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伤冷哼一声,双手成剪,竟产生两柄巨大无匹的刀影,就像是两道峡谷向中间挤压一般。
那纯粹是一种感觉,一种足以让所有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蔡伤消失在峡谷之间,整个天地都变得不真实起来。萧衍也觉得自己在怒涛中翻转,在无尽无期的冥世轮回,劲气绞旋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这大概是转世的前奏!
“轰轰轰!”三声暴烈无匹的巨响之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烛火熄了,但这并不影响众人的视线,他们的眼睛可以洞穿夜幕那是毫无疑问的。
但。蔡伤还是重新点燃了炮火,大家这才发现,外面的天空竟然下起雪来。自掀开的屋顶飘落房中。
石中天大口大口地咳着鲜血,他背上的衣服破了三个洞,一道掌印、一道拳印、一只脚印,极为清晰地烙在自破洞中露出的肌肤上,那全都是蔡风的杰作!
而他的胸口,也有两道裂开的刀痕,那是蔡伤的习所留之纪念,承受这两大绝世高手的五记重击;他居然还没有死去,这的确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蔡伤和蔡风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而细腻,望着石中天露出难以置信和惊骇的神情,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个世上居然有人能够硬受他们父子联手的五击而不死,而且是在对方毫无防备之下,这几乎是一个神话,若在这一刻之前,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个事实。
萧衍的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否则,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怕的人?他更惊奇地发现房子四面的墙壁都是透风的,因为在刚才狂猛无匹的震荡之下。四面的墙壁竟裂开了几道长长的裂缝,像是石中天胸口的刀伤。
沉默了良久,石中天也停止了咳血,神情萎顿地依在墙壁的一角,惨然道:“想不到我还是败了!”
“然是邪宗的人?”蔡伤突然冷冷地问道。
石中天又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口中涌出一股血来,并未否认,半晌才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我为他投去了金针!难道孙游岳的·毒人注解,是假的?”
“你是邪宗的人?”萧衍的脸色也变了,他这刻也立刻想到,若对方不是修练了“不灭法”的“不灭金身”,如何能以血肉之躯硬抗两大绝世高手的五击而不死?更有刚开始借年道汝转移体内的劲气手法与当年花如梦的手法如出一澈,想到此处,萧衍心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蔡风强压住心中的愤怒,淡淡地道:“孙游岳大师的‘毒人注解’并没有说错,但那只是对普通毒人而言,对于我来说,却并不适合,甚至是多余的,无论是谁,只要拔出我神藏穴中的金针,我都会立刻恢复神志,不再是绝情,而是一个复活的蔡风!”
萧衍禁不住也呆了,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假装下去?!”
“因为我要等一只老狐狸露出尾巴,更要查明一件事情的真相,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蔡风微微一笑那种消失了两年的自信和傲意再现脸上,眼神之中又透出少许的顽色和机智。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石中天惨淡地望着茶伤一笑道。
“可我一直都不敢证实,因为这涉及到我最信任的兄弟,我总想这一切不是真的,可这一切偏偏又是事实t而且比我想象中的更让我痛。一疾首!”蔡伤说话间,眸子中竟隐含泪花,任谁都看得出他对石中天的确情义深重。
石中天惨然道:“只可惜,我们天生只能是敌人,没有谁可以改变命运!”
第四章 邪宗之主
“你到底是邪宗的人还是魔门中人?”蔡伤再一次沉声问道。
石中天伸手缓缓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自豪地道:“如果我不告诉你,也许你们做梦都不会想到。在中土从来都没有邪宗的出现”
蔡伤和萧衍俱都为之一震,不屑地道:“你胡说!四十五年前邪宗和冥宗之乱,天下无人不知。”
石中天不屑地一笑道:“真正的邪宗在西域,在天山之南,更曾越过昆仑山至吐券后被喇嘛教赶至极西的大食,更有些流蹿至阿尔泰山以北的罗刹国,侧!发展的地方在恒河以东,高山雪原及草原是他们生存的地方,却从来都设有踏足过中土。在吐想曾流传过一个由佛入邪的传说,及在罗刹、西域更有邪王的传说。邪王便是邪宗的创始者。四十五年前的邪宗只是魔门十大宗之一的天邪宗!”
众人不由得目瞪口呆,蔡风却似乎极有兴致地问道:你怎么对邪宗知道得如此清楚?”
