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爬起来,缩起身子紧贴着地板,一路挣扎着蠕动到舱门前,低头看去,那架和他们一样地白色直升机正在下方盘旋,又有两枚火箭弹—大概,在车队中爆炸,车辆与人体飞了起来。
“该死的,是要发动战争吗?”
驾驶员咕哝道,然后他惊讶地看到一样黑黝黝地东西被扔到了那架直升机的上空,随后被螺旋桨打得粉碎,星星点点的小碎片甚至溅到了他的挡风玻璃上。
“那是什么?”他一喊着,一边尽力地远离那架正在谋杀女王的直升机。
“我的靴子。”摄影记者说道:“们得阻止他们,女王和王储就在后面那部车里!我亲眼看到的!”
驾驶员不敢信地瞪大了眼睛:”白痴!”他用力拉扯操纵杆:“别干那蠢事了!直升机旋翼能够经受23MM爆破弹的攻击而不会损毁,就算你把自己整个人都丢下去都无济于事!……你的大学文凭一定是在网络上买来的假货!”
“什么……!”
摄影记者的话没说完,一股巨大力量将他向后推去,紧紧地——细碎的金属与玻璃仿佛被他的身体吸引着那样密密麻麻地覆盖在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他痛苦地大叫,抬起手臂遮住眼睛,但在前一秒钟,他仍然看到了几乎遮蔽了半个夜空的火团——那架猖狂至极的直升机突然整个爆开,在漆黑的背景下,包裹着它的火焰就像一枚瞬间绽裂的郁金香—鲜艳夺目的正红郁金香,外部边缘是半透明的铁锈红,内部是珊瑚红与葡萄红,花蕊是金红色的,底部又是雪一样的白,而其他的地方则翻卷着温暖的橙黄色。
驾驶员要比摄影记反应的更快一些,至少他在肉眼可见的滚热气流袭来的时候就及时准确地采取了躲避的姿态——从杂乱的缝隙间,他到那支比昙花更快谢去的火之花逐渐拉长,形成了一个女性的轮廓——它稍纵即逝,只在夜空中留下少许浅淡的酡红印迹。
****
地面上的爆炸依然在继续。
到处都是灼热逼人的火焰,“神”放与归来没有引起任何人或非人的注意,亚历克斯抱起在袭击伊始就一直紧紧抓着他的女王陛下。
“等一下……”女王陛下就像个小孩子那样自己的儿子抱了起来,她看到亚历克斯正要去打开车门,连忙告诫自己现在不是什么感动的时候:“外面很危险。”
“但是,”亚历克斯发现无法开门,于是伸出漂亮笔直的长腿,碰得一,足以抵抗住小型军用武器,厚度高达寸之多的车门在不死者无情的暴力行径下撞上了水泥地面,撒丁的王储优雅地扛着女王陛下从车子里钻了出来:“里面更危险。”他补充说道。
一眼瞟过去,维尔德格已经保护着萨利埃里家族的人从各自的车内撤出,东加的公主奥尔加出乎意料地站在煦德的身后——这是个保护者而保护者的位置,奔腾的热浪将她的金色长发不断掀起,灰蓝色的眼睛眯成一线不断扫视着周围,牙齿紧咬,而乳白色塔夫绸礼服袖口重重叠叠的蕾丝下双鹰柯尔特手枪闪闪发亮的枪管隐约可见。
提着一只大口径手枪的堂塞利埃里灵活的就像是一只成精的狐狸,凶狠的如同一头护窝的老熊,在儿子们保护着自己的妻子与妹妹钻出车子的时候他还有时间与闲情逸致从礼服口袋里摸出一支粗大的手卷雪茄,用牙齿咬掉它的脑袋,顺便在一棵熊熊燃烧烧的小树上将它点燃,当亚历克斯的眼睛搜索到他的时候,老头子怡然自得的向他举了举手中青烟袅袅的雪茄。
车内的两人看了看被王储成功绑架的女王陛下,只得无可奈何地紧紧跟上——御用黑巫师的动作略为慢了点,在三个人已经离开车子的情况下,他还在和不知道勾在了哪儿,让他动弹不得的长袍作着艰苦绝伦的斗争。
***
塔楼上的年轻人从容不迫地喝了一口瓶装的矿泉水,拧紧盖子,放回原处,检查一下所有的准备,然后在地面上铺好柔软结实的小毛毯,慢慢跪下,俯卧,伸直双腿,脚趾冲着外面……他放松,全身放松,闭上眼睛,耸起鼻子,仿佛自己的目标是一只芳香四溢的白松露,最后他在瞄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目标,很好,他们也很冷静,还在车子里,那么就没问题了——他可以先发射一发穿甲弹以击破防弹玻璃,并直接杀死车内人员。
如果第1发未能得手,他还可以选择穿甲燃烧弹,以其高温进一步破坏防弹玻璃的防弹性能,并紧随其后,以连续2发穿甲弹继续进行杀戮。如果任务仍未完成,那么第5发子弹就应当再换成穿甲燃烧弹,并将射击目标调整为车辆的油箱,造成油箱’爆炸。
如果还有人能逃出的话,那么就用一般的子弹进行狙击。
他扣动了扳机。
尖钉状,可调整,可拆卸分离的双脚架和用复合材料制造的加大的枪托后垫、高效的枪口制退器能够很好地减免这种大口径狙击枪的后坐力直至降低到30%,不过狙击者还是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恶狠狠地打了一拳。
****
黑巫师惊骇地看着自己在三秒钟前还与其难分难舍的防弹车毫无预警地增加了两个通风口——就是不怎么规则,然后就是燃烧与爆炸。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这样干?”
