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以死向石之轩谢罪。希望石之轩能够看在这么多年来,自己忠心耿耿的份上,放杨清彦和杨广一把。
然而,那日,当她服下了剧毒,在大火当中慢慢等死的时候,她看见了石之轩,他一身玄衣出现在她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拼着一口气,爬过去:“阁主……求求你……放过……”
她的话没有说完,石之轩已经一手握住了她的脖子,冷声道:“你是我补天阁的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补天阁!”
此后,她昏了过去。当她醒过来的时候,面上戴上了厚厚的面具。她看见风鹫,补天阁的另外一位护法。他望着她,只是叹息,她想说什么,却被风鹫打断:“此后,补天阁中再无莲若,只有媸奴!”
风鹫离开了,而她从此成为补天阁中最卑贱的媸奴,不能开口说话,只是无尽的沉默。她是一个罪人啊,害死了杨勇,让杨广一生痛苦,让自己的孩子背负原本她该背负的罪孽,也成为补天阁的罪人。此后剩下的便是无边无尽的痛苦和内疚,直到有一天,将自己湮灭。她可以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在听到自己孩子消息的时候,她动摇了。风鹫,面上那么冷漠的人,却是念着幼年时的交情,时不时向她透露一些自己孩子的消息。打心眼了,她是感激这份情谊的。
而她最后一次看见石之轩的时候,自己独自喝酒,而他身旁,是侍奉着的媸奴,她看见石之轩的面容上出现深深的痛楚,失态了么?媸奴知道,这一定与阴癸派的祝姑娘有关。那一天,石之轩说:“我将有一个孩子……可是,她的母亲却不是妍儿……”
他说不是妍儿,原来如此,所以……
突然,风鹫出现了,他低声说:“阁主,属下已经让祝掌门离开了。告诉她,这一年来,您都没有回来过。”
石之轩很沉默,直到很久之后,才幽幽开口:“她如何了?”
“看上去,很憔悴。边不负,陪在她身边。”
石之轩又沉默了,很久只有才缓缓道:“如此,很好,很好……”
风鹫没有离开,他担忧地望着石之轩,最后说:“阁主,请恕属下多嘴。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之事,况且此事您也有苦衷。既然这么痛苦,为何不告诉祝掌门,或许她会原谅您的……”
石之轩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了解妍儿……此事原本便是我亏欠了碧秀心,断然不会抛弃于她。妍儿,是不会原谅我的……”
“那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祝掌门会知道的……”
躲避,原本就不是身为强者的石之轩所能做出来的行为,他认为只有懦弱者才会如此。可是,此刻,他躲了起来。他知道,如果祝玉妍知道了,他们之间也就彻底结束了。就算迟早会如此,哪怕就这样,就先这样吧。那他还可以假想妍儿还在自己的身边。原来,他石之轩也有如此胆小的时候啊。
风鹫离开了,而媸奴依旧在那里侍奉。石之轩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之色,他眼中是迷离而忧伤:“妍儿,妍儿……”
他一直喝酒,醉了一夜。媸奴忍不住心想,杨广呢?这个时候的他,在失去了自己之后,是不是也会这般痛苦!一想到这里,媸奴心如刀绞。第二日,风鹫走了上前,轻声说:“阁主,无漏寺那边,碧秀心姑娘,昨夜产下了一个女儿!”
