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梦蝶也觉得这味道越闻越好闻。
“我送了东西给你，你难道不回送给我什么吗？”乔子璟嬉皮笑脸地问道。
“哪有你这么厚脸皮的人，主动问别人要东西，我又不像人家万小姐，随便一颗扣子，就是金丝玛瑙做的。你想要礼物，就该娶个千金小姐，给你二十匹马车拉嫁妆。”庄梦蝶说道。
乔子璟见她又拿万小姐挤兑自己，知道她怕痒，伸手就往她腋下挠去。
庄梦蝶触痒不禁，一边笑一边躲，一边嘴里说道：“你再不住手我就生气了。”
“那你还敢不敢挤兑我？”乔子璟一边问，一边继续挠她。
庄梦蝶实在受不了，“不敢了，不敢了。”一边笑一边求饶。
两个人正闹着，一个东西从庄梦蝶身上掉下来，是一个布袋子一样的东西。
庄梦蝶连忙捡起来，已经晚了，乔子璟抢先一步拾在手里。
“这是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是一个香囊，还没有完工，但是可以看出针线灵巧，图案精美，最显眼的是上面绣着一个小篆的“璟”字。
乔子璟大为惊喜，“还说没有东西送我，这是什么？”他得意地说。
庄梦蝶见被他发现了，心里很不好意思，嘴上却不肯承认：“谁说要给你了，我绣着好玩的，再说，还没做好呢，随时可以拆了。”
乔子璟见庄梦蝶为他绣香囊，虽然她嘴上不认，可是他心里却是惊喜若狂，这要是在小时候，他想都不敢想骄傲的陆巧然会为别人做针线，如今她竟然悄悄地给自己绣起了香囊。
他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捧起她的脸，在庄梦蝶还来不及推开他的时候，地朝她嘴上使劲亲了一口。
这个吻，刚好被来找他们的万芊芊撞见。这段时间，万芊芊也是东方戏院的常客。
万芊芊没想到会撞见他们这个样子，连忙退了出去。
“芊芊姑娘。”乔子璟连忙把万芊芊叫住。
“哦，我来看看你们在不在，打扰你们了。”万芊芊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有，快进来吧，正好我们一起吃饭。”乔子璟若无其事地说道。
庄梦蝶却羞得不敢去看万芊芊。
点餐的时候，乔子璟让万芊芊点菜，万芊芊点了几样素菜，然后把菜单给了庄梦蝶。
乔子璟直接从万芊芊手里接过来，“给我吧。”
“庄小姐还没点。”万芊芊说道。
“我来替她点就行了。”乔子璟说道。
万芊芊不得不承认，除了没有举行婚礼，他们已经完全像一对夫妻了，还是一对正在甜蜜中的新婚夫妇。
吃饭的时候，万芊芊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只有她和乔子璟知道的事情，比如万家的大花园要休整，他们一起划船的湖要放空一段时间，比如她的表妹方珏把女家教气哭了。
尽管乔子璟很热情地回应她，却总是要先给庄梦蝶把事情的来由从头至尾讲一遍。庄梦蝶一直微笑地听着，丝毫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对乔子璟有任何猜忌。
万芊芊再一次不得不承认，她连让庄梦蝶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李月芳觉得是时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乔子璟了。
这天晚上，等乔子璟回来，李月芳就去他的房间找他。
“母亲，您有事吗？”乔子璟问。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的终身大事。”李月芳说。
“母亲，你是不是愿意接受庄小姐了。”乔子璟见他母亲主动提起这个，以为她能接受庄梦蝶了。
李月芳点点头。
乔子璟喜不自禁，连忙握住他母亲的双手亲了亲，乐得要跳起来，“真的吗？妈，你真是太好了。”
李月芳没有被他的兴奋感染，她平静地说：“我愿意接受庄小姐，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您说，我都答应。”乔子璟说。
“你要娶芊芊姑娘。”李月芳说。
乔子璟张大了嘴巴，他不相信他母亲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母亲，您不是说接受——庄小姐吗？”
“是，是接受她，但她进门只能做妾室，正妻是芊芊姑娘。”李月芳冷静地说。
第九十二章 想做正室就得有这样的功力
乔子璟简直不相信他的耳朵，神情再没了刚才的喜悦。“母亲，这怎么可能，我的观念里没有妾室这样的说法。”
李月芳也料到她儿子可能不会接受，可见他拒绝得这么快，还是很失望，她谈论一口气，说道：“璟儿，妈知道你受的是外国的教育，不能接受三妻四妾。可是你现在在中国生活，你的家庭，你周围的人都是中国人。在这里，纳妾是很正常的。唱戏是下贱的行当，唱戏的女人身份卑贱，像咱们这样的大户人家，不可能接受一个戏子做少奶奶。”
“她可以为了我不唱戏啊，母亲。”乔子璟说道。
“只要唱了一天戏，她也是个戏子啊，这是到了我们家，做了正房，你父亲，还有我，还有你，都在外面没法做人啊。”
他理了理头绪，苦苦地跟他母亲说：“母亲，我今生今世，只爱一个人，只愿意娶一个人，就是庄梦蝶。母亲，你不了解她，她会是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她虽然现在身份卑微，可是她和别人一样高贵。她读过很多书，见识比大多数大家闺秀还要高远。母亲，我求求您，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把梦蝶带到您面前，您慢慢了解她再做决定，好不好？”
李月芳摇了摇头，“妈不是觉得她不好，就算她像你说的＇无_错＇小说Ｍ。ＱuleＤＵ。ＣＯm那样，这也好，那也好，她的身份始终是个没法解决问题啊。”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啊，母亲，你要真的为了我好，就成全我，让我和我爱的人在一起，好不好？”乔子璟肯求道。
“璟儿，从小到大，妈什么事都听你的，可是这件事，无论如何你也要听我的，不然，我们没脸面对乔家的列祖列宗啊。”李月芳也用近乎恳求玉祺说道。
