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默默的看着故意比自己低上一截,仰起脖子用着一种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杨思德,似乎触到了他心中最为柔软的角落,这是一位父亲的乞求的目光,是求宽恕自己儿子的无声的请求。
“唉!”李志发出一丝轻微的叹息,伸出手制止了下面激愤的人群,他沉声说道:“诸位追逐自由的兄弟们,请你们看在一位年老的父亲的请求下,宽恕他吧,但愿他明白人生而平等之理,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人与人永远没有高贵低贱之分。”杨思德默默的冲着李志点了点头表示谢意,便夹着杨良成化作一道金光向着城守府的方向离去。
瞬息间杨思德已经带着杨良成回到城守中,此刻的杨思德可没有一点慈父的模样,他脸上的乌云比适才李志引发的天谴时还黑,只见他狠狠的将杨良成抛到地上,大声喊道:“来人,给我将这个逆子绑起来。”说罢他向议事的大厅内走去。
杨良成一动不的如同木头人一般任由着士兵将他牢牢的捆绑起来,被士兵推搡着走进了议事大厅,此刻厅内已经坐满了军官以及大臣,夜依依穿着女装高高的坐在御座上,目光中充满了柔情的望着神情呆滞被士兵推进来的杨良成。
杨思德站起身来伸手向着杨良成一指,厉声说道:“他打晕了看守的士兵冲进自由军大营之中刺杀自由军的总长李志,请陛下据实责罚!”
夜依依看了看气冲冲的杨思德,再轻轻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杨良成,踌躇了半响颇为难的又将这个皮球踢到了下面的朝臣,“你们说该以何罪论处!”
纵然是个破落的小朝廷,可是这些朝臣们一个个也奸猾的很,大将军亲生儿子,据说跟陛下还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磨叽了半天你推我让的也没有人贸然给杨良成定下什么罪名。
杨思德心里跟明镜似的看这个情况自己不出头表态一下,恐怕是到了天黑也不会有个结果,他扫了一眼被绑着面容呆滞的站在大厅的中间杨良成,儿子,这事怪不得别人,你自己不走活路怨不得做爹的我心狠,我一辈子的名声不能临老丧在你的手里。
只见他挺身站了出来,沉声说道:“陛下,杨良成屡次预使我方与自由军交恶,并且屡次不改,臣认为,”说着他再一次的看了一眼杨良成,只见他依旧是那副木头人一样的表情,他面色不变的继续的说道:“其罪当诛,请陛下下令,就此诛杀杨良成,取其头颅送与自由军以表我方诚意!”
一时间,整座大厅里所有的人目光齐刷刷的扫向了杨思德,只见他笔直的站在那里面色严肃的喊道:“来人,将杨良成推出去斩去头颅!”几名门外值守的士兵领命走进了屋子,架起杨良成就要朝外拖去。
“哈哈哈。。。。。”忽然杨良成发出了一阵狂笑惊醒了场内发呆的众人,他双手被缚,只能以目视人,只见他圆睁双目紧紧盯着杨思德,狂叫着:“你为何不干脆就让我死在那些贱奴的手里算了,干嘛做出副恶心的样子求那个贱奴放我!”
杨思德走上前看着杨良成疯狂的样子,神色悲伤的回答道:“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因为你是夜郎国的人,有家法有国规!”他说着面色一冷,挥手冲士兵喝道:“拉出去!”
“且慢!”夜依依腾的从御座上站了起来,语气冰冷,充满了威严的说道:“大将军,就算他论罪当杀,可朕还没有同意!”
夜依依并没有去看杨良成投来的热切的目光,她斟酌了一下语句,冷然的说道:“少将杨良成屡次破坏我方与自由军的感情,虽其罪当诛,然而他出任密探总领来,履建勋功,近来朝阳城一役使我军兵不血刃一举攻下朝阳城,特夺去其少将军衔,免去密探总领一职,削夺其一等侯之爵位,交与其父大将军杨思德严加看管,从此永不录用!”
