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人完全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行动之利落和那毫不拖泥带水的作风让王仆等人触目惊心,禁不住心中忖道:“难怪葛荣能在这么短短的二十年之中拥有如此可怕的实力,实非侥幸所致!”
庄内众人似乎知道强敌来攻,竟然没有再出现庄丁,内院之中,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一层厚厚的积雪铺成一种静溢的世界。
死寂一片,连个足印也没有。
这是不可能的,刚才这些人明明都是自后院中冲出来的,但怎会没有足印呢?
就连小孩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后院之中的确没有足印,半个都没有,就像是所有足印都被这场大雪给覆盖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后院之中另藏有机关。
更让人觉得奇怪的,却是后院之中并没有几栋房子。这的确很古怪,偌大的一个财神庄,若只有这几栋房子,真让人难以相信,可事实上也的确透着一种莫名的神秘。
天空仍在下着雪,但并不是太大,众人散集于后院的门口,目光游戈于雪上,只想寻得一点点珠丝马迹。
“你们在这里等着,一切都要小心,让我过去看看!”蔡风说着伸手摘下头上的竹笠,甩了出去身形也在同时若惊鸟一般,追逐而去。
竹笠落地的前一刻,蔡风准确无比地踏在竹笠之上。
竹笠竟若一片破浪而行的踏板,在雪面之上拖过一道浅得几乎让人无法辨认的痕迹,向那边的几栋房子靠去。
众人不由得暗暗心惊,蔡风这等轻功的确惊世骇俗。
三子的脸上却绽出了一丝笑意,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
蔡风冲天而起,脚下的竹笠有若一朵云彩托起他的整个身躯,斜斜落入一栋楼阁之中。
蔡风的行动并未曾触动机关,即使这后院的地面之上布满了机关,也不可能对他构成威胁,蔡风就像是一片雪花,根本不会让地面承受什么压力,只是在雪面上滑行,便是有机关也没有关系。
“仆爷曾探过此地,不知初来之时,可是这个样子?”三子极为客气地问道。
“我当时潜入庄中还未能进入这后院.”王仆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仆爷对这后院又有什么感觉或看法呢?”三子又问道.
“依我看来这后院之中一定布满了机关,听说曾有数股盗寇进来,而全军覆没,可能就是因为这些机关的原因。”
三子忖道:“说到机关土木之术,天下又有谁能比得上马叔呢?”不由得游目四顾,向身后的一名葛家庄弟于伸手道:“拿弓来、”
“你发现了什么吗?”王仆有些疑惑地问道。
三子点了点头,向身后众人道:“退后五步。”这才张弓搭箭,向一处看起来极为平静的雪堆之中射去。
“轰!”一声暴响,雪底之下似乎起了一阵翻天覆地的变化,积雪四散而飞,犹如有一条狂龙翻涌于其中。
地面之下箭雨蜂涌而出,向四面纷射,众人早有准备。何况又是在院墙之外,根本不能造成伤亡。
三子大弓一挥那飞射而至的劲箭竟然尽数被绞碎,但他却并未停手。
雪层被翻开,埋于雪下的景况一目了然。
三子不再迟疑,身形再次退出后院的门外,劲箭连发,却是射在门口不远处。
“哧哧……”一阵轻响,一柄柄尖长的利刺白雪底冒出,若探出头的春笋。
众人禁不住骇然,刚才若是不明就理地踩进去,不被捅死才怪。
”哼,这点小机关想难住我,真是小巫见大巫!’三子不屑地道,同时箭矢自他手上连发,或远或近,但每一箭皆能使地面发生一些变化,有网,有钉板,有毒箭,也有陷阱,整个后院竟有三十七处机关之多但却尽数为三子所识破。
王仆禁不住心下骇然,想不到蔡风的属下还有这等机关高手。
他哪里知道,自小三子便与蔡凤、长生一起学习马叔的机关巧器之学,就连阳邑的每一个猎人都是设置机关的好手,在马叔的众多弟子中,唯蔡风天分最高。其次便是三子。再次是长生、但长生的武功却比三子高,这全因两人的性格所定,是以,三子这一刻能轻松破除机关。
蔡风收起竹笠,目光极为敏锐地扫了一下楼阁之中的景物,后院这时传来暴响。他便知道此乃三子在破除机关,他相信三子有这个能力。
楼阁之中竟然极为幽静,甚至有一丝阴森的感觉。
偌大的一座楼阁,竟然没有一个人,似乎这些人知道强敌来犯,全都躲了起来。
蔡风之所以不待机关全破再入阁楼之中,就是不想浪费时间。
时间是宝贵的,绝对是!可是楼阁中的一切让他感到意外,因为太幽静了,静得有些不会常理。
蔡风并不在意这些,他更不会害怕天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害怕,这是他的自信!
