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与那女刺客有什么关系?”鲜于战胜冷冷地道。
“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得太清楚,你只要交出她就行!”战龙依然狂傲至极地道。
鲜于战胜不屑地笑了笑,向身边的几人打了个眼色,十人的身形立刻散开,成一张弧形大网缓缓张开,将战龙围于中心。
“哼,老夫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狂的人,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过人之处!”鲜于战胜阴冷地道。
战龙身上的衣袍无风自鼓,如一层层浪涛在躯体上翻涌,森寒的杀气如涌涨的云朵,向四面八方漫涌开来。
鲜于战胜望着眼前之人的气势疯长,立于身前犹如高山岳亭,心头微惊,但在突然之间,他似有所觉,忍不住惊呼道:“你是金蛊神魔田新球?”
战龙一惊,气势顿灭不少,那九名伺机良久的汉子却绝不想放过任何机会,犹如脱笼猛兽一般向战龙扑到。
西厢,在前院和内院东厢被战龙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凌沧海却悠然而入,如同散步和游乐,恬静自然中,多了几分洒脱,虽然有几名护卫前来相阻,但他却在轻松至极的情况下就将之无声无息地放倒,而此时的守卫大部分注意力全都在东厢那喧闹的地方。
谁也想不到大白天的会有人来帅府捣乱,相对而言,晚上帅府的守卫还要森严一些。
“沙沙……”凌沧海的耳中传来了一阵扫地的声音。
望着整洁清爽的地面,竟然仍有人在扫地,而且出现得似乎有些突然。
凌沧海的眼中闪过两名苍老的驼背老翁,一人一把扫帚在那本已极为干净的地面上用力地扫着。
凌沧海静静地驻足,眸了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寒芒。
这两个老头虽然并未说话,但凌沧海的直觉告诉他,他们是真正的杀招,真正杀人的人并不需要将刀挂在脖子上。
“你们也想阻止我?”凌沧海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冷地望着眼前两个扫地的老者,寒声问道。
“我们只是负责扫地,任何垃圾都必须清理出去!”其中一名老者微微直起了身子,斜斜望了凌沧海一眼,用暗哑的声音道。
凌沧海禁不住有些好笑,淡淡地道:“你们这种扫地之人可还真辛苦,我为你们感到悲哀!”
“谢谢你的善良,其实那全是没有必要的,人的命运所决定,谁也无法改变,我们的命天生就这么苦,当然不能逆天而行,我劝阁下还是何来何去吧!”那一直沉默的老头也挺了挺身,双手拄着扫把悠悠地望了凌沧海一眼,深沉地道。
“正如你所说,这是命运所定,如果你们能交出四天前那名女刺客,我可以一走了之!”凌沧海淡漠地道。
“我们是两个下人,只是负责清扫垃圾,对于刺客之类的事,你找错人了!”两名扫地的老者再次拿起扫帚佝偻着腰一下一下地扫起地来,似乎对凌沧海的存在不再加以理会。
凌沧海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多说无益,眼前的两老者是不可能屈服的,于是大步自一边绕去。
“呼……”一股强横而霸杀的劲气自其中一把扫帚上疯涌而出,直袭凌沧海的腰际,快捷无伦,这与那老头的佝倭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任何人都难以相信这老者竟有如此快而利落的身手。
“啪!”凌沧海反手一掌切出,无声无息,但那划出的弧迹之中,似乎带着极淡极淡的一层紫气。
手掌正好切在那把扫帚的帚头之上,发出一声极为清脆的交击声。
“咝咝……”帚头之上的竹枝犹如柄柄软剑,倒缠凌沧海的手掌,更散发出缕缕锋锐的剑气。
凌沧海微惊,另一把扫帚却如巨斧般无声无息切斩向他的腋下,锐利无伦的气劲全都凝敛于根根竹枝上。
“嗯,这才有些味道!”凌沧海丝毫不惧,右掌紧贴帚头平削如刀,紫气大盛,隐现一柄朦胧的气刀。
“哧……”那如软剑般的帚头似乎受不了对方无坚不摧的气刀之切削,竟零零散散地洒落数十根竹枝。
凌沧海身形微微一旋,衣袖拂出,如一团乌云紧裹那自腋下攻至的扫帚帚头,同时撤步,反身向那老者的怀中撞去。
“砰……”扫帚把柄在一声暴响之下,竟然裂成两半,一缕青幽暗淡的电芒暴射而出,直奔凌沧海的咽喉。
那是剑,一柄锋利杀人的剑,而剑的主人,就是攻向凌沧海腋下的那名佝偻的老者,那驼背弯腰的扫地老头。
第九章 铁剑七子
凌沧海这次倒是吃了一惊,但那柄剑并没有刺死他,而是被挡住了,只因为一根指头。
挡住利剑的,是一根曲弹而出的指头。
“叮!”一声清脆至极的响声过处,那青幽的电芒显出了它的原形,只不过被指头抵住剑尖的剑身弯曲成一个美丽的弧,闪着幽暗的光影。
“咝……”那把攻向凌沧海腰际却无攻而返的扫帚又以快捷无伦的速度自下盘扫至,更带着剑风的锐啸。
凌沧海惟有跃起,如升腾九霄的云龙,一声淡淡清吟,荡漾在两个扫地老头的耳畔,两名老者同时闪退,而手中的扫帚更以举天之势直逼而上!
