当然会算话的,你就放心好了。”
赵三秋道:“嗯,我也是这样想呢。”
陆逸云道:“你也不必战战兢兢,我们又不是华山派弟子,不受他们门规束缚的。”
赵三秋道:“嗯。”
次日辰时,陆逸云与赵三秋用完早膳,正要出门,却见门外早有华山弟子候着,那华山弟子见两人要出去的样子,慌忙说道:“两位少侠请留步,掌门师尊今日去了燕中派,说是要与布掌门商谈要事,掌门师尊请两位少侠稍安勿躁,待在此处片刻,等待掌门师尊的消息。”
陆逸云回道:“有劳这位师兄传话,我们知道了。”言毕转身对赵三秋说道:“三秋,张掌门已经出发前去联络各大门派的掌门,你青峰派的大仇,终将是要得报的。”
赵三秋道:“嗯,陆大哥,我真恨不得现在就能手刃仇人。”
陆逸云听着,也不答话,他心中记挂着爹爹陆啸轩的大仇,与赵三秋心里的仇恨,却有些不同。赵三秋是门派大仇,属江湖大事,自有江湖中人协助解决。自己的杀父大仇,是作为儿女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尤。
赵三秋见陆逸云不答话,问道:“陆大哥,你怎么了?”
陆逸云神思一晃,回道:“没怎么,三秋,张掌门外出,我们也不好随便走动,回屋去吧。”
说着两人便又返回屋内,这间小屋子纯粹由林木造成,除却地上铺就的大石块,横梁、门窗等都用木头搭建,透着一丝古色古香。陆逸云心中暗想,华山派建于如此险山,真要运送建造房屋的材料上来,也当真不易,如此巧用山间林木,倒也不失为一种良方。
正踱步间,忽然见得窗外传话的华山弟子还守在那,陆逸云心中掠过一阵奇怪的念头,对赵三秋道:“三秋,你看,屋外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刚刚和我们说话的人?”
赵三秋透过窗纸往外看去,见得正是此人,因此回道:“陆大哥,就是他。”陆逸云道:“他既与我们传完话,为何还守在此处?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赵三秋道:“陆大哥,你是说,华山派别有用心?”
陆逸云道:“我只是胡乱猜测,张掌门断没有派人看着我们之理啊。”他心中想到,之前和苏晗昕被困于神冰教之时,也是关在一个如此的小屋内。因此不由得联想起来,啊,是了,我既来到华山派,怎么不见苏姑娘呢?
心中种种疑虑,却又没有丝毫证据。陆逸云又瞅了瞅屋外的那人,对赵三秋说道:“三秋,我们出去一趟,便知华山派是否别有用心了。”说着,便领着赵三秋又走了出来。
那名华山弟子见他二人复又出来,心中一阵打鼓,只得迎上前去。陆逸云道:“这位师兄,我们二人想下山走走,不知……?”那华山弟子道:“陆少侠,掌门师尊随时可能回来,说是有重大事情要和两位少侠商量,恐怕……”
陆逸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便在你华山派随处转转吧。”
那华山弟子一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掌门师尊吩咐过,两位少侠若是想参观我华山风光,弟子一定要跟随,以免两位少侠迷了路。”
陆逸云心中一阵厌恶,心想张松鹤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自己区区一江湖后辈,甚至连江湖中人都算不得,他倒如此客气了。又一想,必是爹爹和他交情匪浅,我和三秋才有如此待遇的吧?正思忖间,只听得那华山弟子道:“两位少侠,我们从哪走呢?”
陆逸云一怔,暗道你是主我为客,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心知他必不愿相陪,当下道:“多谢师兄,我们还是在此等待张掌门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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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入局】………
待得日近午时,陆逸云忽觉肚内空空,如此待在小屋里一个上午,着实让人生闷。屋外是华山千古奇绝之色,本是一番大好游览时光,奈何遍布华山弟子,游之无趣。陆逸云忽然怀念起在山顶之时,与慕容谷比武切磋,与慕容雪月崖壁邂逅,兀自神往之。忽听得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陆公子,你在屋里吗?”
陆逸云心中一动,是苏晗昕,便立时回道:“苏姑娘,是你么?”便咿呀地开了门,见着果然是多日未见的苏晗昕,手上提着个小竹篮子。苏晗昕便进屋便说道:“师父下山去了,我便给你们送午饭”,说着把篮子往桌上一放,见到赵三秋,便道:“这位便是赵公子咯?”赵三秋连忙回道:“正是在下。”他少和女孩子接触,竟不由得脸红起来。
陆逸云见苏晗昕起色相比武林大会之时,已好了许多。心下欣慰,暗道她总算是走出宋贤的阴影了。于是道:“苏姑娘,你怎知我和三秋来到华山派,并待在此间?”
苏晗昕道:“我又不是旁人,我是华山弟子,自然便知道了。”
陆逸云道:“对了,苏姑娘,张掌门下山是去联络各大派掌门吗?”
苏晗昕道:“嗯,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师父没和我说,我也没来得及问。怎么,你们来华山找师父有什么事么?”
