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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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后记-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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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么事没有?我便跟他说,让他跟我们一起去,不知他答不答应?他若跟我去,我便多多给他一些好处,笼络于他,让他以后听命于我,为我办事,我也有点自己的势力。”看一眼顾炎武,对朱洪生说道:“不知四庄主有什么事情没有,可不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办事?有四庄主在身边,那杨高扬再来,我们也不必担心。”

    朱洪生犹豫说道:“总会长吩咐,在下本来自当听从。可我大哥交待的事情却还曾办妥,却要去找久未联系的兄弟们。”从他心里,他自是十二分想跟着大家一起走,跟在阿珂身边的。可她却是有夫之妇,是总会长的夫人,他却又不便跟她过多接触。不在她身边吧,他又割舍不下。朱洪生心里暗想:“不知她心里怎么想,她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要不要我跟她一起去呢?”眼睛又偷偷瞟去,阿珂却低着头,看在一边。

    韦小宝呵呵一笑,说道:“这个容易,你回去跟苏大哥说一声,说是我的主意,叫他另派人去联系,朱四弟便跟我们一起走得了!那些许小事,怎能劳四弟大架,岂不是那个什么大、大材小用!”韦小宝不叫“四庄主”,改口称“朱四弟”,显得格外亲热。

    朱洪生想要推脱却没有借口,忍不住又偷偷向阿珂望去,却见阿珂也不知是有意还是碰巧,轻轻地抬抬头,就象是点头一样,心里一动:“是她叫我一起去吗?真是她要我跟她在一起吗?”开口说道:“话虽这样说,可还得回去告之大哥,看看大哥的意思,大哥也好另外派人。”

    韦小宝满心不快,心里想:“他妈的,左一个大哥右一个大哥,你却只听你大哥,不听老子总会长的!不过这样倒忠心。我得好好给他些甜头,让他对我忠心耿耿便好。”嘴里却说道:“这样最好!我想苏大哥定会同意的!四弟快些回去告诉苏大哥,叫他另叫人去联系得了。我们先走一步,在前面等你呢!”

    朱洪生告辞回庄,走得几步一回头,正好看见阿珂忧郁的眼神。



………【第九回恶习难除终受挫 顽劣不改始遭殃1】………

    韦小宝一行人慢慢而行,朱洪生很快便回来赶上。顾炎武说,几个夫人一路上太打眼,提议雇了两辆马车,顾炎武、韦小宝乘一辆,四个夫人合乘一辆。沐剑屏爱热闹,吵着要听顾炎武讲故事,便跑到顾炎武、韦小宝车上。朱洪生却骑马,慢慢跟在车后。

    一路上晓行夜宿,倒也太平无事。出云南,过广西,入广东,这一日辗转来到佛山。这佛山是广东的一个重镇,往来商旅,热闹非凡。看看离广州不远了,一行人便慢慢游玩,找个客栈住下,上街看热闹。

    只见人来人往,买卖吆喝的,舞龙灯的,耍狮子的,江边赛龙舟的,东西也是琳琅满目,当真是目不暇接。沐剑屏一路兴高采烈,欢呼不已,这也好玩,那也要买。曾柔、双儿也是极为兴奋,也买了不少东西。阿珂却仍是不爱出声。顾炎武、朱洪生默默跟着,偶尔才说上一两句话。还不时看见赌馆,听到赌博的叫喊声,洗牌时“哗哗”作响声。韦小宝这几年隐居,过的是清闲的生活,在家里只能和夫人们赌着玩,这一听见牌九响动、骰子滚动,手便阵阵发痒,心里像猴抓一样,忍不住便想去赌上一把,却又一大群人跟在身边,心想:“呆会儿老子一个人出来,好好赌上几把,过过瘾,顺便也捞点钱两来用。”

    忽听得一阵吵闹,前面一块空地上围着一大群人,里面传来阵阵锣鼓声。韦小宝几个人挤进人群去看,却是走江湖的在卖艺。

    只见一只小猴子,绕着圈子跑,拎着个锣,打得“咣咣”响,跑得一圈,跳在一个柜子上,做个手搭凉蓬的姿势,东张张西望望,瞧着人群,神态甚是可掬。锣鼓声停,一个中年汉子走上一步,对着人群团团抱拳说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下河南人士,不幸家乡发大水,逃难流落贵地。在下别无他长,习得两手不成器的少林功夫,在此献丑,自是肤浅之极,难入各位法眼。还望各位慷慨相助,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下面先由小儿先给大家献上一套少林猴拳,请各位多多指点。”

