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闲也是会心一笑,拍拍药老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我给你护着,别人别想动你。”
第17章 骚动
“嗯。”药老点头,就着生灵之焱把丹药送到嘴边,风闲立刻闪身避开,他可不想承受一番斗圣强者气息紊乱时所产生的强烈波动。
“小家伙,为师真的爱过你……不过,那都是曾经了,呵呵~”药老嘴边喃语,下一刻丹药入体,药老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阵红光,火焰爆射而出,把近处的青草完全焚烧成灰。
巨大而强横的力量从药老的体内抽离,在其头顶缠绕成一个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碎屑纷飞,整片天地为他而颤抖,像是经受不住这么强大的能量冲击一般,在阵阵匹练划过空气的瞬间就出现了一道道空间裂缝,下一刻又愈合,又被划开。
药老的身体半曲着,双手狰狞地扭曲,使劲咬着一口白牙,双眼紧闭,他自己都没想到药力竟会如此强横。
手掌青筋爆起,似乎想要抓住疼痛欲裂的脑袋却又不敢一般,药老再咬紧了牙,“唰”地睁开双眼,瞪大了赤红的双目,血丝蔓延,最后他痛苦地怒吼一声,能量刹那间被震散,化做一圈涟
漪扩散开来,整个山林都安静了。
药老的身体陡然塌软,像是力气被完全抽空了一样,毫无生气。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衰老着,曾经圆润如削葱的手指开始干枯,粗糙,僵直,脸上的皮肤也一层层皱缩,难看的黑褐色取代了白皙。
雀斑密密麻麻地生出,占据了三分之二的脸;眼皮低垂,把变浑浊的暗红色双眸盖住;嘴唇也是快速老化,牙齿似乎也消失了,瑟缩着,萎靡着。
一个二十岁的青年在一刹那间便变成了一个鸡皮褐颜,头发稀疏,丑陋又苍老的小老头,之前一头让人羡慕的柔顺白发早被火焰烧光,留下的一些也是枯黄卷曲。
身体缩水近三分之一,药老蜷曲在宽大的衣袍,安静僵直得如死人的气息。
“药尘!”风闲也是被惊了一下,赶忙冲至药老身旁,在对方重重砸落地面之前伸出左手一挥一揽,轻轻托住药老的身体,收入怀中。
看着怀中人无一丝生气的脸,风闲惊骇地准备向药老体内送入斗气查探,正在此时药老却是率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重重咳了两声,低沉而沙哑,唇齿间漏气,难听至极。
“被吓到了?太虚弱了而已……”药老耷拉的眼皮微睁一条缝,嘶哑干涩的声音如同指甲扣在铁门上的声音一样时高而时低。
“药尘……唉~何苦呢你这是。”风闲也是无奈地叹气,抓着素白的衣便往瘦小了不止两倍的老家伙身上盖,认真而细致地包裹了一圈后再确认人已无大碍,方才真正放松下来。
只听那药老也是无奈地笑了一会儿后用嘶哑的音向着某一个隐蔽的方向问道:“银,这便是我真实的模样,你可还爱?”
被指名的妖精男人对着天空幽幽吐了一口烟雾,随即跳下树飞掠而来,停在药老面前,之前还严肃的脸立刻变得嬉笑连连:“爱,若不是我没那能力,我都愿意照顾你一辈子,我的……斗宗
大人?”
实力连降,阴损太多,最后伤的还是自己。
银俯下身子靠近药老,身上特意擦的香滑溜地钻进药老和风闲的鼻中,让人一阵头晕目眩,当下怀抱着药老的风闲便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惊骇地发现身体某个地方竟然是一团火热。
风闲立刻警觉起来,运转斗气把那缕侵入身体的邪香逼了出去,之后微喘着抬头看向笑得一脸得意的男人,细细打量。
“好烈的春药。”暗躇着,风闲又退后了两步,怀中的药老也是皱了皱眉:“别用那些下三滥的东西来试我,对现在的我没用。”
银笑着微微点头,取出一件黑袍给自己穿上,邪气的香味也便奇异地消失了。
待银迈步又要上前靠近时,风闲却是惊惧地往侧面避了几步,像刚才那样被人肆意摆布的感觉可真难受,就算为了药老他也不得不小心。
银却是笑了,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他的,我放个东西就走。”
说着疾步靠近,动作快如闪电的摁了几个决印点入药老的额头,风闲刚要问他做什么的时候银却在药老疑惑的目光中笑开了起:
“给你一个护身符,保命用的,就算面对斗帝也可以用,要是哪天你那徒弟敢对你用强的,就把斗气灌进去,保证对方也要受一番伤。”
“你哪儿来的决印?”
