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极大,但那传出去竟成了破碎的声音,没有任何节奏感,但却有着一种刺人耳膜的震撼,像是一柄无比锐利的刀在每个人的心上划了一下般。玉手罗刹一声惊呼,她只感到手背一阵冰凉,她知道,这是对方的刀击在了她的手背之上。她的心立刻若沉入了千年雪峰之底,那是抓住凌能丽手臂的手,也是她一向引以为傲的杀人利器,可这一刻,对方的刀竟斩在了她的手背之上,这叫她如何不惊,如何不悲呢?一股汹涌的气劲传入她的手心,再转至她的心底,一种麻木与虚脱的感觉之后,她便觉得自己飘了起来,比她用轻功飞翔更快更灵敏,就像是正在做着一场梦一般。’天地之间在刹那间的惊变之中再一次陷入了沉静,再一次恢复了长街的肃杀。
所有的太阳都已经消失,所有的气劲似乎在间全都不再存在,所有的人似都是刚从梦中醒来?
第五章 敌明我暗
玉手罗刹不由得呆住了,愣愣地不知所以,手中的短剑更短,那只抓住凌能雨手臂的手并没有失去,但她却知道,若对方要想杀她的话,她已经不再会是这么完好地立着,至少将她这只手斩下来便有十次机会。可是对方没有那么做,没有要她的手并且将她送出了刀气的范围之外,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也不想明白,因为到目前为止她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破六韩修远愣愣地像中了邪一般,望着那失去了三寸刀尖的刀,似乎永远也无法从那可怕的噩梦中醒来。“付彪与凌姑娘呢?刀疤三呢?”玉手罗刹似记起了什么似地急忙呼道。
破六韩修远这才苏醒过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地望了望四周,却没有看到一个对手的身影,刚才与他们说话,与他们对骂的付彪,那押着刀疤三的长生与刀疤三,还有凌能丽,似乎全都凭空消失了一般,似乎全都被那强烈得让人心头发寒的白光吞噬!“你们看到他们向哪个方向逃走没有?”破六韩修远这才想起立在一旁观看的宇文肱诸人,不由得急问道。宇文肱也禁不住一脸迷茫,有些惊恐地道:“属下未曾见到,只是看到那强光突然而现,后来,便是现在这个样子。”破六韩修远怒气不由得上涌,但看到众人全都是一脸迷茫,不由得强压住怒火,冷喝道:“曾经立在长街那一头的家伙呢?”“王爷,属下们的视线全都被强光所阻,根本无法看清长街那头的景物。”宇文洛生解释道。“饭桶!全都是饭桶!这么多双眼睛,竟然看不到对面几个大活人,你们长着眼睛只是为了配样子吗?”破六韩修远怒吼道。宇文肱与宇文洛生诸人全都把头低得很低,没有人敢吭半声。
“王爷,何必动怒,你看,那是什么?”玉手罗刹温和地指着地上两片膜纸道。
破六韩修远一望玉手罗刹的目光,禁不住软化了下来,顺着她所指的一看,不由得惊呼道:“面具!”玉手罗刹一愣,立刻从怀中掏了一双鹿皮手套,拾起两片膜皮,惊呼道:“付彪!”
