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松对蔡伤与王家的关系了解极多,因此,想出这一计自是十分轻松,此刻蔡风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他手中,一种复仇的快感,让他兴奋若狂,很快他便将蔡风拉入了铁笼之中。
尔朱兆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令他感到微微有些意外的是。没想到对付蔡风竟如此轻松。虽然损失了数十名兄弟,但也值得,蔡风不仅是尔朱家族的大敌,更是他的情敌,拨去这颗眼中钉,他几乎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轻松至极。
‘呀!’吴松发出一声凄长的惨叫,尔朱兆回头一望。却见蔡风已若一道轻烟般抱着元定芳掠出铁笼。
‘哗!’那巨大的铡刀和铁笼之门在同一时间滑落,但仍迟了一步,反而将吴松的脑袋铡下半边。
尔朱兆本能地退后两大步。蔡风的武功他在几天前便已经见识过,那种惊天动地的可怕深深震撼着他的心弦,连巴颜古的武功都不是蔡风的对手,他虽然是尔朱家族年轻一辈中第一高手,但与巴颜古相比,始终还要差上一筹,就更不用说是蔡风的对手了。连他叔父尔十荣都将蔡风列入与之平级的高手之中。他打心底便对蔡风存在着一种怯惧之感。刚才是因为有元定芳那一着棋,他才会毫无忌惮,可此时,已经失去了元定芳的依附,他自然心里开始发慌了。
葛大和葛二见蔡风居然没死,不由精神大振,又再一次恢复了刚才的凶猛,与两俏婢战成平手。
那手握巨斧之人飞身掠至尔十兆身前。护着尔朱兆,有些紧张地望着死而复生的蔡风。
尔朱兆深深吸了口气,蔡风并没有攻击的意思,他前后一思量,如果蔡风主动攻击他,那么元定芳定会被他的人再次擒为人质。那时候的优劣定会立分,他估计自己接蔡风五招绝对没有问题,这五招时间足够他的属下干很多事情,同时却感到深深不解,明明那毒刃已经刺入了蔡风的腰间,这见血封喉的毒性,尔朱兆绝对很有信心,而蔡风的腰间也明明流出血来,而且变成了紫黑色,这正是中毒的特征,可此刻的蔡风又怎会如此活生生像个没事人呢?
‘你怎会没死?’尔朱兆再次深深吸了口气,问道。
‘我为什么要死?’蔡风似乎有些得意地反问道。
‘那见血封喉的毒刃明明刺入了你的腰内!’尔朱兆惊疑地道。
‘是你们对自己的智慧估计太高,甚至有些盲目,刺入了腰间就一定得死吗?哼,亏你还自诩聪明!’蔡风讥嘲道。
尔朱兆一呆,他有些迷茫。蔡风的话的确有些莫测高深心中忖道:‘是了,蔡风乃是毒人之身,身为万毒之王,又怎会怕这点毒?原来自己忽略了这一点!不对,他被刺的是个门要穴,即使不惧毒,也不会像半点伤也没受一般呀?’
‘想知道答案吗?看你们那副傻乎乎的可怜样我不妨告诉你,对今日的行动,本公子早有计划,甚至准备得充足无比,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一面之词吗?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吴松的确是块演戏的料也难为他居然可以弄到王府的身份令牌,但他出现的大巧合了,而且所说的话中也有漏洞,只是我并没有想到他竟会是你的人,但只要有半丝疑惑,我都会作万全准备,今日的蔡风并非昔日之蔡风,一路上,我一改往日之作风,对财神庄的弟子不留一个活口,其实是做给他看的,如果他是你的人,定会有很多奇妙的表情,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表情的确很有趣,虽然在极力掩饰,但却无法逃过我的眼睛。’蔡风语调极为揶揄地道。
‘可这与你不死又有何关系?’尔朱兆淡淡地问道,他只想知道蔡风为什么可以不死。
蔡风莫测高深地笑了笑,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地道:‘他刺中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它!’
