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伤。你别一直忙别人的事,多为自己考虑,不要再说什么命犯天煞孤星了,找个人来恋爱吧!”
那一刻,阿布罗狄发现米罗那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伤感,目光投向穆的脸,紧抿着唇。阿布罗狄明白,米罗想要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就在眼前,他却无法勇敢说出来。太多太多的原因,使他早已习惯了把深深的感情埋藏心底,已不懂得如何坦白。
“我有事先走了,再见!”面对米罗那欲言又止的目光,穆只是淡漠地错开视线,迈开脚步,瘦削的背影渐渐消失于人海之中。
米罗的目光一直定在穆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收回视线。他倾斜着上半身,倚在栏杆上,点燃一根香烟,慢慢地抽着,有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阿布罗狄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抽烟的米罗,回想起当天穆离开后,撒加站在门口抽烟的情景,心里一阵痛。
面对这样一个让人心疼的情敌,他恨不起来。他终于明白,当天穆为何会再出现在撒加面前。穆仍是爱着撒加的,是的,穆爱撒加,所以在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他想见的只有撒加。为了让自己相信,这世上仍有他不舍得放弃的人……
即使当事人如雾里看花,他这个旁观者却清清楚楚。撒加和穆,他们相爱,以自己的方式。
第六章 不期而遇
以蓝色为基调的酒吧里,柔和的灯光从窗外透出来。没有疯狂的尖叫,没有像野兽悲鸣般的重金属音乐,里面是一个纯然的平静世界。
撒加站在酒吧的门前,突然抬头望向酒吧的招牌,几个蓝色的大字映入眼帘:忘情吧!
蓝色是忧郁的颜色,他把目光投向玻璃里的另一个世界,人们只是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听歌,一杯接一杯的酒入愁肠,他们的脸上都是同一种表情,悲哀的、疲倦的表情,仿佛渴望远离这个繁嚣的世界,寻觅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这家酒吧很特别吧?是我最近发现的。”艾欧利亚对他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以右手推开门,柔和的旋律从门缝里流泄而出,在他们周围盘旋。
“艾欧利亚,你什么时候改变了口味,开始喜欢这种清静的地方了?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在人群中疯狂嘶叫的感觉。”迪斯用手撑住玻璃门,揶揄地笑道。
他们选择坐在较偏僻的一角,点了几瓶啤酒,便开始玩投骰子。热闹的气氛从他们那个黑暗的角落漾了开来,然而,人们依然表情麻木地喝着酒,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那个偏僻的角落。
艾欧利亚的唇边泛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把身体移到桌子中间,以双手按住桌面,轻声说道:“其实吸引我的是这里的DJ,他的声线很特别,说的话特别能触动人心。很多人都是为他而来的。”
“有伤心事的人才会被触动,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有什么好触动的?分明就是看中了那个DJ。”迪斯冷嗤,继续摇动手中的骰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艾欧利亚耸耸肩,不置可否。
撒加放开手中的骰子盒,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眯起迷离的蓝眸,让点点星火燃起那短短的白色香烟,狠狠吸吮着。
一口烟一口酒,反反复复,醉生梦死。
阿布罗狄终于看不下去,按住他那双正要再点燃香烟的手,轻声劝道:“撒加,别抽太多,对身体不好。”
撒加只是停了几秒钟,便不着痕迹地甩开了阿布罗狄的手,继续沉迷在那袅袅烟雾中。
迪斯见状,停住喝啤酒的动作,对阿布罗狄说道:“阿布罗狄,算了,要这家伙不抽烟,不如叫我们集体自杀。”
认识撒加至今,迪斯一直觉得自己不懂撒加。有时候他觉得撒加并非真的那么爱抽烟,但他总是习惯把自己置身于迷蒙烟雾中,直至空气中的尼古丁把他的感觉变得麻木。
也许,他只是想要一种解脱。然而,迪斯却不知道他到底想从哪里解脱出来。他总是表现得那么冷酷,对身边的一切都漠然以对,不关己事。
到底在他那张冷酷深沉的脸孔下,印证着的是谁的身影?
阿布罗狄把不安的思绪隐藏在淡然的表相下,好看的双眸即使夹杂着一丝黯然,却仍然迷人。他把目光扫向艾欧利亚,问道:“艾欧利亚,你说的那个DJ呢?”