“老祖宗留下的,这可是我保命的底,现在借给你用用……要是哪天恢复了,待也待不下去了就来找我,我照样娶你!”
凌厉一瞪眼,细微的斗气匹练就往银的脸上扇去,后者偏头一躲,笑着移开身道:“不需要的时候就强行驱散了还给我,我会有所感应,那我走了,保重……”
混球小子……
药老暗骂着边探寻那额头的印记,图案繁复之程度跟团杂草似的,久探无果也只有收回精神力睁开眼,也是轻轻对风闲道:“走吧。”
风闲稍稍停顿了下,环顾四周一遍后轻声问:“不留恋了?”
此刻药老却是剜了他一眼,把字咬得很重:“你怎么比我还罗嗦?走!”
就在风闲启步迈出第一只脚的时候,一阵旋风呼啸而来,空间瞬间凝固,风闲一握手把空间破开了去,他早料到走得不会这么容易,萧炎早就在一旁候着了。
话说昨晚风闲去彩鳞她们歇息的客栈送药时,萧炎还一脸死人气色地躺在床上,看那昏迷都没恢复过来的震惊神情,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抓着被褥下一刻又立刻撕裂,风闲想,这孩子怕还没
被药老训过吧?
以前药老训韩枫时可是狠狠左右开光,再跪到自己门前十天八天地反省,相较于萧炎……韩枫真是挺可怜的,不过欺师灭祖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也不必对那人抱有任何没必要的同情心了。
风闲刚一征得薰儿的同意进屋,后一秒萧炎便从床上弹跳起来,满脸凶煞地瞪着风闲,一口气还没缓过来的郁闷模样。
“你来干什么”萧炎警惕地站在风闲面前,冷冷地开口。
“别那副我玷污了药尘清白的模样,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做。”风闲随意地坐下,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道:“不过,你要说牙齿撞到牙齿这种事也算的话那便是我轻薄了,呵呵~”
第18章 劫掠
刚还因前一句话放松下来的萧炎听到后一句话脸色又阴暗了起来,挥挥两侧的紫黑色衣袍,一撩衣摆也是坐回了床上,道:“有事说完。”
“嘁。”风闲啐了一口,目光变得玩味起来:
“我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可比现在可爱多了,结了婚生了俩孩子人倒变阴沉了许多,这些年日日夜夜想着药尘却不敢有所行动,挺难熬的是吧?把自己性格都给扭曲了。”
一番感慨刚完,盘坐在床上的人便横了个眼刀过来,风闲一闭眼,视若无睹,我什么都没看见,把那人气得牙痒痒。
“老不死的家伙!”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各自在心里默念一句,风闲才悠悠从纳戒中取出个瓶子丢向萧炎,“药尘给你的,想你也没炼那调息心火的药,便差我给你送过来。”
萧炎接过空中的玉瓶,握在手心,用已然粗糙宽厚了不少的大手细细地摩擦,似乎还能感受到药老留在上面的体温,似乎还有他的体息,似乎他还在……
看着萧炎神情恍惚又开始走神,风闲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这炎帝当的也太不像样了吧?怎么一遇到药尘的事就跟小孩子一样?
易怒易冲动,琢磨不定,拿捏不准,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那叫一个揪心,风闲有时候就想把两个人头对头,嘴对嘴碰到一起完事儿得了——前提是药尘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眼前这个小家伙。
“我说,你们师徒两个闹够了没有?”风闲最后还是开口说了出来,一脸无奈相。
“我,我……”看萧炎那副让别人看了都不敢相信这会是炎帝的犹豫蠢样,性格好似风闲也终于按耐不住,暗骂一口“药老头那个疯子怎么忍的这些年?”,他猛地站起来快步行到萧炎面前
。
萧炎剑眉纠结地缠绕在一起,目光闪烁不定,风闲也是一皱眉,吼:“浑小子你给我想清楚了!过几天我就会带药尘走,那个时间可能是后天也有可能是明天!到时候让你永远都找不到他,
活该你后悔一辈子!”
萧炎抬头,双唇微抿,似有不甘,风闲又道:“若你有心就快去给药尘道歉,你们之间怎么处理那是你们的事,我只是不想让另外一个男人得逞!”
