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持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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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持政-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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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们很少说谎,只是会在说多少,怎样说,什么时候说中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而已。



金绿宝石轻轻地颤动着,它在不安,巫妖静静地感受着它的力量,迷幻,混乱,诱惑——如果不是煦德如同山峦那样稳定。坚定的情感,也许受到了些影响的他还没能那么快找到它的要害——他会好好享用它,毕竟敢于向一个巫妖的灵魂发起挑战的宝石还是相当罕见的。



“我没和……她上过床。”巫妖不知道拿卡的姐姐叫做什么名字,只好简单地用她来表示,不过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拿卡的瞳孔受惊般地缩小,两条黑色的影子在下一刻纠缠在一起,又倏地分开。即便是派吞也要思索一下,才能明白是亚利克斯用了本该只属于衣留申当权者以及其子孙的诡异体术挡住了拿卡的致命一击。



“好……很好,姐姐居然把这个也教给了你,”拿卡的声音可真是不怎么好听,脸上的表情又像哭泣又似微笑,不过眼神却狂暴的可以吞噬一切,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居然……还在否认!”



“他没必要说谎。”起初的惊愕之后,煦德迅速地平静下来,接下去说道:“我们还在你的掌握之中不是吗。附带一提,我也没和你的姐姐上过床——撒丁的未婚夫妇,想要两个人单独相处比去监狱单独会见即将处决的死刑犯还难。”亚利克斯虽然看不见,但也可以想象得出那个充满了恶意的笑容。:“那么……她的孩子从哪里来的?衣留申的圣母玛丽亚?”



哦哦,我们真是配合默契,煦德,巫妖开心地想。



“她在和煦德定婚之后找到我,要我把她藏起来,因为她怀孕了。”亚利克斯缓慢地说道,“女神”的力量被他放开,不过暂时没人注意到房间的温度有所上升,除了焦躁的金绿:“如果这件事儿被别人知道,她就完啦。萨利埃里家族准会将之视为奇耻大辱,就算不杀了她也会把她送回衣留申,然后将军准会一脚把那个胎儿踢出来,然后亲手勒死她,还会活活烧死那个私生子的父亲。……她就是这么说的。”



“而我以为孩子是亚利克斯的。”煦德反应极快地说道:“然后亚利克斯因为枪伤昏迷,而后失去记忆,他也就没了申辩的机会——哦,你的姐姐还真是个多情种子,玩弄男人的好手……亚利克斯那时候只有二十岁不到,傻乎乎的一个挺有骑士风度的小男孩,他娇滴滴,女妖样的未来嫂子找到他,向他哭诉,祈求帮助,他就那么充满同情地,高高兴兴地帮了她,帮了这个女人,还有躲藏在她身后的无耻之徒……那个在五年前的1月份中旬到2月初让她怀孕的男人——在她还在衣留申的时候。”



煦德声音嘶哑地笑起来:“说起来,那个家伙恐怕是最幸运的,身为罪魁祸首的他直到现在还是那么的逍遥自在呢。”



“……拿卡……是你,是你……”今天派吞可叫了不少声拿卡了,说起来,还要数这一声最为扭曲,走调的很厉害,如果不是拿卡的发音足够简单,亚利克斯一定听不出来。



“那么说……她并没有背叛我。”拿卡咕哝了一声。



“太好了,”拿卡轻快地说道:“所以说,你所从她那里学会的东西也只是一种报酬,她并不爱你,也不喜欢你,只是为了酬谢……一种单纯的酬劳……因为你保护了她和我的孩子……太好了,派吞,没有背叛,任何背叛。”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喜悦得让煦德想吐。:“她依然完完全全地属于我。”拿卡柔声说道。



“噢,我想,她没有那么爱你。”亚利克斯平淡地说道,他微笑着注视着那个阴冷的力量,它因为主人的动摇而焦急地扭动着,可惜拿卡毫无所觉,可怜的小东西——那个脆弱畸形的灵魂并不能让你发挥出所有的力量,:“想想看,一个柔弱的,乖顺的,愚蠢的,自出生之后都没有离开过这个狭小天地的女人,订婚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体里有了不应该有的东西,一个该诅咒的,孪生弟弟与自己的乱伦之子——身在异地,孤立无援,唯一能够求助的只有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她白天无法进食,夜晚无法睡眠,总是看着房门,以为总有一天她的父亲会从那里走进来,亲手从她的肚子里挖出那个孩子——而她甚至不敢向胎儿的父亲写一封求助信,我亲耳听到她的思念,祷告逐渐变为怀疑,诅咒,她憎恨那个让她遭遇到这一切的人,她告诉我的秘密,所教导我的体术,让我饮用她的血,都是为了让我……用你的生命平息她的怨恨……”



