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塌鼻汉子大笑起来,道:“报应?什么是报应?大爷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一套,要是说到报应,大爷已不知死了多少次,可是此刻大爷不是活得很好吗?”
蔡风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几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把塌鼻汉子给蒙住了,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什么。
“你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塌鼻汉子停住笑声质问道。
“我笑你,笑你真可怜,摸摸自己的鼻子,只剩下了半个黑窟窿。这难道还不算是报应吗?下次你报应来临时,只怕剩下的半个鼻子也会不见踪影了,哈哈哈……”蔡风说着忍不住自顾又笑了起来。
塌鼻汉子大怒如狂,蔡风所言正中他的痛处,此生他就以这个鼻子为憾事,别人一旦提及它,他心中的怒火就不可抑制。
“大爷送你去死吧!”塌鼻汉子再也顾不了是否要将蔡风千刀万剐。
蔡风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采,那长鞭的鞭梢已经抽到面门,他似乎根本就没有闪躲的意思。
“呜……昂……呼……呼……”四只巨大的野狗自洞中四个阴暗的角落向塌鼻汉子飞扑而上,声势极为惊人。
“哼,小小野狗也能挡我?”塌鼻汉子极其自信不屑地道,同时鞭稍一扬,已如毒蛇般射向左侧的野狗。
“啪……昂……”那野狗被抽得倒翻两个跟斗,惨叫不已。
“咝……”长鞭又卷起一只猛撞而至的野狗卷舒之间,那野狗犹如流星弹丸一般撞向石壁。
“砰……啪……”就在长鞭卷住第二只野狗时,塌鼻汉子极其利落地出拳踢腿剩下两只扑到的野狗惨嚎着跌出,但塌鼻汉子此时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因为他看到了空中如电芒般的箭矢,直射他咽喉!
那是蔡风藏于袖中的一支极其精巧细至的弩箭。
蔡风是个猎人,最懂得如何把握时机,哪怕就只是一点点机会他也会好好利用。
此刻的塌鼻汉子几乎空门大露,当然,这只是对于蔡风的眼力而言。他的武学修为比塌鼻汉子不知高出几个档次,虽然此刻他身受重伤,可与生俱来的敏锐洞察力和灵觉绝对比塌鼻汉子精明十倍。
塌鼻汉子的长鞭卷住了第二只野狗,回救自然不及,而他一拳一脚虽然击飞了最后两只野狗,可是这使他拳脚回救之速大打折扣,甚至无法来得及回救。
“轰!”那只被鞭子缠住的野狗被撞得脑浆迸裂连惨嚎之声都没有发出。
塌鼻汉子的身形疾退倒翻,如一张弓般飞速向地上滚去这是他惟一躲开弩箭的方法。
风声再起,“哚!”短矢重重钳入石隙,塌鼻汉子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他的确太大意了,他怎就没有想到蔡风还有弩箭这等致命的武器呢?
塌鼻汉子挺身而起,长鞭再出,疯狂地击向蔡风存身之处,但他再次呆住了,因为他手上没有产生那种长鞭击中肉体的特有感觉。
蔡风已经不在那里而此时蔡风究竟在哪里呢?
