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哪?”
“总部。”
“再等一会吧,正主很快就回来了。”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你要是现在走了之后,你会有更多事情要处理的。”
“…里包恩,纲,他去哪了?”
“逛街去了。”张口将答案吐出,神色中无半点惊讶。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转头盯着开始已经有往西边下落的趋势的太阳,迪诺开口。
Chapter。18无关试探
水汽氤氲,光着脚站在白色瓷砖上,温热的水流通过金属花洒四边的播散开来。
张开手看着透明的水流从指缝流过,顺着肌肤纹理仔细印刻上的纹身此刻显得凌乱,一如未被流水压低的不安分发梢。
裹着浴室里仅剩的白色浴巾出来时,发现原本开口措辞去吃晚餐的青年已经回到房间,盯着手中的报告入神。
“…洗完了吗?”未等迪诺开口叙述什么,原本盯着手中白色纸张的人张口,“我还以为你要闷在里面洗到蜕皮呢。”
“衣服粘着咖啡黏黏的,我想着多洗一会也好。”直觉往上提了提有些松散的浴巾,四处看了看,视线划回坐在沙发上的人,“纲,你有见到罗马里奥送过来的衣服吗?我之前吩咐过把衣服送到这里。”
“喔,在这里。”抬起头身体向后靠了靠,露出折叠整齐的衣服,纲吉开口,“要我拿过去吗?”
“…不用。”还未被布料吸收的水滴顺着皮肤浸染到脚下浅色的地毯,不自觉的略微抽了抽嘴角,迪诺迈开步子向着沙发走去,“不过说起来,纲你的洁癖越来越严重了。”
“你不能要求我光脚踩在沾满咖啡渍的地毯上。”伸脚蹭了蹭换上没多久的白色地毯,纲吉扯起笑容看着走进的人,“不是说傍晚的时候过来吗?我可是特意回来找你吃晚饭的。”
“因为事情处理速度快了许多,所以提前过来了。”
“…迪诺桑,你吃晚餐了吗?”
“还没。”伸手拿着放在青年身体另一侧的衣服时,感受到纸张的略凉触感碰到皮肤的时,迪诺直觉的转头看着依旧坐着未动的人,顺着对方视线滑到自己腰际愈合没几天的伤口,开口,“我都不知道纲你对别人的伤口有什么兴趣?”
“…你误会了。”语调中不自觉带了一丝轻佻,纲吉开口,“我只是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
“资料看完了么?这些已经是精简的了。”拿起衣服中的衬衫先穿起,直觉扣好纽扣以便遮住对方探究的眼光,迪诺抬眼示意对方扭转目光以便自己穿起剩下的衣服。
“差不多了。”起身从另一边绕出四方的沙发区,伸手拉开落地玻璃门走上阳台,大风刮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不过,我想这件事情可以尽快解决了。”
“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你想要做什么?”布料相互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迪诺一边与自己还未穿好的西装奋斗,一边对着纲吉开口,“之前有收到彭格列十世首领意外受伤失忆的消息,而现在你看起来似乎没事。”
“因为我放大假了,事情也移交给别人做了,头一次发现不用处理事情的感觉这么舒坦。”转身戏谑的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穿着外套的男人,纲吉开口,“话说你穿那么多不会热吗?”
“…我刚洗完澡,我想穿多一点比较好。”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仰头微笑掩去眼中划过的几丝算计,纲吉看着依旧被夜色所吞噬的空荡花园,张口语调依旧呢喃,“白兰?杰索联络我了,他说后天来总部谈谈和彭格列联盟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你要去哪吗?白兰可不是一般人能打发的了的。”
“他不会来,要来谈判签约的是尤尼,当然,其他跟着来充当保镖的人是谁我就不能预料了。”
“里包恩知道你要落跑的话,这次估计会很麻烦。”停下整理的动作,迪诺看着纲吉开口。
“…那俩小子不见了。”
“…你有急事找他们?”