    锣声响起,一个十来岁小男孩挤眉弄眼、扮个猴相,反手搭个凉蓬,弓着背,曲着腿,尖着脚尖,绕着圈奔走一圈,神态当真与刚才那猴子一模一样,极为逼真。一圈走毕,小孩几个提拉后翻筋斗,刚站定便又“唰唰”几下,双手左右交替抓出。虽然没什么力道,却也身手敏捷,一套猴拳打得形象逼真。围观众人也不由叫一声好。

    那汉子说道:“小儿献丑!下面由在下来献上一套‘少林十三抓’,请多多指教。”便吐声气,半踏虚步,双手成抓,大喝一声,一跨步扬手,探手抓出,指力凌厉。大家不由大声叫好。那大汉听得,更是精神抖擞,打得呼呼生风,一套打毕,呼吸均匀,大气不喘。顿时掌声四起。

    大汉又说道:“下面由贱内和小女为大家表演一套枪棍对练。”一个十三四岁小女孩和一个少妇便一拿红缨枪一拿三截棍,乒乒乓乓对打起来,但见枪来棍往,精彩非凡。众人大声叫好。

    忽听得“哎哟”一声,却是少妇举棍打来,小女孩撤步回枪拨去,撤步慢了,枪拨在棍中间一截,那棍上截却折下来,打在小女孩肩膀上,痛得叫出声来。大汉慌忙抱拳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女一时失手,还请各位海涵!”连忙走过去看女孩伤势。大家均觉表演精彩,又同情小女孩受伤,纷纷掏出铜钱、银两,扔在场中央。那猴子便拿一个盘子,跑来跑去,捡在盘子里。韦小宝一摸,却只有大的银票没有小的,便向顾炎武讨了一锭银子,扔在盘子里。

    只听一个声音冷冷说道:“这等三脚猫把式,也敢在大爷地盘上来买弄,骗大家钱财!”“咣”的一声盘子落在地上,那猴子“嗯”一声闷叫,腾空翻滚一圈,摔在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躲在大汉身后。原来是猴子走到一个青年旁边,那青年一挥手打落盘子,又抬腿一脚,踢了猴子一个筋斗。

    那青年二十来岁年纪,手摇折扇,穿一身淡青长衫,长辫坠肩,头顶油光闪亮。身后跟两个短妆汉子,身形槐梧,肌肉结实。众人一看情景,纷纷躲避,退得远远的。

    那青年走上一步,一摇折扇,朗声说道:“你这人如何不懂规矩?来到本少爷的地盘,招呼也不打一个,便敢私自摆摊行骗!你可知道本少爷是谁?你那点三脚猫把式,也敢在本少爷眼里买弄?”

    大汉低着头,陪礼说道:“是是!小人初到贵地,不识大爷贵面,请大爷海涵!还望大爷指教。”

    那青年说道:“本少爷便是佛山一虎苟笑天!你来到佛山,竟然不来拜访本少爷,指教是自然免不了的。”大汉喏喏连声。

    苟笑天走过去弯下腰,捡起两锭银子,看一眼,手里掂两掂,说道:“这钱还不少,你干什么不捡了去,都不要了?”

    大汉说道:“初来乍到,便孝敬大爷,作个见面礼。小人等这便告辞!”

    苟笑天却不依,大声喝道:“你想走,这却不行!”

    大汉不动声色,轻声说:“大爷有何吩咐,如何便行?”

    苟笑天说道:“我看你挣的钱不少,我这样收下这些钱,你心里定是不服气,还有旁人也当是本少爷抢夺你钱财。来来来,你我比试比试,你打得过我便把银两拿去,看你还服不服气,也叫旁人心服!”

    大汉说道:“不用比了,小人认输。”

    苟笑天说道:“这打都还没打,如何便认输?别人也不心服!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看招!”挥起折扇向大汉肩膀击去。

    大汉忍让再三,苟笑天却苦苦相逼,不得已,只得沉肩扭腰避开,一拧身,五指成抓,向苟笑天折扇抓去,心想:“我便抓破折扇就行,让你知道,我这本事,也不是随便混饭吃的。”看看抓到,苟笑天却一收折扇,向大汉手背敲击,大汉慌忙缩手。

    这大汉“少林十三抓”,刚才大家都见识过,着实了得,招招凌厉,抓抓凶狠,斗得十来招,大汉一招“神龙出海”,伸爪前探,向苟笑天面部抓去。苟笑天一展折扇,横着截向大汉手腕。大汉却手腕一翻,一把抓住折扇。“唰”的一声,折扇撕得稀烂,剩下几根骨架,却是钢筋打成。大汉转身跳出圈子,拱手说道:“承让承让!”

