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妃暄看了婠婠一眼,心道,不管她说什么,似乎婠婠都会反驳,随即也不愿和她浪费口舌。看了看石之轩,说:“你不可以杀婠婠,她可能是你女儿?”
“什么?”
婠婠觉得自己听见了天雷滚滚的声音,而石之轩的表情更是奇特,一阵红一阵青的。似乎极度差异,又极度震惊,总之,一句话,也纠结得很啊……
“开,开什么玩笑?”婠婠抽了抽嘴角。
师妃暄看了看两人,继续说:“我们去过无漏寺,打探到碧秀心出事之前,曾经抱着你女儿去找过祝玉妍。”
“什么?”石之轩的眼睛陡然睁大,师妃暄说,曾经,碧秀心抱着青璇去找过祝玉妍吗?为什么,他不知道。秀心没有说过,妍儿也没有说过,原来,那个时候……
“如果你女儿没事的话,以我推算,可能就是婠婠。”这句话是徐子陵说的。
“不可能!我不可能是他女儿!”婠婠简直不相信,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本来自己是孤儿,现在居然有人跑出来给她说,她有老爹,有老妈,而且这两个人还是她一直讨厌至极的两个人,对于婠婠的打击不是一般啊。
没有人知道石之轩在想些什么,即使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石之轩的身上,但是从他的面容上依旧看不出情绪。最后婠婠听见他淡淡的开口:“是与不是,问过祝玉妍就知道!”
问过她就知道。石之轩走进阴癸派,强烈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妍儿收养了他的女儿吗?是这样吗?那么,婠婠就不肯能是妍儿和边不负的女儿。那么,之前,是为了和他赌气,她才那么说的吗?……
面对石之轩的质问,祝玉妍是无比震惊的。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过石之轩会问这个问题,石之轩看见祝玉妍的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退下去,变得无比苍白。
石之轩心中一软,但是依旧步步紧逼:“告诉我,婠婠是不是我女儿?”
“石之轩,你是来侮辱我的吗?”祝玉妍狠狠捏着手,指甲都掐进肉里面了,但是她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我祝玉妍再不济,再犯。贱,也不会养你和碧秀心的女儿!”
不去看她苍白的面容,石之轩微微偏转头,有些淡然的开口:“秀心是慈航静斋的圣女,你恨她,所以将她的女儿抚养成魔道中人。是与不是?”
祝玉妍陡然抬头,眸色冷然地盯着石之轩,怒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婠婠是不是你女儿,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他盯着她的眼睛,她亦看着他的眼睛。
多年前,在阴癸派,他们彼此间的是柔情蜜意。而多年后,同样的地点,他们彼此对望的眼神中是一种博弈。谁也不让给谁,不输给谁的博弈。
远远地,边不负看见他们,心中微痛,惊讶一声:“师姐,你的手!”
随即,走过去,心痛地拉起祝玉妍的手,上面,指甲掐进肉里,鲜血渗透出来。边不负连忙为她上药,石之轩走了几步,想要上前,但是,在祝玉妍冷然地面容下止步。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要弄得遍体鳞伤呢?
“妍儿,对不起……”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他承认,他输了,在他们的博弈当中,他就知道,他永远都不会赢过她,因为不舍得。
祝玉妍听见他的话,回头,有些茫然,有些空洞,石之轩此刻的神情是温柔的,就如同……
“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到底是不是石之轩的女儿?”婠婠突然冲了进来,跪在祝玉妍的面前,低声道,“告诉我,啊,师傅。婠婠是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婠婠不是捡来的。”
“婠婠,你起来。”祝玉妍想要拉起婠婠,但是很明显,此刻婠婠的情绪很激动。根本听不进去。
石之轩看见这么一幕,原本被压抑下去的心思又被激起来了。他看着祝玉妍,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告诉我,妍儿,到底是不是?”
