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玄城的大城主,这城又不是我们管……你……那你去外面看看吧。要是有敌人,就回来叫我。”春秋斥责着,语气突然缓了,“锦儿,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是。”邱锦没有半句怨言,就冲进了刺骨寒风中。
周皖心乱如麻,心想这顾茂笙是个怕死鬼,太不成器,有辱师门,行为举止更是歪门邪道,自己身为“大师兄”却不能好好惩戒他,这是不是……他胸口有些闷,瞥了一眼倒在地下满眼慌张的顾茂笙,长叹一声,走到门口想透透气吹吹风,让自己清醒一点。
岂料他一出门,就看到了城外燃起了一枚信号烟火。不同于周皖曾在白天用过的“泼墨硫磺弹”,这烟火明亮得紧,亮白如璧,在空中格外清晰明朗,引人注目!“发生了什么!”周皖一惊,难道是……那真正的冒牌货对玄城……
正这么想着,就有个人跑过来了。
“不……不好了!”飞奔过来的是之前拦截周皖和葬花的姓赵的守卫,“大……大城主让我回来禀告……正联盟……还有禁军亲军……”
“正联盟?亲军?”赫连春秋怒骂道,“这姓付的老儿怎么和皇亲国戚搭上了!”
“他们要在今晚一举拿下寸……寸步阁……正联盟的盟主和王爷府里的人也都前来观战了!”那守卫惊恐地大叫。
“大家静一静!”赫连春秋蹙眉,转头向屋中嚷道,“敌人来袭,是那混蛋冒牌货干的好事!”
“过个年都不让好好过!”淳于寿拍案而起,“大爷我去会会他们!”“淳于兄且慢!”平川道长立刻喝止了淳于寿的莽撞行动,问那守卫,“有多少敌人?”
“小半个屯驻大军的数量,嘿嘿……反贼……啊!”左步岩刚刚被赫连春秋的话吓醒了,听见平川道长问话,顺口答了一句,咧开大嘴正要大笑,就被赫连春秋拂袖卷起的一粒菩提子打掉了半颗门牙。
“乱说话的后果!”赫连春秋眼中寒光乍现,扫视着在场的人们,“今日之战关乎寸步阁存亡,还望兄弟们尽己所能,保住寸步阁!”
金笛慨然:“兄弟们,金某毁了各位的晚宴实在很抱歉。但是就目前的形势看,我们应当联手对付正联盟和官兵。”
“阁主,您不必多说,兄弟们自会跟从您的指引!”这回是平川道长亲自发话了,“可是阁主,对方人员众多,纵使在场各位武功高强,只怕……”
“道长您老人家忒谨慎了,要我说,冲上去打算了!”淳于寿又开始嚷嚷。
“淳于兄,道长说得在理,你且莫急,不知在场各位有没有什么妙法?”金笛问道。
“擒贼先擒王,王爷。大城主应该已经试着去做这件事了吧?”谭命九低声唏嘘着,目光转向了赫连春秋。“锦儿他去冲锋陷阵了?”赫连春秋面上变色,“对手可是劲敌!”
“不知白兄愿不愿意去助大城主一臂之力?”谭命九突然又看向周皖。
“若能救得危难,我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周皖凛然道。
“为什么让他去?”赫连春秋不解。
“夫人您应当和阁主在一起组织人手。在场的各位都可以作为吃掉敌方的关键棋子。白兄弟尚是新入之士,一时半会儿记不住我的暗令。”谭命九顿了一顿,“这是两个局。谭某以性命担保,若是按照我的法子下棋,绝不会有任何大的损失。”“也就是说会有损失?”赫连春秋板起脸。“难免。”谭命九严肃道,“我们要摆下一个阵,既然他们要玩瓮中捉鳖,我们就给他来一个请君入瓮!白兄弟,拜托你去城门口去助手大城主。如果他已与付臣主对上了战,别管江湖道义,反正……要缓他一缓,你尽管……”谭命九指着周皖的脸,做了一个撕的姿势,“在一愣之下,他会露出破绽。就算不露破绽,也能因为对话多拖延些时间。麻烦二位了!”
