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然间伸手拦住我,衣袂生风,飘然如柳丝一般,对我道:“我特意来找姑娘的。”
我果断停住脚步,知道再无法躲不过,干脆请他进来:“如此,不如进去喝杯茶吧。”
他面露笑容随我进来,我泡了杯菊花茶给他:“山野之地,李少爷不要嫌弃。”
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他望着我道:“有幸喝到东方姑娘亲手泡的茶,我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呢?”顿了顿又道,“我来是有件事情想问姑娘。”
我惊觉他如此直接,也不好推脱:“好,你问。”
“姑娘可知道我喜欢你?”他眸光向我一扫,我不禁一愣——少爷你都托媒公找上门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遂稳了稳身形,老实道:“我知道。”
他又望着我道:“那姑娘可知我一个男子找媒公跟你说媒,需要多大勇气?”
我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看他十分认真的望着我,更觉头大,说道:“李少爷,在下天生是‘克夫命’,如果娶亲,夫君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他神色十分认真,眉弯似远山铺翠,双眸仿若秋水,抬眸道:“我不怕,我愿意为你冒险。”
我知道他一时必然不会相信我这番说辞,又想不出其他理由,一时无言。他望着我勉强笑了一笑:“东方姑娘,即便你一时不能答应我,可否……”他微微低下头去,声音轻微,“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他说出这话来十分不易,我觉得此时如果我再拒绝他十分不近人情,只能留待以后慢慢开解,只能笑了笑:“此事以后再说罢,我急着去摆摊算卦。”
他眼神一暗,旋即试探地问道:“今日天色很好,姑娘可否与我一起游湖赏灯?”
“游湖赏灯?”我有一瞬间的愕然。
“是啊,今日……是七巧节。”他又不禁低下头去。
难怪那黄小姐今日要跟江子楚在一起游湖赏灯,原来今日竟是传说中牛郎织女鹊桥会的日子。我不禁哀叹一声,自觉命苦,仰头道:“既然天气这么好,自然不能辜负美景流年,好罢,我今日就歇业一天,陪李少爷游玩一番。”
他微微一哂:“多谢姑娘赏脸。”
我和他漫步于市井,随意闲聊,他随口问道:“对了,那日你救我落下的东西是什么?看起来好奇怪。”
我拿出了怀中的指南针,翻开盖子:“你说这个?”
他点了点头:“嗯。”
我道:“这是‘真爱罗盘’。”
他蹙眉:“这罗盘我听过,‘真爱罗盘’是……?”
我不觉来了兴致,微笑道:“这‘真爱罗盘’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宝物,你心里想要什么,它便会指向什么地方。”
他面露惊喜:“是真的么?罗盘不是指向南方的么?”
我得瑟两下,非常肯定的告诉他:“不是,这是并非是普通的罗盘,这可是我家师父传给我的宝物。”
他露出羡慕的表情,我满意地笑了,没错,我说出来就是要他羡慕的。
“真的么?”
3、〇〇二 秋水长天 。。。
他问,“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我托腮想了许久,决定老实告诉他:“他叫杰克。”
他皱眉:“这个名字好奇怪。”
我点头:“我师父可是世外高人呐。”
他颔首,又转头望着我:“这罗盘可借我一用?”
我思虑片刻,将罗盘交到他手里,他打开翻盖,慢慢地走离我几步之遥,环佩叮铃发出悦耳的清脆响声,来回走了几步,仿佛是想验证“真爱罗盘”的真实性,我抱臂颇有兴致地望着他,过了片刻,他方才走回我身旁:“姑娘说的是,这‘真爱罗盘’确实很神奇。”
我不由笑着打趣:“你可找到你的真爱了?”
他微微一笑:“近在眼前。”
我不觉干笑两声,收回“真爱罗盘”,干脆利落地打开翻盖,指针的方向却忽然闪出一抹素净的白衣,我不禁微微闭眼,抬起头时已经满脸笑容:“巧啊,江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说22号更新的,但今天复习无能,忍不住把这章码出来,以后或许还有更改。
那个指南针——没错!就是借用《加勒比海盗》船长的那个指南针,亲们期待它大放异彩吧!
