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我,轻声说道:“我本来也答应要告诉你的。那个若水堂……不是好地方,我能退出来,很开心。”
我一边将油倒入锅中,任由他从身后抱着我,一边随意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他微微怔了片刻,才说道:“是杀手楼,做杀人买卖的地方。”
我不觉一惊,想不到我差点跟江湖扯上关系么?这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情呐!
江子楚抱着我的手紧了紧:“你不高兴了?我瞒着你不说,也是怕你知道之后会生气,会介意我……曾做过杀人的买卖。”
我极力掩饰住自己的震惊,缓缓问道:“你杀过人么?”
油锅淡淡冒出热气,江子楚似是点了点头,低声道:“你忘了,庐陵王就是我杀的。”
我轻轻“哦”了一声,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没关系,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他似是仍然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介意么?”
我扭头在他脸颊落下一个吻,道:“不介意。”顿了顿,又玩笑道,“再说了,介意还能把你休了不成?我可怕你要我的小命啊,我又打不过你。”说完便将薯条放入锅中。
他这才拍我肩膀一下,笑道:“我谅你也不敢。”
我又将馒头切成两半,中间夹上几片牛肉,权当汉堡,与江子楚一同进餐。
江子楚望着我做的饭菜,不由笑道:“姑娘,你就用如此简陋的饭菜对待你的夫君么?”
我不满地撇了撇嘴,正色道:“这怎么简陋了?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啊。”好吧,我承认,其实我确实也不怎么会做饭。
他抿嘴笑了笑,望着我道:“这倒是,真心无价么。”
我颔首:“算你还有些良心。”
他吃了根薯条,低声道:“嗯,这个还不错。”
我指导他:“这个薯条要蘸着这个酱吃。”
他疑惑道:“哪里有酱?”
我暗道不好,干笑两声说道:“啊哦,不是,我的意思是要蘸着这个西红柿炒鸡蛋吃。”
他笑了一笑,不怀好意:“原来这个西红柿炒鸡蛋是酱啊?”
我咳嗽一声,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啪”一声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轻轻喊了一声:“夫人?”
“嗯?”我答应一声,惊觉不好,立刻起身小跑几步,却被他一把拦住:“今天在厨房让我来来回回洗东西,我还没收拾你呢,这下子一并收拾了吧。”
我不停地按压他的胳膊,试图从胳膊底下钻出去,一边说道:“你要相信我啊,我今天真不是故意的。”
“鬼才信你。”他弹我脑袋一下,我吃痛惊叫一声,已然被他抱在怀中,听他轻声问道:“这些天我不在家,夫人寂寞么?”
我正色道:“主要是担心你。”
他抿嘴一笑:“那我更要对你好一些了。”
我咳嗽一声:“先吃饭,吃饭。”
他一把将我抱起:“你还想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怪我截止于此处,本章无船,我正在酝酿,酝酿,话说造船尤其是大船都是需要时间的*^__^*
话说,有人说我更新又慢有少,有么有么?你们要替我洗刷冤屈啊……翻滚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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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〇一七 项城岁月'三'(倒V) 。。。
第二天清晨起床之后,我托腮望着床单发呆,江子楚过来敲我脑袋一下:“想什么呢?”
我轻轻咳嗽一声,指着床单说道:“这个……脏了……”
江子楚轻叹一声:“怎么办?我不会洗。”
我两手一摊:“我也不会。”
他想了一想,说道:“这样吧,先换新的。”
我点头表示赞同。
我和江子楚一不会做饭,二什么都不会,每一次做饭对于我们二人来说都是一种感情的升华,我们互相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江子楚无论走到哪里都非常容易成为焦点人物,招蜂引蝶。我对此表示极度不满,曾几次对他进行教育,接连几次他都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此几次之后,我再也不敢胡乱教育他,免得最后全都变成他教育我。
之后为了赚钱不输给江子楚,我毅然决定继续摆摊算命。
这天有个大叔级别的人凑到我身边,伸出手说道:“不知道姑娘会不会看手相?”
我下意识地望了他一眼:“这个当然会。”
他笑道:“那不如让姑娘帮我看一看,我何时能够再嫁呢?”