“奈奈妈妈说过两天到意大利来看看他们。”扭头笑的有些尴尬,纲吉开口,“到时候找不到人的话…”
“有消息么?之前也没听过里包恩提过…”打住接下来的话语,迪诺迟疑的开口,“不会里包恩也不知道…”
“他已经在调查了。”放了个白眼突出自己的无奈,纲吉开口,“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去做点什么好让事情结局更好一点。”
“…纲,你喜欢Fortified wine吗?”略微睁大眼睛看着走进房间里的人,迪诺放松的压进柔软的沙发中,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开口转移话题,“我还没吃晚餐,你要和我出去吗?现在订位置还来得及。”
“…当然,如果你希望我想现在我还可以再吃一点。”点点头,纲吉开口回答。
“你在套我的话。”点点头,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迪诺开口。
“我觉得我并不需要。”
“不,你很需要,非常需要。”伸手扯了扯系的过紧的领带,迪诺开口,“我说过的,前两天我收到消息,你在之前头部受过伤,这间接导致了你的遗忘症状,而那之后,几乎所有事务都移交给了晨和夕来做。而在刚才,你并没有直接的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认为我需要叙述你可以推断到的内容,而且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
“…这是你的习惯。”微微叹了口气,迪诺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张口叙述,“你一直在转移话题,努力的想把我的注意力引到白兰身上。”
“。。。好吧,你赢了,我把了解具体情况的希望放在你身上是我的估算失误。”伸手扶额,纲吉张口,语调满是孩子撒娇般的无奈。
“…也不一定,你不是已经得到你想知道的消息了么?”伸脚踏了踏地毯交接出的部分,如愿未曾感受到突起部分后,迪诺开口,“而且,如果吹够冷风就可以进来了,要是你在这时候出什么身体抱恙的消息,你就可以真的彻底放大假。”
“…阿嘞,迪诺桑这是在关心我吗?”
“你比较擅长秋后算账。”
“那么,今晚留下来吧!我可以考虑之后不找你算账哟!”脚步极缓,轻轻靠在玻璃门上的时候纲吉张口。
“……。”‘我能说我不介意你找我秋后算账,你现在会让我走吗?’看着对方极其熟悉的眼神,迪诺默默在心里狠狠吐槽,之后张口,“…我真的没吃晚餐。”
“…我已经吩咐让把你那份送过来了。”笑容恣意满是志在必得,“在那边桌上。你可以先吃饭,我去洗个澡。”
“…你至少等天黑了行不?”嘴角抽搐的看着飞速脱完自己衣服走进浴室的人,迪诺开口提醒,“你带衣服进去了么?里面没浴巾了。”
“…原来,迪诺桑你对于先穿起来再脱比较有兴趣吗?”探出脑袋看着对方身上整整齐齐的衣服,纲吉开口。
“……。。”‘那是你的兴趣和我没有关系啊混蛋!’
Assassin家族总部。
光线黯淡,闭眼感受着有些潮气的空气中散发出的味道,少年模样的人开口,“…我说,你在这里真的一点危及感到感觉不到么?”
“…你不能要求我做不符合我审美观念的事情。”
“那么,你所谓符合审美观的事情就是在凌晨两点顶着你没吃晚餐的名号摸到厨房煮夜宵?”
“…肺活量不错。”神色未变,往手里锅子中撒上要放的调料,少年转头开口,“你喜欢味道重一点的么?”
“轻一点的。”张口回答完,突然意识到话语权又在不经意间被拐了过去,嘴角抽了抽,开口,“你可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吗?”
“…我不认为我有什么躲避式的转移话题的嫌疑。”轻轻尝了口弄好的东西,少年开口,“而且,到现在为止你提出的问题都很愚蠢。”
“…我觉得这些问题都很正常。”
“是,不过性别这种问题我丝毫不介意你看着填写。”
“…让我们跳过这个问题。”利索的撕去手中调查表格的第一页,在第二页填上名字后便开口。
“…你介意我们坐下来聊聊吗?”将盛好的盘子放进托盘之中,夕开口对着站在身边的人,“正如我一直在努力想要做到的交流方式。”
“…好,不过之前我有一个问题。”
“希望你能提问出真正有深度的问题。”
“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和你搭档的人在关键时刻,一个人逃走么?”
