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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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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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欢我。你注意他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了。这个月十五,我会向他表明心迹,然后我们会在一起。”
    他不服气,可是钱榆说的那么有道理,他提不出任何一个反驳的理由。他徒劳的捏着拳头愤愤瞪着他,心里一角塌陷,他的小天地,也跟着垮了。
    少年心性总是狂躁冲动,当钱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时,他死死咬了唇,心里下了决定。他不要让事情变成那个样子,他要让柳谦知道他的心思,就算是……就算是再不见面,他也要赌上一回!
    十五那天他骗他有事,将他引进房中,劝他喝了杯茶,茶里下了他从谷外买回来的春药。就在他东绕西绕说得口水快干时,柳谦也有些不耐,笑容极尽温和的问他到底有何事,然后,春药发作。
    柳谦是他心目里最完美的人,最不能伤害的人,最想拥有的疼爱的人,他为了他,什么都愿意。
    当缓缓对着他坚挺的欲望之源坐下去的时候,他很疼很疼,有血顺着他们交合的身体,一直流到床上。可他觉得幸福,满满的幸福,前所未有的。
    那一次,柳谦动作很激烈,他一直很疼,前所未有的疼。没有快感,却有满足,身心合一的满足。
    如果可以跟他这样到地老天荒,该有多好。
    事实并非如此。
    他迎来的并不是他的温柔以对,不是他的宽容安慰,不是他的理解包容,甚至没有一个温暖的拥抱。他的眼神深遂,让人看不懂,他叹息地说,“你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他会鄙夷的瞪他,或者温柔的说我想和你在一起,秦恕心里都会舒服些,但是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你为何要这么做。”然后,拂袖而去。
    他知道他心里有很强的责任感,即使是知道春药的原因做了这样的事,必定还是会想办法怎么样去解决让两个人处境更好些。但是如果他并不喜欢他的话,任何的举动,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虽然他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个就喜欢他,但当钱榆说了句你怎么还不走时,他静静回视钱榆,执拗地说:“我要等他,等他的一句话。现在他明白了我的心思,我愿意,在这里,等他一句话。”
    明明知道结果不会如他所愿,明明知道那人一个拂袖离去的意思,但他还是想等,即使是等到最后一刻,他还是想听到那人亲口说出的话。
    不管是决绝,还是其它。
    身上很疼,粘腻的不舒服的感觉夹着内心的恐惧一起,他开始觉得浑身发热。
    但他等来的不是柳谦的人,却是钱榆带来的一条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你走吧。三个字写时沾墨不多,显得有些枯瘦,但他认得出来,那是柳谦的字。
    “我可以送你出去。”钱榆说。
    他笑了几声,说不必。咬着牙站起来,什么都没收拾,像逃似的拖着难受的身子,离开。
    那天下着雨,很大的雨。
    他跑了很久很久,久到不记得时辰,不记得路,躺在一处不认识的山坡上时,不在隐龙谷的这个意识让他顿时解脱了几分。
    他笑,笑得很大声,雨打在脸上很疼,但他没有哭。
    下身很不舒服,本来就没好的伤口因为他一路的猛跑又裂开,流了血。
    血水混着雨水晕开,慢慢变淡,变淡,直到消失不见。
    平生第一次脸都不要做了这样一件对于男人来说如此耻辱的事,换来的是那人的鄙夷抛弃。他悔吗?不悔,如果如果再来一次,他仍然会那么选。
    他恨吗?恨!
    他恨为何为何爹爹会早死,他为何要去隐龙谷,为何因为那人的温柔答应便留下来……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的情放错了地方给错了人……
    哈,人人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却从不敢想这样的话。
    他的情,他眼睁睁地看着它生根,发芽,在最冒出来的时候被人狠狠踩一脚视如敝履。
    然后,他转身,他离开,十年不见。
    如今,这人又找上了门,他该……如何去面对?
