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死得很惨,肚子被剖开了,钥匙也不见了!”
“什么!”周皖大惊。一旦有一片宝藏的钥匙被恶人夺走,最终,他们都会找上手无寸铁,现在还失去了黑斗篷陪伴的琵琶女花如月!而且……花如镜也深陷危机。
“不过话说回来,他没事么?”夫人指着黑斗篷。
“我看看。”周皖深吸一口气,屏息到他身前,借着道旁火光,仔细查看他的身上伤痕。
他衣服不是黑色的,这使得血与烧焦的痕迹更加明显。他还是没有躲过付臣主的赤气罢!只是他太好强,一直到进来之前,都没有倒下。
“你也中了赤气,却没有什么严重反应。大概是因为你中过赤气,又用过烈蛇冰片,亦侥幸在‘重花魈,繁月谣’中幸存,身体已经能迅速进行调和了。那么现在,你到地下的冰池帮他疗伤吧。之前的事辛苦你了,接下来,就是玄城自己可以处理的事。好了——那个付臣主,他……”“他就是冒牌货。他的赤气功夫,绝对不在林湘之下。”周皖痛心道。
“你说什么!”周皖突然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葬花。
“你说……他……是冒牌货?”葬花觉得这难以置信,一刹那间,泪如泉涌。
“葬花姑娘……”周皖半张着嘴,木讷着,不知如何安慰。
“我不会相信的……我不能信……”葬花躲在树后,低声抽噎,不住地抹泪。
“世事无常,不用太逞强。”赫连春秋的声音突然柔和了很多,“上次你见到的阁主是假的,所以他不认你。”
“不要再说了,这个可恶的事实!”葬花大喊着垂泪。
“你先带这位去吧。我们下一场的战斗,马上就开始了。”春秋无奈,只得吩咐周皖。
“是……”
“我能不参与这场战斗吗?”葬花凄然道。
“你……可以,那就跟他们一起吧。”春秋叹道,“快去。”
周皖先把黑斗篷带迷药的外衣脱了丢在一边,免得有迷药残留把自己和葬花迷晕了。随后,他负上黑斗篷,和葬花火速前往通向冰池的密道。
黑斗篷很轻,轻得让周皖有些心惊。
他藏在黑斗篷与斗笠之下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又是为什么……
冰池。正是林湘带他来过的冰池。
这玄城的冰池和衙门的冰库差不多,然而它在一个地下洞里,较衙门的冰库更大得多,可算是别有一番天地。那儿有一个天然而成的地下水池,洞内常年冰冷异常。
葬花晃亮了火折。
洞顶垂着的冰棱与冰柱在火光之下闪闪发光,池子里的水很安宁,水平如镜,并没有凝结成冰,映着火光与冰棱,美得很宁静,也很孤单。冬天的冰池,很冷。
周皖放下黑斗篷,看清了他受伤的位置,便道:“葬花姑娘,可以把火折子灭了……当然这里比较冷,若是点火也无妨……”“无妨。”葬花收了火折,好让周皖专心给黑斗篷疗伤。
洞中一片漆黑。
葬花坐在一旁,脑中思绪万千。
周皖解了黑斗篷的衣服,捧了一抔冰池水,为他清洗伤口。有一道伤口在他的胸口,只是浅浅的灼伤;有一指剑在肩头,伤的便比较深了;还有一刀,似是他受伤后无意划破的。这些是赤气与新伤罢了——可他的后背上,竟似有一道很长的刀疤:接近于从右肩划到了腰侧。周皖摸到这道疤痕,暗自心惊!这虽是陈年旧伤,却令人心生寒意。若不是他自己所说,只怕没人能够想明白这是怎生回事。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周皖让黑斗篷靠在冰石之上,运功,引赤气于掌心,再化赤气为己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皖可算停了手。
“葬花姑娘。”周皖问道,“你还好吗?”“嗯。”葬花心神不属,随口应了一声。
“可以点火折子了。”
葬花又摇亮了火折。
周皖回头致谢,却见葬花脸上竟然凝着冰泪。
“这里太冷,我们快些上去吧。”周皖心一痛,劝道。
“可是上面太可怕。”葬花轻声道。
“再可怕,也要面对。至少我还在,对不?如果有可怕的事情发生……我希望你坚强。我只是希望你能好过一点……”周皖有点儿语无伦次,想了想,还是不再多说了,“走吧,可别着了凉。”
周皖背负着黑斗篷走到密道出口前,从缝隙处向外看了两眼,未闻有人,便推开了暗门。
所有的人都不见了。他们都去了哪儿?