蔡风的手中多了一件东西,用油布包裹着,仍在湍湍地渗着紫黑色的血水。
尔朱兆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蔡风手上所拿着的,竟是一块肥肉和一个瘪气了的血囊。
蔡风所说没错,刚才那毒刃的确没有刺中他,而是刺在一块肥肉上,由于王仆要急于解开葛大和葛二的杀招,没等毒刃完全刺入,便已抽出格挡葛大两人的攻势,而蔡风在那一刻肌肉内缩毒刃根本连他的表皮都不曾沾到,自然无法取到什么效果了。
尔朱兆无活可说,蔡风比他估计之中要可怕得多,竟然在身上预藏机关,似乎早就知道可能有此一招般,的确让人心惊。
‘你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尔朱兆心头有些发寒地问道。
‘也不是早就知道,这叫做有备无患,一个人若是上过了几次当之后,就有经验了。再叫他上同样一次当的确很难。而我,便已经上过两次这样的当,所以第三次让我上当的人只好自己上当了,你就自认倒霉吧!’蔡风得意地道。
尔朱兆的确只能自叹倒霉,如今的蔡风已经精明如狐狸。
‘其实,他们根本就无法逃过我的掌握,根本就不可能!在你派去的这一群人之中,每个人都服下了一颗慢性的绝毒,只要他们一有异动,就立刻会死得很惨,亏得吴松还自以为聪明,其实蠢得像头驴,笨驴!跟我斗,他们还差得太远,包括你尔朱兆!’蔡风傲然道。
你在进入地道之前,给他们服的是毒药?”尔朱兆惊问道。
“哦,你也看见了,这地道之中有观景之处,倒也不简单。不过那颗药丸倒不是什么毒药,但与另外一种药性相合,也便成了一种慢性之毒,那就是他们所喝的茶水!”蔡风笑得十分灿烂,可却让尔朱兆的心头寒气直冒。
“打一开始你就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尔朱兆再次问起这似重复而又多余的问题。
蔡风感到有些好笑,斜眼向葛大那边望去,见他们已经逐渐占了上风,也便好整以暇地道:“那倒也不是,只是对任何值得怀疑的人,都要采取一些防范措施,不能一点戒备之心也没有,那样吃亏上当的只会是自己,这种事情我蔡风绝对不会干。我向他们下毒,是防患于未然,如果是多余的,我会在不知不觉中为他们解毒!若不是多余的,他们就只好认命了!”蔡风优雅地笑了笑道。
“哧!”大厅的一角裂开一道门,十余名汉子立刻冲了进来,团团护住尔朱兆。
蔡风的威名,的确足够震慑人心,至少在这些人的耳中不止一次听说过蔡风武功的可怕,可以与尔来荣相抗衡的高手,世上并不多。而在年轻一辈之中,蔡风是惟一一个。是以,这些人最先想到的不是进攻,而是护住尔朱兆的安全,然后再想办法阻止或困住蔡风。
“葛大、葛二,给我住手,不必与一介女流厮杀!”蔡风向葛大和葛二喝道。
葛大、葛二再次疯狂地攻出数刀,便立刻收刀而静立于禁风身边,那两俏婢本想趁机相逼,可是蔡风却立在他们之间,她们根本就不可能闯过蔡风那一关,也不敢闯。
蔡风并没有出手,只是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神情极为淡漠。
尔朱兆身边的众人似乎有些紧张,他们当中其实见过蔡风真正出手的人只有尔朱兆,不过蔡风刚才在地道中以杀气逼退群蛇之举倒是有许多人自观察孔中看到了,是以,众人都有些紧张。
蔡风望了望杯中的元定芳,她一直昏迷未醒,但气色仍是十分正常,却不知是被什么所制。他顺手便将元定芳交到葛大的手中,神情冷漠地向尔朱兆逼去。
众人心神绷得极紧,极为小心地戒备着,谁都明白蔡风不击则已一击必是雷霆万钧之势。传说蔡伤的“怒沧海”已经尽传于蔡风,而“怒沧海”之下从无活口。是以每个人都禁不住心情极为紧张。
尔朱兆在退,他并非对自己和这群属下没有信心,而是惟有退才是明哲保身之道,他的身份何等尊贵,即使有点点危险,也得先让别人去顶。何况,蔡风的武功的确太过可怕,以莫折大提那种功夫和那些护卫,仍然死在蔡风的刀下,而他眼下的实力与莫折大提相比,应该相差太多。是以,尔朱兆在退,只有后退才是他惟一的抉择。
第六章 进退两难
蔡风依然缓缓逼近,并不加速,他似乎有一种好整以暇的轻闲之感。
“哗……”又一道门大开,几名财神庄的弟子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尔朱兆惊骇地问道,他很少见到财神庄的弟子会慌张成这副模样,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经过精心挑选,训练有素的,若非真的发生了大事,绝不会慌乱成如此模样。
“公子,大事不……好,庄主和教头被抓了!”其中一名弟子有些喘不过气来地道。
“是什么人?”尔朱兆一手重重搭在那名弟子的肩头。
那人稍稍镇定了一下,道:“三子,不,是‘怒沧海’!”
