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闷哼一声,反手一刀,以快速无伦的手法,竟切下那人的一只手臂。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冲出去再说!”三子急道。
凌能丽也清楚,此地的确不是久留之所,必须尽快突出重围,否则,自己等人只会成为尔朱兆的阶下之囚。
“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给我截住他们,一个也不能溜!”尔朱兆一声冷哼,众尔朱家族弟子奋不顾身地扑向凌能丽诸人。
三子和凌能丽诸人虽然武功了得,但却是久战之下的疲军,况且双拳难敌四手、尔朱兆执意在他这一方加强攻击力度就是想留住他们,是以他们一时也无法突破重围。
尔朱兆自然知道眼前的两个女子对蔡风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只要能够擒下这两人,那蔡风再厉害也会被牵着鼻子走,至少可以使己方立于不败之地。
凌能丽得知蔡风仍在地道之中,心神禁不住为之波动,失神之下,竟险象环生。
“那两个女子要活捉,谁抓住了他们其中之一,赏金五百两!”尔朱兆淡然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凌能丽和葛大诸人所受的压力顿增,更加无法突出重围。
“轰轰……”地底之下暴响频传,巨大的震力,几乎使整个财神庄翻了过来,积雪飞舞,大树倾倒,甚至庄外的围墙也开始倒塌,那些正在厮杀的人,在这一刻才感觉到危险与自己是多么近,那来自地底的威胁是多么深切。
尔朱兆的眼中,依然只有狠辣的杀机,今日之战局处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直被蔡风牵着鼻子走,对他来说。这的确是种莫大的耻辱。以他的心性,自然不想就这样罢手,他要对蔡风的人施以无情的报复,更要平复心头的那股难以息灭的嫉火。而此刻,他真的相信蔡风已被埋在地底了,否则,以蔡风的性格,此时是绝对不会不露面的,只要蔡风不出现,他就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眼前这些葛家庄属众,自然不在他的话下。
蔡风真的被埋在地底了吗?不仅尔朱兆这么想,就是三子和凌能丽都是这么想的,否则的话,怎么仍不见蔡风出现?
地底连续不断的爆炸,更为三子和凌能丽的心头添上了一丝阴影。
围攻凌能丽的是那老者与血煞杀手中的几人,可见尔朱兆的确很看重凌能丽。
凌能丽所遇到的是这一年多来最艰苦的一战,绝对是。负伤累累,仍斗志不减,连三子和尔朱兆都感到惊骇莫名,身为一介女流之辈,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斗志,的确极为罕见。他们自然不知道,凌能丽习武的原动力就是仇恨,是以她对自己意志的磨炼近乎刻薄,也只有付出常人无法付出的努力,才能够得回常人无法得到的回报,她竟可在一年多时间之中学尽五台老人的全部技艺,虽然她天资过人,但也不可否认她的意志之坚强。
尽管凌能丽的意志极为坚强,但高手相争,并不全靠斗志,还需要凭借实力。单打独斗,凌能丽可以不畏惧这群敌人中的任何一个,但若对方群起而攻,就不是她独立所能够解决的问题了。加之伤疲不堪,凌能丽的剑竟然被击落,被那老者击落,而血煞杀手最懂得如何趁虚而入。
“小心!”三子飞步来救,但却被强敌紧紧缠住,只得急呼一声。
其实三子所呼的并不是让她小心血煞杀手,而是小心那些倾塌的围墙和自地底下传来的爆炸。空中喷射的雪花如刀似箭,射到人的脸上有种火辣辣的刺痛,更造成一片虚雾,朦胧一片,三子替凌能丽担心的就是这个。尔朱兆下令要活捉凌能丽,血煞杀手虽凶,还不至于伤了凌能丽,但爆炸却是无情的。
三子的声音被爆炸之声和墙塌之声所掩,他甚至因为分神,再次中了敌人一刀。
尔朱兆眼角绽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如果蔡风死了,这般美人,谁也不会嫌多,他定会用尽办法将这些女人据为己有;如果蔡风没有死,他便可将之作为最厉害的武器让蔡风就范。
正趁机攻向凌能丽的血煞五与尔朱兆一样充满了得意,他这一出手,就是五百两黄金,即使与那老者平分,也有二三百两之多,如此一笔横财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到手了。
的确很顺利,凌能丽被对方击落长剑之后,手脚一缓,血煞五立刻扣住了她的脉门,手法之利落,之准确,的确已达到了一流之境。