我点头道:“好啊。”他笑盈盈地伸出手来,我拉住他的手,他凑近我问道:“如何?”
我猛然一抬头,差点撞上他,不禁道:“公子,你那个什么……嗯,往后一点儿。”
谁料到他靠得我更近:“姑娘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这个人明显是来吃我豆腐的,尚未来得及发飙,便听到江子楚玩味的声音响起:“姑娘,给我也看一看手相吧?”
我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好啊。”
大叔皱眉,用他粗壮的肩膀碰了江子楚一下,没想到却完全被江子楚弱小的胸膛反弹后退几步,他怔了一怔,勉强壮着胆子大声喝道:“先来后到,懂不懂?”
江子楚白衣临风,只淡淡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嗯——?”
大叔便干笑了两声:“呵呵……您先请,您先请……”
江子楚仿佛有意要耍一耍大叔,将袖子拂起几分,将雪白的手递给我,笑盈盈问道:“你看我的姻缘如何啊?”
我轻轻抚上他掌心的纹路,又伸出我的手让他看:“你看我掌心的纹路。”
他侧头:“怎么了?”
我轻叹一声,煞有其事将他的掌心与我的掌心贴在一起,挑眉问道:“公子,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他微眯了眼:“什么?”
我正色道:“这叫心心相映啊。”
他低低笑了一笑,我伸手在他鼻尖轻轻一点,笑道:“夫君真淘气,我在替人算命呢,怎么跑过来捣乱?”
大叔愣了一下,双手攥成拳状,问道:“你说什么,你已经成亲了?”
我点头:“是啊,难道我没说么?”
大叔愤然道:“成亲了你还叫他公子?”
我摸头:“成亲就不许喊他公子么?”
大叔愤然拍桌,江子楚淡淡扫了他一眼,大叔心有戚戚焉,只得义愤填膺的离去。
江子楚摸摸我的头:“表现不错。”
我笑了一笑:“这个当然了,我主要怕醋坛子打翻,唉,十里飘酸啊。”
江子楚瞪我一眼。
我们二人携手而归,路上我问他:“碧文还没到么?”
他回答道:“算算路程,也该快了。”
我问他:“碧文会做饭吗?”
他看了看我,忍不住笑道:“不会。”
我于是又抑郁了。
回到家门口,我一边开门,一边对江子楚说:“夫君啊,那个床单怎么办?”
江子楚低声:“床单……”只说了两个字,猛然间将我拉回怀中,“小心——”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我躲在江子楚怀中看到门骤然间被推开,一个女子身穿鹅黄色衣衫站在院落中婀娜多姿,头戴面纱,精致的面容若隐若现。
江子楚一把将我护在身后,眉头紧锁,抱拳道:“见过堂主。”
我霍然一惊——这居然就是若水堂堂主,秋若水。直觉告诉我,她的到来一定会打乱我原本平静的生活。
秋若水微微抬眼,瞥了我一眼,双眸含笑:“这位便是子楚的妻主么?能娶到他——你本事不小啊……”
我仔细品味她这句话的含义,从中读到了羡慕嫉妒以及恨。
江子楚微笑道:“堂主严重了,子楚不过是区区一个青楼中人而已。”
秋若水缓缓一笑,颇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江子楚,说道:“你在我眼里,可不只是一个青楼中人。”
我撇了撇嘴,清了清嗓子以示抗议:“嗯哼——”
秋若水扫我一眼,淡淡道:“长话短说,我这次来,是要让你为我办一件事。”
江子楚嘴角微动,片刻后说道:“我已退出若水堂了。”
“放心——不是让你去杀人。”秋若水声音轻灵,“何况,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江子楚的眼睛看着她的方向许久,问道:“什么事?”
秋若水嘴角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意:“我要你去偷《平沙落雁》的曲谱。”
我抬头问江子楚:“《平沙落雁》?那是什么?”
