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雷音洞,除了方丈表情平淡之外,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两行泪珠。
藏经阁是林江很感兴趣的,北京的云居山石刻佛经他去看过,但那只是隔着玻璃看了看堆积的石刻。现在这里,就可以逐一欣赏每一个碑刻的书法了。真得感恩,把拓片影印捐献到此的无名台商。
每一部经书,方丈都给大家介绍当时督刻僧人的种种艰辛。每一个拓片,林江都细细察看它的笔画气韵。山中人少鸟多,一群不知名的鸟在藏经阁周围盘旋嬉戏,应该是很久没见藏经阁来这么多人了。
看了约两个小时,老太太倦了。方丈建议他们留宿一晚,明早再接着看。一行人回到客堂,喝茶闲聊。
第二日一早,方丈有事,亮亮带了林江他们继续参观藏经阁。才看了没多久,忽然进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精神矍铄,笑容可掬。相互致意,大家继续看经。
中午,大家齐聚五观堂用午餐。老者找了个机会,跟林江说:
“饭后,想和你们几位在听荷亭聊聊天。”
林江找了严母和秀敏应邀来到听荷亭,老者已在那里等候。
“我姓杨,是中医。我看老人家是大病初愈吧,不过病还是没有断根。。。。。差一点。这位姑娘身体太虚,又加上劳累,得防患于未然啊!”
三人都吃了一惊,这个人真是“望而知之”的神医啊。林老也说过严家母女的情况,杨老所说与林老说的惊人的吻合。然而,辩证识病固然重要,如果无方可医,也是白搭。
“今天在这里遇到你们也是缘分。如果信得过我,我送些药给你们。兴许蒙佛慈悲,二位就能永保康宁了。”老者说完,把一个大葫芦给严秀敏,一个小葫芦给严母,作揖而去。
三人都来不及细问,也来不及感谢。。。。。。呆了十好几秒,才对着老者的背影连说谢谢。
三人带着赞叹和疑惑的心情,告别了方丈、亮亮,回了通道。回来之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林老。林老听完人们巧遇杨老的事情后,朗声笑道:
“你们见到的是杨白忍老兄,五年前我还见过他。当时他说要去隐居,此后就不知道他的云水踪迹了。看来你们朝山,确实不虚此行。”林老看了两个葫芦,小的写着小还丹,大的写的大还丹。小葫芦里是白色药丸,大葫芦里是黑色药丸。林老仔细闻过之后,对严秀敏说:
“你是捡到大便宜了。这两样药杨老曾经和我说过,要配好,前后得花八年。当年他跟我说的时候,只收集了一半的药。现在配好了,这么轻易就送给了你们。杨老先生不简单啊。”
经历了大病、朝山这些事之后,严母的性情也变了。以前,她有些急躁。朝山回来之后,已经全无一点火气。总是带着笑,照顾外孙女,帮忙做家务,忙个不停,说话却不多。
林江和严秀敏经过这么一段相处,越发亲密了。虽然说不上如胶似漆,也可以说是卿卿我我了。难得人到中年,柔情不改。一天,严母将严秀敏和林江叫去严秀慧家。饭后,老人家聚齐全家人,说有件事情找大家商量。
严母颤巍巍地拿出一个锦盒,慢慢拿出一个黄布包裹的东西。打开来,是一个玉碗,晶莹剔透,上面影刻着七仙女和莲花纹饰。
“这是我妈传给我的,到我这已经传了九代了。一直传女不传男,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就知道拿着它,是一种幸福的保证。当年我不传给你姐妹,是因为碗只有一个,而我不想因此而破坏你们姐妹感情。慧妹子,你看你姐姐经历这么多,怪不容易的。现在有了林江,也算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我想把这个碗给她,也了却我一桩心事。你有意见吗?”
“妈,这碗。。。。。。很多年了吧。是不是文物啊?是不是很值钱?”