“哼,当年我天魔门被慧远的白莲社逼得走投无路,四分五裂,我们知道若想对付白莲社,也就只得另寻出路,而更听说西域的邪宗有着绝世武学,横行域外数百年不灭,于是我们天邪宗便派人前拄域外,想方设法打入邪宗,后来终于偷得邪宗武学返回中土,但所得武学却并非邪宗至高无上的宝典‘不灭迹,只是邪宁二流的武学,可已足够让中原大乱,当世之中更无慧远葛洪之辈的高手,自是不凡,却没想到,在中土竟有一个世外桃源,一个已将武学发展到无人交流之境的神秘莫测的地方;于是便有了四十五年前之乱,哈哈哈——你们感到很惊奇吗?”石中天有些不屑地道。
蔡风听得似乎兴趣十足,想不到真正的邪宗是在域外,而且从十踏足中土一步,邪宗的二流武学就让中原大乱,那一流武功又会如何呢?
“你是如何猜到我的身份的?”石中天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蔡伤轻轻一叹,道:“天网恢恢,蔬而不漏,艳龙你出来吧!”
石中天一听蔡伤如此一呼,禁不住瞪大了眼睛,道:“不可跑绝不可能!”
风的金针。”凌能丽突然记起昨晚梦中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是石中天!
蔡风在这之间早已为元定芳和凌能丽解开了穴道。
“不错,是我又怎样,我石中天绝对不怕你们,也不会败的——”说话间,石中天双手突扬。
两道淡黄的花影向元定芳和凌能丽射去,更有两道白光u射向萧衍和蔡艳龙!
“独臂冥王三叩首!”
室内的断椅破桌,及一些细碎的物件竟像是被飓风所牵扯,形成一道汹涌的狂流。
凌能丽和元定芳一阵惊呼,竟无法立稳脚根,被那飓风的引力牵扯得向石中天扑去。
蔡艳龙牢牢立稳身形却只能勉强击开那道白光。
“沧海无量!”蔡伤徒然跨步,双掌合十,整个人立刻幻成一柄插天巨刀,又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散布成无数光影,若愤怒的大海,狂涛汹涌,杀机犹如迅速漫散的草藤。向四面八方无限扩展。
蔡风也为之色变,他不仅惊诧石中天居然还能够发出如此可怕的拳劲,还惊骇父亲竟用了从来都不轻易出手的“沧海无量”这不仅需要无相神功相辅,更要以天罡正气出刀。方能达到“沧海无量’的最高境界,而且这样也是最耗损功力的打法。
“轰!哟!”两股劲气相接,天空之中竟劈下无数道闪电,落在房中的四周,历久不消,就像是一条闪亮的巨蛇在天与地之间狂舞,百里之外清晰可见。
蔡风想都不用想,双手将凌能丽与元定芳一抱,电射一般掠了出去。
而在此同时,更有一条身影自上而下飞扑向荣衍,隐约中,可看清那是一道娇巧拥娜的身影。
“轰轰——”雷电狂劈,雪花变成疯狂的冰雹洒落而下。
三子和众葛家庄弟子全都远远地缩在树后,惊悸地望着屋子之中暴出的让他们永生永世也无法忘怀的奇观。
原来蔡艳龙早为他们解开了身上的穴道。
雷电交击之中,无数道有形有质的巨大而雪亮的刀,组成一朵巨大雪白的莲花,那种惊。心动魄的震撼使方圆数里的居民们忍不住顶礼膜拜,虽然在寒冷的冰雹之中,但依然感动得热泪盈眶,包括三子和众葛家庄弟子。
而在另一面的萧衍和八大护卫及一名美艳至极,却又有种高不可攀之感的贵妇却是另一种感受。
“世间能将刀道发挥到这种境界的人,也只有他一个,这比我想象中的更为完美而可怕!”萧衍忍不住感叹地道。
“的确,除了烦难大师,又有谁的刀能胜过他呢?但石中天似乎更可怕!”那贵妇认真地道,她的一只手轻轻扶住萧衍。
在莲花的另一边,却由无数的冰雹及碎瓦沙石凝成一条巨大的狂蛇之形。
方圆二十丈的冰雹全都被那狂旋的气劲所吸引,没有人可以立稳脚根。
蔡风的心也绷得极紧,石中天就像是一个打不死的怪物,受了如此重创,竟还可以击出这般无与伦比的招式。
天空中的电光束集。如拧在一起的无数绳索,狂舞成张牙舞爪的巨龙,重重地击在两团似梦似幻的光影之上。
莲花和冰雹组合成的狂蛇在刹那之间四分五裂,散漫成无数的碎劲,汹涌四射。
惊呼,摧毁性的暴裂之声纷传而出!
