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商王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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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商王钺-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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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你当年从财务室大火里救出来的马小涛。”史文説。
    “你是小涛?”方念玉情不自禁地把脸上面罩摘下来,“你真的是小涛弟弟?你……你没死?”
    “小玲姐姐,我真的是小涛,我没死,真的是我。”
    方念玉用手扳着史文的肩膀仔细看了一会儿:“是,是,是你,小涛弟弟。”
    史文也仔细端详着方念玉。在前两天的调查中,一位路政建材厂的老职工拿出一张他儿子在幼儿园时的照片。照片是几个小孩的合影,老职工指着左边的一个女孩説,这就是薛小玲。儿时的薛小玲是一个美丽的小女孩,脸上洋溢着单纯和善良。可现在这张脸上,单纯和善良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残忍。
    两个人先后诉説了各自这二十年来的经历。説到伤心处,两人禁不住相拥而泣。
    痛苦的经历诉説过后,方念玉用手一指闻辉:“这都是他们造成的,今天是给他们算总帐的时候了。”
    史文説:“是的,我马上带他去自首,他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自首?接受法律制裁?”方念玉好象不明白史文的话,“小涛,你説什么呢?你也太幼稚了,要是法律能制裁这帮坏蛋,我们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小玲姐,你冷静点,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不能胡来。”
    听了史文的话,方念玉发火了:“小涛,他是害死你父母的仇人,你难道不想为你父母报仇了吗?”
    “仇当然要报,但要通过法律手段……”
    方念玉已经怒火中烧,她不想再听史文解释什么了:“你闪开,你不便动手,让我来!”
    史文见方念玉要动手,马上伸开双臂阻拦:“小玲姐,你听我説……”
    方念玉再也忍耐不下去了,纵身一跃,跃出两米多高,“刷”地从史文头上跃过。就在方念玉越过头顶的时候,史文抬头看见了方念玉脚上穿的那双特制的鞋。那是一双铁制的鞋,是按照小孩玩的“跳跳鼠”的原理制成的。鞋底下有一个很粗的圆形弹簧。弹簧一头焊接在鞋底,一头焊接着一根铁棍。铁棍穿过弹簧穿进鞋底的一个套管里,套管上有一个插销,插销连着一个机关,机关由脚上的大拇指控制。插销插进,弹簧失去弹性,穿者可以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插销弹出,弹簧恢复弹性,穿者可以跳跃如飞。
    方念玉跳过去时,闻辉已经吓得躲到了史文的背后。方念玉回手就是一钺。史文眼明手快,用力一拉闻辉,“商王钺”贴着闻辉的胸前划过。这时,闻辉转到了史文的背后,朝着门口的地方。闻辉不顾一切地向门口跑去。方念玉转身追赶,史文想伸手阻拦,但根本就拦不住。史文下意识地马上把手伸向腰后,他想掏枪,但最终没有掏出来。他不忍心把枪对准自己的救命恩人,尽管她还是自己一直在追查的杀人凶犯。方念玉只两下,就跳到闻辉的身后,一把抓住闻辉的衣领,举起“商王钺”就往下砍。就在这时,史文大声喊到“小玲姐,你难道要让薛伯伯永远含冤九泉吗?”
    喊声起了作用,方念玉举在空中的“商王钺”停住了。
    史文边往前走边説:“薛伯伯至今还背着杀人嫌犯的罪名,闻辉是最后一个案件参与者,你把他杀了,就很难为薛伯伯洗清冤屈了。”
    方念玉觉得史文説的有道理,便把闻辉往他跟前一推:“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为你薛伯伯伸冤。”説罢,又从口袋里掏出两盘录音带,“这是莫汝方和骈少勇的供词。”説完她转身就要走,却被刚刚进来的齐永胜拦住了。
    齐永胜説:“他是你们的仇人,他害死了你们的父母,不共戴天,必欲杀之而后快,你们怎么能放了他?”
