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将失去武功的梵清惠从门中丢了出来。这边的事情既然无法,寇仲想到刚刚收到的李秀宁的信,于是,将信得内容缓缓道出。原来,李秀宁得到密报,杨清彦将去刺杀李世民。而李秀宁认为,唯有寇仲和徐子陵方能阻止。寇仲本有和李世民一争天下之意,但是一来,他更愿意在战争上赢得李世民,另一方面,二人颇有些交情,再加上此事是刘秀宁相求。对于,这个初恋情人的所求,寇仲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的。
听到这里,师妃暄沉吟片刻,道:“现在,我爹必然不会对付慈航静斋,你们就带着和氏璧前去吧。我答应过婠婠,要用和氏璧,净化杨清彦体内的魔功,此事就交由你们了。我便留下来,照顾我师傅。”
转身的时候,师妃暄和双龙看见了空背着行囊,似乎要远行,微微一愣。了空面色很平静,似乎是想通了什么。
师妃暄忙道:“师叔弟弟,如今大敌当前,我师傅又已经那般了,你这是要到何处去?”
了空双手合一,道:“阿弥陀佛,江湖事江湖了,小僧此后却是一心向佛,这是俗世被非我出家人所能过问。师姐自有她自己的缘法,小僧也自有小僧的缘法!”
话语之中,颇有从此不过问江湖事,不问师门的意思。却原来,了空在知道自己亲姐姐的事情之后,很多事情,就此看破。什么正邪不相容,有时候却又殊途同归。此间,只是觉得正邪之分不过一场可笑的利益争夺而已。不管是魔门也好,正道也好,也不过是为了名利利益。言语之中,已经兴了离开慈航静斋,从此云游天下之意。
师妃暄劝了几分,却始终发现了空神色淡然,似不为所动,只好作罢。于是,于慈航静斋门外送别了了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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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玠当日便带着婠婠启程,离开长安。不消此外,已经行了半日。他停了马车,看见马车当中依然沉睡的女子,心中叹息一声。心中叹道,他一定要将婠婠带回去。随即,想到,今日天黑之后,少主子便要当枪匹马前去刺杀李世民,心中甚是感叹。明明知道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去。
程玠想了想,回到马车上,继续赶路。忽然,看见对面出现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红衣男子。容貌甚是妖娆,乃至于看不清他的年龄。程玠一看见他,心中一紧,却是不敢多看,埋下头,继续赶着马车前进。却突然听见“吁”一声,那男子勒住马,回头笑道:“小哥,你可瞧见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和一个很是冰块的臭小子!”
那男子笑起来,当真妖娆妩媚,程玠被他的笑容笑得心思一晃。定过神来之后,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婠婠和杨清彦,心中一定,道:“先生,区区这下却是不明白了,天下的年轻女子和男子何其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哦,是吗?那倒是边某问的不是了。”那男子淡淡应了一声,然后,程玠根本没有看见他如何出手,自己已经从马车上面落了下去。那男子转身已经立在了马车之上,拉开马车车帘,便看见婠婠昏睡在其间。一看之下,便明白,婠婠其实并无大碍。随即,拿了些药给她服下,不消片刻,婠婠便醒了过来。这个妖娆的男子,自然便是边不负了。
当即,婠婠和边不负开始追问程玠,但是不管边不负如何逼问,程玠都死死咬着嘴唇不肯说话。婠婠随即对边不负道:“他倒有几分骨气,我瞧着他对清彦倒是忠心得很。也罢,我们便不要为难于他了。其实,想也知道,清彦是不想我与他一同涉嫌,所以要将我送回去。”‘