    那段尘封的过往,在他们彼此心上,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他不怪他,但他不想再回头。那种伤害,他不想再受第二次。虽然,是他自找的。
    他快死了,承受不起那么多。
  

六十三
    谷蝶为了让秦恕吃的好玩的好心情好,处处为他着想,吃的喝的自不用说,夜了也会时不时安排些宴会歌后,也算是借了要大婚的彩头,众人玩的都很不错。
    这天午后她派人去跟秦恕说安排了神秘节目,让他晚上一定去。
    秦恕懒懒的哼哼,斜躺在廊下的摇椅上,眯着眼睛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美貌的侍婢走后,他看了看日头时辰,心想,时间差不多了。
    果然,他的手刚刚摸上茶杯想喝口茶润润嗓子,那三个人,一起进了他的小院。黑、白、青三个颜色,配他们气质迥然不同的三个人,倒是相得益彰。
    也不知道是不是三个人商量好的,自那个晚上过后的每天,三人几乎同时出现在他眼前,离开时也是同时走。
    上次那个掷骰子游戏玩的一点都不尽性,没有达到最后的效果,白慕之曾提议过再玩,秦恕一直反对,此事只得做罢。白慕之却并不死心,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问,誓要再玩一次一样。
    但不管是聊天品茶对奕还是切磋武艺还是干脆都沉默没话说,三个人就是你不走我也不走的样子。
    于是秦恕的私人时间很少,他心心念念瓣小兔子,只知道名字叫木沐,一直都没机会再见着。司徒傲第一天到这时说的那个三天后的约自然也约不成。
    挺好,有遗憾有庆幸。
    白慕之摇着扇子笑得有几分稳媚,“小恕恕啊,我们来比试好不好?或者来玩那个掷骰子游戏?”
    司徒傲黑着一张脸,“我有事跟你说。”
    柳谦风姿如玉,“小恕今天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秦恕伸了大大的懒腰,“你们都来啦,不错不错,都挺准时的。既然来了就坐着喝喝茶聊聊天顺便帮我看门,我就不陪你们了,先回屋睡会儿。”
    “小恕……”
    脚步一顿,秦恕火辣辣的回头,“谁敢吵我我砍了他!”
    众人无语……
    自那夜后,秦恕脾气突然变得很大,也不知是不是中毒的原因,脸色也明显没以前好,搞得几个人紧紧兮兮的,怕他受伤再有什么不是,都小心对待着,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当然,他们也想用强的把秦恕抓到身边亲亲摸摸一阵逼他说话副他开心点,可看看旁边站着同样虎视耽耽的两个这想法就下去了,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是么?
    一对一的话拼了全力有可能赢,但要是自己做了点什么另外两个人看不顺眼的事,一对二,那就绝对是找抽。心里头再痒痒,也得忍着,坚决不能走那步死棋。便宜别人的事,干了就是一个蠢字。
    精神还得高度集中,时刻提防着另外两个不要在自己不注意时得了手。最的是,是得绞尽脑汁的想,怎么样在三个人都在的情况下见缝插针让秦恕对自己有兴趣主动靠过来……
    提防别人那是一般聪明人会做的事,朝主角方向努力让对方找机会靠过来,才是睿智的人们干的事儿!
    这三只,都不是吃素的,于是无形的战场上无形的杀气更重,任何有形的无形的外物,都可能会是武器,战状惨烈……
    三人互相揖礼,稳重坐下,谈笑品茶。
    “听闻隐龙谷不传之秘,知天文地理,晓前后五百年,乱世中必是开国良臣,和平时必是辅主宰辅,实让人心生敬仰。”白慕之摇着扇子,狭长的眼睛眯着笑,像是示好,又像是刺探。
    “哪里。”柳谦轻笑,姿态娴雅,“我柳家人不入朝堂已久,山野村夫而已。不像七星寨和黑鹰堡,闻名江湖,两位主人更是以少年英姿纵横天下,家父曾对两位的壮举赞不绝口。”
    司徒傲是真的看白慕之不顺眼,茶杯往桌上一顿,发出很大的声响,用鼻子轻哼了下,“柳兄临仙之姿,博学之广天下人皆有耳闻,不必在此与我等客气。只是‘拾翠公子’的雅号,我司徒不敢苟同。”
    ‘拾翠公子’这个名号,是个禁忌。除了白慕之七星寨里品阶较高的或引为至交好友的人,其它的人皆不知。黑鹰堡隐龙谷会知道完全是因为手上四通八达的消息网,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有些事可以知道有些事不可以知道,有些事知道了得装不知道,有些事不知道得装知道。白慕之这个号对于柳谦和司徒傲当然不秘密,尤其是现在几个人都跟着秦恕的情况下。但这话知道是一回事,从嘴巴里边说出来,味道就不同了。
    白慕之扇子一下一下极有规律的摇着,笑得像只狐狸,媚态显露,“哦?是么?白某怎么觉得,司徒堡主对于‘拾翠’之事,兴致多多呢?不然为何上感的帮小恕排毒,现在又一步不肯离的跟着小恕呢?”