    本来已经吓得面如死灰的闻辉看到齐永胜的到来,好象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可没想到齐永胜会説出这种话来。他这才明白,这不是救命稻草,而是一个催命鬼。他气急败坏歇斯底里地大骂起来:“姓齐的,你……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方念玉拿起“商王钺”往闻辉脸前一晃:“你再嚎,我马上宰了你!”吓得闻辉赶紧躲到史文的背后,再也不敢出声了。
    方念玉对齐永胜介绍説:“齐叔,这是小涛,就是马铁良叔叔的儿子马小涛。”
    齐永胜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方念玉又对史文説:“这是齐叔叔,是薛伯伯和马叔叔的同学。”
    “我听説过。”史文説,“齐叔,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史文对齐永胜的到来感到十分诧异。
    齐永胜説:“小涛,他害死了你的父母,你应该亲手杀了他,为你父母报仇。”
    史文説:“齐叔,你错了,这不是仇恨与报仇的问题,是罪与罚的问题。他有罪,只能接受法律对他的处罚,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对他进行处置。报仇也要通过正当的法律途径。”
    齐永胜説:“小涛,你也太天真了,在这个权比法大的社会,法律能够公正吗?”
    史文説:“那是有人滥用权力的结果,正因为有这种现象,我们才更得自觉维护法律的尊严,不能让我们身上的悲剧重演。”
    “你这是政治上不成熟,无论在什么时代,法律都是为政治服务的,你现在把他杀了,不光是为了报仇,也是政治的需要。”齐永胜想发火了。
    “你説的政治我不懂,但法律就是法律,对于罪犯的惩罚,必须通过法律程序,谁都不能随意剥夺他的生命。”史文仍然不愠不火。
    “我没有时间给你罗嗦,”齐永胜发怒了,他对方念玉説,“小玲,你来!”
    方念玉説:“齐叔,小涛説得对,我们不能杀他,杀了他,我爸爸的冤屈就没法洗雪了。”
    “你怎么也这样糊涂?你以为把他送到公安局就能判他的刑?就能为你爸爸伸冤?”
    方念玉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没有动。齐永胜恼羞成怒,突然从腰里掏出一把手枪,指着挡在闻辉前面的史文説:“你给我闪开,你不想为你们的父母报仇,我要为我的老同学报仇!”
    史文一看齐永胜掏出手枪来,马上向前伸出一只手:“齐叔,你要冷静,你知道吗?你这是在犯罪。”
    齐永胜更加恼怒了:“什么?你説我犯罪?我这是为民除害,我没功夫给你罗嗦,今天闻辉必须得死,你马上闪开!”
    “我不会闪开的,这是我的职责,我不允许你胡来。”史文的语气非常坚定。
    “我再説一遍,你要是再不闪开,我对你也不客气了。”齐永胜的眼睛已经有些发红了。
    史文还是那句话:“不,我不会闪开的,我不能让你那么做!”
    “你别以为我不敢,我数三下,你再不闪开,我就开枪。”齐永胜在下最后通牒。
    “你开枪吧,我説了,我不会闪开的。”史文没有一点退让。
    “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无情。”齐永胜开始数数:“一……二……三!”
    枪响了,一个人倒下了。可倒下的人不是史文,而是方念玉。就在齐永胜数到“三”的时候,方念玉从齐永胜的目光里看到,他真的动了杀机,便猛地向前一扑,挡在史文的前面。
    “小玲姐!小玲姐!”
    “小玲!小玲!”
    史文和齐永胜一齐蹲在方念玉的身边呼喊着。
    方念玉紧紧拉住史文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説:“小……小涛……你……你一定要为……为薛伯伯……伸……伸冤……”説完,头一歪,死了。
    史文和齐永胜抬起头来,直视对方,同时喊出一声:“都是你……”
    齐永胜指着史文,声嘶力竭地喊到:“你给我闪开!”
    史文也怒吼到:“不!决不!”
    “那好,我们就来一场决斗!”齐永胜説。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史文毫不示弱。
    两个人同时站起来,齐永胜开始往后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当齐永胜退到第五步时,两人同时开始动作,掏枪——瞄准——击发。但齐永胜比史文多了一个动作——躲闪,而史文没有,因为闻辉就在他的身后。
    两声枪响合为一声,“嘭——”,就在枪声还在厂房里回荡的时候,一股鲜血从史文的胸口流了出来。史文慢慢地倒下了。
    齐永胜没有倒下,但他感觉到有一股热流顺着他右臂的袖管往下淌。他低头一看,一滴滴鲜血顺着他的右手滴到地上。他懊恼地仰起头大叫一声:“怎么会是这样?”