匍匐在泥土中的他惶惶然地问道,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细瘦如火柴棍的白色双腿裸露在外面。
“我经常这么干。”
亚历克斯放下女王陛下,忧心忡忡的回答。
这个位面的守序邪恶阵营前途堪虑。(
女神的战争 第四小节 刺杀(下)
黑巫了一僵,他想起这个年轻人所有的不是重身份—撒丁的王储,黑巫师,暴徒首领最小的儿子。
被迫停止在道路上的车子被一辆紧接着一辆的打翻,爆炸,燃烧。
“他们在使用大口径狙击枪。”女王陛下~近卫长官苦涩地说道,这种武器即便是组成人墙进行保护也没有任何作用,人类的身体不可能比8毫米的钢板更坚韧——“既然他们已经使用了武装直升机,那么安排一两个狙击手也是很正常的。”亚利克斯把有些晕头转向的女王陛下放在地上。他的话语中并没有多少讥讽的成分,但近卫长官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这时候女王陛下的女官们,包括安妮,还有警卫群与一些提早离开的官员们都靠拢了过来,他只得闭上了嘴。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瞥见了一双在跳跃的火光下不断闪烁的眼睛,在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近位长官已经挡在了女王的身前,突如其来的子弹已经撞击在他的后背上,就像撞击在墙壁上那样火星进溅,发出金属摩擦时才有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响,与此同时,一个身着黑色便装家伙好像被什么人狠狠地推了一把,原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缺失了大半个头颅的身体或者说是尸体将一些滚热粘腻的液体甩得到处都是,他的手里还牢牢地握着一把大口径的手枪——一个反应灵敏的警卫正好就在侧边,他开了枪,直到那个家伙倒下,他地枪口依然对着那个缺了半个脑袋的刺杀者,好像这个无耻的垃圾还会跳起来继续他疯狂的罪行——单单靠着汽车燃烧时地火光人们很难看出是否有人受到了致命地伤害,更多的警卫飞快地将女王与王储一起遮蔽了起来。
近卫长官稍稍弯腰,他注意将自己的枪口冲着地面,用那只空闲着的手擦拭了一下面孔,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孔与耳朵里流出来——即便有着撒旦地庇护,近距离挨上几颗大口径手枪子弹也不是那么好受的,:“控制周边,散开,警戒,有远距狙击手。”他嘶声命令道,这样明显地防护圈简直是给那个远在半英里甚至一英里之外的谋杀犯指出目标,谁也不知道下一颗高爆、破片或燃烧弹会从哪个方向射来,也不知道人群中是不是还混杂着另外一个或者几个伺机而动的刺杀者。
—刚才只不过在一霎那之间发生的事情人类的眼睛根本无法全部捕捉,但巫妖看的非常清楚——那个刺杀者一直紧跟在一个身躯高大肥胖甚于他3倍之多地家伙后面,巨大的活动屏障让他可以迅速而不引人注意地接近女王陛下——虽然对于罹患负能量敏感症地巫妖来说,这个怀抱着强烈恶意与杀机的家伙显眼地犹如万千巴特兹魔中的一点塔纳里魔(巴特兹魔,塔纳里魔:托瑞尔位面中因为阵营不同而不共戴天地两种恶魔)。