“你说,我们应该去哪儿?”周皖问葬花道。
“哪儿都不要去最好。”
“这不可以。”周皖严肃道,“黑斗篷很快就会醒了,但是他现在很虚弱,需要给他找一个暖和的地方。”
“他们用的这空城计,应该快要结了。要说暖和的地方,只有‘聚荻’。”
“可是现在去那里,不是送死么!”周皖急道。
“不,阁主之卧,才是最终的血战之处。那‘聚荻’,现在只是个囚笼——你一共花费了大半个时辰,这事情发展可快得紧。”葬花僵硬地答道。
周皖愣了愣:“那好,我们走吧。”
“可是我不想去!”葬花低声道。“现在……顾不得这么多吧。危急得很,能不能请姑娘……”
“我是谁?”葬花突然发问。
“你……你是付玉瑶。”周皖奇道,“怎么了?”
“嗯。我随你去就是了。反正是我先跟上你的。”
“玉瑶,我并不喜欢你这幅模样。”周皖恳切道,“你……你应该更肯定一些……罢了,走吧。”
葬花暗自叹气,却没有说话。但她还是与周皖一起走到了‘聚荻’之前。
雪后的夜色太深,路上亦空独三人。
谁知谁心里痴甚,道是无奈尽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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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了结非终
‘聚荻’之内,灯火明亮。
里面有很多人。谭命九,吴守,平川道长……他们都在。同时,地上还绑着不少个陌生的人——都是正联盟的。
“我道那白远是谁,原来是你。”吴守笑道,“那王妃已经放了,亲兵就无奈撤退了。这些正联盟的家伙跑进来,正好被我们捉住。这位……”
周皖苦笑,把黑斗篷放到椅子上,替他压了压斗笠,道:“这位是天命堂的人,适才帮我们对付敌人,受了重伤,经过我的处理,现在应当是没有性命之忧……”“喔,天命堂的人啊……不过,周老弟,你有看到夫人他们吗?”谭命九接道。
“没有……”“他们该不是去和那老家伙干仗了吧!”吴守抢道。“也许吧。”谭命九有些担心地苦笑,瞥了一眼葬花,“就怕他……唉,一人之成败,一阁之兴衰……我们现在只有听天由命了。”
“周公子,你能随我来一下么?”葬花突然发话了。“哦,好。”周皖连忙回答葬花,又嘱咐在场之人帮忙照看“这位侠士”,并且不要揭开斗笠。
“葬花姑娘是要去哪儿?”谭命九终究是细心的人,他觉得不太对劲,就叫住了葬花。“没什么,随意走走。”葬花漫不经心地答道。“那么二位一定要注意安全,别走得太远。”“我知道。”
葬花在前面走着,周皖奇怪地跟在后面。
“你去哪儿?”“我可以说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你该不会是要……”周皖皱眉。
“没错,我要去看,我要亲眼看到……”“你不要去,好吗?”周皖试图阻止葬花,他怕她看到付臣主与金笛斗在一起的一幕,他怕她看到任何一方受伤都会心碎。可是他哪里忍心制住葬花!