脉门乃人身极为重要的部位只要扣住了脉门,这一切使几乎已成定局。
当然,偶尔有些例外,凌能丽便是属于这类例外之人,或者,她并不是例外的人,可血煞五这一次的确算错了。
凌能丽的脉门竟然涌出一股汹涌若海潮山洪般的气劲,完全不受控制地自血煞五的指尖和掌心传入他的七经八脉中。
血煞五狂嚎一声,若被雷击电劈一般倒飞而出,在雪雾弥漫的天地中,洒下一道凄艳的血红。
那击落凌能丽长剑的老者大惊,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被他击落长剑的凌能丽竟有如此可怕的功力。
血煞五绝对不是庸俗之辈,其武功之高,足可在江湖上称为一流高手,可是竟被凌能丽一击震飞,而且受了重伤,单凭这分内力,就让他无法想象。但在雪雾弥漫中,仍然依稀可见凌能丽的身影。
血煞四和那老者同时攻到,一剑一掌,都倾尽全力,他们皆不想再失手,面对这似乎无法揣测的对手,他们惟有倾尽全力一拼。
尔朱兆也大骇,血煞五飞跌在他身前不远处,嘴角之间,仍在湍湍流着血丝,却昏迷了过去.面色血红,显然是血脉尽闭,火劲回涌,修罗烈焰掌劲反噬其心所造成的。
他自忖没有这分功力可使血煞五的火劲反噬主人,可这却是一个剑被击飞的女流之辈的杰作,怎叫他不惊?
尔朱兆正要为血煞五施以援手之时,却见血煞四与老者全力攻击凌能丽,不由得再次一惊,呼道:
“留下活口!”
其实,尔朱兆根本不用再呼什么,他的呼喊全是多此一举。
雪雾之中,凌能丽的眸子射出两道清冷的厉芒,若两柄劲剑刺开雾瘴,血煞四和那老者的剑体都变得无法遁迹。
老者和血热四没来由地心头一寒,虽然他们并没有直接面对凌能丽的目光,可是凌能丽的目光却若冰冷的刀锋一般切入他们的肌肤,侵入他们的触觉神经。
在掌剑距凌能丽两尺之时,也正是尔朱兆的声音传到之时,凌能丽出手了,以一种令人无法想象的速度伸出两只素洁而毫无瑕疵的手。
一切的变化都是那么难以想象,那么不可思议。凌能丽所施展出来的手法,就像是让那老者和血煞四做了一场噩梦般。
老者那柄要命的剑顿在空中,一动也不能动。那并不是老者不想动,而是他根本无法动。
就因凌能丽两根春葱般的五指,使那柄要命的剑犹如夹在两座大山的缝隙之间,根本就难作分毫的移动,而血煞四却做了另一场可怕的梦。
凌能丽的左手食指若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刺破他掌心所带火劲,毫无阻隔地刺在他掌心的劳官穴上。锐利无匹的劲气,带着一股炽热的暖意涌进他的心房。
血煞四的确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他竟毫无能力避开凌能丽这一指,在凌能丽最初出手的那一刹间,他便似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祥,当凌能丽那一指破开他手心火劲时,就知道这一指是绝对要命的。因此,他想避,在短短的刹那之间,他变换了十七个动作,但依然无法避过对万要命的一指。
血煞四的惨嚎之声比杀猪的厉叫还难听,他整个身躯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没命地倒纵而回,但整个人尚在半空中,却“吧哒”一声重重跌落在地,浑身一阵颤抖,脸若充血一般让人触目惊心。
那老者似乎也感到有些不妙,他竟然全无办法夺回那柄属于他的长剑,而剑上更传出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压。若电流一般,让他心惊肉跳,他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撤剑。惟有撤剑才是惟一出路,他早就有些心寒,先是血煞五,再是血煞四,几乎都是败得莫名其妙,幽灵蝙蝠的可怕之处,他并不是不知道。那时候,他正风行江湖,但与幽灵蝙蝠却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只能将对方当作一个神话或是传奇来看待,此刻面对幽灵蝙蝠的传人,他虽然有所准备,但心中依然忍不住多了一层阴影。
老者所作的打算的确是正确的,但是仍迟了一步。
“嗤!”那柄长剑竟被凌能丽的两根手指剪为两截,而在那老者飞退的当儿,那截断剑的剑尖已若幻影般反射入他的咽喉,他甚至连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便颓然倒下。
这瞬间所发生的变故几乎让尔朱兆应接不暇,但也惊骇欲绝。
凌能丽突然横空飞扫,若一片云彩,在雪雾之中,幻成一层淡蓝的迷茫。
那自四面攻来的兵刃,几乎在眨眼间被一股巨劲绞飞,惨哼声、刀风声、惊呼声之中,传来了尔朱兆一声惊骇的呼叫:“蔡风!”