江子楚看也未看我,道:“是曲谱。”
我:“……”
秋若水目光似是扫了我一眼,曼声道:“若是你能将曲谱交给我,我们之间就算是两清了。”
江子楚负手而立,转头望了我一眼,似是在征询我的意见。
我懒得多生事端,举手抗议:“我反对。”
江子楚微微望了我一眼,颔首对秋若水道:“好,我答应你。”
我大感凄凉,秋若水略有深意的笑了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言罢轻轻一掠,飞身而上,在房檐上一借力,然后不见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啊轻功。
我怔怔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对江子楚道:“你跟她究竟什么关系?”
江子楚沉默了片刻,与我道:“你听我解释。”
我转头跑进门去,闷声道:“我不听我不听。”
他追过来拉住我:“真的不听?”
我停下了脚步,闷闷不乐,最终屈服道:“听。”
他颇为好笑的望着我:“我人都是你的了,你吃什么醋?”
我哼了一声,不满道:“你跟她眉来眼去。”
江子楚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在庭院中走了几步。
已是深秋,凉风吹过,恰有一片叶子飘落至我脚下,我弯腰拾起来,小声说道:“落叶啊落叶,你那颗树不要你了么?我们同病相怜啊。”
江子楚侧头看我一眼:“镜儿?”
我脸红,低头摆弄衣襟,轻轻答应一声:“嗯?”
他扳过我的脸,仔细瞅了瞅,忍不住笑道:“待我偷来《平沙落雁》,我们就生个孩子吧。”
我偷偷看他一眼,他神色十分认真,不像是打趣,我低头看了看小花小草,说道:“勉强同意。”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得先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凝视着我,微叹一口气:“本来不打算牵连你的,如今看来非要告诉你不可了。”
“当年我娘被庐陵王陷害勾结南诏,意图谋反,整个将军府男为奴,女为仆,在上京的路上,趁着看守之人吃饭的空档,我逃脱了出来。沿途一直遭到官兵和庐陵王的双重追杀,直到遇上当年的若水堂堂主。”
我疑惑:“当年的若水堂堂主?”
他点头:“现在的堂主是去年才即位,算起来是我师妹。”
我更加疑惑:“那为什么叫若水堂?”
江子楚道:“老堂主十分宠爱这个女儿,特意在师妹出生时建立了若水堂。”
我扫他一眼,愤然道:“老堂主想必也十分宠爱你吧,肯定想跟你联姻来着。”
江子楚微微挑眉:“老堂主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我推辞了。因为我当时只想一心替母报仇,不想儿女私情。”
我心中不快,将手中拾起来的叶子扭成一团,江子楚看着我的表情,笑了一笑,说道:“不过等到我大仇得报时,却已经有了心上人。”
“真的?”我踮起脚尖问他。
他捏上我鼻子:“你说呢?”
我扭头同他闹脾气:“我不知道。”
他低头微抿起嘴角:“你还想让我用事实证明?”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江子楚笑了一笑,说道:“加入若水堂之后,我学会了杀手应当学习的一切,也杀了不少人,十六岁那年才改名换姓,去庐陵挂牌。几日前,我对师妹坦白了一切,她也同意我离开若水堂,不过没想到她还会找上门来。”
我继续不忿:“我看她对你心怀不轨。”
江子楚忍不住莞尔:“夫人这醋吃的没完没了啊。”
我舒活舒活筋骨,又信手拾起一片落叶,问他:“那《平沙落雁》曲谱有什么用?”
江子楚思虑了片刻,说道:“据说是一套天下第一的剑谱。”
我脑海中闪现出《辟邪剑谱》的第一句话——“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江子楚,问道:“子楚啊,你喜欢剑法吗?”
他弯眉道:“自是喜欢的,否则我也不可能练就这一身武艺。”
我扭头便走:“那我们还是不去偷这个剑谱了。”
他拦住我,蹙眉问:“为什么?”又笑了笑,“怎么,你怕我沉溺于这剑谱之中不要你啊?”
我惆怅片刻,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想了一想,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好吧,我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他微笑道:“不会的,我答应你,剑谱一到手我们就立刻归隐。”
我抬头望着他,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那你一个字都不准看。”
他信誓旦旦:“好,不看。”
“那个《平沙落雁》在什么地方?”我问。
“在武安公主那里。”
我跺脚:“我们还要去武安公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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