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心驰神往,感慨其中。
此时天色澄明,日近悬头,陆逸云忍不住朝着前方,使劲呐喊了一声,声音远远传了开去,像是一颗石子投进大海,四周涟漪此起彼伏。陆逸云觉得有趣,正要再大喊一口,却听得不远处有个苍老的声音道:“小伙子好生没有礼貌,如此大喊大叫扰人清梦,岂是君子所为?”陆逸云这一听,惊得非同小可,暗想没想到此处竟然有人居住,听声音竟似位老者,当真是匪夷所思。于是抱拳鞠躬道:“晚辈初到此处,不知前辈居于此处,唐突打扰,实在是对不起得紧。”
那个声音回道:“既然是第一次到这里,就不加罪于你了。这山顶光秃秃的几块石头,没什么可看的,你这就下山吧。”说话之人依旧不现身,却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
陆逸云暗想这位前辈脾气古怪,山脚下有大好的屋子不住,却偏生要住在这华山之巅。于是道:“前辈可是华山派长老?在下与贵派宋贤和苏晗昕均是相识好友,大家自己人。”他心中只道此人既居于华山之巅,那必是华山门人无疑了。
那老者道:“什么狗屁华山派,老子独来独往,无门无派。”
此言一出,陆逸云心中惊奇,心想,纵然你不是华山派门下,也不至于臭骂华山派,更何况华山派掌门人身为当今武林盟主。又转念一想,此人既然敢咒骂华山派,那定是华山派的敌人了。他认识苏晗昕和宋贤,对方既然是敌非友,此事当然要管上一管,因此道:“但不知前辈和华山派有何冤仇,说将出来,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好?”
那人半天不回应,陆逸云心中疑惑,探头探脑,忽然见得一人噌地一下从石头后面蹦了出来,陆逸云定睛一看,果然是一须眉发白的老者。当下双手作揖道:“晚辈陆逸云,见过前辈。”
那老者一副仙风道骨,似乎竟不食人间烟火般,身上没有半点俗尘。他打量了陆逸云一番,说道:“小娃娃,你是华山门下?”陆逸云回道:“前辈误会,晚辈和前辈一样,自小便无门无派,生性散漫,又贪玩,到得华山之颠,只是贪图这边的美好风光。”
那老者见陆逸云自报家门却是无门无派,不禁对他产生好感,道:“嗯,无门无派好”,转而又道:“你既无门无派,功夫谁教你的?”那老者心思细腻,料想若是没有一身功夫,寻常人是决计难以上得这顶峰的。这处顶峰极为隐蔽,地势又十分险恶,他见陆逸云年纪轻轻,但料知轻功必然绝佳,否则无法上得这顶峰来。
陆逸云道:“晚辈在家时曾由父亲教过一些粗浅功夫,让前辈见笑了。”言语诚恳,却是不敢欺瞒。老者见他说话言语,极为恭敬,知道所言非虚,道:“小娃娃你家学渊源,人却谦虚的半死,倒教老夫有几分佩服了。”他口中不再自称老子,自是对眼前的年轻人多了一重好感,继而说道:“小娃娃,老夫几十年没有活动过筋骨啦,今日巧遇,你来跟我打一架吧!”
陆逸云听得此言,吓了一大跳,哪有人一见面就要和人打架的,心中踌躇,不知那位老者用意何在,因此道:“前辈,这……”
那老者道:“这什么这,咱们打一架,又不是搏生死,就陪老夫活动活动筋骨,怎么,不愿意?”