“你只是在嫉妒。”拿卡平静地说,哦,巫妖愉快地想到,他并不是那么平静,金绿甚至想要逃离,却被“女神”的力量困住。



“我会干脆点拧断你的脖子。”拿卡的手指慢慢握紧,放松,他狞笑着:“为了你带来的好消息。”



第八小节 (完)



 头撞,口咬,拳打,脚踢,蹬踹,扫绊,肘击,膝顶,肩抵,臂撞。推拽,抓捏,压打——一狂暴激烈的生死之战因为彼此太过了解战术套路而类似于贝弗里电影中在幕后配合练习了无数次的某段华丽镜头,诱攻,虚招都完全没了用处和余地,现在已经是以快制快,以强对强,一拳换一拳,一腿回一腿,沉闷的声音好像在对打沙袋。——直到拿卡似乎一个大意,被亚利克斯从身后锁住手臂关节,这时候,只要他提膝向拿卡脊椎上一撞,一切便均可成功告结——随后的发展出乎人们的意料,拿卡背在身后的手臂像是完全无视于关节的限制一样,直接向上反曲,然后两个肘部恶狠狠地打在了亚利克斯的胸口,亚利克斯反应也算得灵敏,猛向后退,卸掉了一部分力量,但拿卡撞击之后立刻打开手肘,荡开派吞手臂,亚利克斯一退,胸腹之间毫无防备,拿卡同样反方向的一个中部蹬击,正中腹部,他立刻飞了出去。



拿卡当然不会像电影中的反面人物啰里啰唆地说上一大堆废话再继续,一个转身,让手臂与大腿的关节恢复了原状,同时跨出一大步,右腿蹬地向前冲跃,——接下来他会双手抱住还未落地的亚利克斯的脖颈猛下拉,身体向上拔起,空中提右膝撞向心窝,随即在他的身体因为这一次重击而腾空时,抬左膝进行第二次膝撞,攻击头部——但连续的动作被突然竭尽全力站起挡在亚利克斯身前的煦德打断。



拿卡怒吼一声,双肘出现了奇特的扭曲,犹如蟒蛇一般的瞬间收紧,煦德顿时呼吸困难,但另外一双手臂从下方立刻同样扭曲着与之相抗。



真是相当热烈的拥抱,煦德苦笑着想。



“我有凭证。”亚利克斯轻声说:“她‘完全绝望’的凭证。”



煦德看着应该是属于亚利克斯的手犹如蛇头一样的聚拢,窜起,直接刺入拿卡的胸膛。



拿卡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膛,白皙而细长的手指正从左胸偏上方的肌肉与皮肤之间慢慢抽出,碧绿的光芒在血液之前流出,金绿宝石特有的“眼睛”张开着,冷冷地看着眼神逐渐混乱,涣散的原主人,手指上的鲜血沿着宝石的光亮表面不断滴落,犹如赤色的眼泪——拿卡的力量与信心也似乎伴随着这颗宝石的离去而消失,这个三秒钟之前还不可一世的男子僵硬着,任凭敌人从容地拿走自己的战利品。



这颗金绿,是只有自己和姐姐知道的秘密。



拿卡的身体颓然倒下。



在最后一刻终于做出选择的金绿如同巨蟒那样缠绕着巫妖的灵魂,强悍的孩子——一个四级法术“完全绝望”的汲取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影响,巫妖赞赏地摸摸他的头,金绿傲慢地转了个身,融入那无尽的识海之中。



尾声



“你的新造型真别致。”



亚利克斯真诚地对前来送行的派吞说。



衣留申的派吞“将军”浑身缠满了绷带,脖子上有固定器,左手右脚打了石膏,偶尔露出的部分还涂满了消除瘀青与肿胀,防止外伤感染类的黑色药膏,因为头部也有受到撞击,所以头发也剃光了,扣着一个衣留申当地巫医强行要求他戴上的药草帽子,整体服饰具有这鲜明而典型的历史装饰主义;历史折衷主义;文化混搭风格;戏谑;调侃的装饰色彩等后现代主义设计特征。



“相信亚利克斯,他的审美观是在贝弗里培养出来的。”煦德落井下石:“我可以保证这将是衣留申引领全世界走进新一波服装风潮的代表作。”