萧炎问:“另外一个男人?”
风闲说:“就是今日提醒你被药尘抱过的男人,两人全身上下都被看光摸遍了,我想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萧炎急了,连忙道:“不,不可能!他……他说过他喜欢我的,怎么可能背着我和其他人……”
风闲却是笑了,冷冷地望着萧炎打断他的话:“那个男人说的是爱他,两者之间的比较你比我清楚,一个近在咫尺,一个今生无望,你想他会选择哪个?而且对方不知比你柔顺了多少,要柔
有柔,要媚有媚,遇刚则强。”
看萧炎还是不相信的模样,风闲一咬牙把之前无意看到的和药老说予自己的全说了出来:
“那晚药尘可是把他当成了你!他待你温柔到何种地步想你至今刻骨铭心吧?今生想忘都忘不掉!他可是在北宁出了名的公子,我可是头一次听说他在床上被人弄得哭了出来,最后还晕了过
去。”
萧炎不再说话了,身躯微微颤抖,低垂着脑袋,发丝散乱遮掩了脸庞,双手死死握拳,不一会儿两滴鲜血相继染上紫黑的袍,再抬眼竟是满溢的愤怒、懊悔与悲伤绝望,牙间的血鲜红刺目。
“我去找他!”“唰”地站起来,萧炎挥开窗便要往外冲,却被风闲出声喝住:“冷静一下!你还想再被他打一耳光么?”
身形一顿,萧炎慢慢转头看向风闲,听他把话说完:
“因为你,药尘不得不走,那个人肯定也会去找他,你现在去可能就会遇到,我希望你能冷静点,保持理智。
“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是你的一辈子都是你的,但如你这般不知珍惜,早晚会是别人的!”
萧炎点点头,平复下心情后欲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风闲一句:“那你和老师……”
“我对那个死家伙没有兴趣,来也不过是想劝他一下,你别多想。”
“恩,谢过风尊者。”
“走吧。”
萧炎走后风闲坐回椅子上,叹了口气:“呼~这和事佬做得,太要命了,药尘你可要好好谢谢我啊。”
“恩,我们也是。”门外走进两女,正是偷听了半晌的薰儿和彩鳞,是薰儿开的口,然后眼眸微光闪烁:“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北宁的中心大街很是热闹,吆喝卖东西的,高声笑骂喝花酒的,唱曲儿的,弹乐的,笑声连连,远处却截然相反,很安静,路上也仅有少数人在匆匆忙忙赶路办事。
安静地,双唇相贴,没有更多,黑发与白发的纠缠像极了很久很久以前枫阁月下红叶纷飞时床上两人的情景,一个口唤“老师”,一个轻语“炎儿”。
一个是药圣药尘,一个是炎帝萧炎。
但现在不是,萧炎成了一个旁观者,药老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那时的吻疯狂剧烈,彼此都是欲望,此时的轻触宁静祥和,让人为之动容的是凄美的爱恋。
曾以为只手遮天下,万物臣服于膝前,炎帝曾坐拥世间万物,如今只觉一无所有,让人可怜。
萧炎想了很多,看了很久,被药老轻唤为银的男人有光滑红润的脸庞,有狭长的凤眼,有特意去点的美人痣,像滴泪,扣人心弦,有深情的话语,迷人的神情。
反观萧炎,说话僵直得像根木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拿什么和人家比?他一根头发都比有媚惑力,做情人当是如此。
身份实力在爱情的世界里算哪根葱?
他要真爱上了,你跪地上求他他也不会施舍你一个柔情的眼神。
那一晚萧炎躲在药老房外的树梢上候了一夜,出奇的是他没有再莽撞,而是静静呆着,直到天亮,起身回房。
失神间也不知房内的人发没发现他,没发现就好,发现了那可就……
萧炎想明白一件事,他爱上药老了,所以断不能容忍他怀里搂的是别人!
至于有多爱……唉,还有待时日,让死脑筋的人承认都已是困难重重,哪还敢要求更多?
“风刃!”一手挥开席卷而来的斗气封锁,风闲抱着药老闪身而退,瞬间之前还在远处的人影一闪,扭身横移大手一抬便扣住了风闲的脖颈,冷声道:“把老师交给我。”
“萧炎,我可是受人所托地保护他,你想强抢?”风闲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我是不会主动把人交给你的,有本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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