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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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步-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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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用手帕掩了口鼻等待。

    墙角的缝隙处升起了几缕轻烟,不一会儿,屋中传来幽幽回响:“琴中有玄机,请置木桌上……”

    周皖依言将琴放下,却连琴带桌都给搬到了角落。桐木桌脚正好嵌入了地面上几道凹槽。周皖朗声道:“机关已启,二位姑娘请出来吧!休要再用幻药了。”

    “你……你竟然看出来了吗?你是贾家的什么人?”这是梨儿的声音。

    “在下不才,只因不信鬼神之说才发现了其中的奥秘。而为了探明两年前贾家走水灭门案,周某暗中有所探访,这才发觉了屋中这机关。二位姑娘无需再隐瞒,还请将这些年的事情告知我们。”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琴儿发话。

    “琴儿梨儿莫不是已忘记了贾某……”李无风叹道,“那个西方的异士算到贾家危难,二少爷便让他开凿了暗道,只是此事并无他人知晓。而暗道因某些原因崩塌,我误打误撞在暗道入口活了下来,并看到了留在洞口的你们喜爱的桌与琴就带走了。我去找那异士,而他临死前只说是你们的魂魄附于琴就一命呜呼……不想因缘巧合,这暗道的出口竟然……”李无风哽咽难言。

    突觉房间震动,脚下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响声,三人连忙退到窗边门口,因不知那暗门会如何出现。

    突地一阵烟尘飞散,迫得所有人背身阖目,免得尘沙入眼——便是此时,两个女子的身影浮现在浓浓尘土中。“这么些年了……”琴儿叹息,“这暗道通向一片吃穿不愁的桃花源,而桃花源在谷底深处,入口又被封死……我们二人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这个出口……出口的开启方法刻在墙壁上……我们两个生怕出口外面有恶人,只能装鬼作祟,并用谷中的药物使人入睡,产生幻觉……如有得罪,还请几位大人大量,不要为难我们。”

    “自然不会为难。只是,不知二位姑娘可知贾府走水的幕后元凶?”周皖出声询问。

    “妾身不知……”琴儿梨儿异口同声。

    “也罢,那伙恶人隐秘得紧……”周皖有些失望。

    “恐怕那异士你我都知道,在我建庄园的时候,他指东指西了半天,我受不住他了,任由他改了房间……”杨尚苦笑,“能叫我答应他……也不愧为异士了……”

    随后几天,周皖与杨尚、李无风去那桃花源查访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线索,只得作罢。

    “恐怕三师弟的案子……”周皖叹息,“贾管家和两个府中小妾都不会知道太多……看来还得找到贾二少爷……”

    从桃花源回来后,冬风乍起,一夜间漫天飞雪,屋角冰棱垂下三尺。“难道桃花源真的是仙境?仙境一日,人间一月吗……”周皖“打败”了“鬼”,武功又远胜于杨尚,杨尚不得不按照约定跟着周皖去见甄未迟,他只得暂时把庄园托付给李无风。

    这日,周皖跋涉在深山巨谷中,负箧曳徙。只是他身上背的不是一箱书,而是杨尚。杨尚急病,周皖迫不得已背着大箩筐,带着杨尚赶回雁荡山。

    一路上虽然辛苦,好在相安无事。

    甄未迟将杨尚安置在了客栈房间,给他施了药,随后去给宇文虹治病。“这病,我开几服药便是。”甄未迟写好了方子和用法,又取出一枚奇异的褐色果实,交给红绫和玉罗,“交给本地的药铺,他们自然明白。”

    甄未迟又摸了摸宇文虹的脉,轻叹一声,什么也没再说。

    甄未迟正要走,周皖忍不住拦住了他,恭恭敬敬地作个揖:“希望大夫要好好待杨兄,周某感激不尽!”

    甄未迟抬抬眼皮:“你可知当年灭门贾府的有谁?”周皖顿觉形势不如他所想那样简单——而他心头的疑惑……将要由此解开了罢!甄神医是谁?难道……

    “是贾老爷的对头寸步阁!杨尚的弟弟是寸步阁里一流的好手,如今他弟弟死了,这个仇,只有找杨尚报了!”“甄大夫,您就是贾二少爷贾曦吧!”周皖见他明白其中关隘,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看出来了?很好!让道,我要回去!”