有几幅画吸引了蔡风,那是名家的手笔,但蔡风并不在意这些玩意儿,此时任何事情都不能耽误正事,几幅画几当然无法与元定芳相比。
王仆诸人很快就跟了上来,他们也同样感到惊愕。偌大一个财神庄竟然是空荡荡的几座楼阁,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财神庄传说单单奴仆就有百余人,再加上庄丁、内眷及招募来的人。少说也有两三百之众,即使那些招募来的人有一部分已送走,但应该仍有近两百人,现在这些人哪里去呢?既然有这么多奴仆,就不可能不养马,不可能连膳房也没有,可这些地方又在哪里?众人的心头禁不住一阵疑惑。
“哧……”一溜旗花冲天而起。
蔡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沉声道:“向西院去!”
王仆诸人一惊。蔡风今次出动的并不止这一批人,还有另外一批人马,看来他的确得重新对蔡风进行估计了。
西院,守在一条地道口的却是无名五,无名五的神色极为坚定,眸子之中始终透出一种淡漠的神色,朴素而又简单的打扮。看上去是那么普通。但蔡风却知道,无名三十六将当中,没有一个是可以让敌人轻视的人物,虽然他们不如十杰那般突出,但却不会比十杰逊色多少。
葛家庄十杰是葛荣对付外敌的利刃,是以,每个人无论是智计抑或武功都极为超卓,更具大将风范,皆是能独档一面的杰出人物,而无名三十六将却是葛荣的秘密武器,不为外人所知,更是他的杀手班底,这些人都是经历了无数次磨炼之后才能排入无名三十六将之列,这是代表着一种领导的主导地位,绝对没有人敢小觑!
葛荣也极欣赏无名三十六将,更是极为满意,然而天下能让葛荣满意的人却不多。
无名五望着赶到的蔡风,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众兄弟都进去了吗?”三子问道。
“嗯!”无名五点了点头道.
‘很好!”蔡风极为满意。
“若非元姑娘聪明,只怕我们也找不到这里。”无名五道。
蔡风触动了一下鼻子,竟嗅到了一缕熟悉无比的淡香,禁不住亦露出了微笑。王仆也吸了吸鼻子,却什么也没有嗅到,但看到蔡风脸上那莫测高深的笑容他心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第二章 出乎意料
蔡风的行事的确出乎他的意料,更是心思细密,智计百出,从头到尾的计划都显得是那么周全。
“我们也该进去了。”蔡风吸了口气道,旋又向无名五道:“可投下了慑魂香?”
“一切都按公子的吩咐做好了,兄弟们全服下了解药。”无名五道。
蔡风叫了声好,再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先倒出一颗药丸服入自己腹中,再给每位葛家庄兄弟一颗。
“服下这解药才可以下地道。”三子道,说着也服下一颗药丸。
众兄弟哪还迟疑,尽数服下解药,蔡风这才将瓷瓶交给王仆,道:“你们跟不跟我们一起下去?”