“他在上面,节目结束后才会下来。”艾欧利亚微笑着答道,眉色飞扬。
静寂中,动听悠扬的旋律突然如水般罩下来,一点一滴融入听者的心房。正在抽烟的撒加忽地一怔,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情绪,被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香烟蓦地从指尖间滑落,正好落在烟灰缸里。
音乐的前奏飘进耳里,阿布罗狄认得这首歌是《因为爱所以爱》,压抑而伤感的男声慢慢在这个空间里漾开。他看见撒加的唇边泛起一抹悲凉的笑意,蓝色的长发顺着他微微低垂的动作滑落,遮住了他的脸,也遮住了他的表情。
阿布罗狄仿佛能清楚感觉到撒加此刻的心,他在想念一个人,一个即使已成过去,却仍是不舍得遗忘的人。
“米罗那家伙最近在搞什么鬼,老是找不到他。”迪斯不满地咕嘀着,随即按了手机的取消键,无精打采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只有阿布罗狄知道,米罗正在为穆奔波。米罗那天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阿布罗狄,即使再倦再累,他也毫不在意,只要那个人的脸上重展笑颜。
当点歌时间结束后,柔和的旋律取代了悲伤压抑的情歌,伤感的气氛慢慢褪去,温暖悄悄蔓延。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旁边的木梯里响起,众人全都抬头望去,只见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增添了几分冷傲的气质。那一瞬间,众人仿佛都要为这名青年的俊美感到窒息。
当那张俊美的脸被灯光照亮,映入撒加的眼帘时,他的蓝眸里闪过一丝错愕,不着痕迹地扔掉了手中的烟。他的视线仿佛被无形的线缠住,无法收回。
感觉到自己被视线缠住,穆慢慢转过脸来,对上撒加的目光。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微变,忘了自己身处楼梯上,一个踩空,以惊人的速度往下坠。腾飞的发,仿佛一朵开到荼靡的鲜花,绽放开来,却无力阻止枯萎的命运。
穆闭上双眸,等待摔碎骨头的痛感,却在将要接触地面的一刹那,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住,他惊讶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撒加那紧张的脸,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他可以感觉到撒加的鼻尖的温度。
撒加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冲力,一个跄踉,两人双双摔向地面。穆感觉到撒加收紧了双臂,把他抱在怀中,在一阵震荡过后,他听见撒加那吃痛的呻吟声,心忽地刺痛起来。
瞬间的眩目使他发出一个无意识的音符,几秒钟后,他依然无法从脑震荡的眩目感中恢复过来。耳边突然响起撒加那着急的叫声:“穆,你没事吧?”
他轻甩一下头,却无法把眩目的感觉甩掉。他感觉到撒加把他抱得更紧,声音里透露出恐惧:“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缓缓睁开眼睛,对上撒加那担忧的目光,他感觉到撒加那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眼眸里的紧张渐渐褪去。
这时,艾欧利亚和迪斯冲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撒加,你还好吗?没有撞伤吧?”
撒加正想回答,却忽见穆皱眉,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轻声问了一句话:“撒加,你抽烟了?”