二十丈内的树木尽折,摧枯拉朽般毁灭性的劲气,带着一股汹涌的寒潮扑至二十多文外观看的众人。
功力薄浅之人禁不住全都打了个寒颤。
萧衍的神色不由得极为难看。忧心重重地道:“石中天不仅已修练成了四十五年前邪宗的邪功,甚至连冥宗的武学也学会了,这怎么可能?!”
那官装贵妇骇然问道:“难道他刚才施展出来的就是冥宗的武学吗?”
“倩香听说过当年花如梦偷走冥宗宝典之事吗?”萧衍向身边的宫装贵妇温柔地问道,他的心中的确是充满感激,刚才若非她所救,此刻自己犹身处风暴的中心,只怕活望不大,而且这个世上最关心他的人,似乎便是身边的宫装贵妇。
她,正是黄海为之神伤的师妹叶倩香,也就是南朝的西官之主,萧衍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萧衍此次只是偷偷出官,但身为一国之君,除夕未归自然会影响后宫,就连皇后都大感诧异;但在南梁,萧衍为开国之君,成势之高,皇后根本不敢多管,更何况萧衍事先跟皇后说过要出官办事,皇后不敢违拗,而西官娘娘却对萧衍极为了解,担心他会出事,是以尾随追了上来,却正好遇到两大绝世高手相搏的精彩场面。
“的确听说过,这也是冥宗和邪宗决裂的真正原因,对吗?”叶倩香轻问道。
“不错,但我却知道这部宝典并非冥宗的最高武学,传说冥宗有八大冥王,而花如梦所偷的却是其中一个独臂冥王所创的《独臂冥王经}),那上面所载的乃是独臂冥王的毕生武学,而石中天刚才这一式似叫作‘独臂冥王三叩首”应该正是《独臂冥王经》中所载的武功。”萧行神色极为凝重地道。
“不好,石中天竟然跑了!”叶倩香惊呼道。
萧衍一看,果然见到一道黑影电射掠向远方。
雷电的光亮之中,蔡伤静静地有若一座孤峰般屹立着。
“爹!”蔡风一声惊呼,如风般飞掠向蔡伤,蔡艳龙和铁异游也惊骇地飞掠了过去。
难道蔡伤败了?刀道的神话难道就要到此刻结束?
萧衍也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因为他亲眼见到石中天身中两大绝世高手的重击,即使武功再如何高强,又怎么可能击败蔡伤呢?
若是蔡伤没有败,为什么不追?石中天可以说是他直接的灭门仇人,为何要让他逃走呢?过完全不符合常规。
只凭蔡伤刚才那一招“沧海无量”,当世之中又有谁能够自信接下来呢?但石中天不仅没有死,而且还逃了。
萧衍绝对不能让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活在世上,先不说他那连蔡伤和蔡风两人都奈何不了的惊世武功更因石中天不仅精通“圣刀门”的武学,更兼学魔门、邪宗和冥宗的武功,这个人的确是太可怕了。何况石中天的计谋之深,野心之大,只要任何人想到世上存在着这样一个敌人,都不会有一份好心情,甚至连做睡觉都不Ww。
“连虎,你带着他们立刻去给我将石中天追回来,格杀勿论!我绝不想让这祥一个人活在世上,你可以凭你手中的金牌,调动一切力量,我要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换取石中天的脑袋!”萧衍的语意充满了无尽的杀意,显得是那样坚决而肯定。
彭连虎的身形一震,他的心神还沉草伤那无与伦比的一刀之中,蔡伤的确是他最尊崇的刀手,今次是他第三次见到蔡伤出刀,也是最为莫测高深的一次,一个能将对道推至此种境界,真不愧为刀道的神话,他清楚地感觉到蔡伤没有败,更没有死!那一刀的精神和精义,似乎仍飘荡在寒风之中。
他听到萧衍这么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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