    他真的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他本想借助薛小玲的手杀了闻辉,然后再想法送薛小玲逃跑,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史文。他更没有想到他会中枪。在部队上,他是著名的快抢手,他的枪法无人能比。到了地方,他仍然喜欢玩枪。刚才他根本就没有把史文这个刚进入公安队伍的毛孩子放在眼里。可就在他掏枪的同时,他惊讶地发现,史文的掏枪速度也非常地快。这一惊讶,影响了他后面的击发和躲闪,所以他中枪了。
    他捂着那条受伤的胳膊,来到史文身边,见史文已经闭上了双眼,説到:“孩子,别怪你齐叔狠心,你这么拧,活着对齐叔也是个威胁。”
    他用左手拿起史文手中的枪,一转身把枪顶在闻辉的脑门上。
    闻辉已经被眼前的这场生死搏杀吓得灵魂出窍,就像一具僵尸一样,眼睁睁地看着齐永胜拿起手枪,再顶住自己的脑门,却一点也动弹不得。直到那冰冷的枪口接触到他脑门皮肤以后,他才颤动了一下,恢复了意识。
    齐永胜用枪顶着闻辉的脑门咬牙切齿地説:“你这个王八蛋,我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到你身上了。你何德何能,凭什么处处压我一头?就凭你给冯德旺擦屁股?你真他妈的让人恶心,像你这种东西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
    闻辉哆哆嗦嗦地説:“老……老齐,你别胡……胡来,你把我交给公安局,我……我愿意认罪……认罪伏法……”
    “把你交给公安局?”齐永胜冷冷地説,“你是不是在想,冯老板能把你保出来?”
    闻辉没吭声,也许他真的是在这么想。
    “哈哈哈……”齐永胜大笑起来,“你做梦去吧!你知道吗?今天就是冯老板让我来送你上西天的。”
    “不!不!”闻辉拼命喊到:“他不能这么做,我像侍候亲爹一样侍候他,我供他花钱,路政建材厂那三十万,他一个人就拿走二十万,他不能过河拆桥……”
    齐永胜狞笑着:“怎么,你不信?我让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説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拨通了冯德旺的电话,递给闻辉。闻辉拿过手机,对着手机喊起来:“冯老板,我是闻辉,齐永胜要杀我,你……你要救我……”
    他听到冯德旺在电话里装腔作势地説:“你是谁?你找哪位?……对不起,你打错了。”电话挂了。
    闻辉彻底绝望了,他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他知道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多少年来,他就像老板身上的一件衣服,这件衣服的作用除了让口袋里装满金钱,供老板随时使用外,就是为老板挡风。现在这件衣服已经着火了,老板必须把这件衣服扔掉,不然就会引火烧身。
    在枪声还没有响起来的时候,闻辉忽然想起年青时跟几个儿时的朋友看过一次枪决犯人的情景。当时,不知是谁説了一句“谁知道这炮打头是什么感觉?”于是,他们就这个话题进行了一番讨论。有的説,就像被木棒猛击一下,“嗡”的一下就过去了。有的説,就像一阵冷风吹过脑门,是一种清爽舒服的感觉。炮打头到底是什么感觉,谁也不知道,因为知道的人虽然知道了,却再也没有办法告诉想知道的人了。现在,他马上就能体验到这种感觉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把他的感受告诉他儿时的朋友,以了却他们想知道炮打头是什么滋味的愿望。
    就在齐永胜准备扣动枪机的时候,刚刚苏醒过来的史文抓起方念玉手中的“商王钺”,用尽全身力气甩出去。“商王钺”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这条弧线的终点,就是齐永胜的脑袋。“商王钺”翻滚着顺着这条弧线的轨迹飞过去,最后,“扑”的一下嵌进齐永胜的后脑。
    闻辉紧闭着双眼等待那一声枪响。可等了一会儿,枪声没响,那冰冷的枪口却离开了他的脑门。他慢慢睁开眼睛,这才看到,齐永胜已经倒在地上,脑后一大滩血,那把“商王钺”还在他的后脑上嵌着。闻辉看到,三个人都倒在地上,都在汩汩地往外流血。他吓坏了,起身就跑。刚跑出几步,听到后面有人喊了一声:“站住!”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具有威慑力。
    闻辉停下来,扭头一看,是史文用力抬起头盯着他。他想转身回去,刚才就是这个年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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