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夜月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他身前,“或许不是她。”
“滚开。”南宫无忧眸光森冷,眼底跳动的疯狂怒火,险些将夜月灼伤。
脸色迅速一白,他再不敢多说半句,神色黯然的朝旁侧退开。
南宫无忧推门而出,看也没看门外跪着的一地朝臣,抬脚向行宫而去。
她就在那里。
阴鸷冰冷的目光,仿若尖刀,让人看之胆寒。
夜月硬着头皮随后跟上,唯恐他在盛怒下,会做出什么事。
“皇上……”面容憔悴的朝臣,用力所有力气,放声高呼,但那抹尊贵逼人的身影,却未曾任何停留,一眨眼的功夫,已然消失在小道前方。
崔浩浑身一颤,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皇上他如今竟是连话也不愿同他们说半句了吗?
对于忠臣而言,再没有任何事,比失去帝王的信赖,失去帝王的看重,更令其寒心,令其绝望的。
“镇东王,皇兄或许有别的要事要办。”南宫归霸唯恐他钻牛角尖,急忙解释。
“没错,皇上定不会置本王这帮老臣于不理。”崔浩涣散的眸子再度变得坚定,他挺直背脊,跪在地上,抱着必死的信念,直直看着前方早已人去楼空的房间。
而另一边,行宫外,宫中侍卫穿着盔甲,尽忠职守的把守着四周,而行宫的高墙内,影部的隐卫,也隐匿在暗中,随时盯防着尚在宫中还未离去的沙兴国一行人。
当那抹金灿的身影,现身于小道尽头,侍卫虎身一阵,立正站直,不敢有半分懈怠。
“奴才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请安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阵凉风已从身侧刮过。
侍卫愕然抬头,眼前哪里还有帝王的影子?
他们迷茫的对视一眼,难道是想皇上想出幻觉来了?
“主子。”院落中把守的隐卫,从暗中现身,毕恭毕敬跪在地上,恭迎帝王驾临。
南宫无忧止了步伐,璀璨的金色衣诀,在身下轻轻摇曳。
冰冷无光的眸子,淡淡扫过眼前这帮隐卫,却未曾找到他要找的那一个。
“她呢?”薄唇微启,凉薄的嗓音,暗藏着危险气息。
隐卫们有些没跟上他的思维,傻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
“二首领在屋中贴身监视沙兴国国师。”一名隐卫指了指后方的殿宇,话音刚落,眼前一抹金光疾速掠过,美若惊鸿,瞬间,冲向殿门。
“主子这是?”为何他们总觉得,主子似乎在生气?在发怒?
夜月慢半拍才赶到,除了地上跪了一地的手下,他只来得及看见那抹金色的残影。
糟了!
他急忙纵身跃起,将轻功施展到极致,猛追上去。
“怎么连首领也变得这么奇怪?”有隐卫面露不解之色,口中低喃着。
“主子和首领的心思,是你能猜的吗?”同伴冲他扔来两颗卫生球,“别胡思乱想,好好看着这儿,不能有任何差错。”
他们不能再让主子失望,不能再在执行任务时,出现纰漏。
隐卫们当即隐入暗中,院落里空荡荡的,再无半分人气。
紧闭的厢房木门被掌风掀飞,门板哐当一声,狠狠砸进屋内。
“哐!”
巨大的声响,让独自一人悠然下棋饮茶的张烈,吓了一跳,手中棋子丁玲当啷从掌心滑落,掉落在脚边。
“南商帝?你这是……”他刚想询问,谁想,南宫无忧竟反手一挥,庞大的内力犹如飓风,将他整个人掀出屋外,重重摔倒在地上。
“哎呦喂。”张烈是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这一摔,险些将他的老命摔去半条。
他疼得一张老脸拧在了一起,不断的原地打滚,失声哀嚎。
夜月及时赶到,却没有出手扶他一把,而是飞进屋中,当他进入厢房时,看见的,却是一幅令他大惊的画面。
南宫无忧背对着房门,白发如魔,左手高举,手中正捏着一人的咽喉。
那人双腿离地,痛苦的发出一声声呜咽。
“主子。”夜月心尖狠狠颤了颤,忍不住出声唤道。
他的声音,让被桎梏住的女子,找到一线生机,艰难的睁开眼眸,朝他看来,向他投递着求救的眼神。
夜月眸光一颤,不忍的将视线挪开。
主子若要谁死,那人必死无疑。
“是不是你?”凉薄寡淡的唇线中,漫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女人痛苦的摇晃着脑袋,黑色的面纱后,脸庞已是一片胀红,眉宇间甚至显露出几分死气。
“主子,不若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吧。”夜月犹豫半响,终是不忍的走上前来,低声求情。
他打从心里希望着,是他调查失误,是他查错了人,向上官姑娘告密的,不会是她,也不能是她。
闻言,南宫无忧眼底弥漫的肃杀,逐渐减淡,被漆黑的暗光吞噬。
他缓缓松开五指,任由女人狼狈跌在地下,神色冷若冰霜,不见丝毫动容。
“咳咳咳。”好不容易得到自由,女人捂着喉咙,痛苦的弯腰干咳。
不断有生理眼泪从她的眼角落出。
她刚才真的以为主子会杀了她!那股面对死亡的恐惧,至今还令她四肢发软。
“是不是你?”清冷的声音犹如魔音,再度传来。
他寡情的眉宇间,已浮现了一丝不耐。
这世上,能让他动容,让他拥有无限耐心之人,如今,已离开了他的身边。
除她外,世人于他,不过蝼蚁,不过草莽。
女人好不容易缓过气,面露委屈的抬起头:“属下不知道主子在问什么。”
“那些秘密,是不是你告诉娘娘的?”夜月急忙提醒。
女人身体一僵,一刹那间的反应,却逃不过南宫无忧的注意。
魔爪再次伸出,可这回,他却不曾用力,犹若爱怜般,轻抚着她纤细如天鹅的脖颈,笔挺的背脊缓缓弯下,那张飘渺淡泊的面庞,在女人的瞳孔里放大。
她看得恍惚,心里压抑的浓情,好似要在这一秒爆发出来。
主子……
“为什么?”南宫无忧淡淡问道,语调平静,却难掩那丝杀意。
“属下没有……”为什么主子会知道是她做的?为什么?她心虚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眸光躲闪,殊不知,她这副样子,反而更加证明,夜月的推测是真的,是正确的。
“朕从不曾亏待过你,为何要背叛朕?”冰凉的手掌黯然收紧。
空气再度变得稀薄,女人吃力的抬起眼皮,深深的看着他,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同主子离得这么近。
这个男人啊,她从小就爱慕着,迷恋着,足足有二十年啦。
那双凌厉的眸子,泛起泪光,盛满万千深情。
夜月心有不忍,但他再未站出来,替她求情一句。
做错事,就该罚,更何况,她犯下的是主子绝不会饶恕的弥天大错!
