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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最小的两个师弟把剩下的弟子们带进三清殿的地宫,封住地宫的出口,他和还活着的师弟们使出本门一直禁止的强大剑阵,与围攻玄玑道门的所有妖物同归于尽。
剑气从天而降,形成天罗地网,玄玑道门方圆数里,凡是一切活着的生物,都在剑气中惨叫着死亡,眼前是师弟们倒下的身影,耳里是他们被剑气穿体而过时的痛苦叫声。
天是红的,地是红的,流下的泪也是红的,充满血腥的残酷。
朝夕共处,一起长大,一起修炼,一起欢笑,一起同生共死的师弟们变成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冰冷尸体,只有他一个人侥幸不死,被最小的两个师弟用丹药吊着一口气,昏迷多年才醒来。
醒来后他神志不清,最终狂性大发,离开玄玑道门造下洗不清的杀孽。
如此重的罪孽,又怎么可能渡过天劫成仙?
不如贪上一日就爱上一日,不枉自己在人世走一遭,不会让血龙剑为了他,承受属于他的天劫替他而死。
宣凡子睁开眼睛,看着躺在他的身边,真的不小心睡着的血龙剑,脱下道袍盖在他的身上,不让风的寒冷侵蚀他的身躯。
久久凝视血龙剑睡颜,最终宣凡子发出一声叹息,闭上双目。
◇
星光闪烁,月光明亮,适合修行的夜晚。
趁着大好的夜晚,血龙剑化为原形,一道光华射上天际,星光、月光像点点的萤火虫似的飞向那道光柱,血龙剑吸收着星月的精华,以及天地间的灵气。
人间的灵气不纯净,连星月的精华都比仙界难吸收,血龙剑耐心的将这些精华净化,增加自己的修行。
每天都在修炼,已经持续了三、四个月,宣凡子的情绪一日比一日焦躁,他阻止过血龙剑修炼,但血龙剑态度坚决,反而教育起宣凡子。
「将来我们要一起渡劫,你也要快点修炼,不能偷懒。」
早已不再修炼的宣凡子在心里苦笑,凭他的资质,他哪敢继续修炼,光是现在的天劫威力已经足够他死十次,再提高自己的道行,那时魂魄都要打得丁点不剩,他还不想死得那么干净。
血龙剑修炼完后,快乐的变回人形,脸蛋透出红晕,红润的嘴唇饱满诱人,露出让人想咬上一口的笑容。
宣凡子瞄了瞄不一样的血龙剑,不着痕迹的靠近,然后勾住血龙剑的手臂,血龙剑被他拖着走,奇怪的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找户人家借住一宿。」
一路上餐风露宿,很少借住人家,一人一剑倒也怡然自乐,宣凡子教他人间各种有趣的事,会买好吃的点心给他,替他购置衣物,宣凡子十分享受照顾他的感觉,总喜欢看着他吃点心,穿着刚买的新衣。
每到这时,宣凡子的眼神都有一股强烈的情绪,炽热得让他耳根发烫不敢抬头。
血龙剑不知宣凡子找人家借住想干什么,宣凡子心里清楚自己被血龙剑挑起欲望,前一次的性事两人做得并不愉快,在床上的话,而且是别人的房中,血龙剑应该不敢太挣扎弄出太大的动静。
本来确实是找户人家,但宣凡子突然停住脚步,脸上竟然充满厌恶,随即拉血龙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是明显的妖气,血龙剑回过头,远方依稀可见一个模糊的白影。
是妖怪呀!
