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答复……”暗餮冷声道：“所有人伤害她在先，到头来，竟然没一个人站在她身边。”暗餮嘲笑般的为冰王击掌。姬绸脸色顿时降了下来，悄声劝道：“主公……”
“既然冰王都这么说了，那就号召天下，按照古律说的，群起攻之吧。”暗餮起身欲走，却被冰王叫住：“既然餮儿已是冥释王庭的王统，那便留在我冰域，等待各境来使吧。”
暗餮回过头，棱角分明透着冷峻，眼里不经意流露出冷色光芒让他看起来异常邪恶俊美，宛若九幽修罗王石像。
暗餮收回目光，嘴角噙上了一抹讥讽的笑。
正午，冰域号召天下，围剿魔物‘玉面修罗’各境纷纷响应，快马加鞭赶往冰域。
世间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反反复复颠倒的剧情，这一幕适逢数载再一次上演……
冰王，冥王，焰王，三大砥柱平座于上殿，其余各境纷纷在殿下入座。
轩辕耀坐在焰王身侧，深邃的眸中对这一切显得有些漠然。
“魔物再现，天下危机，特此号召天下围剿玉面修罗。”冰王稳坐于殿上。声音顿挫有力，让人为之一振。
“我等愿意合力前去！”冥庭的附属境域的领统突然站起身来，殿上又有一些人站了起来，义愤填膺道。冰王犹豫了许久，暗餮冷哼：“本王没意见。”
看着这些人迈步出殿而去，冰王不由的深深蹙眉，心中惦念着那已经化身修罗的冰魅。
冰魅与悠遣栖身于一古洞，三人刚刚踏出洞口便看到等待她们许久的众人，怒火蹭的一下被点燃，冰魅幻化白刃，挥手砍倒一人，鲜血溅到了她月白色的裙上，展开一朵朵妖异的罂粟。
悠遣没有出手，只是站在原地注视，冰魅咬牙切齿道：“何人。”掌中的白刃有血滴滴落下，众人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愤怒，不由得退后一步。有胆大的，呵斥道：“快快束手就擒，现在天下已成聚集之势，为的就是围剿你这魔物，如若不从，杀无赦。”
“天下？呵……呵呵”冰魅冷声大笑：“是谁发起的号召？”
“自然是冰域。”又有一人拔出剑，无惧的说。
“冰域？你说是冰域？”冰魅褪去了笑意。强忍住翻滚的怒意“围剿我？死人怎么能围剿我呢！”
冰魅长剑如虹，刹那间，贯穿数人的喉咙，眼神锐利仿佛可以冰冻世间一切，悠遣笑对眼前的一切，安静的注视。
刀戟掉落碰撞的声音，与白刃刺穿血肉的声音回响不断。
白色的裙摆此刻沾了点点鲜红，艳丽的仿佛地上绽开的花，终究留下一人，那人惊恐万分连连后退，却不想被一尸体的手臂绊倒，他捂住手上的手臂，口中惊措的喃喃：“不要——不要不要……”
“你回去告诉冰王。”冰魅用剑尖指着那人的眉心“派多少个人来，我就还多少个尸体回去！”
“是是……”那人惊骇的不停地点头，慌张的站起身，努力地逃离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冰魅满足的欣赏遍地的鲜血，转身对悠、遣道：“把这些人都给我弄走，挡在我眼前，碍事。”
悠、遣点头应下了。
那人拖着半条命逃回了冰域，冰王听到那人传来的话不由得痛心万分。虽未表现在脸上，心中却早已经不能平静。
因为这件事，更多的人请求去诛杀玉面修罗，可是每一次都只能活下来一人，由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带回来冰魅越来越狠毒的话语。
心力交瘁的冰王连续许多天夜夜无眠，现在坐于殿上，显得更为憔悴，贵妃寒姬送来参汤，坐在冰王身侧：“喝点参汤补补身子吧…这样下去怎么行？”
冰王对寒姬摆手，示意不要。
暗餮坐在轩辕耀身侧，含笑冷声道：“我去吧。”此话一出，殿下的众人不由得面露喜色。天下皆知三大砥柱之能力，唯有暗餮当真神秘，如此他出手，也许可以诛杀那为非作歹的魔物。
暗餮斜睨轩辕耀，果然，轩辕耀回首看他，深邃的眸子倏地划过一丝金芒。“你要去？”
“与其让她一人痛苦，不如有人替她了解。”说罢，笑了笑，暗餮起身离开，姬绸紧紧跟上。
轩辕耀放在扶手上的指不由得缩紧。
迎着寒风，暗餮与众人来到那如同地狱般的古洞，洞前的土壤已经变为黑红，风过留下腥气。