程玠看了看边不负,又瞅了瞅婠婠,咬牙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头,道:“边先生,婠婠姑娘,求你们去救救少主子。地图,那边,杨虚彦已经作了手段,他也早已经通知了李世民少主子要去刺杀的消息,少主子又极为固执。”
婠婠又惊又痛,随即转念便知道杨清彦的心结所在,于是,叹息一声,道:“他便是这般固执之人罢了。”
说到这里,看了看边不负,边不负知道她心中所想,笑道:“你这丫头不必说,让我回去的事情。我答应了师姐,要把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给弄回去。再说,师姐说,李世民不可以死,我自然是不会让他死的。”
于是,二人再也不肯浪费时间,立马快马加鞭地往长安方向赶去,只是希望去的时候还没有出什么大事。只是,就算是他们二人快马加鞭,回到长安,待到潜入皇宫之时。却看见让正在空中对峙的三人。双龙与杨清彦,四周是埋伏着的弓箭手。半空中,和氏璧发出幽幽之光,双龙与杨清彦的四周都被清芒所掩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婠婠听见在半空中传来的杨清彦痛苦的呻吟声。杨清彦自来毅力过人,此次发出此种痛楚声,可想而知,所遭受的全身的痛苦。
魔功净化,无异于将自己的全身每一个骨骼都拆分了又重新组合。力量的重组,可想而知,这种便是新生,在痛苦当中的新生。
婠婠极为心疼,但是却也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冲上去,反而会坏事。本来,为杨清彦净化魔功,不就是当初自己提出来的么?婠婠眼眶一红,却又硬生生忍住,只等的最后一刻来临之后,抓住机会,和边不负冲了出去,抓住虚弱的杨清彦,将他就出去。原本,寇仲和徐子陵便没有杀杨清彦之心,如今将他体内魔功净化,更不愿意,就此伤害他。均有人放他们三人离开,只是,李世民却不愿意就此放过刺杀自己之人,随即下令“放放箭”!寇仲和徐子陵一惊,随即帮婠婠挡住一些箭,将他们放走!婠婠得空对着二人微微点头,心中也是很承这份情,和边不负,起身跃起。奔出皇宫,骑上早已准备好的千里马离开!
一口气奔了出去,在城外程玠准备好的落脚处落脚,随即发现养杨清彦依旧昏迷不醒。婠婠,随即将‘舜华’之事一一告知边不负,边不负随后弄了一些延缓毒性的药,给他服下。叹息道:“真是累人,他们父子两没一个省心的。”
婠婠感激地看着边不负,随即撒娇道:“边师叔,我就知道,您是最疼婠婠的。”
“罢了,罢了,女生外向,女生外向!”话语中剧是一片疼爱之心。
随即,边不负对婠婠交代了一些事情,终究是放心不下祝玉妍等人,第二日,便骑了马赶往阴癸派。婠婠一直守在杨清彦的身边,其间,她也想了许多的事情。心里面想着经过这次的事情,以后,江湖上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他们无关了,她一定要拉了杨清彦,还有师傅和边师叔一起去云游江湖去。什么石之轩,什么杨虚彦,都让他们通通见鬼去吧!
“嗯,你醒啦!”
杨清彦一醒过来,便对上巧笑嫣然的婠婠。婠婠笑了笑,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要先听哪个?”
杨清彦静静地看着婠婠。婠婠柔声道:“好啦,不逗你啦,好消息是你体内的魔功已经被净化了,坏消息是你杀不了李世民了。而且,我师傅说了,李世民不可以杀,你应当也是知道的。所以,最后改变了主意对不对?”
杨清彦点点头,的确,曾经有机会杀李世民,但是,在最后一刻的时候,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感情上,想要刺杀李世民,为杨虚彦问鼎天下铺平道路,然而,正如他自己又怎会不知,杨虚彦并非明君之选。再加上鲁妙子——所以,在最后一刻,他犹豫了,也就是犹豫的刹那,寇仲和徐子陵赶了过来——
“还有,你体内的舜华,没有了压制,在开始蠢蠢欲动了!”
听到婠婠提到“舜华”,杨清彦的身体一僵:“你,你都知道了?”
“嗯。但是,我想,即使是剧毒,你也死不了。你是我婠婠的男人,你的命是我的。你不许死!你不可以那么自私地扔下我!”