身体的血都沸腾了,人生第一次遇上妖怪,血龙剑哪会放弃发挥剑的本色的机会,猛力挣脱宣凡子的手。
他生怕妖怪逃走,身法极快,宛如一道流星,眨眼出现妖怪面前,手里幻化出一把剑,架在妖怪的脖子上,大声道:「哪里的妖怪?」
妖怪抬起眼,他这才看清妖怪的长相,一双媚态横生的狐狸眼足以男人为他疯狂,血龙剑盯着他的眼睛,脑海一片空白,手不受控制的几乎要触摸到男人的脸。
「宣凡子……」血龙剑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潜意识的叫出这个名字,阻止住自己异常的举动。
宣凡子一把抓住血龙剑的手腕,阴沉的对那男人说道:「白慕雪,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少媚惑我的人!」
被称为白慕雪的男人一惊,慌忙退后几步,无意施展的媚术立即消失,血龙剑忙把差点碰到他的手背到身后,防备看着他。
「白慕雪,你好好的不待在你的狐族,竟敢跑到我的面前,难道你忘了我当初说过见你一次杀你一次的话吗?」宣凡子警告道,表情冷到极点,嗓音低得刺耳。
白慕雪控制不住的发抖,奉上一物,「真人今年就渡劫,玉真子向我借狐族护身宝物,但他去南方降妖,请我送来。」
「玉真子这次又答应了你什么?才让你愿意借出护魂锁。」宣凡子冷厉的问,接也不接护魂锁。
一语道中内情,白慕雪别开眼,低低道出三个字:「我爱他……」
「你爱他?」宣凡子大笑,指一下白慕雪,过去或嬉笑,或淡漠,或沉着的表情渐渐转为狂色,「你一个天生吸取精气为生的媚狐怎么爱他?即使你自毁修行,也改不了你媚狐的体质,难道你想要玉真子为了不让你精气枯竭而亡,眼睁睁看着你在男人身下承欢?」
「我只求一次,我只求一次,一次就好……」白慕雪跪在宣凡子的面前,拼命的磕头,每一次都撞上粗砺的碎石子。
宣凡子冷冷的看着这位一狐之长,像变了个人似的,血龙剑觉得自己似乎不认识眼前的道士,陌生的冷漠,眼底泄露的杀气……杀气!
血龙剑迅速出手,剑抵挡住差点落在白慕雪头上的拂尘,随即趁机抱住宣凡子的腰,把他往后拖,「宣凡子,你清醒点!」
狂暴的气息流窜,血丝一根根浮现宣凡子的眼中,宣凡子摁住太阳穴,「白慕雪,以前是玉真子救你一命,现在是血龙剑救你一命,你确实足够命大,总是关键时刻有人救你,好,这一次我不杀你,但你对我的徒弟还有非分之想,我会要你这辈子也见不到他!」
最残忍的酷刑不是取一个人的性命,而是让那个人永远见不到最爱的人,就像他回报给妖族的血腥,有能力当上妖王的妖怪全都经历过他造就的血雨腥风,两千年过去也忘不掉他的屠杀,残留下的阴影令他们至今不敢对他动手,都在等待他渡劫失败。
「还不快点滚!」宣凡子抬腿就踢白慕雪,白慕雪依然磕着头,躲也不躲,血龙剑眼疾手快的用腿勾住他差点踢到白慕雪的腿。
两人的双腿缠到一起,站不稳的摔地上,血龙剑死死压住失控的宣凡子,焦急的叫道:「你怎么不快点走?」
白慕雪低下流满泪水的脸,发出一声狐狸的呜叫,缓缓消失。
让宣凡子失控的狐狸终于离开,血龙剑发现身下的人还是凶狠的眼神,「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香,快拿香……」宣凡子手指抠住地面,疼痛使他恢复些清晰。
「什么香?」
「在怀里……」
血龙剑连忙翻找,果然在他的怀里找到几块香片,一闻这浓郁到恶心的香味便知道这是宣凡子房里最常使用的香料。
点燃香,香味四处飘散,宣凡子狂乱的表情逐渐宁静。
一团团迷雾在血龙剑心里成形。
第八章
浓烈的香气吸进肺腑,宣凡子微微闭目,吐出一口浊气,脸色却十分的苍白。
血龙剑确定他不会再做出发狂似的举动,死命压住他胸膛的手臂拿开,担心的问:「你究竟怎么了?」
宣凡子慢吞吞坐起,用揉着额头的动作挡住眼底的冷光,回答:「没事。」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对我隐瞒了太多的事!」宣凡子的敷衍让血龙剑不悦。
宣凡子扯出一个不知是哭是笑的弧度,「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的全部。」
「全部呀……」宣凡子似叹息又似回忆,抬起头看着浩瀚的星空,「全部的起因都是两千年前妖王新登,统领群妖突然围攻玄玑道门,妄图将这个古老的修真门派彻底铲除……」
血龙剑一动不动听着宣凡子述说两千年前的往事,虽然宣凡子的语气尽量保持平淡,但血龙剑仍然能想象得出当初的场景——不过几百人的道士抵挡数以万计的妖怪,可想而知是一面倒的屠杀,只能牺牲一部分人的性命与敌人同归于尽,即使已做好死的准备,但看着同门师弟一个个倒下,宣凡子还是痛彻心扉。