    ‘刷’的一声,将扇子收起,白慕之眼中放光,一脸得意,“你不敢承认就算了,白某行事向来无愧天地,喜欢上男人也没什么可耻的。再说,能成为小恕的第一个男人,白某心底甚安呢。”又将扇子打开,掩了半张脸,只留一对笑得得意的弯弯眉眼露在外面。
    “你!”司徒傲拍了桌子,此事他的确耿耿于怀了很久,并且非常后悔若知事情会发展至此,秦恕去黑鹰堡那几天怎么就没要了秦恕!白慕之居然敢说!
    柳谦看着箭拔弩张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端着茶,淡定的说,“小恕的第一次,是在十四岁。”
    “你怎么知道?”站着互相瞪视的两个人,目光齐齐转向柳谦。话一说出来,马上就明白了柳谦的话什么意思,知道的那么清楚,很明显,就是他做的!
    “听说隐龙谷独门功夫博大精深,在下很想讨教讨教。”话说的非常好听,脸上也带着笑,可白慕之的神情却很愤恨,眯着眼睛的样子像是在骂你个禽兽,小恕那时那么小,你居然下得去手!
    “司徒傲也想请柳兄指点一二。”司徒傲黑着脸,手握成拳,那夜的话柳谦和秦恕的对话他听到了,他一直以为是秦恕用药上了这柳谦,没想到是柳谦……他司徒傲不是第一次也就罢了,居然也不是第二次!
    柳谦从容起身,微笑,如沐春风,“那么,承让了。”他要替秦恕教训这两个人。这两个欺负过他的人。
    很快院中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房间里的秦恕无奈抚额,又打起来了……
  

六十四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很奇妙,是一种微微的甜。只要有那人出现的地方,目光就会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移动,只要看到他,就会会心微笑,觉得天地都宽了许多。会想为他去做很多很多事,只要他会开心。
    见不到时,胸中莫名的失落,看哪里都是那人微笑的脸。
    很傻,却不自知的愿意继续傻下去。
    和他在一起时,最不喜欢的事也会变得有意思,时间过的很快,甚至做梦时,都会梦到和他在一起。
    “是不是啊小兔……木沐?”秦恕掐了把木沐光滑水嫩的脸,一个劲的流口水,这吃不到摸摸也好吧。方才他到这里时,这里已经布置完毕,轻纱帏幔,丝竹过耳,风清酒香,好不惬意。
    姑姑还说有些事要准备,把木沐交到秦恕手里让他照看一会儿,不然满堂的宾客他会害怕,他一口答应。
    可能是烛光月光的原因,可能是酒香花香的原因,可能是靡靡之音的原因,本来跟姑姑进来一脸高兴的小兔子,坐到他旁边说了没两句话后,就变得沉默,咬着唇不说话,眼神满场晃,一下子似是找某个人,一下子似是穿过人群直到缥缈的远方。
    直到他的眼睛在一个人身上停住不动时,秦恕暗自一笑,明白了。
    那人一身蓝衣,是那种极深的蓝,给人一种神秘感的蓝,长发系于身后,相貌极是俊朗,除了一身独来独往生人勿近的气势外,算是佳公子一枚。
    他站在那里,七步以内无人靠近,看得出来,他享受那种状态,或者是刻意营造出那种环境。那个人,秦恕认得,是毒王谷的,人称玉面郎君的寒清。传闻中此人性格极是阴冷,不多话,不多事,我行我素。若如此认为他好欺负那就错了,听说此人不喜交谈,别人也不知道他都忌讳什么不喜欢什么,可要是不小心触到他的死角,那便是一抹药粉,一个死字。
    此人,不好惹啊……这小兔子,怎么会认识他?又看上了他?一个是怪医的人,一个是毒王谷,同行皆是仇,这个……不太好办啊……
    自打知道小兔子是姑姑未婚夫木华的弟弟后,秦恕就断了调戏的念头,后来知道人称怪医的木华的神医师兄很是喜欢小兔子,更加不敢动龌龊念头。那人有可能可以治他的毒,听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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