地面之上,卷起一缕缕悠然的旋风,凌沧海却如一柄巨刀横在虚空,锋锐的杀气带着狂野的压力,以开天辟地之势直斩向两名老者。
两名老者神色大变,但此刻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回头之路可以选择。
“噼……啪……”扫帚碎裂,似乎完全无法承受那无坚不摧的霸杀刀劲。
“当当!”两声脆响之后,凌沧海的身形又现,却如掠过的鹰隼,斜掠至地面,一切平静得如人刚睡醒一般。
那两名扫地的老者,手中的扫帚已碎裂成粉末,洒落得满地都是,但他们却各执一柄剑,幽暗而清亮的剑身倒映着他们爬满皱纹的脸。
脸色有些苍白,额角的皱纹沟里更有几点汗珠,他们的衣袖也被绞碎一幅,地上更有几点鲜血,殷红殷红的。
两个老头的目光全都散落在凌沧海身上,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半晌,那两个老者方幽幽地道:“你胜了!但我们想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凌沧海笑了笑,心中却暗惊这两个老者的武功,那可怕的剑术绝对可以算得上天下间第一流的,可是他却从未听说过鲜于家族中藏有这般剑道高手。
“我叫凌沧海!”凌沧海想了想道。
“不,我们要知道的是阁下的真姓实名!”那两个老者吸了口气,认真地道。
凌沧海一呆,有些讶异地望了这两个老者一眼。
定州城外十余里处,候景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对,他派出去的探子竟然没有人回报,而且刚才那队义军也来得古怪,是以,他所率的部众很快就停住继续前行。
在他的后方,大军早已结营而扎,他只不过是向南偏了些,追出数里,参加追击之人只是部分轻骑。他当然不可能带领全军前来犯险,对于他来说,可算后备极严,队伍的衔接很紧,只要稍有异变,他的阵形可随时改变。
“报将军,那队人马突然消失在前面的林子中,恐怕有诈!”一名前旗的偏将调过马头向候景禀报道。
候景心中正有疑虑,听偏将如此一说,忙下今道;“全军听令,列阵备战,后队先撤回大营,与元将军汇合!”
“是!”那些将士一听,全都变得紧张起来,人说逢林莫入,难道前面的林子中真有伏兵?
候景望了望身后两千余名兄弟,突然心中一跳,似乎隐隐听到如闷雷滚过的马蹄声,不由脸色大变,大呼道:“弓箭手,准备!”
候景很快明白自己中伏了,不过,他似乎没有想到对手是葛家军,如今他所领的是骑兵,来去如风的骑兵,也是最为灵活的作战小组,任何敌人要对付他都得付出代价。不过,候景并不想与葛家军先打照面,因此,他下令撤,边撤边战,因为他相信,有人会为他解除后顾之忧。
而此时,葛家军已如潮水般疯涌而出,声如海啸山崩,天地为之色变。
漫山遍野都是敌人!
