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风此刻才感觉到左腿和右肩上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得咧咧嘴,却不敢出声。
屋外传来一阵细碎轻盈的声音,不过却并没有敢冲入屋中,或许是因为蔡风的武功太可怕了,才让他们打消了念头。
蔡风不敢呻吟,但却听到屋外的呻吟,蔡风不禁暗暗一叹,看来是并没能将那两人杀死,只是击成重伤而远处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狗吠及吆喝声,显然是城中搜捕的官兵听到了这边的声响赶了过来。
蔡风不禁长长地吁了口气,满面痛苦地闭上眼睛,缓缓地靠墙蹲下。
“汪汪……”狗的叫声片刻便到了窗外,对着笛子狂吠,而另几只狗却望着天狂吠。
“里面是什么人,迅速出来!”一声紧张的吆喝传了过来,显然对方心中有些寒意。
蔡风不由得大为好笑,抓贼人抓不住,却来找他的麻烦,不由得淡淡地道:“不要紧张,我是元府的人。”
“一群饭桶,还不去追查那群贼子的行踪。”长孙敬武气恼地从对面的屋子中走出来,喝道,同时一路分开众人来到蔡风的窗前,急切地问道:“蔡兄弟,你怎么样?”
“啊——是长孙教头,还不快去追敌。”一声惊叫加上一声讨好的怒吼。
蔡风,缓缓地站起身,用左手捂着肩膀,有些不太方便地爬过窗子苦笑道:“我还死不了,他奶奶个儿子,真狠,差点没射入老子心脏。”
“蔡公子,你受伤了?快为蔡公子牵匹马来,送回元府。”
蔡风不由得扭头向说话的人望了一眼,见是穆立武的亲信传中,不由得心中微微有些好感,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巴结自己,于是咧咧嘴苦笑道:“那便麻烦你们了,传大哥,谢谢了。”
传中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忙应道:“应该的,应该的,为蔡公子出力,是我的光荣。”
蔡风只觉得好笑,见长孙敬武两道关切的目光,不由得心头一热,再回头望望地上的三具尸体一眼,沉声道:“贼子有两人受了重伤,相信走不远,不过你们要小心便是了,他们的武功很厉害,正是城隍庙里的贼人。”
“啊——又是他们。”传中一惊道。
“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传了过来,瞬间便来到这里。
火把光辉的映照下,穆立武铁青着脸赶了过来,却见蔡风这一副惨样,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迅速从马背上弹落,惊问道:“蔡公子怎么了?”同时来到蔡风的身边,扶住蔡风的右臂。
蔡风淡淡应道∶“只是被小贼暗算了,不过,用一条命换这点伤,我还没吃亏,穆大人不要为我可惜,大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嘿——”穆立武一挥拳深深地叹了口气,气恼无比地道:“这些贼子也太猖狂了,不仅劫牢还杀死我十几名兄弟,想不到却又来伏击蔡公子,我真是失职之极。”
“大人不必如此说,贼子武功的确很好,而且又神出鬼没,不能怪大人,不过现在他们有两人受了重伤,相信行动方面会有些不便,大人若乘机追,说不定会有一些收获。”蔡风安慰道,脸色却有些发白。
“蔡兄弟,先回府再说。”长孙敬武扶蔡风道,转头又对穆立武道:“我希望明日请大人给我一个好消息,若有用得上长孙敬武的话,我定会尽力,怎也要为蔡兄弟出一口气,这里,我们便先告辞了。”
“我们告辞了,大人忙去吧!”蔡风苦笑道,左手抓马鞍,长孙敬武将他一扶,这才翻上马鞍,却痛得咬紧了牙关。
“蔡公子,你的左脚。”那牵马的官兵惊道。
蔡风这才低头看看自己那火辣辣痛得厉害的左脚,不由一惊,却见满脚都是血,似是被一排钉子所划一般,血肉模糊。
“好狠的贼子,幸亏没有用毒,否则,这条腿便完7。”长孙敬武咬牙道。
蔡风不禁苦涩一笑道:“我真希望永远也不和这些人打照面,就万事大吉了。”
穆立武不禁脸色微变,对身边的人怒吼道:“还楞着干嘛,还不去追踪贼人!”