听到这里,石之轩点点头。然后表情如常,就如同昨夜之事没有发生过。然后,他依然是俊美邪气的邪王,他转身离开。补天阁外,只看见石之轩留下的身影子,淹没在风当中。从此之后,二十年,媸奴再也没有见到过石之轩。江湖传言已经消失于武林……此后,直到二十年后,一个粉面桃花的俏丽少女被石之轩带进了补天阁。石之轩说:“这是我的女儿婠婠……”
明明看得见石之轩对这女孩子真心的呵护,但是,却原来不是。直到后来,又一个女孩子被石之轩带了进来,他说——这是他的女儿石青璇。而他的眼中虽有呵护,但是却是疏离。而这次来的还有自己的孩子,杨清彦。这么多年后,终于见到他了,可是纵然是至亲之人,却亦要装作不相识。
……
……莲若摇摇头,她缓缓推开杨广,然后向自己的孩子走了过去。她抬起头,缓缓摸着自己孩子的脸颊,颤声道:“二十年了,二十年了……清儿,我是娘亲啊……”
看见她泪如雨下,出自于母子天性,他的心也疼痛起来。这一刻,天性使然,他没有躲开,他望着自己的母亲,一如记忆中的美丽和温柔,他颤声唤了一声:“娘……”
再也忍不住,莲若将自己的孩子抱入怀中。却仿佛,他依然是二十年前,那个三岁稚童一般。在不远的地方,杨广一直用温柔的目光望着他们母子二人。已经满足了,自己的孩子和最心爱的女人……他们都好好的。
片刻后,莲若放开杨清彦,她拉着杨清彦的手,看了看杨广,道:“清儿,来认认你爹爹吧!”她的目光看着的是杨广。
“什么?”杨清彦一怔,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杨广,又看看莲若。
莲若眉宇间出现痛苦之色,但是依旧坚定地望着杨清彦,道:“是的,他是你爹。为了我们,他吃了很多苦楚。”说到这里,随机将那些往事娓娓道来。杨清彦一直听着,越听面容越沉。却没有想到,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么多的爱恨情仇。没有想到……
“呵呵……”突然,杨清彦嘲讽的笑了笑,“难怪,他们要那样对待我了。本来我有点恨鲁妙子和杨虚彦的。但是,现在,我不恨了。果然,他们有理由将自己的恨转嫁到我的身上。”说完后,他就对上莲若和杨广担忧凄楚的神色。随即心中后悔,暗道:我这是在说些什么。他们这些年来,吃过许多苦。其中的爱恨情仇,根本难以说的清楚。就算是娘亲对不起爹——不,是杨勇太子,这些年来,她也吃了这么多的苦。我总是他们的儿子,将来,有什么债要还,就我一个人去好了。
再一对上杨广凄楚,欲言又止,渴望又害怕的眼神。想到杨广对自己的好,原来是父子天性。本想脱口而出的一声“爹”。但是,忽然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决定去独自承担杨虚彦的怨气和仇恨,如果将来有一日……今日的相认,岂不是让他们将来更加痛苦。如此一想,道:“让我独自去想想!”
随即,忍住不去看,杨广失望的眼神,转身离开。婠婠走了几步,想要跟上去,但似乎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她转头,瞅见杨广和莲若的神情,想必他们多年后重逢,必然有很多话要说。转而,抱起石之轩,道:“二位前辈,你们有什么话,慢慢说。石之轩,还是被我带走吧!”
看见婠婠要带走石之轩,莲若本能地便要去追,但是一想——阁主想必也是不愿意离开祝玉妍身边的吧。她现在已经知道婠婠是祝玉妍的弟子了,而婠婠和清儿……一想到此处,再转念瞧见杨广深情的眼神,连整个心都融化了,暗道:也罢,此刻,他在身边,我还想那些俗事做什么呢?
几乎为了泄愤,婠婠对石之轩很粗,暴,甩了甩,甚至有些厌恶。这样的粗,暴,让石之轩的伤口又蹦了出来,鲜血淋漓的模样,婠婠心道:就这样,你就流血流死翘翘吧。谁让你伤害我师傅的,随即,站在一旁,恶趣好地看着。石之轩的血从伤口处流出,触目惊心!
……
……
慈航静斋中,经过净化,寇仲和徐子陵体内的功力似乎都被洗涤了一道。四体舒畅无比,感觉自己修为又似精进了一般。通体舒畅,随即倒头变睡。这厢倒是舒服无比,而梵清惠在他们用完和氏璧,自己拿过来之后,想到和氏璧又预言的作用。忍不住打开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然后就是大惊失色。猛一下取过和氏璧,发疯一样跑了出去。
“师傅……师傅……”师妃暄唤了几声,追了出去,但是不消一会儿就失去了梵清惠的影子。师妃暄心中担忧,想了想,还是回去找徐子陵商量一番。而她回去的时候,就碰见了空,这个时候的了空看上去却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师叔弟弟,你这几天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了空看了看,微微回过神来,答道:“我没事,师侄……”他原本便是唤师妃暄是师侄姐姐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亲姐姐,这个“姐”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又想到以前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的亲姐姐是“妖女”,心中又痛,又是内疚的。
师妃暄哪里知道他的心思,道:“无事变好,我师傅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啦。我们现在去找找吧!”