“啊……”所有人全都一惊,竟然又出现了一个“怒沧海”,难道是蔡伤亲来?如果真是这样,只怕
今日惟有败亡一途了。对付蔡风已经够他们头大的若再来一个比蔡风更为可怕的蔡伤,那将会是怎样一种结局呢?
尔朱兆脸色变得铁青,冷问道:“可是蔡伤?”
“不是,是蔡风!”那人终于理顺了一口气道。
“蔡风?”“啪!”尔朱兆伸手给了那人一个耳光。
蔡风一直在他的眼皮底下,怎么可能又分身去将财神和教头擒住呢?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你看看这是谁?”尔朱兆揪住那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抬起,冷冷地问道。
“啊,蔡风,不,我没有说谎,庄主说那个三子是假的,那才是真正的蔡风!他们正朝这里赶来。”那汉子惊恐万状地道。
尔朱兆的眸子之中露出无限杀机,紧紧盯在蔡风的脸上,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以为我是谁呢?’蔡风冷傲而不屑地反问道。
尔朱兆有些心虚,他也被弄糊涂了,他曾亲眼见过蔡风,是以对眼前这人并无疑问,那种神态、语气和音调都丝毫不假,但是怎会又出现另外一个蔡风呢?
“你是真蔡风还是假蔡风?”尔朱兆知道,这些财神庄的属下绝不敢在他面前说谎,是以心中有了疑虑。
“是真是假靠嘴巴说是无效的,那要见识一下手底功夫是怎样一个定论!”蔡风莫测高深地道。
尔朱兆心头竟有些矛盾,他也想不出来该如何去面对这种问题,让他去试,绝对不行。
蔡风缓缓拔刀,一寸一寸,犹如在计算着每一寸空间,浓烈的杀意自刀锋中渗出,越来越惨烈,越来越阴寒,那股无形的气势也在拔刀的同时疯长。
尔朱兆本有下令先出手的打算,但既然蔡风先一步想出手,那便只好以静制动了。
“哗……”那道铁闸被打开之声传入大厅。
尔朱兆的脸色再变。
地道中各处的人自后门纷涌大厅,他们知道此刻是最关键的时刻,必须全力出击。
尔朱兆微微吁了口气,他身后已经聚齐了百余人,这对他来说至少是一个较大的安慰和鼓舞,蔡风虽然可怕,但也不可能杀得了这一百余名好手。再说他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因此禁不住又意气风发了起来。
潭水之中的确比岸上要暖和很多,那蒸腾的水气一个劲地上涌,使得谷中景物有些迷茫。
在潭水中行功,功力恢复得倒也迅速,众人身上所结的冰早已化开。
黄海只不过是因为功力消耗过多,并非身受重伤,所以恢复功力的速度更快,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已经调理好气息,行功三十六周天,整个人都注满了活力。
彭连虎诸人手牵着手,七人之间通过手心相串,作大周天运转。黄海功力的恢复,使他们的伤势恢复极快,彭连虎也差不多快恢复如初了,此时上岸,他自信可凭功力烘干衣服。
他们也的确饿得够呛,几天未进粒米,又是功力大损之时,肚子中的饥饿几乎无法抗拒,因此功力稍复后便想到去找吃的。
黄海最先上岸,尔朱荣也相继上岸,两人的身子都似乎笼罩在一层轻烟之中,若隐若现,显然是在运功烘干身上的水。在这种严寒的日子中,别说浑身被冷水浸透,即使少穿一件衣服都会冻得直打哆嗦。
彭连虎缓缓舒了口气,苦难终于过去了,但想到那狡猾的石中天被逃脱,自己没能完成萧衍所交付的任务,心中不免一阵难过,但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石中天的智慧的确太过可怕,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将这一干绝世高手耍得团团转,甚至九死一生。这的确不能不让众人感到心惊,如此一个危险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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