“不说吗?”南宫无忧眸光一闪,忽地松开手指,任由她再次落地,他缓缓直起身体,神色寡淡,似无悲无喜的佛,吩咐道:“带她去红楼。”
夜月脸色豁然大变!红楼?那地方,女子若是去了,只会生不如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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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痴心不改,还是不爱
影部有两个地方,是专门用来处罚俘虏和背叛者的,一个是蛇窟,一个便是红楼。
红楼是一座牢笼,也是青楼。
是天底下最淫秽最肮脏的地方,里边接待的,是三国内的乞丐,每一个被罚关押红楼的女子,都会遭到最难以接受的凌。辱和调。教。
夜月不敢想象,若是她被送往那处,以她的性格,会做出什么事来。
会疯吧?
“不,不——”女子声嘶力竭的哀嚎着,如同死狗般,匍匐到南宫无忧脚边,伸手想要去抱他的小腿。
“砰。”脚掌无情踹上她的胸口,身躯蓦地砸向墙壁,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溅出来,好疼!
“找死吗?”他面露嫌恶,仿佛正在看着世间最肮脏的东西。
女子缓缓顺着墙面跌坐在地上,五脏六腑被内力震伤,吐血不止。
主子好狠啊。
这一脚,竟不曾留情,不曾留手。
若她没有武功,只怕会死在主子手里。
夜月面露不忍,将头瞥向旁边,她又是何苦?
“主子……属下不悔……您杀了属下吧……”也许是知道再无转圜的余地,女人面如死灰的喃喃着,双眼无力紧闭,&;无&;错&;小说 {m}。{qule}dU。{}能死在主子手中,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至今还记得,初次见到主子时,她便被那小小的身影所折服。
世人只知主子羸弱、无能,又怎知,那不过是主子韬光隐晦的伪装?唯有她与夜月知晓主子的本来面目。
她是如此窃喜着这个秘密,窃喜着,自己是主子身边的左膀右臂,是离主子最近的存在。
可是变了,自从那女人再次回京后,一切全都变了。
“你想死在朕的手里?”南宫无忧一眼就看出她的愿望,薄唇微翘,些许冷酷的弧线,“朕怎会满足你?朕不会杀了你,而是让你活着,活得猪狗不如。”
他知道,她的心思是什么,也知道如何做,对她才是最严厉,最可怕的处罚。
他不会杀了她,她爱慕他?呵,那便抱着这份爱意,去承受无数肮脏男人的玷污吧。
冷霜将他的眼眸冰冻,那毫不掩饰的憎恶与痛恨,宛如尖刀,深深刺入女人的心脏,将那颗心,搅得鲜血淋漓,刺得千疮百孔。
染血的唇瓣止不住的颤抖,她哭了,哭得那般委屈,那般楚楚可怜:“为什么!为什么!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主子,你忘了吗?我才是自幼陪着你的人!我才是永远不会离开你,不会伤你心的人啊。”
也许是死到临头,也许是被最在乎的人遗弃,她仿佛疯了一般,大声嘶吼着,咆哮着,质问着。
哽咽的话语,含着浓浓情意的哀嚎,令人心碎。
但南宫无忧的面上,却全无半分动容,有的只是一派森冷,“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也比不上。”
她怎配同他的妻相提并论?真是不知死活。
“可属下爱您啊。”女人无力的垂下脑袋,脸上纱巾,缓缓滑落,露出了那张熟悉的年轻面庞。
此人正是夜灵,一个本该死在天牢的女人!
她没有死,牢中那具尸体,不过是影部的隐卫找来的替代品。
她逃了,然后隐藏在暗中,为主子效力,不敢出现,不敢露面,只是因为,主子担心,那女人会发现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
想着自己多年来付出的一切,却换来的是主子的憎恶与痛恨,夜灵彻底寒了心。
“主子,属下不悔!她配不上您。”她痴痴的笑了,一字一句,抹黑着上官若愚,“那样的女人,人尽可夫!无才无德,她……”
“砰。”凌厉的掌风迎面飞来,笔直击中她的胸口。
“哇。”鲜血蓦地从口中喷出,眼前的视线,有短暂的眩晕,她吃力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多看主子一眼。
“砰。”刚扶墙站起,攻击再度逼近。
身体犹如沙包,无数次被扇到墙上,无数次挣扎爬起来,仿佛陷入了循环。
灰墙上,布满了飞溅的鲜血,那一滴滴殷虹的血珠,将墙面染红。
夜月黯然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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