妍儿,祝玉妍的身体微微一颤。她低头,看见婠婠含泪望着她,心中一软,不禁叹息说:“你起来,我们出去谈谈。”
石之轩看着婠婠和祝玉妍离开,心思有些复杂。边不负冷哼一声,说:“不要高兴得太早,石之轩,再说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就算是,你以为我师姐还会回到你身边吗?真是好笑。”
“这是我和妍儿之间的事。”石之轩淡淡回了一句。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一听到这句话,边不负的怒气又被挑了起来。正在撩起袖子开打。石之轩却是不再看他一眼,如果婠婠是他的女儿,那么妍儿,她……可不可以认为,妍儿是因为他才……妍儿也根本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
“婠婠,难道师傅对你不够好吗?所以,你要去找你的亲生父母。”不得不说,刚才婠婠急于寻找自己父母的表情,让祝玉妍的心有些微疼。
婠婠擦了擦眼泪,连忙摇摇头:“不是的啊,师傅。师傅对婠婠很好,在婠婠的心目当中,师傅比亲生父母还重要。只是,婠婠也很好奇,我想知道我的父母到底是不是那两个让人讨厌的人。”
祝玉妍目光闪了闪,有些迟疑着开口:“婠婠,很讨厌石之轩吗?”
“嗯。”婠婠连忙点头,“他害的师傅那么惨,我恨死他了。师傅啊,到底,石之轩是不是我爹呢?”
祝玉妍看着一脸期待中带着害怕,又有些小激动,小不安,紧张无措的婠婠。心中百感交集,低下头,轻声说:“不是的,婠婠。你不是他的女儿。”
听到这句话,婠婠似乎松了一口气,但是似乎又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是啊,怎么可能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呢?不过,算啦。想到这里,婠婠脑袋一转,有些小心思开始转动。祝玉妍看见婠婠的眼睛中闪着狡黠地光芒,低声说:“师傅,我发现,‘邪王女儿’这四个字听上去挺威风的。你说,师傅,要不,反正现在石之轩也以为我可能是她女儿,我就……”
“这个……”祝玉妍有些为难,“不太好吧。”
“哎呀,师傅,你就答应我嘛。反正我们也可以趁机会查石之轩的阴谋,然后给他统统破坏掉。让他不能和我们争夺圣门的统领权……”
“嗯,那好吧。”
……
……
“爹……”婠婠一走进去,就哭着冲石之轩跑过去扑倒石之轩的怀中,“原来我真的是你的女儿石青璇啊……”
石之轩浑身一震,看了祝玉妍一眼,祝玉妍似乎根本不想看他,只是侧着脸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石之轩的脑海有点懵了,但是第一个念头就是——太好了,婠婠不是祝玉妍的女儿。
“爹……”边不负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收到婠婠的一个眼色,一想也就明白了。只是……他抬头看了看站在那里,侧着身子对着他们的祝玉妍,玉妍她……
……
……徐子陵和师妃暄并肩走在路上,徐子陵轻声说:“现在,已经证实了婠婠是邪王的女儿。希望邪王心存善良,不要再修炼不死印法了。”
“嗯。”师妃暄点点头,“但愿如此。”
“希望碧师叔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慰。咦,是信鸽!”
徐子陵手一抬,信鸽落在他的手上,他拿出信鸽腿上的信件,看了看,面色大变。
“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仲少的信,他说,烨霖要和商姑娘成亲。邀请我们前去小径幽林参加婚礼。”
“什么?”师妃暄的脸色微微一变,只觉得心里面突然变得空空的。
而徐子陵则是想到了婠婠,没错,他对婠婠一直都有好感。但是,后来,当得知婠婠和烨霖在一起之后,难过了一阵子。但是,私以为婠婠和烨霖也如璧人一般,一个是他朋友,一个是心中恋慕过的少女。二人在一起的话,徐子陵会真心的祝福。但是,现在竟然说烨霖要和商秀珣成亲。这……
烨霖要和商秀珣成亲了吗?
婠婠看着手中的喜帖,喜帖是杨虚彦派人送来的。也难怪,这个是他们很想看见的结果吧。然后呢?想看她肝肠寸断的笑话吗?婠婠紧紧捏着喜帖,心里面只有愤怒而已,是的,愤怒。是一种想要杀人的愤怒。
怎么可以?他们怎么可以将他们逼迫到如斯地步!