鲜于战胜的确有些吃惊,他所面对的竟然是在塞外最可怕的对手金蛊神魔田新球。他曾见过田新球,而且并不止一次,在破六韩拔陵的军中见过,而鲜于家族和塞外的烈焰魔门更有些往来,是以鲜于战胜对金蛊神魔田新球的了解比中原人士多得多。
金蛊神魔的武功相对来说,不一定胜得了鲜于修礼,较之破六韩拔陵更要逊一筹,但比起鲜于战胜却稍胜半筹,这一点鲜于战胜很清楚。不过,金蛊神魔的可怕却是那让人心寒的用毒手段和下蛊手法,可称得上是毒药宗师,这也是他成为塞外最为可怕人物的主要原因。
此刻的金蛊神魔虽对面部稍稍易了容,但仍无法逃过鲜于战胜的眼睛,不过,此刻田新球的功力高得可怕,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毁灭性的霸杀之气,面目阴鸷得骇人。
鲜于战胜心中禁不住存在着许多疑虑,是什么原因使田新球的功力增长如此之快呢?而且武功招式比之以前,更精奇了不知多少倍!他们十人联手,竟无法困住对方,更被逼得团团转,形式如危卵,所幸金蛊神魔田新球并没有下毒放蛊,否则,只怕他们惟有死路一条。
“梅老!”鲜于战胜禁不住高呼道,他不得不动用最后的杀手锏,也即是包家庄扫地之人,梅家七老——寒梅七友。
风声过处,几条青灰色的身影不急不徐地向东厢赶来,每人手上都拄着一把扫帚,看那佝偻驼背的样子,田新球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们这帮脓包,居然让扫地的下人来帮忙,看他们那死气沉沉的样子,就能救得了你们吗?……”田新球横腿挥掌,力道大增之下,竟有三人被甩飞,击得大口大口吐血。
“砰!”鲜于战胜心头一喜,他竟一脚踢中了田新球的小腹,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己发现自己的脚似乎只是踢在一堆绵絮之中,根本就没有着力之处,不仅如此,对方的小腹上更生一股强大的吸力,而在此同时,田新球的膝盖斜撞。
鲜于战胜惨哼一声,他那被誉为铁脚的脚传来一阵剧痛,几欲撞折。
“唰……哗……”三把扫帚处自三个不同方位袭至,三股强猛的劲风似组成了三道气墙,向中间猛挤田新球,似乎想挤扁对手。
田新球不得不松开鲜于战胜的脚,身子一旋,顺手夺过一件兵刃,斜斜切出。
“噗……”接连十八刀全都斩在扫帚的帚头之上,只斩得竹枝乱飞。
田新球飞退,那三名老者再次并肩而立,三把扫帚都被斩得乱七八糟。
鲜于战胜抚摸着脚,脸色一片苍白,他身后是六名气喘吁吁,杀得几乎精疲力竭的属下。
田新球与三个老者相互对视,目光有若刀锋一般在虚空中交缠着,只让气氛变得更为紧张。
“几个老不死的还有两手!是不是舍不得走进棺材里呢?”田新球讥嘲道。
“世上还有许多垃圾没有清理,如此早地躺进棺材,阎王也不肯。”三个老者淡淡一笑道。
“田新球,我们鲜于家族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来与我们过不去?”鲜于战胜有些怒恨地道。
“哦,你居然也知道我叫田新球,不过,你鲜于家族又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鲜于修礼抓了不该抓的人,而我只是前来要人的!如果你们愿意将凌姑娘交出来,一切就此作罢,否则别怪我田新球不客气!”
“田新球,你太狂了,算起来,我们与你烈焰魔门还有些渊缘,既然你不识好歹,我也不必与你客气!梅老,杀了他!”鲜于战胜愤怒地道。
田新球的眸子之中暴闪出一缕冷冷的杀机,那森寒肃杀的气机如实质存在的流水一般,淌过虚空,淌过每个人的心头。所有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尤其是鲜于战胜,他似乎感觉到那股气机已经锁住了他的心神,一种无可抗拒的孤立让他只想发出一阵狂嚎。
“很好,我就先杀了你!”田新球的目光直逼鲜于战胜,冷冷地道出这几个字。
所有的人心中再寒,鲜于战胜禁不住退了两步,他实在没有胆量直接面对田新球,他自对方的话中感受到了那种强烈无比的自信和杀机,这让他对眼前所有的力量失去了信心,似乎发现死神在逼近,此刻他竟有些后悔刚才不该向三老下达那样的命令。
凌沧海饶有兴趣地望着两个拄剑而立的老者,微微有些讶异地问道:“你们认为我所说的不是真名实姓吗?”
“在禅宗之中用刀的人并没有多少,而姓凌的更没有,而禅宗的后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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