陆逸云苦无良策,只好说道:“岂敢,能得前辈指点一二,是晚辈的福气。”
那老者道:“哈哈,那就来吧,我先让你三招,免得你说我为老不尊。”
陆逸云见眼前的老者脾气不仅古怪,甚至还有点可爱,道了声:“前辈,得罪了,晚辈发招了。”说罢,一柄折扇唰的一声斜刺过去。那老者不慌不忙,侧身而避,陆逸云扇止身转,又刺向老者,这一变招流转自然,姿势优美,却是陆逸云家传的游龙斗转,那老者见陆逸云攻势奇紧,不由得眉头皱了皱,双足轻点,一跃跃出几丈远。这份轻功,却是他陆逸云万万所不能及的,便是父亲陆啸轩,要做到如此,怕也十分艰难。
陆逸云见老者轻功绝佳,当下不敢大意,道了声:“好轻功!”又追了上去。那老者听见陆逸云夸赞,也不做回答,只静静地立在一块石头上。陆逸云飞身过去,一脚踩在了同一块石头上,这方石块本身就小,容下二人已是不易,再要交手,老者势必要离开石块方能躲避陆逸云的进招了。但见得陆逸云折扇别腰,左右夹攻,双掌耍得呼呼生风,那老者既不接招,也不出招,只一味地躲闪,双脚始终不离石块,陆逸云竟不能碰得老者半分,这几招攻防当真打得惊心动魄,两人近乎贴着身相斗,双方却没一次正面相对,陆逸云的快招自不必说,那老者的闪避轻功却是天下无二了。转眼间,老者便已相让了七八招,陆逸云连老者衣袂都未能碰着,心中大奇,暗想平日里与父亲切磋时,也绝不致有如此情况,这老者的功夫,当真邪门。
迟疑间,只见老者倏地一跃,往后跃了开去。不待陆逸云上前,那老者便道:“小娃娃,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等武艺,倒教老夫大开眼界了。”陆逸云听得老者夸他,忙的说道:“前辈谬赞,晚辈的这点粗浅功夫,斗了半天,连您的衣襟都未曾能碰到,实在是惭愧的紧。”那老者闻言哈哈大笑一声,笑声爽朗,似乎颇不以为意,道:“老夫倚老卖老,仗着多你几年的内功,以轻功躲闪,算不得胜,咱们再来过。”说罢,身形飘动,竟是毫不客气先行出招,陆逸云万料不到对方会如此极速出招,一愣之下竟呆在原地,既不躲闪也不还招,“啪”地一声硬生生地挨了老者一掌,这一下变故来得突然,别说出掌的老者,便是陆逸云自己,瞬间也不知发生何事。那老者收了掌,道:“你这小娃娃,为何不躲闪,老夫让你三招是理所当为,你立着不动,是看不起老夫的轻纱掌咯?”陆逸云周身运行了一遍真气,发现对方掌中竟没有丝毫内劲,这才发觉老者并无心伤他,闻言,双手抱拳道:“前辈误会,晚辈神往前辈绝世轻功,一时忘了闪避。”
那老者道:“咱们现在算是扯平,我让你三招,你挨我一掌,双方谁也不欠谁。看招吧!”言一甫毕,发动攻势,一路轻纱掌慢悠悠使转开来,犹如一层又一层的轻纱薄雾,向陆逸云笼盖过来,陆逸云无处躲闪,取出折扇,专攻一点,展开游龙斗转步法,与老者周旋其中。那老者旋即发现陆逸云步法虽妙,想拆这一路轻纱掌,却也非易事,便施展出神般的轻功,步步抢先,不让陆逸云有机可乘。双方斗得三十招左右,老者既无法以轻纱掌将陆逸云打倒,陆逸云却也不能从轻纱掌中脱逃出来。眼见得一路轻纱掌掌法就要耍完,而陆逸云步法依旧稳健,丝毫不慌不乱,显然是在防中待攻,老者心中叹口气,徒然收掌。道:“罢了罢了,小娃娃,你赢了。”陆逸云心中迷惑,明明是自己被困在对方的掌势之中,何以却是自己胜出?于是道:“前辈,这一阵尚未打完,晚辈困于前辈的掌法,不能自救,何以前辈却说是晚辈赢了呢?”老者道:“老夫这套轻纱掌,以绵劲见长,讲究繁、缠、黏、绵,碰上性子猛一些的人,或许尚有作用,遇上你这样的,便只有自认倒霉。”其实以陆逸云武功,要破这路轻纱掌,并非什么难事,只是当着前辈面前,不敢太过急冲,只好见招拆招。
原来那老者复姓慕容,单名一个谷字,武艺平平,最为见长的功夫,乃是年轻时机缘巧合之下习得的《大陀经》,咋听之下不过区区一个佛经名,实乃一种极高明的轻功。这《大陀经》早年由一名僧人所创,后失传,江湖上早已不见这路轻功踪迹,以至于陆逸云从未听闻这路轻功。今日得见,当真是眼界大开,方知世上竟还有此等功夫。那老者自言自败,也不懊恼,向陆逸云说道:“小娃娃,我要下山了,咱们日后有缘再见。”陆逸云道:“嗯?前辈不是居于此处么?”那老者哈哈大笑道:“老夫既不是神仙,也不是鬼怪,住在这里,吃啥喝啥?”
