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宗心头也大骇,他想不到这年轻人竟主动挑战包向天,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那分豪气却让他生出相知之感,而听到对方提及三子,蔡宗知道三子的刀法精绝异常,武功之高不在他之下,或许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身怀盖世刀法也说不定。
“好,我这黑木刀如果兄弟觉得称手的话,即使送给你也无妨!”蔡宗说话间却想到冰魄寒光刀不知落到哪里了。
“那倒不用,君子不夺人所好,借来一用便行!”蔡念伤认真地道。
蔡宗递过黑木刀。
蔡念伤手握木刀,只感质地阴沉,寒意逼人,非金非铁却异常实在,比普通刀略厚,但更重,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禁不住在空中虚斩一下,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赞道:“好刀!”
“好刀法!”蔡宗眼睛一亮,也赞道。
“包向天,出招吧!”蔡念伤横刀而立,自有一股肃杀之气四散而出。
“好,英雄出……”
“你退下,他是我的!”陈楚风深深吸了口气,踏步横在蔡念伤身前,他的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惭愧,竟连一个后起的晚辈都不如,更何况他又怎能让蔡念伤代他应战包向天?
“陈老前辈,就让我来领教一番包向天的高招吧!”蔡念伤认真地道。
“不,他是我的,我陈家与包家有一段恩怨必须了断,在今日,我们就来个了断吧!包向天,如果今日我死了,你就将我葬在无敌庄的坟山上,最好与汉平并排而葬!”陈楚风沉声道。
包向天嘿嘿一笑,显出有些不自然地道:“好,我一定会按你的吩咐厚葬,如果我死了,你就拿我的头去无敌庄的坟场血祭他们!”
蔡宗一听,立刻明白他们之间的确有个人恩怨,因为刚才包向天提到过无敌庄和关汉平,更说过他儿子与关汉平的女儿私奔,这之中的许多不愿意向外人提及的细节可能是与几家的恩怨情仇有关吧,他没有必要去深究,但隐隐猜到包向天不去直接见其子和儿媳,就是因为两家有血仇未了,因此,此刻蔡宗不再说话。
蔡念伤也呆了一呆,听到陈楚风如此一说,他也不再作什么请求,因为他知道,这已经成了定局,只是担心地道:“陈老前辈小心了!”说着退到蔡宗身边,两人并肩而立。
“包向天,我还要问你一件事!”陈楚风突然又出言道。
“什么事?”包向天冷冷地问道。
“当年燕天王的盖世武学秘录‘广成帝诀’可是落在你们包家手中?”陈楚风冷然道。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是多余的吗?”包向天不屑地道。
“怪不得你武功进展的如此之快,我果然没有猜错,好吧!就让我再来重新见识一下‘广成帝诀’上的盖世绝学吧!”陈楚风说完双袖一抖,两道黑影自袖中飞出,却是两截短棍。
定州军几乎全都心散如烟尘,呼叫之声此起彼伏,慌乱成了定州军的主旋律。
不知是什么时候,南面的城门竟然被打了开来,在惊慌之中,几道城门的吊桥全都放下,而城门口首先乱成一团,那是因为众守将根本阻止不了绝世高手的袭击。
《乱世猎人》卷三十五终
第三十六卷
第一章 佛学魔心
蔡风的到来,只让所有定州义军都失去了信心,到处都有人高呼:“降者不杀!”在降者不杀的条件下,有些定州义军干脆就不再反抗,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入城,而那些负隅反抗之人,也如斩瓜切菜一般被杀得满地都是。
这些义军中没有听说过蔡风名字的人几乎没有,就是从前破六韩拔陵的军中,也有极多的人知道蔡风的可怕。蔡风曾经被列为破六韩拔陵的头号大敌,这些人当然听说过,而最近蔡风更成为江湖和天下议论的风云人物,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深夜跑到定州城中来。
有些人其实也知道今日白天之事是蔡风所为,那是鲜于修礼的亲信,这些人几乎被蔡风杀破了胆,如今鲜于修礼已死,他们更是没有半点战意,面对蔡风的无情攻击,哪里还敢还手?几乎是一触即溃,全都投降。
宇文肱知道大势已去,他也不明白蔡风究竟带来了多少人马,不过他心中却十分清楚,对于蔡风,他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刚才那如幽灵般的杀忠丫盟械叫牡ň愫绾位垢矣氩谭缦嗫梗?