陆逸云闻言,知道苏晗昕不明情况,当下便道:“说来话长,苏姑娘,此事还得从三秋说起。”他有意要说青峰派的事情,却不想提及父亲之仇。
苏晗昕颔首一笑,道:“好吧,既然说来话长,咱们就慢慢说。来,先吃东西,你们肯定都饿了吧?”
陆逸云与赵三秋相视一眼,心照不宣,两人确是有些饿了。于是便围桌而坐,苏晗昕问道:“赵公子,此番上华山,是你有事情要找师父的么?”
赵三秋本吃着东西,听见苏晗昕突然问自己话,一时情急,差点呛着,苏晗昕见他狼狈样,忙道:“你慢着吃,要不等吃完咱们再聊。”
赵三秋道:“不不不,没关系,苏姑娘,这次随陆大哥上华山,却是有重要事情要请张掌门帮忙。”
陆逸云见赵三秋遮遮掩掩,便道:“三秋,苏姑娘不是外人,你便把青峰派的事情说给她知道吧。”
赵三秋道:“是,陆大哥。苏姑娘,在下本是青峰派弟子,只因为青峰派遭了灭派之祸,在下死里逃生,这才前来华山求助。”
苏晗昕本已听其他师弟说过,知道和陆逸云一起的,还有一个青峰派弟子,只是听见赵三秋竟说青峰派举派被灭,心中大吃一惊,暗想是何人如此大胆毒辣,便是有着血海深仇,也不致一派上下,竟皆遭了毒手才是啊。因此问道:“赵公子,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太没有人性了,一定会遭到天谴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师父替你报仇的!”
赵三秋看见苏晗昕气愤的模样,心中一动,说不出为什么,竟有些感激眼前这个小姑娘。他自小上得青峰派,派中女弟子本是极少,加之他一个小小青峰师弟,在众师兄面前可谓毫无风光,因此此刻受了苏晗昕关心,心中满是感动。当下道:“是神冰教,在下与神冰教之间,已是结下了天大的仇怨。”
苏晗昕一听是神冰教,嘴角微微一动,欲言又止。她本是豪言壮语,以为定可以让师父帮助这个弱小少年,哪知对方的敌人竟是神冰教!这神冰教她以前不知晓,或许还会不知天高地厚地夸许师父一番,但经武林大会一役,她识得神冰教教主的威严与武功,当时在场武林豪杰,无人胆敢掠阵,师父亦是被这个神冰教的教主,打得重伤,至今尚未痊愈。
陆逸云见苏晗昕久久不说话,大概猜得她心思,便有意替她解围,道:“三秋你放心,神冰教纵是再多高手,却也难以和整个武林为敌。”
苏晗昕听见陆逸云如此说,忽地想起当日武林大会之时,陆逸云以三十招内不败之绩胜了神冰教教主,当下欣喜道:“对啊,赵公子,你的这位陆大哥武功很好的,他曾经就打赢了神冰教的教主。”
赵三秋只道陆逸云剑法奇高,心中羡慕。此刻听得苏晗昕说陆逸云曾大败神冰教的教主,心中不由得佩服起来,暗道:陆大哥不仅剑法精妙,未曾想到,竟连神冰教教主,也不是陆大哥对手。陆逸云只听得苏晗昕胡吹一通,忙解释道:“三秋,你别信苏姑娘,她哄你玩呢。”
苏晗昕道:“谁说我哄他玩儿?那我问你,陆公子,当日武林大会的时候,是谁把神冰教的教主赶走的?”
陆逸云一听,哑口无言,诸葛神冰确是让自己糊里糊涂给打发走的,但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武功胜了诸葛神冰,才让他走的吧?赵三秋见陆逸云不回话,说道:“陆大哥,原来武林大会上,是你把神冰教的教主打败的?”
苏晗昕道:“正是,当时在场武林人士数千之众,难不成大家都眼花,看错了?”
陆逸云道:“苏姑娘,你就别再为难在下了。”
赵三秋听着话里有话,忙问道:“陆大哥,你真的胜了神冰教教主?”
陆逸云眼看玩笑越来越大了,他自己几斤几两清楚得很,岂会是诸葛神冰对手,因此忙道:“三秋,当日情况复杂得很,我虽胜了神冰教主,却是投机取巧,并不是真正打败了他。”说着顿了顿,又道:“神冰教教主,叫诸葛神冰,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我与他交手,摸不出半分他武功的道道。当日武林大会,本来一众武林豪杰比武竞技,这个诸葛神冰却来捣乱,他先后打伤张掌门和武当莫虚先生,我见这武林盟主的令牌便要由他摘去,心中一急,便上了擂台。我们约定三十招为限,只要我接下他三十招,便是赢了。我从小所学的功夫便杂,东一棒子西一锤子,便蒙混过关,接下了三十招。”
赵三秋与苏晗昕听陆逸云娓娓说来,像听故事般,只盼着他再讲点,见陆逸云停下,苏晗昕忙问:“后来呢,后来呢?”
陆逸云道:“苏姑娘人在现场,不都知道么?后来诸葛神冰便走了呗。”
赵三秋道:“能接神冰教教主三十招,陆大哥你已是难能可贵了。”
陆逸云无奈地笑了笑,道:“若不是有数千武林人士在场,诸葛神冰岂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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