「我清醒后没多久就神志错乱疯了,脑海里只剩下杀欲,两年的时间杀了近五千只妖怪,玉真子寻找到我,不但从我的手里救下白慕雪,而且一直跟踪我,阻止我继续滥杀无辜,没多久小师弟与其他几个门派的高手联手逮住我,并且与妖族订下永不犯妖族的契约,我则被软禁到至今,每日吸着这醒神香,防止又神志错乱。」
宣凡子目光厌恶的看向醒神香,血龙剑同样不喜欢这香气,但必须燃烧醒神香。
「你是不是今年渡劫?」
「是。」
血龙剑目不转睛的盯着宣凡子半晌,他没有激动的质问宣凡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表情别扭的问:「你需要我安慰你吗?」
宣凡子愣住,若非血龙剑红着一张脸,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听,脸上不禁浮出笑容,「你坐过来。」
血龙剑刚要坐到他身边,宣凡子又说:「坐我腿上。」
「啊?」血龙剑呆愣地看着宣凡子的大腿。
「你不是想安慰我吗?既然你想安慰我就坐我腿上。」宣凡子一点不脸红的说着让血龙剑越来越脸红的话。
血龙剑犹豫了好一会儿,脸烫得如火烧的坐在宣凡子的大腿上,宣凡子手一伸,将他横搂在怀里,使他躺在自己的臂弯里,轻柔的抚弄他滚烫的脸蛋。
血龙剑别开脸,但那只大手贴着他的脸,粗糙的掌心爱抚脸部每一寸肌肤,指腹暧昧的抚摸过唇瓣,玩弄的分开两片柔软的嘴唇,嘴里的津液湿润了嘴唇,流淌上宣凡子的指头。
「不要再修炼,好好的陪我渡过短暂的时日,我不求成仙得道长生不老,我只求你现在时刻在我的身边,好不好,血龙剑?」
宣凡子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他说些什么,却令血龙剑心口刺痛,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宣凡子才能抹去已经存在两千年的梦魇,两千年前他尚未出生,宣凡子早已经历人生的生死别离,从死亡的边缘挣扎着活下来。
心口的痛是不是心疼?
是的,他心疼宣凡子,希望宣凡子能快乐一些,不被过去纠缠住,沉迷在悲伤和仇恨中,用嬉笑的面具遮掩真正的表情。
「我会让你快乐的。」
血龙剑说着,主动吻上宣凡子的唇,生涩的吻着苍白的嘴唇,又湿又软的舌头缓慢的描绘着唇的形状,徐徐往下吻去,一面吻一边解开道袍。
松开的道袍滑下宽阔的肩膀,挂在手臂上,宣凡子扬起头,身体不自觉的向后微倾,赤裸的胸膛因此挺起,反而方便血龙剑亲吻他的胸膛,硬挺的乳头和蜜色的胸膛湿濡了一片闪亮的水光,印上淡红的吻痕。
削瘦有力的腰,结实的腹肌,藏在裤子里却已能看见形状的阳物,吻到这里,血龙剑喉咙一阵干渴,心跳得快停止。
他抬头看着宣凡子,宣凡子低头同样看着他,情欲的火花在此时跳跃,血龙剑忙低下脸,不敢看宣凡子充满欲望的双眼,那会使他控制不住的发抖。
拉下裤子,面对硕大的阳物,血龙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亲吻饱满的顶端,粗壮的茎身,舔着底下两个卵袋,直到宣凡子呼吸粗重,按住他的头低吼:「够了!」
一向害羞的血龙剑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宣凡子觉得自己会被他逼疯,握住阳物命令:「含住它。」
血龙剑乖乖的含住,对于性事,宣凡子并不是真得放得很开,骨子里有着道士矜持的一面,才会在隐忍和放荡之间摇摆不定。
「你喜欢我吗?」
「嗯……」血龙剑放开阳物,把上面的口水舔干净,开心的回答:「喜欢,我会帮你渡劫,就算我被雷劈死,我还是会帮你渡劫。」
「为什么明知道死也要帮我渡劫。」
「因为我喜欢你。」
这简单的六个字像一座大山,沉重的压在宣凡子的肩膀上,「你真傻……」
「不傻,你不单单是我最心爱的『鞘』,你还是我的宣凡子,我想看到你真正快乐的样子。」
血龙剑眼神认真,所有的心思都透过这双眼睛向宣凡子传达一种比喜欢更深的情感。
这本就是宣凡子想要的情感,但和天劫牵扯上后,这种情感只会毁了血龙剑,趁血龙剑还不知道这是爱时,放手吧。
◇
感情成形,点点的缠绵,温柔的亲吻,血龙剑越发懂得如何取悦宣凡子,互相抚慰,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徘徊在放荡与不放荡的温情边缘,反颇惹人动心。
血龙剑放弃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