鲜于修礼在千军万马相护之下仍不得不落荒而逃,更何况是他,一名鲜于修礼的属将?
每个人都会珍惜自己的生命,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多活些日子,宇文肱也不例外,因此,他惟有选择投敌。
宇文肱一降,整个定州城就完全在蔡风的控制之下,大局已定,结果比蔡风想象中还要顺利。不过,他却知道,这与他的另一个助手是不无关系的。
那就是田新球,田新球不仅杀了鲜于修礼,更完全动摇了宇文肱的信心,让宇文肱自心底生出寒意,根本就提不起半丝战斗的欲望,那是心理作用。
控制定州城中的大局似乎并不是一件难事,策马一阵乱杀,一阵狂喊,将这些城内守将杀得稀里糊涂,如梦初酲,很快就不用蔡风策马纵横肆掠了,迅速开始收拾零乱的战场,清理战后的残局。
陈楚风不愧为棍神,两根短棍所使出的招式和意境竟如千军万马在浩瀚的草原之上拼杀一般。
风,是惨烈的,杀机更是阴冷的,那种压力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和死寂。
每一棍,每一个动作,都将所有人的心牵动一下,只是牵动了一下,就足以让人感到惊心动魄。
能够让蔡宗震撼的事并不多,可是陈楚风的棍却有着这样的效果,蔡宗在暗自盘算着,如果他换成包向天,那该如何迎接陈楚风的棍?该怎样应对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中原的高手的确太多,在蔡宗这几个月中所见过的高手几乎比他前二十年见识的更多,也难怪当年吴铭说中原藏龙卧虎,武学之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绝对不能自傲自满。从眼前这平凡的老头那霸杀的棍式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种实质的精神。
包向天的武功绝不会比陈楚风逊色,他的身形时而飘忽如风,时而缓如老牛,但任何人都可以看到他游刃有余之态。
包向天的武功比之陈楚风的确要稍胜一筹,两人交手己达近三百招,各自的头顶已有白气缭绕,显然双方真力皆已消耗甚巨。
蔡宗只看得神驰心动,如此高手相斗,的确难得一见。泰山之战是最为精彩的一战,但那种境界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而眼前的战局却是那般实在。这两人的武学境界并未超出蔡宗的理解范围,每一招,每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每一点意境,都给了他心灵的触动,从两人的招式中,他似乎悟出了极多。
就在蔡宗全神投入陈楚风和包向天之战时,突然觉得腰间一麻,跟着身上一阵剧痛,在惨哼之中,忍不住歪倒下去。
出手的人是蔡念伤,蔡念伤在刹那间击中了他全身的三十六大穴道。
包向天大惊之下,竟与陈楚风两人同时中招。
陈楚风飞退,撞塌一尊小泥菩萨,而包向天却撞毁了神台,二人各自呕出一大口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公子,你这是为何?”陈楚风虽然知道蔡念伤这样救了他,分了包向天的心,可是他对蔡念伤的做法有点不解,几名葛家庄弟子也有些诧异。
蔡念伤向蔡宗望了一眼,即而转首直视包向天,对那几名葛家庄弟子吩咐道:“给我杀了他!”
“你不守信用!”蔡宗怒叱道,此刻他似乎隐隐知道了蔡念伤杀包向天的决心,刚才他虽提防了蔡念伤的暗算,可是陈楚风与包向天的决斗的确太过精彩,使他的心神全都投入其中,而松懈了防护意识,却被对方趁虚而入。
“蔡兄,只好说声对不起了,包向天我是杀定了,绝对不能错过今天!”蔡念伤向蔡宗淡淡地道,脸上绽出一丝微微得意且狠辣的笑意。
“想不到你竟如此卑鄙!好吧,要杀我就来下手呀!”包向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嘴角间渗出一缕淡淡的血迹,他本可以不必受如此重伤,可是因为蔡宗遭袭而分了神,才会受此重伤,而这一切似乎正是蔡念伤所设的圈套。
陈楚风禁不住暗自叹了口气,没想到最后仍要蔡念伤出手。
“包向天,你们交手也可算是两军对阵,所谓兵不厌诈,何所谓卑鄙?何所谓高尚?其结果不就是杀人吗?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你又能怨谁?”蔡念伤不屑地一笑道。
葛家庄的几名弟子不再犹豫,飞扑向包向天,杀死这个敌人,应该可算是大功一件,这几人的武功皆不错,数人联手攻得包向天手忙脚乱。
此刻的包向天再也没有刚才的矫健和灵活,更没有刚才那种气势,对这些人的攻击竟有些疲于应付,更连连受伤。
鲜血飞溅之下,蔡宗几乎连眼睛都红了,他知道自己看错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眼前这人并非如他想象中的对他那么客气,那么给他面子,而只是暂时将他稳住,甚至打一开始他就在计算着如何对付包向天。只可恨此刻他全身大穴都被封闭,根本无法动弹,而且对方封穴的劲力十分怪异,自己竟连冲穴之力也没有,蔡宗禁不住怒道:“你这卑鄙的小人,算我看错你了,如果今日他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蔡念伤对蔡宗笑了笑,似乎极为得意,手中的黑木刀扬了扬,却莫名其妙地道:“果然是一柄好刀,只可惜冰魄寒光刀已经不在鞘中!”