撒加无言以对,穆的呼吸道不太好,对烟味敏感。这件事仿佛心头的一个烙印,撒加从不曾忘记过。在很久以前,他就禁止自己在穆面前抽烟。即使心里再叛逆,他也不曾改变过这个原则。
因为每当看见穆被烟味呛得剧咳时,他的心里便仿佛被无形的刀划伤,滴血无声。
穆的目光仿佛一把尖刀,狠狠插入他的心房,使他的情绪不由自主地躁动起来,他冷冷地捌过脸,声音异常冷漠:“与你无关。”
他们的一切都是这世间里一缕卑微的烟尘,终是抵挡不住那风吹雨打,消失无踪。即使眼前这个人是他心中永远无法取代的重要存在,但他最想摆脱的,也是这个人。
第七章 失足
昏暗的灯光掠过穆那俊美的脸,他的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脸色在灯光下渐渐变得苍白。既使被撒加的冷漠言语狠狠刺伤,他也不曾隐去俊脸上那苍白的笑容。
一道闪光突然扎进眼里,他微眯起眼眸,把目光转向地面上的发光体,那是一个镜盒,浅紫色的镜框里镶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撒加的,另一张是阿布罗狄的。照片里的撒加笑容灿烂,那清爽的笑容如针般扎进穆的心。
他有多久不曾看过撒加如此爽朗的笑容了?久到他都几乎记不起来撒加的笑容是什么样子了。
他弯下身,拾起地上的镜盒,注视着照片里的撒加,心中泛起一阵酸酸楚楚的感觉。
撒加微怔,无法忽略穆唇边泛起的一抹浅浅苦涩笑痕,他的心往下一沉,条件反射地夺过穆手中的镜盒,冷声道:“不要碰。”
穆的一举手一投足、甚至一抹浅浅的苦涩笑意,依然牵动他的心魂。他不想以他和阿布罗狄的事情来报复穆,不愿意再看见那张俊美笑颜里泛起苍白的颜色。即使他们无法再回到最快乐的时候,他也不希望自己是伤害穆的那个人。
一束目光从偏僻的角落射来,没有敌意,却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穆慢慢转过脸,对上阿布罗狄的目光,他看见阿布罗狄的眼眸隐隐透露出担忧,仿佛他的出现会破坏一切美好的东西。
他的脸上绽放出温和的笑意,仿如融化春雪的阳光。然而,他们都忘了,春雪融化的那一刻才是最冰冷刺骨的。他的笑容在此时此刻,反而显得空洞。
“撒加,他是你的朋友?”当静默的气氛在这个角落蔓延的时候,艾欧利亚突然问道。
“不是。”撒加的声音异常淡漠,重复道:“他不是我的朋友。”
那一瞬间,撒加看见穆那氤氲的碧眸中闪过一抹酸楚,虽然转瞬即逝,但却在撒加的心中留下无法磨灭的灼痛。
不知道从哪儿飘来一阵浓浓的烟雾,袅袅白烟在空气中浮浮沉沉,穆开始咳了起来,他的身体因剧咳微微颤抖着,脸色苍白得吓人。
撒加蹙起眉,把目光转向站在不远处抽烟的迪斯,命令道:“迪斯,把烟捻熄。”
迪斯虽然不悦,却只是瞪了穆一眼,便把烟捻熄在烟灰缸里。
当撒加再回头看穆时,穆正好转身离去,那俊美的侧脸慢慢移开,没有任何表情,却让撒加感觉到了绝望的气息。他毫不迟疑地伸出手,拉住穆,轻声叫道:“穆……”
穆没有回头,长长的紫发在灯光下闪着一层幻彩,遮住了他的脸庞,他的声音穿透炫幻的紫发,传到撒加耳里。
“撒加,你说得对,我们不是朋友。以我们的性格,若不是情人,就只能是路人。否则,相处下去,我们都不会再爱对方,只有恨。”
忧郁的情绪如波纹般在撒加的蓝眸漾开,他想抓住穆,手指却渐渐乏力,慢慢从穆的手肘滑了下来,他仿佛能透过那炫幻的紫发看到穆唇边那苍凉的笑意。然后,穆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远离,那孤寂的背影深深刻印在他那忧郁的眼眸中,无法磨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移动生硬的脚步倒回座位上,然后以颤抖着的手扣住啤酒杯,仰头喝下。
迪斯、艾欧利亚和阿布罗狄三人互相交换一个苦笑,完全找不到可以活跃气氛的话题。
一整晚,撒加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啤酒杯,一杯接一杯,让酒精麻木他的意志。他的灵魂,仿佛已随着那个孤寂的背影一起消失,只余下一个空壳。更让人吃惊的是,自从穆离开后,撒加竟然没再抽过一根烟,即使有时候条件反射地把手伸进衣服口袋,也总在一瞬间的怔忡后放弃拿烟的动作。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明白,长久以来一直印证在撒加心中的影子就是那个拥有俊美外表,傲骨铮铮的紫发青年。
蓝蓝的天幕如水彩画般铺展开来,秋意正浓,几片碎叶随风飞舞,落在人烟稀少的天桥。
穆独自站在天桥上,看着天桥下行色匆匆的人们,思绪渐渐飘远。
他仿佛看见一蓝一紫的两个身影穿越人群,旁若无人地牵手。即使面对旁人那惊异而鄙视的目光,撒加的眼眸中依然盈满坚定。那时候,他总以为能一直握着这只温暖的手,直到永远。
然而,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世界变了,他们也变了。所谓的永恒,只是热恋中的情侣幻化出来的一个美丽角度。当幻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