严母长叹了一口气,严秀慧这样说,她还是有些失望。忽然,她脸色一沉,伸手要摔玉碗。林江眼疾手快,顺手接住了玉碗。
“阿姨,摔碎了太可惜。您还是自己好好保存吧。”
严秀敏说话了:
“妈,你给妹吧。这么多年了,都是她和妹夫在照顾您。。。。。。”
“姐。。。。。。”
最后,严母将玉碗委托朋友拍卖了三百万。她拿出一百万,分给姐妹俩各五十万。其它二百万,她捐给了一笑堂。
自从林江和严秀敏在一起之后,林馨和黄祎因为各自要上学,也没见过几面。现在,林、严二人稍稍空闲些,便有意识地把两个小女孩叫到一起玩。林馨倒是很热情,黄祎小丫头却总是很冷淡,爱理不理的。毕竟,黄祎和她爸爸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一日,林江和严秀敏带了两个人去逛步行街。林馨丫头自己挑了个软帽,林江付了钱,对黄祎说:
“祎祎,你也选一个吧。”
“是啊,姐姐,你也挑一个吧。你看多漂亮!”
“我不要。谁是你姐姐啊。。。。。。真是自作多情。”
林馨对着林江和严秀敏做委屈状。看着两个丫头处成这样,林、严二人头都大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八章 订婚礼上现女侠 野渡桥头诉衷肠
藤蔓生长的扶手
轻轻地触摸了你的腰际
你严肃的笑容定格
似乎藏着一个关于季节的疑问
藤椅上的严秀敏,一袭浅灰的素装,是那种宽大而皱皱巴巴的仿瑜伽练功服。她带着淡淡的忧郁,眼神迷离却仍让人觉得顾盼生辉。那神态,犹如飘香的红酒,让人只想品尝,而全然不顾酒里是否有不知名的*。林江隔着茶几坐在她的对面,痴痴地看着她。感情本来是两个人的事,而现实中却并非两个人的事。严、林二人都深爱自己的女儿。如果一定要做一个抉择,他们宁愿一生孤独,也不愿意伤害自己的女儿。
不知不觉已是仲秋,黄色带来了丰收的喜悦,也顺便带来了挥之不去的淡淡忧愁。严无疑是一个绝美的女人,但终归是一个人。是人就是平凡的,对于简单幸福的追求,和骨子里的母爱,煎熬着她。蹙了眉头,也许美人更美,但是林江不喜欢。他看她伤心的样子,他也很伤心。他不会像她一样流泪,但是他感觉灵魂似乎要挣脱他的躯壳,去拥抱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黄祎悄悄地出现在门口。她迅速看了一下她妈和林江,就收回目光,慢慢走过来。她头也不抬地说:
“林叔叔,你和我妈交往吧,我没有意见。我以后会和馨姐姐好好相处的。。。。。。”似乎话犹未尽,但是她没说就快步出了房间。此后,黄祎便主动去接触林馨。开始,还感觉她俩有点别扭。到后来,她们的感情似乎更胜严、林,一有时间,就黏在一起。
女儿的心原来如此柔软,犹如晨露荡漾在绿肥红瘦间。有了老人和女儿的全力支持,林、严二人如夏花般灿烂的爱情终于要结出秋之硕果。他们选了十月一日国庆节,在长沙望江阁举行订婚礼。
订婚礼很简单,请了三十多位亲朋。林江的父母给严秀敏送了一尊金弥勒佛挂坠;严母送给林江一个玉观音项链。接着,二人交换订婚戒指。
林江刚把戒指拿在手上,忽然跑上楼来一个邋遢的中年人。对着林江大声说:
“我是秀敏妹子的大哥,你要娶她,得过我这一关。你先跪下,给我磕三个头。”
众人愕然。严秀敏更是生气,因为这个人她根本不认识。她红了脸,对来人说: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赶紧走吧。”
众人哗然,纷纷指点来人,要他快滚。众怒难犯,来者只好慢腾腾地退了出去。林江接着去拿戒指给严秀敏戴上。忽然,他惊叫:
“戒指不见了。”
握在手里,居然不见了。这不是活见鬼吗。状况非常尴尬,大家以为林江只是玩点小幽默。但是两分钟之后,林仍然在到处找戒指。大家才感觉这事蹊跷。
“下午五点,林江你来灵官渡取戒指吧。”窗外传来刚刚那个中年人的声音。林江跑过窗边一看,那家伙已经从江上飘过去了。江上一片木块在滑动,激起浅浅的涟漪。
那个是18克拉的金镶玉戒指,价格不菲。遇到这样的事情,林江也很郁闷,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倒是严秀敏机灵,拉住他的手,给他左手中指带上了自己准备的戒指,又悄悄塞给他自己以前戴的一个戒指。林江只好暂时拿来帮她戴上。