她一转身,就带着了空去找徐子陵和寇仲,随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说。末了,叹息一声,只是在说道和氏璧的预言作用的时候,寇仲和徐子陵面上也是一面难看。原来,他们也同样看见了一个可怕的预言……师妃暄叹息道:“不知道师傅在和氏璧预言当中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只知道,我们要找到她,我真担心她会出事!”
“嗯!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
就在师妃暄等人都在找梵清惠的时候,她一个人心思恍惚的来到了阴癸派。一想到自己看见的事情,又想到……随即,眼中出现一丝阴狠——心道,我绝不相信那个预言,我绝对不会——如果是,我就先杀了她——反正现在她也受了重伤——师妹,你一直以来都因为那个妖妇而郁郁寡欢而死,我现在就杀了她,为你报仇!
57
57、爱恨情仇(1) 。。。
鲜血从石之轩的胸口前流了出来,那红,触目惊心。婠婠看着那种红色的鲜血流出,突然心中觉得一闷。尤其是鲜血越流越多的时候。而当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于思想。手下已经点住石之轩的胸前穴位,为她止血。等回过神来,婠婠心中涌起一阵复杂之色——这个男人,害了师傅一辈子伤心,而在补天阁的时候,明明感受到他一直对师傅的爱,可是……婠婠叹息一声,然后将一粒药丸塞到石之轩的口中,然后,走出房间。
自然,婠婠也没有看见,几乎就在她走出房间的一瞬间里面,石之轩的眼睛陡然睁开,里面清亮无比,根本没有重伤之下,苏醒过来的迷茫痛苦之色。他眼眸深邃,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婠婠从石之轩处出来,便去寻找杨清彦。最后,在房顶之上发现了他,婠婠一个跃身,坐到了他的身边。轻声道:“清彦,你不能接受么?”
杨清彦摇摇头:“不是。”
“那么……是因为杨虚彦么?”
“也并非如此!”
婠婠身体一倾,将头枕在他的腿上,讷讷道:“如果你觉得欠他的,我们去刺杀李世民吧。把这个江山给他!”
杨清彦的身体一僵,刺杀李世民。这个念头,的确在脑海中兴起过,而这个时候,婠婠竟然如此快的就洞察了他的想法。婠婠,的确是个聪慧的女子,杨清彦低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却是摇摇头:“不,我一个人去……”
“不!”婠婠抬起手指,双指放在他的唇间,柔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现在,这个天下,能够和杨虚彦争夺的便只有李世民了。李唐说起来是李渊的,但背地里多是李世民在掌控。我们将李世民刺杀了。或许推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他会得到从小一直就想要的江山……请你不要对我说,你一个人去!”
说到这里,婠婠顿了顿,露出一个傲然的神色:“我——婠婠,从来都不是一个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你既然是我的。男人,那么,就不要说让我躲起来的话。那是对我的爱情的侮辱!”
杨清彦听完这番话后,沉默了片刻,最后露出一个微笑,宠溺而骄傲的望着婠婠。是的,这就是婠婠。一旦爱上一个人,就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她求的不是在原地等待,不是躲在别人的背后,而是要并肩前行。爱也好,恨也好,都要一起承担。这才是他所爱着的婠婠。而他,何其有幸,能够得到这位女子的爱!
而,婠婠,你放心,我也一定会找出“舜华”之解药,我绝不会让自己死去。因为,我想要和你一起幸福!
婠婠和杨清彦彼此望着对方,然后,露出柔柔的笑意来。婠婠也在心中想——千万不能让清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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