在刺杀者接近到八到九尺的时候,光着两条腿,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黑巫师“终于”(异位面的同行无声地望天哀叹)发现了异常,他匆匆忙;忙;地丢出了一枚戒指——丘陵的影子突然如同具有了生命那样地翻卷起来,竖立在他们的面前,子弹在半透明的墙壁前遭到了阻挡,速度减缓——近卫长官挡在了女王的身前,虽然速度减缓但依然威力强劲的子弹撕裂了他的衣服,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描绘着暗红色的符文,当子弹接触到它们的时候不死者可以听到扭曲而惨烈的嘶叫声——每一根线条像章鱼的触须那样张开,收拢,将子弹吞噬进去——巫妖注意到邻近的皮肤与肌肉都有不同程度的凹陷与破裂,不仅仅是因为子弹的撞击,还和那些简陋的符文有关,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些符文是从近卫长官的身体内抽取出来的,就像亚利克斯从宝石里面抽取魔力——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它们还会向主人索要报酬,在这场危机过去以后,那些暗红色的符文显然更加鲜明而宽阔了一点。
一只手掌毫预警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亚利克斯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肉瞬间收紧,而后迅速放松,:“不必担心那个狙击手。”轻轻地拍了他一下,不死者的声音不比衣物的磨擦声更大些。
王储的手指离开近卫官的肩膀时,指尖已经不知不觉地绕上一条血色的,八九英寸的细线,它完全没了几秒钟前在原主人身体上扭动着的猖狂劲儿,乖乖地垂着,直到被放进口袋也没敢动一下。
巫的灵魂在身躯内摇头,他在很早之前就有所察觉,或许是这个位面的天空,大地,水中的魔力含量过于微薄的关系,这里拥有敏锐感知能力,能够分辨出事物细微变异的非人生物与天生施法者简直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连带着后天的施法者也迟钝的如同被施展了弱智术的山脉巨魔。
也许还有“科学”地原因?科学:了普通人近乎于施法者地能力。但也剥夺了那些不普通地人享有特权地机会——并且它正在用一种强有力地手段消磨后者地能力——在这个位面地大多数地方。不使用法术地话亚历克斯甚至无法直接看到星辰之光。也无法得到真正地宁静。到处充满了科学地痕迹。
但也许是一个新地机会——赤色地细线在口袋里软软地匍匐着。敬畏地拂过不死者地指尖。
亚利克斯属于研究者地那部分微微地兴奋了起来。他用右手地大拇指地指尖稍稍触碰了一下同一只手地食指中段。
那里镶嵌着“金绿”。
****
苍绿色地力量势如闪电地在黑沉沉地地面下游走。
如同大部分的蛇类那样,“金绿”更喜爱悄无声息地迅速行动,毫不犹疑而准确的攻击——无论是狂热的缠绕还是冰冷的毒液,而后是华丽而优雅地遁走……当感觉到另一个猎物地存在时,它高兴地吐了吐舌头,从地面探出头来,左右张望一下,就像是倒进牛奶的红茶那样轻轻松松地融入了塔楼的阴影。
在主人面前它是不敢做出这样游戏般的动作的——对此“女神”曾经感到不可理解与可笑,不过自从亚历山大石毁灭之后她就再也没说过什么—亚历山大地强大它们有目,而彻底毁灭也只是一瞬间,不仅仅是库巴哈尔的力量,还有主人那颗
冰冷:心——意志也是一种最为坚韧锐利的武器,们这些蕴着无数人类情感的宝石而言——它曾经侍奉过多少个国王哪……
为天文研究者的年轻人吐出一口长气,工作完毕,接下来他只要按照以往的惯例,仔仔细细的收拾好所有地东西,在塔楼里安装好定时的爆燃烧装置——等到那些笨蛋从一英里之外慢慢地找过来,看到的也只有这根熊熊燃烧地大火把了。
塔楼里没有灯光,他背好了背包,拿上手电筒,笔直的,暗淡地光束从旋转型阶梯的一端照在弯曲的墙壁上,其他的地方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他嘘了两声,拿出几块饼干丢在楼梯上,关上手电筒,等了几分钟也没等到大胆的仓鼠过来叼食,他立刻警惕起来,把手电筒放回背包,慢慢地从腋下的枪套中抽出手枪……柔软的登山鞋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