“亲一下,亲一下。。。。。。”
掌声雷动,亲朋们都在起哄。林江吻了一下严秀敏的左脸颊。
“不行,要亲嘴。。。。。。”
亲朋们不依不饶。严秀敏早已满面通红,林江也显出些许腼腆。不过,闹得越凶,他倒是越觉得幸福。众情难却,林江轻轻地吻上了严秀敏的嘴唇——温润、柔软,让人心旌摇曳。大家的掌声更加响而密了。严轻轻闭上了眼睛,林江也是醉眼迷离的样子。他似乎从余光中看到严眼角有泪水渗出,就那么几秒,他赶紧离开了她的嘴唇。
现场已经有人吹起来口哨。林江父母和严母分别说了几句话,便开餐了。林、严给大家一一敬酒。整个订婚礼就像是结婚礼的预演,很浪漫很感人。
订婚礼结束后,林江和严秀敏回到河西的家。两人把中午的事情分析了一下,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谁在搞恶作剧。林江还是决定五点去一趟灵官渡。
湘水悠悠,花香阵阵
几只渔船冒着黑烟,在来往
灵官渡如今已是湘江风光带一大风景,想想当年理学泰斗朱张这里相会,让人不胜感慨。五点,林江准时来到了这里。四顾,只见几位老人在散步,一位妈妈带一个小孩在玩耍。正在纳闷,不知从来冒出来一个人。黑衣黑裤黑风帽,还戴着一副黑墨镜。这个家伙一走近林江,就低沉地说:
“跟我往北走。”
也是艺高人胆大,林江想都没想,就跟他一块走了。两人一前一后,脚步越来越快。大概三十分钟吧,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他们来到一个荒凉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渡口。江边长满了芦苇和菖蒲。一个女子,衣袂飘飘,长发飘飘,航绸白衫,云锦红裤,绣花的高跟鞋,临江而立。
见到这个熟悉的身影,林江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来啦!”女子轻声道,眼睛仍然望着江面。
“你还好吗?”林江颤声道。
“一个被欺骗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林江心里汗如雨下。
“你不是跟我说,你的心已经死了吗?现在竟然有这样的女子,让你的心起死回生!”
“这都是老天的安排。珊珊,我有愧于你。你现在已经成家了吗?”
“有愧,就可以算了吗?”
原来这个女子叫徐珊珊,是林江学武时的一个小师妹。六年前,林江和他前妻离婚,珊珊就经常过来帮忙照顾林馨。他离婚后的第二年,珊珊说要嫁给他。他当时仍然沉浸在失去爱妻的悲伤中,对感情似乎已经丧失信心。而且他的小师妹实在太美,太贤惠,让他感觉高不可攀。但是珊珊对他,可真是痴心不改,一等就是六年。如今都三十二了,仍然待字闺中。
“师妹,你的确很好很好,但是我对你有一种敬畏。。。。。。你一定会遇到你的白马王子。。。。。。”
“不要说了,你现在都已经订婚了。能借你的肩膀让我哭一会吗?”徐珊珊说着,就伏在林江肩膀上嘤嘤地哭起来。片刻工夫,林江就觉得肩膀痒痒的,衣服被浸湿了一大片。他感觉万分内疚,尴尬无比。忽然,他瞪圆了眼睛。路边,一个老太太反向坐在一辆“慢慢游”(三轮摩托)上,右手夹着一根香烟,露在车后窗上弹烟灰。让林感觉恐怖的是,老太太死死盯住了他和徐珊珊。车近了,就在他们身边停下来。
“丫头,你还要给我丢脸吗?”老太太吼道。
“祝你幸福!” 听到这个声音,珊珊吓了一跳,飞快地把一个吻印在林江耳根,就朝北跑去。老太太一路追赶。林江发现那个黑衣人一直在不远处监视他们。
回到家,林江感觉筋疲力尽,瘫倒在沙发上。严秀敏过来收拾他的外套,一瞅,看到了他左耳根的唇印。她什么也没说,就进了自己房间。林江感觉不对,叫她出来,她说想静一静。晚上,严秀敏还是出来做了饭菜,两个人默默地吃着。
突然,窗前闪过一道光。林江警觉起来,他对这个特别敏感。之前有一个朋友,与人结了梁子,被人用五雷掌打了。后来被林老抢救,留下一条命,但是从那以后,就脊柱不正,经常全身疼痛无力,咳嗽不止。这一道光,颇像他朋友当年受伤前的情景。
他赶紧暗暗运劲,形成一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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