“我这就去。”周皖一抱拳,心中虽然紧张却又有什么法子?这是他自己要掺和进来的啊……
外面有风,吹起了雪,打在脸上,很疼,很冷。周皖早在这身华而不实的衣服里多穿了几件自己穿惯了的冬衣,出门之后,他趁夜色脱下了那碍手碍脚的华贵黑衣,顺手丢在一旁树上,便装疾行而去。
城外是江湖人士与军队,城上是邱锦。他临风而立,任城下灯火照亮着自己的脸,仍旧一副傲然模样。
“小子!快打开城门,叫你们什么阁主城主快些滚出来!不然我们就冲进去了!”正联盟中有个暴脾气的家伙举着旗帜大叫大嚷。
“身为玄城之主,在新春之夜,本应当大开城门让各位尽兴饮酒作乐。只是诸位气势汹汹得紧,让人难以接受‘这是个无恶意的举动’的看法——这位这么一说,我可算明白了,诸位是想在新年之际大开杀戒?”邱锦冷冷道。
“说的不错,我们今天就是要替天行道,大开杀戒了!”付臣主提气怒道,舌绽春雷,震天动地。他如龙吟般长啸着,似想用这个法子震慑住邱锦。
可邱锦是什么人?他从小就被当成领袖去教育,坐怀不乱,处事不惊,他早早就懂得这些。所以他一点也不显得惊讶。
“替天行道?那‘天’却不应该是你们正联盟吧?所以……王爷没来王妃反而来了,只怕这其中有些蹊跷。”邱锦看着掀开帘子一角的轿中人——竟然是郡王的王妃!他不禁冷哼道。
周皖便在此时赶到了。
“白兄,你来得正好。”邱锦对周皖小声说道,“看见那边的轿子了吗?我要去劫王妃。”
“所以……我去抵挡正联盟的保护者?”周皖皱眉。
“我知道正联盟也许对你有恩,不过这局面你也看得出来。这王妃,别人总不敢伤,据我所知她只学过一点儿武功,是最好制服的——我们需要利用她‘贼王’的身份地位才能尽可能巧妙地布阵下棋。我去劫,你就得辛苦了。我怕付臣主……”
“无妨。”周皖低叹,“他似乎想杀了我,但我一定还得活着。”
“你穿了自己的衣服?里面有穿上我给你的金蚕衣吗?”邱锦突然问道。“早就料到会有恶战,你放心,我穿着呢。”周皖笑道。“很好。那么……跳下城墙,跟在我后面,可以吧?”邱锦嘴角勾起一道略有些邪气的微笑。
“当强盗,是迫不得已。”周皖也这么回了一笑,“况且他们的行为,还不见得比道长正义。”
“好,跟紧了!”邱锦大笑三声,从城墙上向军中旗上扔下个奇怪的包袱,自己向下如水鸟般扎了下去,并以绝顶轻功双足点地,一个鹞子翻身,直闯入亲军队伍!“保护王妃!”亲兵们乱作一团。“王妃莫急,付某人来也!”付臣主匆忙腾跃而起,踏众人头顶而过,以救王妃。
可他还是慢了一点点。
周皖紧追着邱锦,“嗖”地翻过墙头,沿城墙而下,顺势蹿入阵中,正赶在付臣主之前。
周皖入阵,这才拔剑。
谦常,今夜你将饮血了罢!那么,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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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城下一战
谦常既出,但见周皖四周银光点点,分不出哪一个是刀戟兵戈的寒光,哪一个是谦常之剑影。然而他不能恋战,他必须紧跟着邱锦,以保护他免受敌人暗箭。所以——他快,他灵动,他准,他随性。
剑快了,他可以打回去的人更多;剑更灵动,可以出其不意地击退敌人又不一定伤人性命;剑够准,他就能一招制敌;剑已随性,便可称人剑合一!
“小子休走!敢来与老夫一斗否?”付臣主横掌而立于众人之上,先截住了周皖。周皖怎愿意和付臣主正面冲突?他佯装冷笑道:“正联盟与官兵结盟——这笔账要在以后用江湖的法子了结。失陪!”“小子狂妄不知好歹!看掌!”付臣主怒发一掌。周皖连忙使出江少谦传给他的独门轻功“忘浮生”,急退数步,忽而折返,如飞燕穿梭,从付臣主身侧掠过。
付臣主撤掌回击,反被周皖左足抵住,助周皖飞得更快。“好小子!”付臣主怒发冲冠,喝道,“歪门邪道的功夫!”