婠婠一面说,一面扑到杨清彦的怀中,紧紧抱住。杨清彦心中一动,眼神深邃无比:“是,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死!”随即,托起婠婠的头,怜爱地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反手将她抱住,“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死,也没有想过会扔下你。我只是,不想你涉险……”
梵清惠愣愣地望着远处的高塔,此刻的她身上已经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武功。作为天下正道之主的掌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武功之后,还算什么。而师妃暄看见她之后,松了口气,原来她到处都没找到梵清惠,有些担心她,所以找了出来,现在看见师傅的面色尚且算是平和,心中微微一松。梵清惠看见她走了过来,隐隐约约似乎又想起了师妹碧秀心,道:“妃暄,明日,你便接任慈航静斋掌门之职吧!”
“不,师傅……”
“不用多说了,妃暄。这个位置,当初,我师傅,原本就是打算传给你娘的。只是,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现在,你来接任,是情理之中,也算是你娘亲的遗愿吧。”
“师傅,你的武功……是谁?到底是谁那么残忍?”
梵清惠沉默了片刻,带着怨愤之色,道:“自然是石之轩……”
“是爹?”师妃暄一愣。
“除了他,还会是谁?妃暄,你可知道,真正杀死你娘的不是祝玉妍,是石之轩!即使,你娘当初为他牺牲了那么多,还为他生下了你。但是,最后他还是受到了祝玉妍天魔音的蛊惑,对你娘统辖杀手。那个时候,你娘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却不是不可救。但是,最后,是你娘自己放弃了生存的机会。她不愿接受治疗,因为你爹!”
碧秀心越想越气愤,她恍惚中想起,当初将碧秀心救回慈航静斋时候的神色。明明不是没有机会救治,但是她却放弃了。梵清惠依然记得碧秀心脸上的凄然痛苦之色,她幽幽道:“师姐,你可知道?他真正爱的人是祝玉妍……算了,他不爱我,我也不想活了。就这样,就这样吧……他还会记住我一辈子……”
她的师妹,慈航静斋最优秀的弟子 ,但是,却用一生的修为,用她的生命去换取那个人记住他一辈子!
“是爹……我娘……”师妃暄似乎受到了打击,她原本以为真正的凶手是祝玉妍。但是,此刻,师傅却告诉她是……
在怔忪当中的师妃暄自然没有看见梵清惠眼中的一抹恨意:“不错,妃暄,待你成为慈航静斋的掌门之后,诛杀石之轩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为了武林正道,天下苍生,你一定不要心软!”
……
……
师妃暄接任慈航静斋的消息很快在江湖上传开,石之轩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眼中掠过一丝情愫,很快就消散了。此刻的石之轩完全将阴癸派当成自己的家,堂而皇之的逗留。而祝玉妍对于石之轩的这种流氓行为置之不理,只是,回到阴癸派中的边不负对此厮的无耻行为很是不屑。但是,看见师姐对石之轩不冷不淡的样子,心里面又在暗爽。而婠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抿嘴咯咯坏笑:“啊,清彦,你说好玩不好玩。这师妃暄一接任慈航静斋,宣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和邪王对抗到底!实在是有趣,有趣!说也奇怪,这邪王性格狂放不羁,怎么就有了那么一个木头女儿。哈,回头一定不要错过他们打起来的情景。实在是期待得很啊!”
杨清彦宠溺地刮了刮婠婠的鼻子,道:“好!”
“好”字没有结束,前面就一团黄色的影子扑了过来,“烨霖哥哥,烨霖哥哥!”
一听到这个声音,婠婠全身便都处在了战斗状态,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个商秀珣……只是,现在的商秀珣看上去有些狼狈,似乎一直守候在竹林外面,衣服上都沾着竹叶。杨清彦不着痕迹地推开商秀珣,道:“秀珣,你怎么在这里?”
一听见他这样问,商秀珣的眼圈一红,眼看泪水就要落了下来,但是一瞥之下,发现婠婠对着她翻白眼,随即把眼泪咽了回去。道:“烨霖哥哥,你不要去。我听见我爹爹和虚彦哥哥,他们说不会放过你的。”
“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嗯。”商秀珣点点头,“烨霖哥哥,我昨天晚上就等在这里了。”
听到这样的话,杨清彦心中一暖,这个自己从小当成妹妹一般的女孩子。在小径幽林当中也只有她一个人是真心对待自己的了。如此想着,杨清彦点了点头,道:“谢谢你,秀珣。”
“那烨霖哥哥是不要进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