关于此文的种田情况,偶百|度了一下种田文,发觉有种新解释是——2,是指穿越文、架空文作者行文的态度,文章内容、细节符合史实,无论衣饰、物品、气候、武器、历史人物、历史事件等,要么符合史实、有出处,要么改变历史能自圆其说。
还有一种解释是——看法一,种田文适用于历史架空文(当然,有的异界文也少有涉及)。即先建立自己的根据地,然后在自己的领土上搞科技、经济、军事、政治制度建设。再此期间,基本上不与外部势力发生战争。至种田完毕之后,再凭借超时代的能力征服天下的小说
偶认真抚额想了想,虽然此文架空,但是但是我尽量让它不狗血,尽量让它自圆其说吧。
此文的顺序是——先小种田——入宫——出宫之后再大种田。
有意见的大大们尽管提~
最后再说一句——下一章更新不会超过本月23号,体谅下吧,我彻底没存稿了,捂脸逃走。
4
4、〇〇三 江海凝光 。。。
〇〇三江海凝光
江子楚手上扇子一甩,在空中划了个弧,颇有兴致地扫了我二人一眼:“巧。”
那黄小姐笑得十分暧昧:“东方姑娘,这位是……?”
“哦,这位是李家少爷,李萧玄。”我镇定的说,“二位这是去游湖啊?”
那黄小姐笑道:“我还以为东方姑娘果真不食人间烟火呢,原来……”她颇有深意地打量李萧玄一番,笑道,“这李少爷也是风华绝代啊。”
我干干笑了两声:“那是、那是。”
她又清了清嗓子,拉着江子楚的手道,“时间不早了,子楚还要去千里湖献舞,我先陪他去了。”
这称呼由“江公子”变成“子楚”无疑宣告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大大亲密不少,我无奈叹了口气,深深体会到了当初范蠡使用美人计送西施去吴国的痛苦。
江子楚目光望向我:“姑娘可有兴趣看我的剑舞?”
他眼神一派淡然,然而眼底深处却有一丝深深的期待,仿佛是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直指我内心,心就这样被牵动。
然而,我能去么?
如果我不能许他未来,又何必再让他为我伤神。
他看我沉默不言,嘴角浮起一丝笑容:“看来姑娘不屑于去看在下的剑舞,这也难怪,这普通的歌舞在姑娘眼中又怎么与李少爷相提并论?”
他这招以退为进实在不怎么高明——无非是为了逼我去看他跳舞罢了。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不必如此,因为无论将来如何,我都无法不承认早已喜欢上他这个事实,并且是老掉牙的一见钟情。
然而,我却不能说太多,只对他微微一笑,道:“东方一定捧场。”
他这才点头一笑,越过我身旁向前走去,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他白色绢丝衣袖抚过我手背,清凉丝滑仿佛山中清泉一般,不由让我心中一动。我望着他们二人的背影有些失神,李萧玄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戏谑道:“姑娘还看?人都走远了。”
我尴尬地转过头笑笑,指着前头的酒楼:“你饿了没有,不如我们进去吃点儿东西?”
他眉头微扬:“这里可是全庐陵最贵的酒楼,你……”
我豪迈地拍了拍胸脯保证:“你放心,不会压你在这里抵偿饭钱的。”
他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好。”言罢随我上楼,我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刚好可以眺望不远处的千里湖。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此时千里湖上波光粼粼,画舫往来络绎不绝,李萧玄替我倒上一杯茶:“姑娘可是在找江公子?”
我收回投落于湖上的目光,微笑:“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人?”
他抿嘴一笑:“姑娘虽然人在这里,心只怕早就飞到那人身边去了。”
我装模作样的小啜一口:“这么明显?”
他抬头凝视着我:“姑娘对他可是认真?”
我微微叹了口气,并不答话,他接着说:“江公子自然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但是他前些日子还跟庐陵王的女儿混在一起,如今又跟那位小姐纠缠不清,姑娘难道也跟那些世俗之人一样,被他外表迷惑了么?”