    “请您看在他与贾管家照顾了琴儿和梨儿的面子上放过他吧!”周皖咬咬牙,道出了这句话。

    “此话怎讲?”贾曦瞪大了眼睛,一脸不信,“他们早就葬身火海了!你休要骗我!”

    “贾少爷,您尽管带杨尚回到他们家,找贾敬之贾管家问个清楚,岂不是更明白?”

    “好嘛!那倒要谢谢他了!”贾曦忍着面上的好奇与欣喜,大跨步地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走向杨尚的房间。

    周皖看着强压着心绪的贾曦,不由轻叹。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宇文虹和在一旁照顾侍候的红绫玉罗,他只是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苦涩。

    看病找人的辛苦事终于结束了……可是真的结束了吗?寸步阁……这三师弟家的仇……还能如何查下去呢?或者……把这个担子全权交给贾曦抉择?周皖犹豫着,等待着——寸步阁,真的像传言一样吗?他并不知道,但他已做好准备去迎接未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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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行侠仗义
    贾曦……不,是甄神医的医术果真高明,这第一剂药服下不到半个时辰,宇文虹就已能自己纵身跃上屋顶了。玉罗和红绫别提有多感激周皖——尤其在听他说了整个求医过程之后。“那么皖儿,你接下来要去哪呢?”宇文虹关切地问道。

    “我要前往滁州。现在我的师弟们应该已经在去滁州的路上了,我也得赶紧着回去,准备参加一场武林盛会。”周皖从行囊中取出一封请柬,“这是早些时候丐帮弟子发给江湖人士的请柬,说这场大会任何人都可以参与,于六月初一在滁州举办。过些天就似要大年三十了。然而我总得赶紧着过去,适应一下环境。不过终究是要过一回异乡的年了……”“喔,明年六月,极热的时节,开一场热血的大会!这场由少林、丐帮举行的武林大会,应当是极其公正的。皖儿,我认为你一定能一战惊人!”宇文虹真诚地笑道,“以你的人品、武功,武林中人比得上你的已然很少,何况这么年轻……”

    周皖谦虚道:“前辈过誉了。”是日,周皖便带足了食物,辞别了宇文虹、红绫、玉罗,赶向滁州,准备参加大会。

    今年干旱寒冷,时近新春,仍会有许多灾民。

    这一路不太平,小地方的客栈也都难以经营,故此他常借宿农家,并施以援手。路上的许许多多都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正有:

    天少雨,民少粮,贫童无力葬爹娘。

    闲地荒,空地黄,力衰惟有卧在床。

    百姓苦,官兵狂,降灾害,雪上霜。

    饥寒迫,猝南墙,白绫丈,空悬梁。

    故而愤起悲歌,曰:

    悲歌半阕满荒凉,纵是新春哀穹苍!

    天地无情人有情,问情几时日月明!

    异乡游子何能为?仗剑恨歌由泪垂!

    愿作一柄尚方剑,直斩鬼蜮救苍生!

    他出发不久,便见路边有一个小孩跪在地上,只是啜泣,满襟泪染,哭得双眼红肿。他身前是两个躺倒的骨瘦如柴的人。路过的人们不多,可是所有人都显得这么贫穷,衣裳单薄破烂,破洞无数。他们看见这小孩,只是摇摇头。有一个老人拄着杖,颤巍巍地为孩子擦干了眼泪,却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劝慰几句,便离开了。周皖见状,走向前去询问。只见躺着的一男一女都瘦骨嶙峋,早已没了呼吸。

    “孩子,出什么事了?我能帮你吗?”那孩子抬起头来,用一种略带恐惧的眼神看了周皖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爹娘死了。”说着,他不禁又是垂泪。

    “人已经死了,就醒转不来了,节哀顺变。”周皖不知当说些什么,只好先塞给他一块饼,“先吃点东西,然后我们一起把他们埋了吧……”

    “不,不!我要天天看着爹娘……爹,你醒醒呀!娘!”他把饼一甩,扑到尸体上痛哭不已。周围的人见地上有饼,疯了一般哄抢起来。有少数几个见到饼是周皖的,便走过来求他施舍。周皖叹息,给各人分了少许饼,让他们先吃着。

    “入土为安。孩子,别太伤心。你爹娘要知道你为他们这么伤心,一定也很难受,所以别哭了,乖。”周皖哄着他,为他擦擦泪,叫他吃饼。看那孩子呜咽着吃了饼,周皖才松了口气。“老人家,我自知这里闹灾荒,但这里离大江、湖泊乃至海并不算远,为什么就没有人去捕鱼救急?”