陆逸云一想有理,倒是自己问的愚蠢了,于是道:“还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晚辈日后得空,一定前来拜访。”那老者并不回话,背起一个背篓,便往山下走去,陆逸云待要再问,发现老者的身影瞬间消失于林木之间,远远传来一句话:“山顶日出不错,小娃娃时间不赶,尽可明日清早过后,再行下山。”陆逸云只得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思绪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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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山之颠有云和月(1)】………
陆逸云独自一人呆在华山之巅,眼见天色近晚,索性就听了老者之言,在此间待上一晚,看明晨日出之景,究竟有何奇妙之处。。他在山腰时已见识了日光的美好,料想此处高于山腰一倍,这江山美景自是不必说的。待得晚上,星朗月明,阵阵清风拂过,煞是惬意,陆逸云照例端坐下来,周身运功,他自父亲教会心法以来,日日加以练习,即便外出游玩,也从不间断,因此内功基础极为深厚,在这山巅高寒之地,半分也不觉寒冷。不觉间,月色入中,陆逸云突然发现眼前有什么东西微微发亮,这山顶常人极少来到,不可能是女儿家的饰品,难不成竟是金银钱财?陆逸云微微起了身,走上前去,见那发亮的竟是镶嵌在一本书上的三个字,上面落了些许尘土,因此白天看得并不真切,此时月色皎洁,倒瞧得分明。陆逸云拾起一看,心中大疑,这三字写得歪歪扭扭,令人完全无法分辨。陆逸云自学得诗书以来,所见生字熟字无数,却是从未见过此种字体。心中揣测,或许这竟是三朵图案?
长夜漫漫,陆逸云抬头望望月亮,自言自语道:“也罢,先看看是本什么书,日后才好向许先生讨教。”翻开第一页,竟是一副僧人图像,陆逸云心中诧异,便是佛经中,也没见过有僧人图像的书籍,更遑论其他。心中猜测不透,索性也就不猜了,又翻开了第二页,慢慢地看了下去。只见其中尽是一些导气归虚的法门,也无甚特别之处,翻了几页,便觉不新鲜了,随手丢在一边。山顶寒气极重,陆逸云运功后一会,便又觉得身子有些寒冷,于是坐在地上,复又运功一遍。如此周而复始,一晚上断断续续竟周身运行内功四五次,方才抵挡住四周的寒气,渐渐睡着。
华山之巅已耸入云霄,此处的月色因为少了云层的遮挡,比之山腰或山脚,都要冷清许多,却也干净许多。陆逸云睡至半夜,渐入佳境之时,忽然一阵凉风袭来,陆逸云一个激灵,抖索着醒了,此时夜已过半,便是一些飞禽走兽,也都没了声音,山顶上一片寂静,陆逸云环顾四周,见月色极美,山顶上大小石块浸淫在如此月色下,倒显得缺了菱角,柔和无比。陆逸云这一觉醒来,浑身舒畅,但却再也无法入睡了。左右无事,忽地想起睡前身边的那本莫名其妙的书,便自言自语道:“也罢,今日阅尽千峰,也学学古人月下读书的样子吧。”于是顺手又翻开那本标着三个图案的书,细细看了起来,他此时甚是无聊,因此倒也看得津津有味,待得翻了几页,心中惊奇,书中所写心法,原是一种极为高明上乘的内功心法,陆逸云只看得心血翻涌,便又将书页翻了回去,依着书上所写,潜运内力,一页一页练了起来,他本性聪悟,内功基底又厚,因此如此连贯练下去,倒也无甚阻力。不觉间便将体内真气周行了一遍,心中默念道:“这套心法虽为上乘之选,练起来却也不见得困难。可见世间之事,为者无难易。”
陆逸云此时全身精力充沛,四肢似乎充满力量,继续翻阅那书,但见心法后面,已无文字,倒是有许多僧人图像,或前倾,或左倾,各僧模样不尽相同。陆逸云仔细看去,方才明白这是一些步法诀窍。陆逸云暗自疑惑,心中奇怪,见书中所描摹的步法过于夸张,心想这样走路,岂不是要凭空而飞?他自小随父亲陆啸轩练习轻功,便知晓天下轻功虽各有千秋,然则无论是哪种轻功,必须要有足够的借力点,否则便是有百年内力修为,要想凌虚而行,恐怕也是痴人说梦。因此见这书中所说完全不遵此道,心里着实不解,便决意试上一试。这路步法与一般轻功截然不同,讲究以气御气,因此即便身子再灵巧之人,若是不懂其中法门,便和那身形笨拙之人一样,无法练成。陆逸云刚巧习完书中前半的心法,此刻大小周天真气鼓胀,便依样画葫芦,学着僧人图像的姿势,一招一式演了起来。才走几步,便觉困难无比,根本不能像书中所写,便是一半之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