元府似乎也很静,或许是因为院子很深,因此,才显得静得可怕。
可怕,或许只是一个人的感觉,也的确,对于夜,似乎一切都是未知,所有一切本很真实的东西,当夜降临之后,全都变得有些虚幻起来,像是梦,昏暗朦胧的梦,因此,产生这种可怕的感觉并不是一种偶然。
夜,是每个人都必须经过的,但今夜似乎有些不同。
不同之处在于,这个夜比往昔的夜更多了一些什么,是血腥味。
淡淡的血腥味,叫人难以想象,元府之中似乎染有血腥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长孙敬武怀疑他所嗅到的是蔡风身上的血腥味,便离开蔡风一段路,缓缓地向南院的大门靠近,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便是因为血腥味越来越浓。
蔡风很敏感地觉察到出了事,这是他超乎常人能力的表现因为他是一个猎人。
南院的大门居然只是虚掩着,在平时,这自然是不可能,但今日却绝对和往日的夜不同,不同,便在于今夜那浓浓的血腥味。
血腥味是在门后,长孙敬武很请楚地嗅出了血腥味的来源。
蔡风被牵马的官兵扶下了马背,靠在这官兵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几口凉气,使身上的疼痛稍稍减轻,但左手已经轻轻地搭在腰间的剑柄上,能够用的只有这只左手。
没有谁敢小看蔡风的左手,若是见过蔡风以左手杀死那名杀手的话,很难让人想象,一个人的左手比右手更可怕,而且这个人的右手已足够让人心寒的了,更何况这个人如此年轻。
蔡风的确很年轻,才不过十六岁而已,不过比起他父亲蔡伤当年成名之时,已经不算小了,或许,也只有蔡伤这种可怕的高手才可以培养出蔡风这种年轻而高深莫测的高手。
长孙敬武重重地推开院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凌厉的杀气,是一杆如毒龙般的枪。
是一杆枪,长孙敬武一惊,在元府之中能够将枪用得这么好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元浩,但那不可能,元浩绝对不会守在南门口偷袭,更何况偷袭的对象又是长孙敬武。
“呼——”长孙敬武的身子迅速后仰,手中的刀由面门反冲而出,倒拄在地,撑着身子,而那柄枪刚好也从面门疾射而过险险地被长孙敬武给避开了。
两人都大吃了一惊,对方似想不到长孙敬武有如此快的反应和身手,不过对长孙敬武的这种避枪方法却嗤之以鼻。
“呼——。“轰——”长孙敬武先发制人地一脚踢在下沉的枪杆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暴响,身子一扭,若游鱼一般,侧身滑过枪杆的压迫之区,刀斜冲而上。
那偷袭者大惊,枪身一震的同时,他只感觉到,枪杆下压之势一空,长孙敬武居然从枪杆底下滑了开,而因对抗长孙敬武的力道,而使枪势用尽,无力横扫,可此时长孙敬武的刀又似追魂夺命之势斩来。
“小心——”蔡风不由得一声惊呼,因为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又冒出了一杆枪,像是宾界逃出的阴犬,带着一阵阴潮的风,向蔡风的腋下猛射而至。
长孙敬武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重创第一个偷袭者,而自己死去要么逃命,让两个偷袭者联合。
“嘶——”空气似被撕裂了一般,发出一阵低啸,是蔡风的剑。
蔡风的剑再加上蔡风的身子,便变成了元与伦比的杀机组合蔡风用的是左手,左手剑法比蔡风右手所使的剑法更可怕,更灵活,更狠辣,更快捷,这才是黄海真正的绝学。
“黄门左手剑……”那两个使枪的人一声低低的惊呼,在长孙敬武飞退的同时,他们的两杆枪居然在虚空中交错成一轮巨大的八分,那种粉碎空气的破空声响得所有人都有些心乱,至少长孙敬武便有这种感觉。
蔡风没有,因为他此刻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剑,纯粹的剑,连生命和意志也全都属于这柄剑,天大地大,唯剑最大,这是黄海教给他的精义,那八个大字早已深深地刻在蔡风的心底。
蔡风使出左手剑,今日还是第一天,以前,几乎是没有人可以逼迫他使出左手剑,因此,从来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深浅,但今日不同,今日他的右手已经不能够用力,他必须出左手。