    “大善人,您有所不知啊!官家是派人救急来着,要求开仓放粮,也叫人去从附近调些口粮……只是这里的官员,收到粮食后就自己存着,哪里会分给我们穷人家!他们府上过得是欢天喜地,怎管我们过在水深火热中啊!”

    “官府?哼!”周皖闻言怒斥,“我会想尽办法帮着你们的,一定!”

    “大善人,我们命贱,您还是不要妄自去……丢了性命!”那老人家连忙劝说。

    “此话怎讲?”周皖皱眉。

    “前些天村里的二虎——就是小六子的叔叔——去找官府,结果被乱棍打死在门口,尸体被他们顿成火锅,形状惨不忍睹。”老人指指吃饼的孩子,声泪俱下,“可怜小六子的兄弟都被饿死,姐姐都被抢去做人家小老婆……他爹娘都悲痛欲绝,这也都……唉!都是前世的孽障啊!”

    震惊,同情,痛恨。“有这等事?那我更要行侠仗义,让诸位在新年之际,好好地过节,我周皖,誓为你们讨个公道!”说罢,周皖留下些干粮给饥民食用,自己暂辞此地,前往当地的府衙。

    且歌少年意气,无所畏惧。

    周皖昂首向官府而去,任路边的灾民议论纷纷。周皖只能侧目不看。他太善良了,他无法忍受灾民们祈求与悲哀的眼神、灾民们使人不忍睹的瘦弱,一路如此。

    他走着,但见周围黄土片片,龟裂裂纹连连,荒草枯黄夏粮倒,枯河难溅溅。愈见荒凉,愈是悲愤。转眼间,周皖走到了一户人家前。“不由自主,走到了这里。这里似曾相识。”他从窗窥探一眼,却见一人躺在卧榻上,一动也不动。“咦?”他急忙推门入房,前去询问。“吱呀”!躺在床上的人听见声响,翻个白眼,瞥了周皖一眼,只是摇头叹了一声,随即合眼,不答周皖。周皖无言,望见床下藏着一个大锅,从缝隙中看,锅底浅浅地铺了一层稀饭——或者说,是米汤。

    他大惑不解。

    “米没……力气没……躺……活……”床上的人无力地说完了几个词,紧闭上了唇。他没有米了,只有苟活着,靠一点点的米过活。为了节约粮食活得久些,他只有躺在床上。饿了喝口凉粥,随后一直睡着。若有一日粥尽,他的命,也将不复存在。

    解了此言,周皖心中一片凄凉。这种事,他不曾经历。但今时今刻,这种事就发生在他眼前!周皖默默取出些剩余干粮,放在他床头,转身离去。

    周皖刚走不一会儿,就见一队官兵大摇大摆地走来。

    “好啊!正找你们呢!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走狗是如何欺压百姓,我便如何治你们!”周皖攥紧双拳,琢磨着怎么下手。官兵的头儿睨了一眼周皖,叫停了队伍,自顾自打量起周皖。周皖故意装成书呆子,有意地把剑鞘华丽的一面翻过来给官兵看。

    周皖的剑可是格外有说头。他的剑似乎很普通,并非切金断玉的利器,剑鞘却是一面华丽,一面朴素。华丽的一面,刻着花纹,镀了一层薄薄的金,镶嵌着几颗闪闪发亮的石头。那些石头不是宝石,但比宝石还要闪亮,还要诱人。周皖的剑与剑鞘共名曰“谦常”。这剑鞘以特殊的皮革与金属制作,华丽面透光且有药剂,若总以此面对着阳光,会加速剑的损坏;朴素面不透光,却能使剑更好地保存。平日里周皖将剑假作佩剑,以朴素面对世人;而今他翻转剑鞘,目的是吸引世间恶人,并为民除害。

    官兵头儿见他腰间佩剑这般珠光宝气,贪念顿生,便猜他是个极有钱的人物;又看他朴素衣装,一副书呆子气,竟有些迟疑是该去巴结还是抢夺。周皖一转眼珠,慢悠悠地走过官兵身边,叫他们仔仔细细地看他的佩剑,引得他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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