第二章 超越自我
黄海闭目拭剑,剑身闪着一种幽暗的光芒,在白晰的雪原之上,与黄海一样显得那般夺目。
彭连虎望着那柄不知饮过多少剑手之血的剑,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无法解释,或许这正是一个武人的精彩之处。
向更高的高手挑战,才能够超越自我,真正享受生命的精彩!
黄海和尔朱荣都是天下各道高手自认难以攀比的绝世高手,那这一战,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结局呢?没有人可以想象,但谁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容错过的一战,绝对不容错过!
尔朱荣闭着眼咀嚼着兔肉,似乎极为享受这回归大自然的温馨,他吃得很慢,嚼得很细,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悠闲,就像是黄海在听风。
听风,吹过的寒风,如刀?冰冷而肃杀,偶有一蓬吹散的雪雾落下,衬着碧潭之水,倒也是不可多得
的美景,难得的却是那分幽静。
黄海和尔朱荣并不想睁开眼睛欣赏这分美景,他们只是用心去捕捉,用心去感受,那是一种无法让外人理会的境界。
黄锐和追风诸人全都很肃静,只是在静静运功烘干身上的衣服,他们吃了东西,填饱了肚子,无论是功力还是斗志,都恢复了一个层次。是以,他们此刻能以自身的功力烘干身上的衣服,而不会被冻成冰雕。
尔朱情和尔朱仇也在加紧调息,虽然他们对尔朱荣绝对有信心,可黄海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十九年前,尔朱家族的那么多高手都未曾让黄海丧命,不仅被他冲出重围,更让尔朱宏与数十名尔朱家族的高手死于非命,这绝对不是个浪得虚名的人能做之事。也许,这一战会成为尔朱荣一生中最为艰巨的一战,但他却不能不战!
彭连虎此刻竟似乎完全可以体悟到尔朱荣和黄海的心境,是那般恬静和安详,并没有决战前的紧张,更没有生死决斗的慌乱。
黄海和尔朱荣的心境就像是深潭最底下的水,平静得不受任何风浪的侵袭。
只要是高手,就能够读懂这之中的玄机,绝对能够读懂!
彭连虎自然读懂了其中意境,因为他也是高手,他更明白,黄海与尔未荣今日一战,将会是他武道修行的又一大转折。
能向更强的对手挑战自然是一件极为痛快之事,但能够目睹两大强者的决战则更是一种幸运。而到底可以收获什么,暂时谁也无法得知。
尔朱荣仍在啃着那条兔腿,但却没有吐骨头,那些骨头全都在他的嘴中嚼细,完完全全地吞咽下去,啃着带骨头的肉,就像是在嚼包子一般优雅。
任何事情都不值得奇怪,在这一群本就异乎凡俗的人之中,不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才会让人感到意外。
“你在想些什么?”黄海突然淡然开口问道。
彭连虎和黄锐诸人一愕,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尔朱荣却已经答道:“我在想,如何将自己的剑招发挥到尽善尽美。”
彭连虎诸人这才恍然,却不明白黄海怎能如此清楚地知道尔朱荣在想问题。他们都是闭着眼睛的,根本就感觉不出任何异样。
“如果你这么想,那今天之战,你输定了。”黄海自信地道。
“为什么?”尔朱荣并不为之所动,淡漠地问道,口中依然啃着那剩下的半只兔腿。
“你是明知故问。”黄海并不想多说什么。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弱点?”尔朱荣悠然道。
“我不想拖得太久,那太没意思,同时我不想将时间用在无益的想象和等待之上,因为对于你,那全没必要。”黄海冷冷地道。
尔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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