“付彪?”破六韩修远一震之后,快速移步至玉手罗刹的身旁,惊问道。
“不错,这面具乃是极精巧的做工,正是付彪的外形,只可惜,已经被刀气斩裂,而在那疯狂的刀气狂绞之下,竟自对方的脸上绞了下来!”玉手罗刹骇然道:“付彪是假的,那他是谁?”破六韩修远惊异地问“蔡风,我想他应该是蔡风,只有蔡风和蔡伤会有如此可怕的怒沧海,而蔡伤绝对不可能化妆成别人,那么这人便一定是蔡风!我们一直在找他,其实他却就在我们面前,王爷不记得洛生射出的那支劲箭是什么挡住的吗?”玉手罗刹肯定地分析道。“刀,一柄很古怪的刀!”破六韩修远想了想道。
“不错,正是一柄刀,其实好刀并不古怪,只是因为它太,陕,太突然,来不知其始,去不知所踪,所以便觉得古怪,而付彪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有如此鬼神莫测之机的刀法。因此,他便是蔡风无疑!”玉手罗刹继续分析道。破六韩修远的目光之中显出无限的杀机,更多的却是几分惊讶与骇然玉手罗刹的表情却有些阴晴不定。有惊、有喜,或许这一刻连她自己也无法读懂自己的心情。“那他们怎么会突然消失呢?”破六韩修远有些惊疑地问道。
玉手罗刹也有些迷茫,茫然地摇了摇头。
“快,给我在这几排房子中去搜!一定要找到他们的下落!’破六韩修远似乎想起了什么。玉手罗刹也似有悟,附和道:“对,他们可能是钻入了这两旁的房子之中,大家小心搜查,不得有误!”宇文肱与宇文洛生一听此等吩咐,心头不由得罩上了一层阴影,想到对方可能是蔡风,那可怕的刀法,几平没有人自信能够在那样的刀法之中逃生,若是此刻去搜,万一遇上蔡风,那便只会是死路一条,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寄人篙下,就得为人卖命,虽不怎么情愿,可仍不得不领着众人扑入屋中。玉手罗刹与破六韩修远静静地立在长街之中,那寒冷的风并不比他们的心更寒。
蔡风的确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敌人,无论在武功还是智计方面都是那般可怕,那般惊心动魄,每每都会有出乎人意料之举。对于付彪,这玉手罗刹与破六韩修远自然不怎么放龙人作品集’乱世英雄系列在心上,也便因此起了轻敌之心,但蔡风就是利用敌方这种轻敌之心,一举出击,造成人的心理混乱,如此便可轻易地救走凌能丽,同时更将刀疤三重新带走。这一下子便全都打乱了破六韩拔陵的所布战局,谁也没有想到,蔡风竟也会如此不守信用,耍这样一招。破六韩修远恨恨地道:“他跑不了的!”“可是刀疤三依然在他的手中,我们不能不投鼠忌”玉手罗刹提醒道:“若是蔡风永远都不讲信用的话,我们岂不是要永远受制于他?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若要我们这么多兄弟因为老三一个人而去死,那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若是能以他的性命换取蔡风的性命,我相信他也定会暝目于九泉了!”破六韩修远冷漠地道。“可是我们如何向大王交代呢?”玉手罗刹再次提醒道。
破六韩修远眼角闪出一丝怨毒之色,但一闪即灭,之后竟变得有些无奈,淡然道:“成大事者岂能拘小节?大不了,我向他请罪,但却不能够放过蔡风,无论谁都知道,这个人的可怕之处!”“若是能够杀死蔡风那自然是好,但若是计划无效那可能便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会,计划不可能会失败,只要等到大王查出他们的下落,我们便会杀得他们片甲不留,让他们知道,我破六韩家族绝对不是易与之辈!”破六韩修远狠声道。“王爷,这房子里有条地道!”宇文肱大步从的房子之中行了出来,沉声道。
“地道?”破六韩修远反问道。
“不错,依属下所见,这条地道应该打通并不久,只不知道已通或是未通。”宇文肱如实地回报道。“可有人下去查探过?”破六韩修远淡然问道。
“没有,为了兄弟们的安全起见,属下不敢檀作主张派兄弟们下去查探!”字文肱诚惶诚恐地道。破六韩修远似乎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迅速去大营找一队人马。”
宇文肱心头一宽,迅速向长街的尽头奔去,行到长街口,从怀怀中出一支烟花向天空中投去。“轰……”地一声闷响,那支烟花在虚空中爆开,一幕极浓的烟雾在天空中经久不散。
片刻,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之声眼间便来到?长街口。
破六韩修远似乎极为满意这种速度。似乎只不过眨度的人,才可能办事有效率。
几十名大汉自马背之上飞速跃下,恭敬地道:“属下见过王爷!”“好,给我起来,在此交给你们一件极为重要的任”破六韩修远沉声道:“请王爷吩咐,小人等上刀山、下火海不敢稍”一名极为健硕的汉子洪声道:“好,刘军旗,便由你负责,我希望你能带他们去探查这房间里的一条秘道的尽头在哪里?”破六韩修远淡然道。那被称作刘军旗的汉子脸色微微一变,却并无半句多余的话,转身对身后的诸人严肃地道:“你们迅速去准备一些柴草!”那些人立刻明白将会发生什么事,二话没说便冲入屋子之中,有的将房顶的茅草掀下,有的却将一些木头全拿到一起。“王爷,可如果三爷也在其中,那岂不是会让他也受累吗?”玉手罗刹急切地问道。
