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弟子张百寿请教阁下高招!”
有几人抬走了郝梓辰,又有几人上来领教。少林与丐帮弟子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纷纷要与那蒙古男子决一死战,轮流邀战。那蒙古男子也不含糊,一一应战,傲视群雄。
用蛮力,用技巧,用言语,似是用尽人间办法都不能打倒他的血肉之躯——但是足以拖延时间,等可以打败他的高手到来。为什么打不倒他?仅仅是内力不足?武林盛会不应当有几个一等一的高手参与吗?这壮汉虽然聪明孔武,也不至数战皆胜吧?确实如此,但他的人早已用各种方法牵制住了那些高手,而他也早已打好了算盘。
“二师弟四师弟,事不宜迟,你们先行去外城看看,若是几位前辈到来,还要快些为他们开道!”周皖低声道,“不必担心我。”
“小弟省得,师兄保重。”宋凡潇、韩佑立即动身。
眼见那些名门弟子们纷纷败下阵来,周皖再也按捺不住,提气跃起,纵身掠过众人,落在擂台中央。
内力尚有四五分,落地轻盈,剑气凛然,名家风范。
“少年英雄,不要白白丢了性命。”那蒙古男子见周皖有些本事,不由感叹道。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在下周皖,敢向前辈讨教几招。”周皖压着火气,客气几句,拔剑在手。
“你用武器,我也用武器。”那蒙古男子又从腰间取出一副铁爪,看起来干干净净,也许没有淬毒,“你叫周皖,我叫巴图。”
“中原与外族本不应该兵戎相见,奈何总有人挑拨。”周皖横剑当胸,意图以“藏锋荡寇剑”打败巴图。
“你来试一试。”巴图一脸戏谑地笑着,铁爪探出,直逼周皖肩膀。
剑动,银光跃起,映骄阳似火,然而锋芒隐于火,正是“隐姓埋名”!剑身打穴,令人始料未及。然而巴图腰间大穴被皮腰带护住,恐怕不能收到成效。周皖转念,剑至巴图腰间猛地上挑,锋芒乍现,晃得巴图一个趔趄,勉强才躲了过去,也顾不得衣上配饰被割断,落在擂台上叮叮作响。
“妙!真是妙!”
周皖紧接着又发一招“十万火急”迫得巴图后退。巴图仗着铁爪与武力,以硬碰硬,竟把周皖的剑磕了回去。也亏得周皖及时收手,不然他的剑极有可能折断。
“好强的力道!”周皖暗自震惊,手上不停,立刻发出“冬夜寒鸦”夺这一瞬间巴图身上的破绽。巴图不愧是巴图,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防守在这一刹那太过放松,匆忙回守,运气抵御。
如寒鸦掠水之轻,星星点点,却始终快不过巴图的防守;如冬夜肃杀之凌厉,却破不得巴图的“铁甲功”。
周皖双眉一挺,手上加劲,心底亦生出了几分忐忑。他深吸一口气,脚下踏起了“四象步”,以求稳住局势,好争取些时间观察对方的出招。巴图着实被这“四象步”弄迷糊了,他干脆站定了,边防守边揣摩“四象步”的奥秘。
“若都叫你看清楚了可怎么打败你?”周皖见状,“唰”地劈作“流星飞坠”,让巴图为保命顾不上思考。
与此同时,周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让余下的内力缓缓流淌在四肢百骸以形成护体之力……等等!那汉子用药封住内力,岂不是与“封心诀”有相似之处?当时对阵林湘,为聚寒护心之用而减弱内力攻击之力,加强防护,此时我若逆行“封心诀”,可否将内力引出来?
周皖主意打定,急攻三招,自退两步,举剑待阵,暗中逆行倒施“封心诀”。果不其然,丹田之中一缕缕凉气如抽丝般流向四肢。好兆头!周皖心中自喜,大喝一声,剑自下而上撩过,夹着愈加锐利的锋芒划向巴图下巴。
巴图大骇,昂头后仰,迫不得已来了个“举头望月”。周皖趁他没回过神,几步赶上,用尽全力向着巴图腰间就是一脚!“啊!”巴图纵有神功护体,这一脚仍结结实实踢中了巴图的腰眼,令他疼痛非常。
周皖借势转到巴图身侧,刺向他后心。
“叮!”脆生生的金属声响起,周皖暗叫不妙,立刻上移剑锋,想转攻巴图没有防备的颈部。饶是巴图反应奇快,自后心有甲护体处到脖颈,仍被周皖的剑划了个浅浅的痕迹。痕迹不深,只撕裂了巴图的外衣——因为他立即向前逃开了去。这剑虽不致命,却足以折一折巴图的威风。
“不错嘛!”巴图动怒,咆哮着一个“鹞子翻身”,正对周皖开展了一轮猛攻,尽是些道不出名字的异域功夫!