“师姐,你还好吧。”雪纱担心地在一旁坐卧不安地。
婠婠回头,对着雪纱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正常得很。”
雪纱的小心肝一抖,还能吓人,这个时候,师姐果然应该还是正常得很啊。不过,她可不可以先溜出去啊。呜呜,师姐,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恐怖哦。
雪纱想了想,还没回神,就看见婠婠猛一下拔出一把小匕首。开始擦匕首,直到雪亮雪亮的,最后幽幽吹了一口气,寒光印着她俏丽的面容,还有露出的白亮亮的牙齿。怎么看,怎么诡异啊。
雪纱缩了缩脖子:“师姐,你想做什么啊?”
“擦兵器。”
“嗯,擦兵器做什么?”
“抢亲!”
46
46、石青璇参上(2) 。。。
高阁之上,青冥山之中。婠婠推开木棱窗,从这里往下看,周围湖水幽幽,环绕着青冥山,青冥山就仿佛是坐落在白银盘中的一青螺。这里,倒似隐蔽的很啊,如果不是石之轩带她到这里来,婠婠也会找不到。或者说,就算找到了,也不会轻易上得高山当中来,就凭借那些摆在山下的阵法,婠婠自然看得出来,这些阵法比起阴癸派的阵法还要高深得多。
“笃笃……”敲门声紧紧传来,婠婠懒懒说了一声,“进来。”
就只见一个妙龄少女推门而入,少女一身黑衣,看上去也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面貌倒似清秀,只是身材过于瘦削了些。
“小姐,阁主让您到饭堂用餐。”
“嗯。”婠婠点点头,走了过去。少女低头走在身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婠婠脚步微微一顿,“云双,你从小便在这里么?”
“是。”名唤云双的少女点点头。
“那你岂不是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有出去过?”
“是的,从奴婢有意识开始,就一直生活在青冥山,别说是奴婢,就连四位护法二十年来都没有离开过补天阁。四位护法说,我们是在等待阁主的出现。”
“你们的阁主,我爹?”婠婠嘴角微微一扬,而此时,显然已经到了饭堂。石之轩已经正身坐在那里,而当婠婠进去的时候,石之轩的容色中出现一丝柔和。婠婠压下心中的那股别扭的情愫,努力对着石之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娇软着声音,甜甜唤了一声,“爹。”
听到婠婠甜甜的声音,石之轩的面容又柔和了几分:“听你师傅说,你最喜欢吃板栗烧鸡、白胡椒酿红枣、水煮肉片还有鲜玉竹笋……”
看见满桌均是自己最爱吃的菜,婠婠一愣。面容怔怔的,也不知道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媸奴,还不给小姐布菜。”听见石之轩略微冰冷的声音,婠婠才回过神来。
这个时候,她低头,才看见从一开始就跪在地上的女子。那女子匍匐着跪在地上,身穿布衣,甚是谦恭。听见石之轩的声音,那女子才站起身。就算是站起身的同时,她也低垂着头,躬着身子为婠婠布菜。婠婠看见她的面上,带着一个甚是丑陋的木面具,是的,就是木头。也只是露出半截鼻子和唇。
媸奴,意为丑陋的奴隶。
婠婠一笑:“爹啊,女儿看见这补天阁中只有这一人戴着面具,到底是为何呢?”
石之轩淡淡瞥了媸奴一眼:“这贱奴面貌丑陋,只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些,以免别人被吓到,故戴着面具。”
“哦,是吗?”婠婠眉毛一挑,“但是女儿看着这媸奴的身形,和身影,若不知道她面貌丑陋,还以为是个绝色的美人呢!”
“婠婠说笑了。”言罢,石之轩将一块鸡肉夹到婠婠的碗中,而这个时候,媸奴布菜布完了,谦卑的退下,退下之后又跪在地上。婠婠看了她一会儿,目光又游离到石之轩的身上,却发现他一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婠婠道:“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来。爹爹,你不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