“…我很介意。”笑容微变,夕看着对方有一瞬间僵硬的表情,开口,“不过,您是否听过一句话,当做错了事情的时候,停下来就是最大的进步。”
“…那么,你是否也听过一句话,这个世界里,走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
帮着端起盘子后,科尔看着停下动作若有所思的人,率先迈步准备离开厨房。
“…那么,将脚步停在悬崖边缘,不深入也不后退。”
“……假若已经堕入悬崖了呢?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爬上来,无论崖底有什么,爬上来就好。”
星光璀璨,无人知晓这一场如同辩论赛的你问我答。
而之后,则是意想不到是愉快的晚餐,不,夜宵时间。
Chapter。19流氓本色
咖啡凉了。
伸手解下系在颈项上的黑色领带,迪诺伸手握了握手中早已失去热度的杯子,思索再三还是放下杯子,偏头像斜后方正处于深眠状态的青年看去,
说起来谁都没有改变,但又说不定只是看起来一样而已,迈步轻轻走到床边,看着将脸全然嵌入过分柔软的棉织品之中的人。庆幸与对方恶劣情绪所引发的调戏行为终止于走出浴室5分钟之后的第二个喷嚏,同时也感叹晚风微凉容易感冒的真理所在,不过还是忍不住对着青年突如其来的病情张口吐槽,大夏天还能感冒发烧到40度你也真是挺奇迹的了。
从放置于床头柜子中拿出之前搁置的烟盒,思索再三还是顺带拿出来了打火机,观察了金属外壳上精致的花朵图案之后打火,明亮的火星自黑暗中一闪而过,最后湮灭在几缕青烟中,现代人类的恶习之一,只要适应了便摆脱无方。
感叹青年20几岁却依然精力充沛的只有利用强效的安眠药剂才能让他顺利睡着,以便让之前随针管注入血液的药剂顺利发挥效果。微弱的灯光彻底从房间中消失,迪诺甩开火光燃尽快要烧到指头的东西,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着男子因为药力而冒汗的额头,轻轻擦拭。
几乎霸占了整张床的不良睡姿看起来没有丝毫美感可言,可就是看起来乐得不行却没办法笑出声。为什么呢?因为睡着的公主殿下还不能被吵醒。
像是被自己的想法乐到似得,迪诺轻轻露出微笑在心里默默揣测,他醒来会怎么样呢?明明起床气大的不行却硬生生被自家无良老师镇压到脾气好到不行,说起来明明是师出同门却为什么出现了师兄弟差距那么大呢?像自己就从来没有因为起床气之类的拆了自己房间这类事,也没有因为忘记给占据恋人之一的有些人一个早安吻而被精力充沛的某人追着绕着总部跑了三圈,为什么呢?因为自己没有和人同床共枕的习惯。
和谁共处一室并不是没有过,这么多年的经历之中常常会碰到诸如店家房间满员不得不与谁合租一间的请求,一般只要不睡一张床那么他便不会拒绝,当然这种情况仅限对方是普通人,时限为一天,能接受不代表能长时间忍受,他的精神洁癖即使跨越了漫长岁月依旧锋利如初。
彭格列总部没有自己的房间,按理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是加百罗涅的首领,按理说就应该安安稳稳的呆在总部处理家族事务,然后在某个时候接受执掌黑手党的教父大人召令来感受一下外界传的风生水起的喜怒无常,或者应该不时签下某些顶着合理互惠皮子内里肮脏不堪的不平等条约,再或者应该在某个时候精心挑选一些合适的小礼物以继续维持最强家族同盟的位置。
——可他只是个孩子,一个纯真无暇令人着迷的孩子。
就像多年前受邀去日本见见那时彭格列家族内定的继承人兼自家前任老师的现任弟子,无比嚣张的将对方的一切狠狠贬低之后被对方了解自己特殊体质,从那刻起被彻底被冠上废柴师弟的废柴师兄,从此奠定和谐相处的基础。
而那种感觉被自己理解为一见钟情,从第一眼看到便有种感觉,这辈子注定和这个孩子纠缠不休。
而一切只是时间问题。任何一种细微的内里变化都可能诱发故事向另一个方向发展。但如果前后没有不同,那么这百般争取