周皖见巴图铁爪走势狂乱,不敢与他硬碰,躲躲闪闪着就已被逼到了擂台的角落。“也该反攻了罢!”周皖踩准时机,提气大喝一声:“去!”剑身如被灌注了灵气,似穿针引线,游过了巴图“留”给周皖的缝隙,引着周皖逃出生天——“想跑?没这么容易!”
惨白的铁爪如狼似虎,扑向周皖腰间大穴。巴图狞笑道:“让你也痛上一痛!”周皖早已料到,待大半个身子脱开了巴图的控制,立刻回剑反刺。
铁爪与剑锋交错,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巴图铁青的脸愈发青黑,铁爪的走势更加偏奇,带起的风声也更加吓人,正如同光天化日下的厉鬼号哭,让人心惊胆战,冷汗不止。周皖倒不在意,脚下踏着“四象步”,手上只是一剑剑指向巴图的颈、肩、腰、腹,上上下下尽在与巴图难能快速动弹之处作对。偶尔他的剑掠过巴图的肘与膝,稍稍抬腕,欲挑上一剑划伤巴图,却被巴图“一个激灵”躲了开去。难得周皖有这份耐性,也难得他久战不怠,多半是他那几分铁骨与内劲支撑着他。就连刚刚清醒的寇悬河也不禁暗暗纳罕这年轻人的毅力:没有绝对的胜算,也要拼一拼自己的本事,试探对方,打乱对方的节奏……只是他还能坚持多久?别人多多少少只能坚持半盏茶的时候,他已坚持了半柱香的时间。众人为周皖担心的同时,周皖自己也开始不安。
为什么几位大师还没来?应该……有半个时辰了吧?右手因紧张与激战已经有些疲乏了,眼睛已盯得疲倦,自己大汗淋漓,无毒的铁爪已抓破了自己的衣衫,而他依然势如狂风暴雨……
周皖一咬牙,硬撑着又施展一遍“藏锋荡寇剑”,夺巴图防御较松的四肢——然而巴图学聪明了,突然一爪夹住了周皖的剑,同时他的右臂也猛地一震。“这小子居然还有点儿内力!”巴图不及忖度,飞左足踹向周皖。周皖匆忙上跃,手并不松开,紧急之中自然而然地如寇悬河一样出脚横踢——却是腾空横踢向巴图的头!
“糟糕……”寇悬河大呼不妙。
周皖此时已抱了决心,就算是飞出去,也绝不能掉下擂台!他还要跳起来继续这场比武!
他真的飞出去了,然而他的谦常剑仍在手中。擂台上“咕咚”的声音与“噼里啪啦”的声音同时响起。巴图的铁爪居然被剑绞断了!
周皖不顾疼痛,立刻跳了起来挥剑砍去,而巴图兀自愣了一忽儿,突然大笑着迎上周皖。
“好小子!还敢再来?”巴图一个扫堂腿踢起了地上的铁件,五六个铁件毫无预兆地打向周皖面门,力道奇诡,铁件旋转着拐着弯儿地打过去,当真是无法预料!