王仆笑道:“自然要!”于是也倒出一颗药服了下去,众王家的弟子亦一人一颗,心中却暗赞蔡风办事周到,若投下“慑魂香”,那地道口的设防自然全部瓦解。不需再提防有人攻击。
蔡风诸人迅速跃入地道之中,无名五却领着数十名兄弟在外接应。
地道之中光线并不是很暗,更不觉得气闷,每隔几步便有一个通风口,是以,众人在地道中竟感到极为舒适。
地道极宽竟像迷宫一般,四处都是岔道,洞顶极高,竟像是用来住人一般,但蔡风却并不犹豫,无视岔道,一直凭着感觉走,他嗅到了元定芳散发于空中的特殊香料,这是凌能丽亲自配制,正常情况可在虚空中下五天不改,这地道中虽然通风,但也有限,那香味依然隐隐可以嗅到。
蔡风和三子皆有一个好鼻子,像猎犬一般的鼻于,蔡风更是一个极好的厨子,厨子对于任何香味都极为敏感,这种香料,别人或许闻不出来,但却绝对无法逃过蔡风的鼻子。
出奇的是,地道之中竟毫无阻碍,偶尔有数道机关,却被蔡风轻易破解。
众人仍是握紧手中的弩机,绝对不敢有半点松懈,在这种环境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致命的危机,是以,大家皆提高警惕,步步为营。
蔡风并没有吩咐大多的人跟来,跟来的只有十余人。而其他人全都分布在地道口附近,每隔十步便留下三名兄弟接应,绝对不会给敌人有可乘之机。
地道中有很多出口,而这些人所分布的位置更与地道出口相近,以确保绝对安全。
蔡风、三子与十名葛家庄兄弟,及王仆、王仆身边的人也全分留在地道之中,一共十三人,但这些人却无一不是精英。
再入五大,蔡风已经感觉到了危机的存在,但最先说出“小心”二字的却是三子,似乎三子比蔡风更早一步感觉到危机的存在。
三子和蔡风各附一壁,众人全分散在两人之后,只要蔡风和三子走过的地方机关立刻便会废去,他们对机关巧器的布置太熟悉了,是以,想用这些东西困住他们,岂毫无可能!
林间杀意越来越浓,人声俱寂,惟有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自树上下落的雪团那轻微的闷响。
风意甚寒,刀意更寒,慈魔的黑木刀上,竟然结了一层薄冰,在晶莹透明的薄冰之中,那乌沉沉的暗黑色,显然极为夺目,更有一种难以解说的邪异。
赤黄两位尊者在喇嘛教中的地位极高,更得到了蓝日法王的指点,其武功之强横,域外无人不知,喇嘛教许多大事都是由五大尊者出面,蓝日和华轮根本就不必费心。
费天并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就像慈魔一样神秘,但不管怎样,他看得出来对方是两位绝世高手,单凭刚才硬拼的一招便可证实这一点,那被称为黄尊者的武功甚至还在他之上,至少此刻在他饿了两天之后,眼前情况的确如此,不过费天并不怕,他初出江湖,斗志之盛绝不逊于慈魔。
赤黄两位尊者也绝不敢小看这两个对手,特别是慈魔,似乎潜力无限自己的人也不知道多少次迫他陷入绝境,但他仍顽强的活了下来,像是一个不死的战神,而且每次之后,慈魔的武功都会有一定的提高,是以,连华轮大喇嘛都要至中土一行,为的就是这可怕的慈魔。
慈魔的刀似乎越来越寒,那寒意似乎要自刀上崩碎为无数利剑,割肉削骨,隐隐乌芒自晶莹的薄冰之中渗出,给刀身镀上了一层玄奇的色泽。
谁都知道慈魔的这一击将惊天动地,所有的人都将目光凝于慈魔的刀上
但在这一刻,慈魔动了,并非出刀,而是踢脚。
虚空之中刹时一片混乱,满是飘飞的雪雾,朦朦胧胧,根本就无法看清各人的处身所在!
黄尊者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寒之气自腋底袭来。
腋下乃人身最为脆弱之处,若是此处被重击,只怕不死也得重伤。
黄尊者想都未想便挥掌击出。
“呀!”一声绝望而凄长的惨叫划破了林间的死寂。
赤尊者感到一阵风掠过,挥掌疾攻,竟然重重击在一人的身上。可他的直党告诉他,这人绝对不是敌人中的一个,既然不是敌人,那就是自己人。
“轰!”慈魔的身形陡震,疾退,黄尊者也绝不好受,他出手仓促,根本就未能用上全力,而慈魔的刀却透着一股可怕的寒意,只让他的手掌一阵麻木,寒意更自经脉回流内腑,若千万只小虫钻动,让他心头骇然。
“哈哈……痛快!痛快!。费天的声音却从众苦行者群中传来。
赤尊者在依稀的雪雾之中,竟骇然发现费天满D鲜血,而他所击的只是一具尸体,喉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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