“不，母亲，求求您，先不要向万家提亲。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之前不是说过要等半年吗？现在还没到时间，我是有婚约的人。不能再娶别人。”乔子璟没有办法，只好又把娃娃亲之约，半年之约都搬出来。
李月芳不相信地看着儿子，“怎么，你还要找巧巧姑娘？”
“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乔子璟说。
“你可以接受巧巧姑娘做妻，为什么不能接受芊芊姑娘呢？”李月芳更加不明白了。
“母亲，这不一样的，总之我不能娶万小姐，您之前答应过我半年的，现在还没到时间，你们不能向万家提亲。”
李月芳没办法，也确实半年之约还没到，于是只好暂时作罢。
第二天万芊芊又来找乔琪姗学英语。
万芊芊等了很久，还不见乔琪姗过来，于是就自己去找她。
走到花园里，远远地看见李月芳和乔琪姗坐在亭子里，万芊芊便过去找她们。她越走越近，隐隐约约听到她们好像在谈论自己，于是她放轻了脚步，站在树后面。
“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会接受芊芊姑娘，没想到还是这么抗拒。”李月芳无奈地说道。
乔琪姗也有些意外：“娶进门做妾还不行，非得要做妻，真没想到，他对那个庄梦蝶这样认真。”
“要不怎么说狐狸精对男人就是有办法呢。我真不敢想象，娶一个戏子做正妻，那这个家的笑话可就闹大了。”李月芳气呼呼地说。
“他对庄小姐一片真心，要娶她做妻可以理解。可是怎么后来又拿和那位陆小姐的娃娃亲来搪塞你？”乔琪姗疑惑地问。
“谁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拖呗，拖一天算一天。消失了这么久的人，向哪找去，到时候时间一到，看他还拿什么理由推脱，反正这个约定，也有好的一面，就是他找不到人就必须娶芊芊姑娘。”李月芳说道。
“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子璟不是拖延逃避问题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主意。说不定倒时候还真把人找着了。再说了，他要是不愿意娶芊芊姑娘，难不成你还真来个以死逼婚不成。”乔琪姗说道。
李月芳又被这话提醒了，是啊，自己总是把问题看得太简单。她愁容紧锁，“那，那怎么办？”
乔琪姗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吧。”
乔琪姗来到书房的时候，万芊芊正在写字。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乔琪姗说。
“没关系的。”万芊芊一边说一边给乔琪姗让座。
“咱们来写一遍昨天的单词吧，我说你写。”乔琪姗说。
“好。”
乔琪姗说了十来个单词给万芊芊写。
写完了，乔琪姗拿过来看，她吃了一惊。
乔琪姗看着万芊芊，“你是怎么了，以前从来不会把单词写错，一个都不会。今天连一半都没写对，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啊？”
“对不起，乔小姐，我偷懒了，我现在就抄十遍，我们再来一遍。”万芊芊慌张地说。
“不用了，芊芊，你有心事？”乔琪姗说。
万芊芊不说话，低着头，这正好说明乔琪姗说对了。
“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乔琪姗温柔地说。
万芊芊抬起头，掉下两颗泪来。
乔琪姗吃了一惊，万芊芊不是轻易掉眼泪的人，她这副模样让乔琪姗着实吓了一跳。
“怎么了？”
“我听到你和乔夫人的谈话了，我是不是很不好，为什么他那么讨厌我？”万芊芊哭着说。
“怎么会，你最好了，是他没眼光。别哭了哦，别哭了哦。”乔琪姗连忙安慰她，一边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我哪里比庄小姐差了，乔小姐，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长得很丑啊，是不是很讨人厌啊？”万芊芊越说越伤心，啜泣不止。
“傻瓜，你可是人见人爱的小美人，谁会讨厌你？至于，你和庄小姐，有句话说得好，家花哪有野花香。这不怪你，以后他就知道谁是真正的好了，可惜啊，他太年轻了。”乔琪姗说完摇了摇头。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啊。我是不是很丢人，为了他我可以不顾姑娘家的矜持，我真的很没用。”万芊芊啜泣渐渐变成呜呜大哭。
万芊芊说出这样的话倒真的让乔琪姗很震惊，她知道在中国，从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嘴里说出“喜欢”两个字有多难。
“你的苦我都知道，我也不是没帮过你，可是这最难控制的就是人心，最难琢磨的就是爱情。我真的无能为力。”乔琪姗说道。
万芊芊渐渐止住了哭，“你说，他不喜欢我，为什么当初要和我一块游船，我掉到水里，他要不顾性命地救我，每次见了我，还对我笑得那样开心？我知道也许是别人，他也会这么做，可是没有别的人会对我这样，我喜欢他我也控制不了啊。”
“我懂的，我懂的，你别着急，咱们再想办法。”乔琪姗连连安慰万芊芊。
到了晚上，乔占山又找到乔琪姗。
“哥哥找我有事吗？”乔琪姗问。
“我看你和你嫂子最近经常在一起讨论子璟的婚事，又经常把万小姐叫到家里来，他们最近有什么进展吗？”乔占山问。
“咳，别提了，我和嫂子最近为这事操碎了心，无奈你儿子就是不愿意娶芊芊姑娘。”乔琪姗说道。
“不愿意？他必须娶万家小姐，而且要马上娶。”乔占山说道。
“哥哥，这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啊，逼得紧了，子璟将来要恨咱们的。”乔琪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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