一白色裙摆从洞里的黑暗中走出，冰魅缓缓踱步出来。那本应该惊艳绝世的面容此刻已经全部被冰覆盖了……
如冰雕刻一般的人儿，就那样自然的立于血泊之中，她身后娓娓而来惊如女神般的悠、遣也跟了出来。
暗餮眼神不经察觉的闪过一次异样。
“呵……暗餮？”冰魅笑了起来，可是声音就像是冰面底下一样沉闷：“难道全让我杀光了，所以只有你们三大砥柱亲自出手了？”
“是啊……”暗餮也笑了笑，目光不自觉地温和起来。
“不怕我杀了你吗？暗餮。”冰魅的眼眸也被那冰遮住了，可是直视她的人却依旧能感受得到那冷泉般的眸子的绝美。
“你有这个权力。”暗餮凝视冰魅，声音冷淡却有着说不出的情绪。
“是么。”冰魅反问。可是目光突然变狠，如白鸟一样，向暗餮奔去。利刃对准暗餮的喉咙。
四周藏匿的无数射手从林中现身，千万支毒箭一齐射来，冰魅一惊，悠、遣如风般抱着冰魅躲离。
“暗餮……你竟敢跟我玩花样。”冰魅怒气横生。握着白刃的手不停地颤抖。
“可是你还是躲过了，不是吗？”残忍的笑意显露，彻底激怒了冰魅膨胀的情绪。“悠、遣。”
悠遣会意点头，闪身便到了那些射手身侧，肆意的杀戮。暗餮没有理会那些人，只是观察着冰魅一举一动的神情。
白衣闪烁，冰魅凌空消失不见，霎时间，娇小身影出现在暗餮身后，利刃欲割断喉咙，姬绸拔出剑挡在暗餮前。
“啊——”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可是痛苦的呻yin却带着回音响彻。悠捂着受伤的腹部一脸不可置信，遣感到异样，失声惊呼：“悠。”
白发垂落，悠痛苦的弓起了身子。只见刺入她身体的竟是一条锁链，带着诡异的字符，散发着墨绿色的光泽。
冰魅惊诧的望向暗餮，只见暗餮抬起一只臂膀，那锁链就是从袖中而出，暗餮将手化作锁链……
悠痛苦的挣扎，想扯断这坚韧的锁链，可是无济于事，身体由下到上化为灰烬。
“悠……”遣拧断了最后一人的喉咙，匆匆掠了过来，抱起悠欲落的身体。冰魅冷笑：“暗餮。”
“呵呵”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漠的轻笑：“只是让她们乖乖的回去做石雕而已。”
终于悠带着痛意消失了，化作灰尘随风飘逸。遣无措的看着一手灰尘，完全没注意到那致她与死地的锁链转向她而来。
“唔……”遣失了笑意。
冰魅皱着眉看着遣如悠一般，化作寸寸土灰。当白色的发丝终于看不见时，贯腔的寂寞将她淹没。
她冷冷的回过头，看向暗餮身后的众人，那些人有难以掩饰的欣喜，有的挑衅般的望着她，有的拔出剑作势攻击。
突觉悲凉，天地间苍白一片，万种哀而不伤、她又一次一个人。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情感，她站在世界最冷漠的顶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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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孽命四
冰魅恍然若失立在那里，看着悠与遣化作飞灰随风飘去。风若遥远的回音，呼啸着不不清的叹息……
“暗餮。”冰魅垂下头，低低的吐道：“你真的……把我惹生气了。”
暗餮闻言顾笑以对，唇边蛊惑道：“真的么。”
倏地，冰魅扬起冰雕似的精致脸颊，那瞳孔部分闪烁着隐藏在冰冷之下的怒火，周身翻腾着曾为见过的杀气。
众人的血泊之中，绽开鲜红的曼珠沙华，彼岸花抽丝绽瓣，露出沾血的蕊，异样的妖艳，令人窒息的血红在她脚边成簇，地狱在为她颂歌。冰冷的气息围绕在冰魅身边。视线完全阴暗掉了……
“给我去死。”冰魅抬手举过头顶，宽大的袖口滑落到肘处，那纤细的手臂已被寒冰覆盖，掌心向上，一道银光泛出，如扩大的星点，天地骤然变色，日月星辰皆同显于苍穹，景象空前异样。寒风猛烈呼啸，如同亡灵的怒吼。
手心那抹光点化作银色月牙，镂空的繁琐图腾，雕于其上，能看见月牙中心悄然孕育着什么。暗餮的眼神不由得凝重了。
冰魅支手托着那银光四射的月牙，唇边绽开冷笑。此物，正是“月光华”。伴随在玉面修罗身边千世的远古神器。