“哈哈!好!好!夜依依,你好!”说着杨良成忽然双臂一振斗气自体内涌出,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逐寸断裂,他就势纵身就要向站在御座处的夜依依扑去。这一刻他万念俱灰,亲生父亲要用他的头颅去讨好贱奴,所爱的女子残忍的要将他今后的生命软禁在巴掌大的院子中。
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抱着这个自己心爱的却背弃他的女子一起去死,诚如贱奴李志所说,在死亡的面前一切都是平等的,绝对不会因为你高贵,死亡就会放过你。
忽然他的眼前一黑无力的摔倒在地,当他再次的恢复了知觉后他是趴在一张柔软厚实的床上,旁边的桌子上点着一盏微弱的灯烛,发出昏黄色的光亮,在桌面上还摆放着一份有些凉了的饭食,一张孤零零的椅子放在桌子前。
他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屋内简单的摆设,紧闭的门窗,默默的运起斗气法诀只觉得体内是空荡荡的一片,果然,他凄然的一笑,斗气也被封掉了。没有了斗气,自己还能干什么?
爱情,亲情,呵呵,他悲苦的笑了笑,他走到了门前习惯的伸手轻轻一拉,门居然被拉开了,只见门旁闪过一名士兵,冲着他恭敬地说到:“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我能去哪儿?”杨良成带着讥讽地反问了一句,就要转身回去,忽然听到这名士兵答道:“大人交代过我等,在府内您随便去哪儿都成,只是小子我得跟着您。至于府外,大人说等过几天您情绪稳定了,也不是不可以出去。”
杨良成颇为意外的扬了眉毛,看了一眼士兵,“好,我现在睡不着就在着小院子来回走走!”
杨良成无思无虑的随意的走在修正的平坦干净的小院,心中如同体内一般全都是空荡荡的一片,只是机械性的来回走动着,今夜却不见有明亮的月光出现,只有着满天的星辰洒满了墨蓝色的夜空轻轻的闪动着,丧失了斗气的杨良成自然不会感觉到就在不远处的一处房顶上,夜依依眼中闪动着泪花,脸上充满了忧伤的看着这个丧失了自由的男人。这个如今无心的仿佛木头人的男子,无月的夜色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第二十四章 即将落幕的小丑们(上)
格兰国的帝都凡登堡把守城门的张老四不耐烦的冲着一个递过来证明文件的商人,接都没接,只是粗略的瞄了一眼就挥舞着手说道:“过去吧,过去吧!”
他刚要接着喊下一个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大声的喊着:“让开,让开!”紧接着就见一匹快马急速的向着城门冲了进来。
张老四连想都没的想,伸手捞住靠在墙边的长枪,大喝一声:“弟兄们抄家伙!”
“紧急军情,赶快让开!”马上的这名骑士话声未落,胯下的战马就已经要跟张老四他们几个士兵撞到了一起。
马上这名骑士见状不好,他却送掉了缰绳伸手一掌拍在马背之上,借力一跃多高,跃过了高高的城墙,连身后人马相撞的惨叫声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带起一条长长的银光径自的向城内马炯的住处奔去。
自打威廉继位后,皇室的威严,权利是每况愈下,再也不复威尔当初在世的大权独揽的状况,大贵族们纷纷在自己封地上搞起了独立的那一套,帝国派去的官员不是就地投靠当地的领主,就是无声无息的失踪掉,成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失踪人口。
而马炯所谓的贵族议院实质上已经名存实亡,他目前所依靠的不过是周树统领的二十万禁卫大军和从帝都几个卫城中抽调出来的六万多普通士兵,只要这二十万大军胜利归来,那些阴搞独立的贵族们还得乖乖的收起嚣张的嘴脸,接受帝都的安排。
然而南方的战事却迟迟没有进展,整个战局成胶着状态。这难免让马炯忧心忡忡,最近一段时间他甚至连朝会也不召开了,威廉直接被他关在了皇宫中软禁了起来,反正皇帝的金印此刻就摆放在他的案头,有没有威廉也无关紧要。
这天他正一脸怒容的向主人训斥奴隶一样的在厉声斥责卢随云,手中那份卢随云递上来的报告被他又狠狠的抽打在了卢随云的脸上,他一边拿着报告扇打着卢随云的脸颊,一边恶狠狠的咒骂着:“你的缉捕司干什么吃的?你看看所谓的韩青被贱奴李志杀死,多么拙劣的理由,你的手下都是饭桶吗?帝国镇守一郡的郡守死亡,哪一个不是由帝国重新任命遣派的,而是由郡守的兄弟接任的?那条法令上说郡守的职位兄终弟及的?”
卢随云面色不变的低声回答到:“是的大人,帝国的法令中并没有这样的规定!”