周皖一面躲闪,一面用“孔雀开屏”死磕。他的感觉似已麻木,他却仍然能将战斗进行下去,只因为他的眼中只有巴图,他的耳中只有危险的呼啸声,他的手上只有一把剑,一把拼了命一定要挡住对方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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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人来人往
剑似流星,迅雷不及掩耳,一闪而逝;左爪追去,仍如跗骨之蛆,相距寸许。在此紧张情形之下,二十招之内弱势一方能不受伤简直是天方夜谭!沉重的掌风压迫着周皖,迫得他难以呼吸,眼前发昏。十三招过后,周皖的右臂生生受了巴图的一爪,血淋淋的皮肉翻起,剑却丝毫不颤,直切巴图要害——仿佛他们并无干系,是剑自己在攻击,剑没有受伤,剑亮如新炼。沾染了血色的剑尖如同嘲讽的哂笑。
“臭小子,我就是要做中原的武林至尊,谁能拦我!我就是要让你们……颜面扫地,让一个蒙古人做中原的领袖!”巴图狂笑着拍出几掌,令余下的铁爪尽碎。“你这鞑子的内功还真是厉害……”周皖的剑毫不退缩,湿透,脱力,虚弱,流血,麻木,痛感,不是理由。他身体中的内力在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他逼迫自己去消耗这些内力去攻击巴图。蛮力,巧劲,时机,他尽可能地把握着他能控制的一切。天时地利人和,却难以反败为胜。
巴图宽大结实的掌磕向周皖的右腕,周皖右腕轻挑,明知躲不开,也要晚几分受苦,左掌横切,却是剁向巴图右肘处的麻筋。这麻筋是联络大小臂的肘节部分,司其转动,为大小臂间的重要关键,此节被拿,直接影响全臂活动。
周皖确实击中了巴图的麻筋,巴图的手也着实打飞了周皖的剑。剑在空中旋转着,如悲鸣,如泣语,“噌”地插入了擂台中央,不绝地震颤。巴图的腿再次提起,憋足了劲儿要将周皖置于死地。周皖不想再躲,他拼尽最后的力气移指扎向巴图右臂上的曲池穴,非要暂时废了巴图的右胳膊。
“鞑子撒野够了!高某来会会你!”这一声咆哮如惊雷乍响,轰隆隆似是晴天霹雳,震得众人耳膜欲裂,惊讶不已。
“阿弥陀佛!”
“师兄!”
周皖听见语声过后,心头一宽,仍是撑到了指上落实,指甲扎进了巴图的曲池穴中,这才晕厥过去。
巴图已被高长老的威势吓得一哆嗦,心中凉了半截,猛地右臂酸麻刺痛,惊得他面上变色,口中狂呼起蒙古语,立时便要将周皖踢飞。
疾风掠处,落脚便空。巴图这才发现,倒在他脚边的周皖已然消失不见。
“阿弥陀佛,高长老,这人先交给你了。师兄,你我先来为这位小兄弟疗伤。”一位中年僧人朗声道,他枯瘦而有力的的臂膀之中,正是浑身湿透,沾染了汗与血的周皖!
“交给我!鞑子纳命来!”高长老话音未落,一根晶莹剔透的碧色竹杖呼啸而来,正是丐帮帮主的信物打狗棒。高长老奉帮主之命,携打狗棒前来,为的便是打武林大会上的“狗”,以正视听!
另一位稍显年长的僧人无声无息地飘至台侧,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盘膝而坐在周皖身侧,为他检视伤口。
高长老的打狗棒威力无穷。绿莹莹的寒光舞成一团,如藤蔓般缠住了巴图浑身上下的穴位。巴图右臂正麻,手忙脚乱中哪顾得上守紧门户!他上蹿下跳,抱头鼠窜,终究躲不过的!“缠”字诀一旦施展,对方绝没有逃脱的机会——除非那个人聪明绝顶,武功奇高,才能反制。
然而巴图并非一般的蒙古武士,他虽左支右绌,尚能勉强护住要穴。他忽地抢呼道:“且住!我没有武器!”
高长老冷笑:“我看你这老狗根本禁不住,更不配接我的降龙十八掌,还是如此更恰当!”高长老“唰”地挥出一招“棒打双犬”,巴图躲闪不及,扑倒在地,脊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杖,兀自龇牙咧嘴地高呼:“中原人不讲信用!”
高长老一愣神,不知要不要给巴图件武器,好让他心服口服。“我也会用棍子!”巴图一骨碌爬起来指着高长老大呼,“我会用棍子!”
“关公身前耍大刀……”“孔夫子门前卖书……”“秋萤之于皓月……”“杜康门前卖五加皮……”“陆羽面前谈《茶经》……”一时间底下议论纷纷——场下的人已不仅是江湖人士,就连本地的铁匠、先生、书生、酒家老板、茶博士都来了。
“鞑子接着!你若能用老朽的龙头拐杖打败高长老,你就是高手!老朽倒要看看你这鞑子有几分本领!”一个老头儿嘶着嗓子大喊道,龙头拐杖脱手而出,直飞巴图。
“谢了!”巴图并没意识到这是个陷阱。等到龙头拐杖突然间咆哮着冲来,巴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迟疑间,拐杖已逼向他面门,近到数尺的地方,烈风刮得他脸上生疼!巴图大骇,他慌忙连滚带爬地躲开了去,龙头拐杖“咔”地插入了擂台,没至一半。再看那老者,却突然在众人眼前消失不见了——众人没看清他的面孔,却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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