“去死吧。”冰魅冷冷的吐道，月光华中心孕育着的力量猛然如涌出的奔腾，向四面八方涌溢出来，刺眼的红光淹没周遭，到处都是火焰翻腾的巨响。
暗餮轻笑，立于原地，渐渐地被红光包围。
那灼热的火焰，将天际映的火红。天地间唯独留下冰魅肆意邪恶的笑声。仿佛覆灭了大地一般的黑暗隐隐退去，风中残留着灰烬的腐朽。
红光褪去，地面上荒芜一片……
众人已经化作焦炭，正当冰魅享受着莫名的快感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人惊住了。
“冰魅……”暗餮毫发无伤的站在她的面前，表情如此坦然自若，好像方才那一切他从未经历。
冰魅瞳孔猛然一缩。紧握着收敛血色的月光华不知所言。
怎么会……
突然间，冰魅压抑不住的怒气突然膨胀而出。“为什么你没有死？”说罢，挥手便向暗餮砍去，可是还未触碰到他的颈子却被他牢牢地抓在掌中。
“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暗餮凝神注视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忽然，他的手松开，冰魅抽回手腕，揶揄：“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像把你撕成碎片，然后灭了天下。”
“你想要的真的是这个？”暗餮的视线离开她，转过身去，望着如夜的衣袍，冰魅又一次翻腾起杀人的欲望。
没给她动手的机会，暗餮大步离开，不再回头，他干净整齐的黑袍与周围荒寮的景象十分不符。
“为什么他没死？”冰魅咬牙切齿的自语。
暗餮独自穿行在被烧焦的树林中，一黑影闪落在他的身后。暗餮没有回头去看。只是淡淡问：“你躲过去了？”
姬绸浑身是伤，一只手臂已经被严重烧伤，蜿蜒流着鲜血：“是。”
暗餮听后没有回应，姬绸却气喘吁吁的疑问道：“主公，你有没有事？”可是那黑衣依旧箭步如飞，没有回答。
……
冰魅坐于一棵炭黑的树梢上，哼着远古的歌谣，面对着荒凉的一切，欣然而笑。
……
冰域，鸾殿。
暗餮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刚刚迈入殿内，轩辕耀“噌”的站起身来。
暗餮仰望轩辕耀复杂的表情，挑唇微微淡笑：“可能有些事情，你要亲自去办。”
众人转目盯向轩辕耀，那身红衣，如血妖异，当真如她亲手再创的天下。
轩辕耀垂首轻撇嘴角，眸中暗流涌动，充斥着迷茫与浓郁的冷漠。
……
冰魅栖身的古洞离冰域并不远，轩辕耀单只一人踏入了那片孕育死亡气息的土地。
“呵……”一声充满着讽刺的笑传入耳中，轩辕耀顺着方向看到了坐在焦黑树干上晃悠着修长双腿的冰魅。
望见那晶透的“冰面”，轩辕耀不觉一怔。似乎看到了满意的表情，冰魅报以微笑：“你来了……”
轩辕耀面无表情缓步走去，在树旁停步，从下俯望那身姿婀娜的少女。
冰魅如白鸟一样从树上落下，稳稳的站到轩辕耀面前，强忍住心中剧烈的悸动，胸腔内燃起了杀气的炽热。
“碎儿死了没？”冰魅邪邪的反问。轩辕耀却别过头去，眼中尽是陌然。两个人虽然站在彼此对面，可是中间却仿佛隔着万丈高墙，无论如何努力终究还是无法逾越。
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轩辕耀终于回过头，抬手化出邀魂。
被火焰萦绕的“邀魂”，随着轩辕耀的舞动，在空中留下火焰的尾巴，向万物传颂着热度。
它的主人，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没有一丝表情。眼中透出的完全是陌生。
“玉面修罗，你杀了太多人。”
冰魅跳动的心脏立刻在胸膛内一阵悸动。不是你怎么来了，也不是为什么杀这么多人。是一种完全陌生冷酷的质问，他再告诉她，她杀了太多人吗？
是的。她杀了太多人。为什么这样做？因为天下人都负了她。苍天有负呵……
她发出奇怪的声音却也说得清清楚楚：“轩辕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