“你也知道没有!那你的缉捕司干什么用的,是专门送信的吗?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送到帝都!”马炯几乎是用吼的冲着卢随云喝道:“我当初留下你这头老狗,是让你干什么的?就是让你专门给我送信,报丧的吗?”
卢随云低垂着头并没有答话,只是眼角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杀机,不过转瞬即逝,再看时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眼神浑浊垂垂老矣的模样。
“大人!”一声焦急的喊声从门外传来,马炯不满的哼了一声,坐回了桌案后宽大舒适的木椅上,沉声说道:“进来吧!”
只见一名衣衫脏乱不堪,勉强可以看得出来是身上穿的是一件禁卫军服的满脸尘垢的男子急匆匆的推门走了进来。
“大人,完了,全完了!二十万兄弟全完了呀,大人!”这名禁卫军官说着语带悲声的哭了起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马炯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扶着书案向前探着身体惊恐的问道。
这名禁卫军官的语气里充满了绝望的说道:“大人,二十万禁卫军兄弟全军覆没,周树大人也被三名黄金武士联手杀死!”
“怎么可能?”马炯大声的吼着,绕过了书案也顾不得这名军官身上肮脏不堪的衣服,伸手揪住了这名军官的衣领,唾沫星子径直喷了禁卫军官一脸,“怎么冒出了三个黄金武士?二十万,二十万大军怎么能就剩你一个回来?”
“大人!”这名禁卫军官脸色悲苦的答道:“我们被出卖了,丹棱郡,清河郡,百林郡他们打着旗号说来帮我们一起剿灭张轩,却突然从后面配合张轩他们一起前后夹攻我们,那六万辅军也公然反叛,二十万禁卫兄弟全部战死,周树大人被三郡的领主围攻而死!临死前,周树大人命令我要立刻赶回帝都向陛下,向大人您汇报!”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报告上来?半个月的时间,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卢随云!”他双眼通红的紧紧的盯着已经悄然无声的走到门口的卢随云,
“马大人,尊贵的议长大人!”卢随云扭转头,语带讥讽地说道:“难道您不知道吗?所有您签发的政令不要说连帝都了,恐怕只在您华丽的府第执行一下而已。议长大人,您的本钱已经彻底输光了,听我一句劝告,您还是早做打算吧!”说罢,他扭转头就向门外走去。
“你们都该死!”马炯周身斗气激荡,他抽出腰间的宝剑向卢随云挥去,卢随云头也不回,信手向后拍了一掌,一道金黄色的斗气,瞬间迎上了扑来的马炯,强横的黄金斗气将他狠狠地拍了回去,撞翻了厚实的书案,撞碎了那柄舒适宽大的椅子。碎裂的木片划破了马炯引以为傲的面孔,鲜血缓缓地滴落在铺的厚厚的精美的地毯上。
“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你不过是个放在台上蹦跶的博人一笑的小丑罢了,如今要谢幕了,你的表演也该结束了!”卢随云带着一丝怜悯的扔下让马炯绝望的这句话后,右手屈指向后轻轻一弹,一道金黄色斗气瞬间洞穿了被眼前一幕惊呆的忠心耿耿逃回帝都报信的禁卫军官地头颅。
听到了动静的护卫们匆匆的赶来,就看见他们家大人就那么坐在一片狼藉的房间中,旁边是一具仰面躺在地上的尸体,而他们家大人好似没有看到似的,面无表情的只是在那里不停的嘟囔着不知道在问眼前的尸体,还是自己,“小丑吗?小丑,我是小丑吗?”
这时一名护卫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弯下腰轻轻对着马炯喊了一声:“大人!”就见马炯呆滞无神的双眼陡然爆发出异样的神采,腾地伸手揪住了这名护卫,他的脸几乎都要贴到这名护卫的脸上似的,用着一种让人汗毛倒竖的轻柔的语调轻轻的说道:“你说,我是小丑吗?”
“大人,你,你怎么了!”这名护卫开始恐慌起来,他挣扎着要向后退去,就见马炯的脸色骤然一变,原本温和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告诉你,我不是小丑!”银级骑士的斗气自他的体内喷涌而出,他猛地站起身来提着这名护卫的衣领,满脸扭曲疯狂的喊道:“我是格兰国贵族议会尊贵的议长大人,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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