塌鼻汉子发现了一双眼睛,雪亮雪亮的,更带着如刀一般锋利厉芒的眼睛似在窥视猎物的魔豹,又似是暗夜中的明珠。
那是蔡风的眼睛一双不再昏暗带着死灰色的眼睛。
“呀!”塌鼻汉子这次真的再也没有了活命的机会,当他看到那双眼睛时,一柄锋利的刀已经刺入了他的心脏。
刀是蔡风的,如他的眼神一样锋利。
塌鼻汉子至死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眼睛瞪得很大他的确无法相信杀死他的人是那个看上去伤得快要死的蔡风.但事实终归是事实。
蔡风的刀正是那割肉的猎刀,此时那弹出的一截刀身已深深扎入了塌鼻汉子的心脏。
蔡风的出手。就是塌鼻汉子仰身滚地的一刹那,只是塌鼻汉子并未能看到蔡风那快如鬼魅的身法。
“来世不要太过轻视任何敌人,只要对手没有死你就不应对他存有半点疏忽更不要大过狠毒,报应终究会来的!”蔡风眼中夹杂着不屑与怜悯语调中
却多了几许嘲讽的意味。
“你……没……受伤?”塌鼻汉子只感觉到所有的力量全都随着奔流的血水而流失,身体更在变冷。
“伤者并不一定不可以杀人,杀人更非只有硬拼一途。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需要的是头脑,而我的头脑比你的脑子好使,比你聪明,因此,你惟有认命了。”蔡风说完这几句话后竟开始喘起粗气来了。
塌鼻汉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角滑出一股血浆,艰难而得意地笑道:“哈哈……你……你也受……受了重伤,杀我……你……用尽……尽了全力,哈哈……沙玛……会……会……呀!”说到这里蔡风猛地抽出猎刀,塌鼻汉子未说完的话化成了一声长长的惨叫,鲜血自伤口处狂喷而出,淋得蔡风满身都是。
望着塌鼻汉子轰然倒下的躯体,蔡风禁不住拄刀而跪,手在打颤,他的确感到太过疲惫了,虽然其功力恢复极为快速,可是要杀这样一个对手,几乎耗尽了他此时所有的心智和力气,所有凝聚的功力也在刹那间消耗殆尽,如果此刻一个普通人入洞杀他,只怕他也无法抗拒了。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一个普通人想来杀他。只怕尚未近身对方已被那些野狗分尸而食了。这绝对不是危言之谈。
蔡风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倾听着洞外的金铁交鸣之声,他心头微微一动,缓缓立起身子小步小步地移向洞口,这是他绝对不能不关心的一战。不过,自洞中移向洞口似乎并非一件难事。
洞内三只幸存的野狗也都有些狼狈,但仍护在蔡风的身边向洞外行去就像忠实的仆人,这也是蔡风惟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当……当……”一阵暴响在蔡风抵达洞口之时复归于寂静。
地上火光隐隐插于一边的火把是那塌鼻汉子点着的,此刻犹未熄去,这也许有些特殊。
三子和沙玛相隔三丈而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缠。不过.蔡风可以看出是三子落入下风,至少三子身上有六道伤口,而沙玛身上只有一道,且这一道伤口还是沙玛在听到塌鼻汉子的一声惨叫之时被三子趁机所划的一刀,否则三子的身上只会再多添一道伤痕,这是毫无疑问的。
三子似乎流了很多血,衣衫染得一片血红,形态极为惨烈。
“阿风.你怎么出来了?”三子焦灼地问道。
“我干掉了那塌鼻汉子,就想着出来收拾这外面的小丑了。”蔡风强装笑颜地道。
沙玛斜眼打量了蔡风一番有些不屑地道:“今日你们两人都得死,你是强弩之末,何足言勇?害得我还担心了许久!”
蔡风和三子都感觉到一丝异样,那就是空气突然变得热了起来。那是沙玛的气势在疯长,刀身似乎更隐隐显出黄沙的色调。
“你以为自己一定可以杀了我们?”蔡风依然平静至极地问道,但心中却有些吃惊,忖道:“看来,这小子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现状,刚才是不知道我的虚实而不敢施展全力,以防我在旁边觑出他的底细,看来,这小子此刻定是要使出杀招了,可是这又能怎么办?”蔡风大感头大,不过,事己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反正自己即使不出来,他也迟早会使出绝招的。
“那就要问问我的流沙刀了!本公子让你们见识一下‘流沙刀法’,以让你们死而无憾!”沙玛傲然笑道。
“流沙刀法?”蔡风禁不住多打量了沙玛一眼,对沙玛所说的这种新鲜的武功倒似乎极感兴趣。