破六韩修远无可奈何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不能让这么多人白白送死,何况用烟熏只是先试探一下虚实而已,并不是真的要用烟熏出他们不可。”玉手罗刹知道事已成定局,已经是无可更改的事实,不由得微微一阵轻叹,不再做声。
刘军旗很快就将堆于一起的柴火在地道口架起,几人拿着大门板作扇子,将烟尘向地道之口猛灌。。大家忙了几近半个时辰,却似乎没有等到半点动静。宇文肚诸人不由得一阵焦急,连立在长街之中的破六韩修远也大感不耐,·不由得吼道:‘“好了,这条地道可能是另有通道,你们给我四处去找找,可有出口,”“王爷,这里有烟尘涌出,再也无法将烟灌入!”刘军旗禀报道。
“哦,为什么不早说?那便是说这条地道很可能没有别的出路!”破六韩修远悠然道。
“那该怎么办呢?”玉手罗刹问道。
“哼,谅他们在洞中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只要我们的人以湿布巾捂住口鼻,便会不怕烟雾,而他们就不会有这么幸运了!”破六韩修远狠声道。刘军旗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作为偏将,他无法抗拒破六韩修远的命令,但却知道地道之中凶险极大,而宇文肱诸人乃是破六韩修远属下的亲随,不让他们下地,摆明是偏心,但事实却无法让他有任何辩解的机会“停火,我们下地道……”刘军旗的声音极为惨然地道。
凌能丽从那耀眼的黑暗之中睁开眼睛时,一切似乎全都已变了个样。眼前是一个极为狭窄的通道,些微珠光映得四周呈一种幽森而昏暗之色。拖着她的,是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是那么熟悉,那么投入,可也有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
拖住她之手的人,脚步突然刹住,黑暗的通道之中,借着那宝珠的微光依然可以看清楚那一张清秀而又充满了欣喜的脸容,正是蔡风!凌能丽禁不住鼻子一酸,想到几个月来的别离,想到每天的担惊受怕,不由重重地靠在蔡风怀中抽咽起来。蔡风知道这一刻并不能用任何语言去安慰对方,只能让她将积压已久的情绪完全发泄出来,才是真正的道理,是以他只用那只空余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凌能丽满头的秀发,似在向她倾泄着自己心底的关怀与爱意。眼前稍微透出一丝光亮,长生一纵身,跃了出去。
“外面很正常,没有什么动静。”一个雄浑的声音压得极低地道。
“可以出来了。”长生再次向通道之中呼唤道。
蔡风用力地环了环凌能雨的腰肢,柔声道:“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再一笔笔的账与他们算,好吗?”凌能丽立刻止住了抽咽,温顺地点了点头。
蔡风心中却微微生起一丝苦涩,他真的想永远都不让她知道凌伯去世的消息,但他知道这一切是完全不可能的,只得暗自苦笑一声,极为怜惜地伸出衣袖,温柔地擦去凌能丽眼角的泪水,无限爱怜地轻声问道:“你怕不怕?”“不怕,有你在我身边,我一点儿也不感到害怕,我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了你!”凌能丽温柔地应道。蔡风欢快地一笑,心头涌起无限的豪情,笑道:“傻能丽,人之智始终有限,怎会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了我呢?就像你流眼泪,我便会手足无措,这不就难倒我了吗?””噗哧……”凌能丽不由得破涕为笑,旋又低声温柔道:“那我以后不流眼泪了,好吗?”蔡风心神一颤,一阵猛烈的激动自心底涌起,禁不住缓缓地低下了头,温柔地向凌能丽的脸上吻去。“公于,可以出来了。”长生的话再一次在蔡风的耳畔响起。
蔡风与凌能丽同时一震,两颗心不由得狂烈地跳动起来,只感到脸上有些微微发烫。
蔡风轻轻应了一声,一手揽住凌能丽的纤腰,若巧燕般从洞口飞掠而出。
长生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因为小三子脸上有一丝极为异样的笑意。
蔡风不由得笑骂道:“好笑是吗?从来都没见过大场面的家伙,还不将地道口封好?”
小三子吐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转身便用放在一旁的木板盖好洞口,同时将草皮放上去。嘴里却低笑道:"凤哥可真是幸福哦。”“小鬼欠揍,皮痒便让我来磨磨鞭子!”长生也忍不住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