我惊觉男人之间的嫉妒比女人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无奈地摇了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他似笑非笑,指着窗外的千里湖,起身靠近我,脸庞离我不过一分的距离:“姑娘方才答应了江公子去看他跳舞,不会食言罢,再不去可就晚了。”
我遥望千里湖周围已是人山人海,湖中央的画舫上隐隐约约可以捕捉到他的白色身影,有鼓乐声袅袅响起,他水袖猛然挥出,仿佛一道电光直冲云霄,天幕如同挂下一道云母屏,轻纱似雪、似白烟弥漫于江上。
人群中混杂着男女老少均发出惊叹赞美的声音,几乎接近疯狂。
我含笑望向窗外江子楚的身影,说:“在哪里看都是一样的。”
李萧玄微微动了动嘴角,没有再说话。
我起身想将这舞蹈看得清楚一些,迈了几步走向另一边的窗户,恰巧身旁是一个包厢,只用屏风隔开。我伸手扶住屏风,探头向外望去,却忽然听到包厢里传来细微而低沉的交谈声。
“皇太女确实不在京城,这是柳丞相派人传来的消息。”
“阿姐,你还想瞒我,昨天你和父王的话我都听到了,皇太女就在庐陵。”
“嘘——不得胡说……”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哼,既然在庐陵,她就别想活着回去!”
我心中霍然一惊,慌忙起身,正欲离去时,却恰好不小心踢到了散落在地上的一根筷子,发出一声轻响。
“谁?”屋内传出一声冷喝。
李萧玄正巧向我走来,似是等的不耐:“姑娘……”
我迅速向他打个噤声的手势,他皱眉不解,眼里全是询问,我来不及解释耳边已经传来包厢中人的脚步声。
我心中一慌,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绝对不能被发现,双手微微紧握成拳状,情急之下,一把将李萧玄拉近身前挡住我,继而靠在他怀里。他微微一愣,脸颊泛红,下意识地便要推开我,我拉住他胸前的衣襟,用微弱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别动。”
他气息散落在我脸庞,含笑道:“好。”
窗外的剑舞似是已经到了最精彩的部分,水袖仿佛流云在天际穿梭,最终如流星一闪而逝,又恍若江海凝聚的清光,被江子楚平静而干净利落地收回手中。他淡淡地向我这个方向瞥了一眼,我们之间相隔极远,他那一眼却越过茫茫众人直直落在我身上,意味深长。
我心中复杂难辨,一时之间无法解释,然而为了增加可信度,不让庐陵王那一双儿女怀疑我,只得忽视他的目光,用哀怨的声音对李萧玄道:“这一辈子,我都不要你离开我,你死我也死。”说完我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李萧玄也抖了一抖,紧紧抱住我,深情地说:“好,我们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我听到他的话又颤了一颤。
身后传来一个不屑的男子声音:“没什么事,不过是一对偷情的男女罢了。”
又一女子冷声道:“我们还是走罢,这里人多嘴杂。”
我靠在李萧玄怀中片刻,确定他们二人离去才敢将脑袋探出来,不觉松了口气,抬头时却发现李萧玄似笑非笑的望着前方,我顺着他的目光探寻而去,看到江子楚冷淡的向我望了一眼,漠然转过头去,回到了那黄小姐身旁。
我自叹命苦,李萧玄却越发兴奋,忍不住掩口而笑,连饭也不肯再吃:“姑娘,我们不如出去热闹一番吧。”
我惊觉他不怀好意,遂问道:“你想去哪儿?”
他笑:“今日可是七巧节,当然要去游湖放河灯了。”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这河灯要等到晚上才能放。”
原来这里七巧节的习俗是游湖放河灯,我在心中掂量一番,正思量遇到江子楚的几率有多高,他已然拉住我的衣袖,将我向外拖去:“快些走吧,晚了就租不到船游湖了。”
结果证明我们不止是晚了,而且是很晚。不止租不到船,连船夫的影子都看不到。湖中大大小小的画舫船只漂浮着,我们二人只能干巴巴地在湖岸被太阳晒。
我举起一只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想了一想,对李萧玄道:“李少爷,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
“嗯?”他轻声询问。
“一个是我们走,去别的地方玩。”
他转头问我:“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去别的地方玩,我们走。”
他沉默了。
我觉得秋日阳光实在刺眼,不觉将两只手都挡在额头前,许久不见他回答,不禁向他望去。
李萧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指向前方:“或许还有第三个选择。”
我“啊”一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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