蔡宗的心如沉到了冰窖之中,一股从来挥泄暮庾约贡持鄙蕉ッ牛又猩凉凰坷渖钡睦髅ⅲ艚舻囟⒆挪棠钌耍缫煌丰鞑读晕锏亩隼恰?
蔡念伤只是再次笑了笑,以黑木刀轻轻拍了拍蔡宗的肩头,悠然道:“没空跟你说一些好笑的话,我要去杀人了!”说话之间蔡念伤转身如大鸟般,在摇曳的火光之中拖起一缕乌光,向包向天疾扑而去!
包向天死了,鲜血溅出很远很远,在蔡宗的脸上留下了几滴。
血,是热的,滚烫滚烫,蔡宗伸出舌头舔了舔那离嘴角不远的一滴热血,咸咸的,就像是吹入破败的城隍庙中的狂风。
风也是咸的,咸涩的风让蔡宗的心也变得有些咸涩,恨和怒就是在这咸涩的味道中酝酿,还有杀机!无形但却如火一般滚热的杀机在蔡宗的心底燃烧,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强烈地想杀一个人。
火热的杀机并没有激沸他的血,他的血被锁在条条封闭的经脉中,无法流动,如果给他力量,第一个定会击杀要了包向天性命的人!
杀死包向天的人是蔡念伤,而蔡念伤用的正是那柄黑木钝刀,黑木钝刀上沾满了血迹,有些诡异,可蔡念伤却不经意地在包向天那截稍稍干净一些的衣衫上擦拭着刀身的血迹。
那六名葛家庄弟子似乎有些意外,但包向天既死,他们就可以松一口气了,有人立刻去拾那颗滚出去的人头!
那是包向天的人头,当那名葛家庄弟子拾到包向天的人头之时,忍不住一声惊呼,那是因为一柄刀。
黑沉沉的钝木刀,这柄刀如一块巨大的石头,带着锐啸向那名葛家庄弟子撞到。
那人吃惊的并不是黑木钝刀,而是一道亮丽的白弧。
那也是刀,蔡念伤的刀,这是真正属于蔡念伤的刀!
白弧过处,传出五声破碎的惨叫,是剩下的五名葛家庄弟子被利刃割断了咽喉。
也是蔡念伤的刀所为,割断这些人咽喉的人竟是蔡念伤,只怕这些人做梦也没有想到。
的确,那名去拾包向天人头的葛家庄弟子也没有想到,所以他才会发出惊呼,不过他仍不忘挥剑格挡撞向他的黑木刀,大呼道:“公子……”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自黑木刀上传出的劲力使他无法说完一句话,他被震得退了两大步,而这时,蔡念伤的刀出现在他的面前,快得让他难以置信。
正因为难以置信,所以他死了,提着包向天的脑袋却丢了自己的脑袋,这是一种悲哀。
的确是一种悲哀,而几蓬鲜血再次溅在刚刚坠地的黑木刀上。
黑木刀又沾上了血腥,红红的,仍是那种诡异而凄艳的颜色,这是一种偶然,还是一种暗示,抑或它本就是一种寓言?……
一切都发生得那般突然而意外,就是蔡宗和陈楚风也呆住了,蔡念伤的刀法之诡异、角度之刁钻、力道之匀衡让人叹为观上。不过,让他们无法理解的却是,蔡念伤为何要击杀葛家庄的六名好手?
“好刀法,好利落,好美妙的杀人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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