“我说了我要去,就不要阻止我。算我求你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做出傻事的。”葬花哽咽。
“好……那你要答应我,要看,就安安静静地看,绝不能出声,更不能动手。”周皖咬牙道。
“我答应你。皇天在上,若是我付玉瑶意气用事,就天打……”葬花缓缓抬起右手。
“我不要你发誓!你答应我就行了。走吧。”周皖急忙抓住她的手腕。
他不忍心听葬花再多说。她的声音,已然很让人心酸了。
二人沉默地走着。
奇怪的是,阁主的卧房里并没有人。
“人会去哪儿呢?”葬花喃喃自语。
“也许他们是要故地重游。”
“故地重游?难不成……我听谭先生说,二十年前,阁主很喜欢炼丹!”
“丹砂。”周皖忧心忡忡地道,“错不了了,那废弃了许久的,挂着‘丹砂’牌子的屋子。”
那屋子前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挂着四个灯笼。
两个人相对站着,其中一个人垂手而立,另一人右手中拿着一根金色的笛子。
那是付臣主和金笛无疑。
“我以为你死了。”付臣主冷冷道。
“可是我没有。”金笛打个哈哈。
“你这没死和死了差不多。”付臣主眯眼。
“但是这一切,谁是谁非,总该有个了结。”金笛怅然,“二十年,你终于累了么?”
“不是累,是威胁。”付臣主双掌翻转,暗自吐纳调息。
“既然你要动手了,我也不得不奉陪了——付臣主,你就是当年害我的那个道士‘石瑾’。”
“你终于懂了。就在那次,你的心经已然受损。”
“你肺经也已被薛无黛打伤,我们扯平了。”
二人陷入沉默。
赫连春秋与邱锦只是远远地看着。“男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我只是……帮他。”赫连春秋喃喃。
金笛的右手握紧了笛子。汗水,浸透了他的手掌。无妨,无妨……
两个人终于动手了。
金蛇狂舞!金笛一上来就发动了强攻,似要以快制敌,却是虚招为主。
“金蛇,打不过银蛇罢!”付臣主冷笑。
“银蛇!难道……难道是你?”赫连春秋惊道。
“不错。银蛇,也是我亲自扮演的,亲自定计让六丑执行,不用叫我去信服那些不值得信任的家伙!”付臣主全都坦白了,他轻而易举地挡下金笛招数中为数不多的实招,自己仍在酝酿掌力。他的掌心渐渐变红,色如朱砂,仿若灼焰。
风在吹,无情呼啸,一定要分出个高下!
金笛的招式缓了,付臣主下手便急了!热风袭面,迫得金笛挥动笛子——仔细去看,那不是一般的金子的笛子,里面不仅有暗器,还有千年寒石镶嵌!这千年寒石,纵使不是锋刃,也有着千年冰的寒意,这正是赤气的对头!
付臣主一咬牙,猛退一步,抽开了腰带——那不是腰带,那是剑!能系在腰上的剑!
“涅槃剑,终于出现了。”赫连春秋冷哼道。
涅槃剑,造剑的矿石来源于火山岩石之下,在火中凝炼了大概有上千年了吧!这剑亦柔亦刚,看似神奇,却难以操控。付臣主平时擅长用掌,这次一换,他可否还能得心应手?
涅槃剑增加了他赤气的威力——剑芒!剑上犹如覆了一层火焰,在流动中残留着红色的雾气。
金笛依然用他的笛子,金光闪闪的笛子。虽然这金矿石并非来源于极寒之地,可是笛子慢了下来——寒气更盛!与风中的冷意相叠加,有着难以想象的效果。
“马上就要见分晓了。”赫连春秋暗道,“武器,才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正如赫连春秋所料。
剑,在付臣主手里很不自在,付臣主气焰虽盛,怎奈何,温度太高。此刻的涅槃剑太柔。金笛抓紧一切时机,开始真正的猛攻。招招深入,招招迅猛。付臣主惶然间已是手忙脚乱。
付臣主到底是高手,他用不惯,他就勇于弃剑。他用掌,用指,用爪,用拳!战局双方不分强弱,难分胜负。
“残喘……”这么斗了一盏茶的功夫,付臣主的心头忽然窜出了这个词。他咬牙,他忍耐,打算再坚持一会儿。
可人算不如天算。
他突然间咳嗽,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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