“阿风,让天网带你快走这里由我来对付!”三子认真地道,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与沙玛有一段距离,刚才他便已感觉到沙玛并未尽全力,只是好整以暇地对他。此刻他明白那是因为沙玛想隐藏最后杀招来对付蔡风,抑或是他怕蔡风在暗处窥视出他的武功路数,而更容易防范。此刻沙玛一眼就看出了蔡风的虚实,再无顾忌,也就可以全力使出杀招。三子的确没有把握能够抵抗沙场多少招,不过,他自信要想缠住沙玛一段时间还不是问题,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必要与沙玛硬拼。
“我不走!我倒要看看他的‘流沙刀法’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在我的想象中,那也应该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中原武学博大精深,岂是番邦异国所能比拟的!”蔡风岂是偷生之人不由得出言道。
“传闻你乃是中原武林第一刀的儿子,想来你的刀法定然有着过人之处,只可惜此刻你恐怕连挥刀的力气也没有了,否则我倒要领教领教中土的绝世刀法究竟是否可以屠狗屠猫?”沙玛望着蔡风淡然揶揄道。
“屠狗屠猫那是不能的,但若击杀像你这样的人倒还不是什么难事!”蔡风淡然回敬道,同时暗自快速提聚真气,他必须要让自己快些恢复功力。
三子知道蔡风是不愿意抛下他独自逃走,心中禁不住有些后悔不该在这里出现.如果不是他要来寻找蔡风,沙玛就不可能找到此处,沙玛之所以能够寻来,一定是早已跟踪在他的身后,一直到蔡风出现了之后才现身的。
沙玛的可怕的确是常人无法理解的,通天上人和普其的死,他似乎丝毫都不在意。明明可以出手相救,但沙玛最终只做了一个旁观者,看着一个个同伴死在三子的刀下。如此作风,的确几近残酷,更有,那“歪脖子”本可不死,但是他为了将三子自那有利的位置逼下来,竟不惜杀死“歪脖子”,以“歪脖子”的尸体作掩护,这种只求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三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也感到心头发颤。这个人也的确让人感到心寒。
蔡风捏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啸。在沙玛和三子惊异不解之时,天网和野狗群己如潮水般全都涌到蔡风所立的洞口之下,天网更带着几只身体硕壮的野狗温驯地蹲在蔡风的左右,吐着舌头满目尽是敌意地望着沙玛。
第六章 域外沙刀
沙玛心中吃了一惊,那蹲在洞外的野狗少说也有近两百匹,自己如果对付起来可真是有些困难,再加上一个高手三子,那这一战孰胜孰败就很难断论了。
“你就是沙玛吗?”蔡风淡然一笑问道。
“不错!”沙玛并不否认,身上的气机仍保持在巅峰状态。
“你以为可以杀光眼下这所有的野狗吗?”蔡风意味深长地道。
沙玛了呆了一呆,道:“我根本不必杀尽它们,只要击杀你就已经完成了任务,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好,果然是个好杀手,可是你自认为能够闯过这百狗大阵再加上他吗?”蔡风伸手指了指三子,颇有点不屑地反问道。
“任何事情只有试过之后才知道。”沙玛冷然道。
“哼,匹夫之勇!如果你死了呢?”蔡风不屑地反问道。
“技不如人,智不如人,死也没有什么好怜惜的。如果我死了,绝不会怨任何人!”沙玛豪气冲天地道。
“可是上苍赋予了你的生命,你就如此浪费,难道不觉得太可惜吗?何况你我又无深仇大恨,你即使杀了我,这对你很快乐吗?”蔡风不屑地问道,竟多了几丝怜悯。
“生命的价值并没有什么体现的方法,你认为怎样才算没有浪费生命呢?有人活了八十岁仍碌碌无为,最终平庸而死。有人十八岁便名扬天下,灿若群星,虽死而名扬千古,生命之中,何为浪费?何为应该?何为可惜?何为可赞?我们杀手奉行的原则乃是自己所定。死,我们随时准备着为原则而死,生命无悔!”沙玛悠然反驳道。
三子和蔡风同时呆了一呆,沙玛的问题和答话的确让他们有些意外,何谓生命无憾?难道就是成大名立大功?成名立业又是为了什么?到头来不过仍是黄土一坯惟一死矣。有些人认为淡泊一生是福气,有人认为富贵一生是福气。凌伯这一生不也是坦坦荡荡吗?虽然居于山岭野外。难道这能说明他不值吗?凌伯与萧衍的不同,只是在于他们的行事原则不同,而他们每一个人的活法都是无可厚非的,因为他们皆活着,只是各自定位不同而已。
“如果你要这么固执,那就出招吧,就让我来见识一下你的‘流沙刀法’!”三子无谓地道。
沙玛想也没想,挥刀而出,炽热的空气如流动的波涛,四处辐射。浓浓的杀气自沙玛那简单一刀之中无穷无尽地奔泄而出。
三子一声长啸,无惧地挥出手中的刀与剑,聚集全身的功力与沙玛硬碰,他已经没有了选择,既然蔡风决定留下来陪他一起作战,他就必须全力以赴。幸好,他们仍有这群野狗做后盾,他只要能够以生命为代价重创沙玛,这一战就等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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