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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另一边的床上突然响起了尖叫声，她的笑容瞬间凝固，轻轻转过身，默默注视着黑暗中那个突然惊醒坐起的身影。
这已不是秦枭第一次被噩梦惊醒了，自从晚亭从名爵酒吧回来的那晚起，她便时常会发恶梦，惊醒的时候她会给晚亭将她梦中的恐惧，血红的眼睛，尖锐的獠牙，嗜血的疯狂，她说那是她们的敌人。
晚亭说什么也不肯相信敌人的存在，秦枭便也不再需要她的安慰，即使她假装好奇的询问，她也选择沉默。
看着昏暗中那抹寂寥的身影，晚亭的眼角有些湿润。
如果很多年前，母亲没有和东方晋遇见，她现在应该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吧？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在服装品牌里，am虽不如那些意大利一线品牌那么吸引眼球，但也算得上小有名气，因此仅仅三个职位就吸引了不下数百人来投递简历，最后通知面试的也只有十二人。
这么多年来，值得她骄傲的事不多，这应该算是一件了。
东方晚亭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腿上摆放着翻开的资料，尽管这些东西她已经烂熟于心，可还是又看了一遍，怕一会儿万一出了纰漏，会白白浪费掉这次机会。
“东方晚亭。到你了。”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她收起了心神，径直走进了面试间。
里面只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已有些发福，面上带着笑，但她总觉得他的笑里似乎隐藏着什么，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晚亭在他对面坐下，等着他开口。
“不知道东方小姐对销售是否感兴趣？”
“我想我的简历里已经写得很清楚，我想应聘的职位是设计部。”
“那两个职位已经满了。”
“可是……”
他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通知她来面试？
“有个销售的工作，如果您觉得合适的话，明天就来上班吧。”
这样的面试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聘用了吗？可她分明只字未提销售的事。
“你们在电话里并没告诉我，我应聘的职位已经满了。”东方晚亭的语气略微有些不善。
从进来到现在，他根本连她的简历和作品都没看过。
面试官依然带着他那自认亲和的笑容，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轻蔑。
“我想你应该清楚，像am这样的公司招聘设计师，最起码也应该是大学本科毕业，东方小姐简历似乎不符合这一条哦，不过市场销售这个职位倒是挺适合你，如果你够卖力的话，前途依然不可限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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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绝望
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话，似乎那就是她被录取的原因。
东方晚亭知道她话里有话，却也没想明白究竟指的是什么，站起身，从他面前拿过简历，说了句“我想我不适合这份工作”便想离开。
刚触碰到门把手，便听到了他鼻腔里发出的单调的轻蔑之音。
愤怒的转过身，他已经换了个姿势，脸上的笑容却不减。
“要不是销售部经理点名要你，你真觉得能获得am的面试机会？”
“我根本不认识他。”
“可现在却没几个人不认识你。”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眼里炙*热的神情像极了一个人，蓝少康，顿时让她恶心得想吐。
“你年轻，长得又漂亮，身材虽不如那些明星嫩*模惹*火，但也不至于一点料也没有，再加上东方家小姐的身份以及和叶云寒不清不楚的关系，你去做销售，就算一点经验也没有，销售额也一定比别人高很多，陈经理这算盘打得倒不错。”
这就是她不需要面试就能得到工作的原因！
他说得恶心，却也是事实。
“那么回去告诉他，我做不到你们要求的卖力，请他另寻他人吧。”
“销售的薪水并不低，再说了，你进了am，表现好的话也可以申请转调部门，何不考虑一下。”
一想到留下东方晚亭，他就可以得到销售部陈经理一大笔慰劳费，他就越发卖力的鼓吹了起来，还刻意收了收脸上轻*浮的笑容。
当然，销售部因此获得的利润会更高。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东方晚亭有些动摇，却又一时拿不定主意。
看出了他的犹豫，他很大度的抬了抬手，“没关系，你可以考虑一下，只要你愿意，am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比起二十出头就随东方晋在商场打拼的东方晚晴，一直被圈养的东方晚亭对于人情世故的认知的确要少很多，即使看出了问题，也很难说出“no”，更不会知道他口中的机会不过就是希望留下她的措辞。
从am出来，席卷而来热浪让她有些眩晕。
这个时节的太阳很难给人舒适的感觉，白得有些过分的阳光反而使人生出了些绝望。
绝望！她怎么会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词？
东方晚亭迷迷糊糊的走在街上，竟全然没注意周遭的情况，直到听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这才有了些清醒。
也没看车里的人，低着头，有气无力的说了声“对不起”就又往前走去。
车里的人早已一脸冰冷，叶云寒开车的速度一向不慢，而人们听到跑车那高贵低沉的轰鸣声也都会自动让到一边，偏偏还有不怕死的女人来挡他的道。
刚才要不是他刹车及时，恐怕她早就挂了。
而这个女人不但不感恩，反而对他视若无睹。
东方晚亭，多日不见你这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察觉到她的异常，叶云寒扫了一眼她刚才走出来的公司，一边重新启动了引擎，一边拨通了萧臣逸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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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除了他，谁也不准欺负