“如果我能再得到点亚利克斯的药膏而不是你的嘲笑,我会比较相信萨利埃里家族和衣留申还有着友谊这种玩意儿的。”派吞板着脸说,不过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绷带下面是什么表情。



“那很难。”亚利克斯在煦德的眼刀下敷衍——派吞早点恢复健康不好吗?他只是不想在衣留申继续呆下去了而已,这里已经没有吸引他的东西了——金绿到手了,煦德又不允许他采集任何动物,植物,矿石或者其他任何东西,而受到拿卡数次追杀以及公开谋杀未遂的人,在派吞尚未痊愈,衣留申局势不稳的时候突然离开,很难让人相信不是回去调兵遣将意图报复。



“我想一颗宝石应该足以抵偿。”派吞说——很显然,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假如他敢问我要那颗宝石,我就再干掉一个。巫妖暴戾地想。



“或者这样吧,”派吞说,一边的副官立刻捧过一个两只手掌大小的丝绒盒,打开,里面全是各色宝石,:“我聘请你做我的巫医怎么样?”派吞诚恳地说道:“报酬我用宝石支付。”反正现在存货很多,父亲的女人,拿卡的女人,他一人给了一身衣服,一笔钱,全部打发下去给士兵做妻子了,身边只留有五六个大概可信任的使女,用不了多少首饰。



“单独谈谈?”



亚利克斯向煦德保证作为萨利埃里家族的第三个儿子的自己绝对不会被宝石诱拐,才得到了和派吞单独相处的权利。



“我只想问问你,”派吞说:“蛇虫回避可以说是你喝了姐姐的血,体术也是姐姐的教导,但你如何做到反关节?那是旧王朝的遗传,”他盯着亚利克斯。:“你用了什么巫术?”



“什么也没用。”亚利克斯干脆利落地回答。:“巫术是一种很不科学的说法。”难道要他说自己是使用了控制阴尸和骷髅的方法,以负能量对自己的身体进行精细控制,才能以那样古怪的角度,那样奇特的力度,作出那种匪夷所思的动作吗?



“你承认过自己是巫医。”派吞指出他曾经自行招供。



“那是一种心理疗法。”亚利克斯说:“我想我那天能用出那种奇妙的体术也是这个原因……其生物合成主要是在髓质铬细胞中首先形成去甲肾上腺素,然后进一步经苯乙胺-N-甲基转移酶……研究证明,瞬间给人强大的机能提升和恐怖的爆发力……balabala……”



“我也想知道一下,”这次轮到亚利克斯发问:“你那时候看到了什么?”巫妖叹了口气,本来他是想抓住拿卡的灵魂的,虽然挺脆弱,也很扭曲,但胜在丰富,多层次,吃起来说不定很像多味海苔,可那时候被打得满脸开花的派吞盯着自己无比凄惨地喊了一声——不要……——哦,活像个丈夫死掉当天就被巴特资恶魔逼婚的可怜小寡妇……一个犹豫,到手的美食就没了,巫妖撇嘴。



“记得东大陆有着这么一种说法,两种眼睛的颜色不一样,称为阴阳眼,可以看到灵魂?”亚利克斯说。



“那种说法绝对不科学。”派吞严肃地说。



***



“离派吞远一点。”煦德走进亚利克斯的舱房,皱着眉头看看正在地毯上拿着小块绒布擦拭宝石——派吞的宝石还是给了他——的弟弟,在他对面坐下——还是三件全套连waistcoat的正规衣着。



将军安排舰船送他们回撒丁——保证安全。



血蟒姆姆从亚利克斯的身后游出来,身上刀痕依然清晰可辨,她的生命虽然已无任何问题,但巫医说受伤的地方恐怕长不出鳞片了,不过姆姆和亚利克斯都不在乎。



“我知道。”亚利克斯说。他和煦德都亲身感受过拿卡的力道,而派吞看似被打得很严重,但视力听力嗅觉说话行动都没受到什么很大的影响,甚至连脑震荡都没有……哦哦哦……值得思考,或许这家伙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不过拿卡已经死了,萨利埃里家族也乐于不必和一个乱伦的疯子打交道,至少十年之内还能保持步伐一致的盟友很难找的,要求不可过高。



……



沉默了一会,煦德突然伸手摸上亚利克斯的脑袋,巫妖吓了一跳,本能地躲开,又挨了兄长的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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