    苟笑天大怒,几把把扇架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大叫一声,两臂一展,双手抓成鹰抓,“腾”的跃起,一招“老鹰扑食”,凌空击向大汉。大汉慌忙退步避开。二人抓对抓,抓抓凌厉,狠狠斗在一起。斗得四五十来招,大汉身形一矮,又是一招“神龙出海”,右爪倏的前抓,抓向苟笑天胸部“乳中”、“乳根”二穴。苟笑天单腿一立,腾的站起,含胸弓背,避开大汉这一抓,低头一甩,头上长辫抖得笔直,鞭子一样,击向大汉脑袋。大汉哪想到他的辫子也能当作武器,仓促之下,躲闪不及,只听“啪”的一声,重重击在头上,顿时眼冒金星。苟笑天得理不饶人,跃步前扑,又是一爪击在大汉胸膛,“嗤”的一声,抓破衣裳,撕下一块皮肉来,鲜血淋淋。大汉“蹬蹬蹬”后退几步,一跤坐倒在地,嘴角渗出血来,胸膛也是被血浸湿。少妇和两小孩大声惊呼,慌忙上前抱住。苟笑天得意非凡,仰天“哈哈”大笑。

    韦小宝心内气愤不平,转头向朱洪生看去,只见朱洪生面无表情,却似没看见一样。又向顾炎武看去,顾炎武看着他,微微摇摇头,示意不可多事。韦小宝心道:“他妈的,你们这些人号称侠义,却也见死不救,我看和平常人家也差不多,还不如老子!可惜老子武功不如你们,不能那个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大汉在少妇掺扶下,慢悠悠站起来,看也不看苟笑天一眼,一瘸一拐便往外走。两小孩收拾起家伙,牵着猴子跟着。韦小宝心想:“这人倒还能忍。他受了伤,等走远了,我便去送他些银两,让他好好治伤。”

    只听苟笑天大声喝道:“站住,不准走!”韦小宝惊愕不已,不知苟笑天还要做什么?

    大汉颤悠悠回过身,咳声嗽,忍住痛低声说道:“小人已是输了,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苟笑天“嘿嘿”怪笑道:“你输是输了,本少爷却没说让你走,你如何敢私自便行!也罢,你走便走,这两个婆娘可得留下!”

    大汉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苟笑天腰上一摸,习惯性想摸折扇,折扇却已折断扔在地上,便背负双手,说道:“你撕坏了本少爷的扇子,可得赔偿损失。我看这两个婆娘模样也还将就,便就陪本少爷玩上几日,过几天少爷玩够了,再送还给你。”

    小女孩一声惊叫“爹!”,紧紧抱住大汉,躲在大汉身后。大汉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挣扎着手指着苟笑天说:“你、你,你欺人太甚!我、我和你拼了!”小孩吓得大哭。

    苟笑天哈哈大笑:“你都快死的人了,还和本少爷拼什么?你老老实实呆着,过几日我玩够了,自送还给你,你又没什么损失,何苦枉自来送性命!”头一偏一挥,那两个短妆汉子便走上前来拉少妇和小女孩。



………【第九回恶习难除终受挫 顽劣不改始遭殃2】………

    少妇手一扬,挥掌击向走在前面的短妆大汉。大汉忙举手格挡。少妇却突然收掌,倏的飞起腿,啪啪几下,连环踢来,动作十分迅捷。大汉慌忙挥手,上封下挡,连连后退,却仍是给一腿踢在脸上,顿时肿起半边。大汉大怒,后退一步,脚在地上一踏,踩得地面尘土飞扬,屁股一坐,蹲个马步,马步坐得极低,双手抱拳于胸变掌,弯曲三指,竖起拇指和食指,掌心向外,缓缓推出,嘴里呼呼吐气,使的是广东流行甚广的南拳,看起来功力不弱。韦小宝暗暗担心,又转头向朱洪生看去。朱洪生也正向韦小宝看来,似征求他的意见,以便出手相救。韦小宝轻轻点点头。

    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大哥,你看这人的样子,真是难看死了!做出个拉屎的模样,却又不拉屎。他是要干什么?要拉屎吗?又不脱裤子,莫非他要拉在裤裆里?那岂不是要臭死了!”

    只听得一阵哄堂大笑。韦小宝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人群中两个锦衣少年正指手划脚,说话的较年轻,长得眉清目秀,头戴瓜皮帽,年长的盘着辫子,却是浓眉大眼,相貌英俊。韦小宝一看,顿有好感,一听他们口吻,显是要打抱不平,替卖艺大汉出气。他先时气愤已久,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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