“武功哪分得歪门邪道和名门正派!不过是有用无用之分。”邱锦使一条约莫三尺长的短鞭,一面打散着周围的亲兵,一面笑道,“白兄,我适才已经把火药包扔进了军中……”“火药包?”周皖颇觉得莫名其妙,匆忙闪过付臣主一击后,追上前去。
“小贼休走!”付臣主紧随而上,口中大喊,“弟兄们暂且不要轻举妄动!别动那个包袱!”
“火药包,还有油,你说我这法子妙是不妙!”邱锦大笑着舞鞭,把周围的弱兵尽快打散,以欺近王妃之轿。
那轿子缓缓后移,可邱锦快得很!
“原来是想引起冬日大火。”周皖苦笑,回了付臣主一剑,趁机再次躲闪开去。
那些亲兵对于江湖上的高手们,不过是井底之蛙。偶尔能有几个二流货色,一流的人物也就少见得很了——就算有,现在也都在府里保卫,正联盟的人又被付臣主喝退,所以邱锦打他们轻而易举。可是他突然不打了——他抢了火把,向之前他投掷火药包的地方狠命扔过去!“拦住火把!”付臣主早已听见那“火药包”,又见他扔火把过去,距离虽远,威势却急,不由心中焦急,追逐的脚步稍得一缓。
周皖再趁此刻提气急奔,帮邱锦挡开了不少暗箭。谁叫他们非要这么“气势庞大”,点这么多火把,照得方圆数里都很亮堂,所谓暗器暗箭早就成“明器明箭”了。
周皖一字斩过,未及回首,那付臣主又追过来了,逼得周皖无奈之极。
原来正联盟已经有人打落了火把——看似他们正联盟赢了,实际上,那个勇于接火把的人已经被震得手腕脱臼,正冷汗不止。
“小贼吃我一指!”付臣主断喝未止,一股灼热的气息突然冲着周皖的脸袭去。
周皖一侧头,他的人皮面具被灼焦了一道。
“咦?原来这小子还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付臣主挑眉,一爪狠狠地抓过去。
付臣主施展开了鹰爪功,意图牢牢地封锁住周皖。周皖虽觉刚刚老盟主那道“指剑”有些诡异,但不容他多想,还是挣脱老盟主鹰爪功的束缚要紧!周皖用剑,付臣主用掌,相比之下他自然更占便宜。“好厉害的指剑。”周皖低声赞着,猛地使个“一鹤冲天”,再提气使个“逆步玄黄”,在空中斜削一剑,迫回付臣主一爪,再反挑一剑挽个剑花,诱付臣主出手,终了横剑蜷身,隔利剑借付臣主灼热掌力弹开。
“这小子恁地无礼!”付臣主惊道。纵使他武功奇高,怎奈何周皖招虽平凡却使得太奇,反被周皖利用逃脱,这让他始料未及!
周皖如何能把招数使得如此之奇?这可不是他之前能做得到的!也许是因为这些天周皖与平川道长喂招惯了,也许是他这些天有意无意间吃了金笛配出来的药,也许是之前他的经历与经验的积累,原因已是不得而知。总之他逃出魔爪后,依然要去协助邱锦。
邱锦不是周皖,有的时候,他可不讲江湖道义。周皖被困住时,他施毒放倒周围的敌人:那是毒性不强,却可以迷倒人的昏睡散。功夫差的人吸进去一大口,立刻就会倒下。功夫好的人急忙闭气,吸进去一缕两缕也会头晕目眩,邱锦只消再推他一把,他就动弹不得了。
他和周皖却没有事。因为他服过解药,而周皖的金蚕衣领口处缝了个特制的药囊。药囊的气味可以解除邱锦身上携带的所有毒药的毒性。
付臣主不甘心。他还在追——“八步赶蟾”,“天降神兵”,突然一爪抓下!这一追,这一抓,周皖急向侧闪,竟然被抓下了人皮面具。“是你!”付臣主只是微微惊讶,但也是手下亦缓。
周皖歉意地笑笑,剑舞连虹,转身,依然去帮邱锦,而不与付臣主寒暄。
可便是这一刹那!
身后有气劲射来!不止一道!
周皖倒使“孔雀开屏”,转身挥剑。
猛然间他右肩肩头一热,震得他他险些松开了右手。
火光之下,周皖的右肩处有一个灼焦了的洞。这是赤气。赤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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