“叮叮……”蔡风也记不清到底交击了多少剑,他也没必要去数到底交击了多少剑。
两个使枪的一声闷哼,捂着肩膀暴退,而蔡风也一踉跄,他毕竟是腿受伤甚重。
那两人的眼中射出惊惧之色,鲜血,从他们的肩肿,从他们的指缝之中渗了出来。
“蓬!”一道烟花在那两个使枪的蒙面人一甩手之后,冲天而起,并在低空之中爆起一团亮丽的光彩。
蔡风这才听到院里也有呼杀之声传出,不由得惊骇地与长孙敬武对望了一眼,各自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长孙敬武一声暴吼,流星赶月一般飞扑过去,整个身子在空中缩成一团,而刀便成了避开一切的可怕的先锋。
那两个使枪的蒙面人一声轻啸,两杆枪又疾射而出,在空中吞吐成两条要命的毒蛇,虽然他们的手臂都受了伤,却仍不减那种震撼性的威猛和狠厉。
那两名牵马的官兵和提灯的官兵,也举着长戟护在蔡风的身边守着南院的大门。
第三卷
第一章 黄门左剑
蔡风的眼角门过几道人影,是从庭院深处奔出来的,可是蔡风却知道,那绝不是元府的人,元府的人绝对不会蒙着面在自己的庭院中奔跑,那么这些人定是两个偷袭者的伙伴。蔡风。心中有些凉凉的,他真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可怕的人全都聚在邯郸城里来了,更让人不解的,却是这些人都如此狂妄大胆。“’截住他们!”是元权的声音,蔡风眼里出现了元权、楼风月的身影,还有近十个他不认识的元府人,但这已经让他心里好受一些。“啪——”夹着两声惨哼,长孙敬武的背,被枪杆扫中了一下,但他也扫着了对方一脚,三个人的身影立刻分开。那拿枪之人并没有再追击长孙敬武,而是斜斜一蹿,拉着受伤的枪手,纵上院墙迅速逸去,连蔡风想追都不可能了。“蓬!”大门立刻被拴上,那两匹马儿也被牵到院中,长孙敬武也爬了起来,但嘴已溢出血丝,形象大为惨厉。蔡风一瘸一拐地从四名官兵保护圈中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看中了一个奔行得最快、看起来很厉害的人,长孙敬武也看中了一个人。蔡风一瘸一拐地停在大门不远的地方,他的目光之中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那看起来很厉害、很魁梧高大的人,不知道对方的面目,却可以清楚地感应到对方眼中的很厉和沉着。“朋友,为何这样来去匆匆呢?留下来陪我喝几杯酒不是更好吗?”蔡风似笑非笑地望着那人淡然道。那人与蔡风相隔两丈远,然后停了下来,他不想停,但他必须停,其实在停下来前一刻,他还想大笑,他想笑一个病子想挡住他的去路,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更何况对方的肩头仍插着一枝箭,只剩下一只可以握东西的左手,和好一些的右脚,可是当蔡风一开口之后,他的感觉立刻全都改变了,的的确确全部都改变了,只因为对方那种自信和冷静,更可怕的却是对方身上所涌出的那种强烈无比的带着压迫性的斗志和气势。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相隔两丈远的蔡风自然也捕捉到了这丝针然,但他的笑容依然很淡,很轻松,甚至有点优雅的感觉。“你先走,这瘸子让我来对付。”一使剑的蒙面人沉声道,同时,就要向蔡风冲去。
“你带着兄弟们先走,你不是他的对手。”那高大的蒙面人一把拉住那冲动的蒙面人冷静地道。同时向蔡风大踏几步,拉近两人的距离。那被拉住的蒙面人一呆,沉声道:“我们一起先杀了这瘤子再一起冲出去。”
“不行,听我的命令,快走9”那高大的蒙面人回头望了正追来的元上诸人一眼有些焦虑地吼道,同时向蔡风冲去。“你不走,我也不走,要死大家一起死、”那汉子也跟在后面扑了过来。
“轰一一当——’长孙敬武已与那边的人对上了数招,全都是以#41硬,长孙敬武因背部受了一重击,这时显得稍稍吃亏。蔡风眼角逸出一丝尊敬,心头也不由得一阵感动,不过,他必须出剑,否则他唯有死路一条,他很清楚地知道目前的形势。蔡风的剑淡淡地击出,只是淡淡的,像一阵很轻柔的风,真的很轻。
这是一种不能够理解的形势,剑怎么会如此轻呢?几乎已经失去了它本身应有的重量,可是蔡风却击出了这样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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