“你去查查，东方晚亭去am干什么。”
既然已经卖给了他，她的行踪他自然要了如指掌，更何况如此魂不守舍，很难不让人怀疑刚才她在am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管他爱不爱，他的女人除了他，谁也不准欺负。
一整天，东方晚亭都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她虽然和她母亲住在一起，但很多时候她们都更像是活在各自截然不同的世界中，秦枭也没有察觉。
吃完晚饭，晚亭刷着碗，眼角不自觉的瞥了眼墙上的挂历，八月很快就要结束了，再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她就得回到学校，而她早已发过誓，不会再拿东方家一分钱。
“你明天去前面问问，这学期的钱他们准备好了吗？”
秦枭突然开口，晚亭愣了一下，手中的盘子顺势滑落，碎裂了一地。
“你怎么了？”
要说东方晋对她们母女还有些微的仁慈，或许也就只剩下了从未在她读书的事上刁难过分毫。
仅此而已！
晚亭小心的扫起了瓷盘碎片，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晚亭就出了门，径直绕开了东方家的大房子。
在am大门外徘徊了许久，始终拿不定主意，但一想到薛瑶和东方晚晴脸上的表情，以及日历上所剩无几的数字，脑子便一热，不管不顾的走了进去。
顺利办完了入职手续，昨天见过的面试官将她带到了销售部陈经理面前。
“你就是东方晚亭？听说你昨天面试的时候似乎对am给你的职位并不满意？”陈经理装腔作势的板着脸说。
这个季度，他们销售一部的成绩明显比二部低了许多，正愁怎么提升业绩的时候便听到了东方晚亭向am投递简历的事，他的脑子倒也转得快，立刻请人事部的经理吃了顿大餐，还许下了重金酬谢的承诺，终于如愿以偿，心里不知有多开心，脸上却非要装装样子，树立树立自己的威信。
“以你的学历和经验，能进am已经不容易了，至于能不能最终留下，还要看你的表现，知道吗？”
“嗯。”晚亭点头。
陈经理又装模作样的训了几句，便把她安排在了店里当售货员。
am的专卖店员工不少，但因为销售业绩与工资挂钩，有人多有人少，很自然的就形成了差距，因此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偶尔的交流也都流于表面的应付。
但碍于陈经理亲自交代要他们带带她，他们也会将某些机会让给她来做，可让晚亭不解的事，他们指定给他的客人最后没有一个是买了单的，和他们的情况完全不同。
他们怎么就能一眼看出谁会买，谁不会？
起初晚亭还感激他们的“慷慨”，渐渐的也发现了问题，因此抽空的间隙，便暗中学习了起来。
几天下来，便多多少少摸清了些门道。
am的男装在时装界虽不是天价，但也不便宜，一般的工薪阶层是无力消费的，所以会不会买单，基本要看这个人的经济实力，对于男人，显而易见彰显身份的便是腕表和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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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你还不配叫我的名字
偶有例外，但也只是少数。
东方晚亭站在一排西装后，认真核对着彩绘页上的款式和价码，以及每个款式的特征和适宜场合。
既然明白了相关的道理，便要做好足够的准备，争取能早日拿到第一个单，她可不愿被人认为是花瓶。
“欢迎光临。”齐声响起的声音让她有些错愕。
谁这么大面子？
透过西装的缝隙，她看到一抹挺拔伟岸的身影，不过脸却被一旁的女人遮住了。
女人的脸上透着些微不快，但似乎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双唇紧抿，漫不经心的扫着店里的衣服。
“不知道叶先生想要哪一款的西服？”店长葛菲亲自迎了上去。
一旁的女人因为被忽视，脸色越发难看。
“云寒，我们去别家吧，我知道离这儿不远有家kiton，那儿的西装可比这儿上档次多了。”她耐着性子说。
叶云寒？东方晚亭忙将面前挂着的西装调整了下位置，好完全遮住自己。
以am的品牌影响力，应该还不足以让叶云寒驻足吧？晚亭暗中祈祷，希望他能赶紧离开。
“你还不配叫我的名字。”叶云寒毫不留情的开口，语气却是腻死人的温柔，仿似这不是一个警告，只是情*人间的絮语。
女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虽然刚出道不久，但因为傲人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在模特界也算是小有名气，否则也不会成为叶云寒的女人。
她当然不指望能得到什么名分，毕竟她的很多前辈都已在叶云寒身边铩羽而归，更何况现在叶云寒和东方晚晴的婚礼早已闹得满城皆知，不过留在他身边依然具有无限的吸引力。
得知叶云寒要来挑选结婚礼服，她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可也不愿放弃这次公开露面的机会。
“叶先生，沈小姐，里边请。”
葛菲虽看不起沈曼妮，但她毕竟是叶云寒带来的，也不能太过冷淡。
“唰。”东方晚亭身前的衣服毫无征兆的被拉开，叶云寒的脸近在咫尺，如果不是知道他有多么的喜怒无常，她一定也会为这张脸而赞叹。
叶云寒看着东方晚亭，说出的话却是对葛菲他们的命令，“你们都去忙吧，我只要她帮我。”
“云……叶总。”沈曼妮艰难的开口，看到东方晚亭的脸她已知道叶云寒坚持来am的原因，面子上却很难挂得住。
看了眼葛菲胸前的工牌，接着说，“葛菲是这儿的店长，让她帮你，想必会更合适些。”
“东方小姐，麻烦你了。”
叶云寒不去理会沈曼妮，似笑非笑的看着东方晚亭。
晚亭不用看也知道，此时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或羡慕，或嫉妒，不管是哪种，都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反正叶云寒已经是她的买主，再加点附属品也没什么大不了。
调整了情绪，脸上挂出了个职业性的微笑，“叶先生，请跟我来。”
沈曼妮在原地站了会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狠狠剜了她一眼，主动挽起了叶云寒的臂膀，往后面的高档区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